王的奴扈-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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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饭我们再打。”画楼瞧着墙角座钟指向七点,便提醒众人,“君阳回去了,咱们人数也够。采妩今晚在这里住吧。”
上次吴家闹分家,吴夫人气得病了一场,后来同吴将军商量,孩子们都成家立业,有能力分出去单过,便让他们出去。现在是新社会,不是前朝,分家不算丢人现眼。
三少奶奶趁机也说要分。
吴夫人自然不同意。儿子坐牢去了,这辈子都出不来。媳妇分出去单过,明眼人都能预料到结果。吴家已经够闹腾的,吴夫人不想再添话柄和丑闻,便不同意。
三少奶奶就冷笑:不同意分家,那就离婚!反正老三坐牢去了,打起官司来她也不吃亏。
比起分家,离婚更加恶劣。
吴夫人气得昏死过去,三少奶奶依旧不依不饶。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她这辈子等于守活寡。她这样年轻貌美,至今无子嗣,有什么理由替吴老三守着?分出去单过,爱去哪里去哪里。将来遇上合适的人,借着外出的机会便离开俞州,天高地远,吴家再也管不着她。
她的心异常坚定。
吴时赋便想了一个主意:不如他们也分出去,这样对外只说吴将军和吴夫人嫌孩子们吵,想过几年清静日子。既然要分家,自然没有留哪一房的道理。虽然大家还是会说闲话,吴家却有个借口搪塞。
吴夫人无奈,只得答应。
采妩却不同意分,把吴时赋气得半死。
夫妻俩连夜谈判。采妩说要分出去也行,吴时赋的私产必须交给她管。至于他以后怎样,采妩保证不告状。
吴时赋就趁机说他要娶陆冉做二太太。
采妩为了分出去又能拿住吴时赋的私产,便同意了。
到了八月初,吴家各房寻房子买家具,陆陆续续从吴家花园搬出去。
八月十五中秋节,吴时赋便正式同陆冉结婚。白家众人都说,陆冉那样的,不能生育还有过那段不光彩的过往,不知道吴时赋到底喜欢她什么,还这般执着非要娶她做正妻。不管旁人如何揣度,吴时赋和陆冉的婚礼的确是轰动一时。
那边办完婚礼没过多久,吴时赋居然跑来跟采妩要他的私产,说两个都是太太,没有让采妩一个人拿着钱的道理。
吴时赋还厚颜无耻道:“陆冉跟你不同,她是庶出的小姐,娘家又败落了,手上没有积蓄。你有陪嫁的。我的东西你都给我,你自己用陪嫁过日子。采妩,做人可不能那么自私,你手里拿着那么多钱也不能下崽。”
采妩说给画楼等人听得时候,把众人气得半死,真是头次听说这等无耻下贱的话。
采妩只说笑:“我给了他两间小公馆的地产,剩下的说都卖了,钱存到了银行,以后慢慢过日子。他暴跳如雷,又要拿钱,翻箱倒柜找存款字据。我就说,存在白夫人那里了,才把他打发走。”
说罢,还真的把一个荷包交给画楼管着。
画楼也没有多说,接了下来,道:“我替你保管,下次要用钱跟我支会一声。”
就这样,陆冉一个人住,偶尔回去陪婆婆喝茶说话,剩下的时间便是来官邸打发光阴。
“行啊,今天住在这里。等督军回来,不一定高兴我小住……”采妩打趣画楼道。
画楼扬手要打她。
众人洗了手,围坐在餐桌等着开饭,突然听到院子里汽车的嘶鸣声。
家里没有人出去啊!
管家便急匆匆进来道:“夫人,督军回来了!”
画楼微讶,不是说明日才到吗?怎么今天就回来?
众人起身去迎接白云归,佣人已经殷勤开了大门。
一身铁灰色督军常服的男子迈了进来。三个月未见,他脸上微显疲态,眼眸却熠熠生辉。瞧见一家子人,愣了一下,冲他们颔首。
“督军,怎么今天就到了?”画楼上前问道。
白云归淡笑:“事情早点处理完了,就提前回来。”然后冲门外看了一眼,咦了一声,“周副官,人呢?”
画楼微讶,顺着他的目光望过来,门外走进一个女子。她穿着黑白相间的格子连衣套裙,高挑妩媚,青丝束了马尾,走路时摇曳裙裾,柔媚里透出几丝干练。
只是笑容微赧,显得很羞涩。
白云归亲昵揽过她的肩膀:“这是卫幽。”然后介绍家里众人给她认识,“幽幽,夫人很会照顾人,以后需要什么跟她说。”
卫幽对白云归的亲热有些忸怩,露出娇嗔模样。
白云归顺势就松了手。
一屋子人,包括管家和女佣,全部愣在那里。
连画楼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同容舟相比,卫幽的姿容只能算是平凡,怎么白云归对姨太太那么抵触,却单单对这个女子如此亲昵宠爱?
卢薇儿、白云灵和采妩三人的担忧目光就落在画楼脸上,瞧着画楼颇不自在。
张君阳很尴尬,白夫人明显不知道白督军带女人回来,这回只怕吃饭都不得安宁,他一个外人在场多有不便。他心中盘算着如何找借口离开。
白云展和慕容半岑则是同样愤怒盯着白云归和卫幽。
卫幽扫视一眼,便把众人表情收于眼底,暗自苦笑,还是咬紧牙关,跟众人都打招呼。
画楼最先反应过来,便笑道:“怎么都站着?督军和姨太太吃饭没有?正好我们也没有开饭。”
一句姨太太,令卫幽尴尬无地自容,眼眸微垂。
白云归拉了她的手,道:“先吃饭吧!我们也没有吃……”
那修长白皙的皓腕落在白云归掌心,让画楼心头微微有些晃动,好似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她走路时虚了一步。
卫幽坐在白云归身边,众人表情各异的落座。
采妩和张君阳处境尴尬,这等时刻,他们应该避开的。
可是现在说要走,如何开口?只得硬着头皮坐下。
饭菜摆好,大家皆只得食不知味。只有画楼、白云归和卫幽三人口味不错。画楼小口小口喝酒,瞧着卫幽食量不错,像是饿极了。
顿了一下,好似噎住了,她看了眼酒杯,有些为难,用手轻轻按了下咽喉。
画楼便道:“姨太太不喝酒?要不要盛碗汤来?”
白云归好似才注意到,便把她面前的酒杯拿过来,道:“她是军医,比较讲究,非说孕妇不能沾烟酒。厨房有什么汤?”然后又转颐问身边的佳人,“你有什么不能喝的汤?”
一声脆响,白云灵手中的镂花小银勺掉在碗里;猛然的咳嗽,卢薇儿被一口酒呛住。
白云展抬眸,愤然望着白云归和卫幽。
慕容半岑握住筷子的手青筋暴突,他垂首不动,亦不能掩藏他的颤抖。
画楼握住酒杯的手倏然一紧,立刻又缓缓松开。她唇角的笑意恬柔:“原来姨太太有身孕?真是天大的喜事!”
提起孩子,卫幽心头甚悦,扬眉笑了:“才两个月……”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对,讪讪看了画楼一眼,幸好她脸色未变。
她垂眸,心中叹气:这夫人好厉害!
军医和将军……
怪不得白云归如此珍视她,原来是有了孩子。白云归如今三十多岁,算是中年得子,对于他而言,没有比这更大的喜事了吧?
“姨太太喝什么汤?让厨子去做……”画楼笑道。
“有牛奶吗?”卫幽语气里带着羞赧,有些不好意思,“牛奶就好了,别麻烦!”
不娇气不做作,是个气质出众的女子。
佣人去拿牛奶,白云归便道:“夫人,幽幽是北方政府卫总理的千金,她又有了身子,我想过几天登报和她结婚,你不要叫她姨太太,以后叫她妹妹就好。”然后又扭头对众人道,“你们以后喊二夫人吧!”
众人以为刚刚是响雷,震得他们七荤八素;谁知只是小毛毛雨,此刻才是惊雷。
五雷轰顶便是这种感觉吧?
除了白云归、画楼和卫幽,其余数人都能从对方瞳孔里看见自己死灰般的脸色。
“白云归,你太过分了!”白云展倏然站起身来,脸色气得紫涨,愤怒指着白云归吼道,“你……你才南下三个月,就带回来一个怀了两个月身孕的女子。你……”
他实在怒到了极致,拿起手边的碟子就砸过去。
白云归一动不动。
画楼正要阻止白云展,他手中碟子已经脱手,直直朝着白云归飞去。
下一瞬,修长青葱般的玉指擒住那碟子。
卫幽轻松一伸手,便将那飞速而去的碟子擒住,这功夫……
第181章 暴怒
卫幽信手便将碟子接下,应该是一身出色的武艺。
餐桌不算太长,这般快速冲击下,画楼都没有把握可以两根手指接住那碟子,接得这般稳妥。
这个姑娘不简单。
出身好,功夫好,又怀了孩子……画楼唇角的笑意越发浓艳,心头的涟漪却越发的扩大。
卫幽轻轻将碟子放下,神色很是尴尬。看了白云展一眼,想说什么,又怕说错,垂眸不语。
屋子里有些静,白云展愤怒的呼吸格外清晰。
“五弟!”画楼重重将酒杯顿在桌上,声音不高却很凛冽,“你若是吃好了,先上楼去!”然后对白云归淡然笑了笑,“督军不在家这段日子,他还是跟从前一样小孩子脾气。”
“我不!”白云展倏然转向慕容画楼,“你的贤良淑德,装够了没有?这个女人要和你的丈夫结婚,你还客气待她如上宾,你在怕什么,我们都会为你撑腰的,你装什么贤妻!”越发越激动,将桌布猛地一掀,杯盏碗碟哗啦啦滚落。
一阵惊呼。
速度快的离席,还是被食物油腥溅到身上;快速慢的满身油污,尖叫不已。苗头刚刚刚不对,张君阳便把自己身边的白云灵拉起护在身后;卫幽、白云归和画楼几乎是同时起身往后退;卢薇儿和采妩慢了一步,两人衣裙皆沾了红酒,特别是卢薇儿,已经嚷了起来:“白云展你疯了,我的衣裳……”
唯一没有动的,是慕容半岑。
碗碟飞起,砸中了他的额头,鲜血直流;一身的酒水,汤汁,混合着血水流下来,他的眸子里有着嗜血般的红光,静静盯着白云归一动不动。
画楼大惊,忙奔了过来,掏出帕子捂住他的伤口:“半岑!”不顾油腻,另外一只手去擦掉他脸上的饭菜汤羹。
慕容半岑回神,猛然拉住画楼捂住他伤口的手,拽住她便往外奔去,一语不发。
白云归蹙眉,他望着慕容半岑拉住画楼离去的样子,心头一阵发闷,怒火便涌上来。
他快步起身,奔了过去,一只宽大结实的手按住慕容半岑的肩膀,令慕容半岑脚步顿住。
半岑回眸,瞧见居然是白云归。他顿时勃然大怒,劈手向白云归袭去。
原本瞧着小舅子拉着他妻子走,他就胸口闷得慌,又见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袭击他,一肚子火气,不给他点颜色,都要翻天了!
白云归眉梢携了煞气:“都疯够了吧?”猛然接住慕容半岑的拳头,将他手臂反扣。
他生气的时候,力气自己都没有控制好,一声清脆的咔嚓,慕容半岑禁不住惊呼,手臂骨折了。
白云归微讶,这孩子太不经打了,他只是想反扣住他,却将他的手臂弄得脱臼。正要解释一句,就感觉脸颊一阵剧烈镇痛,眼前直冒金星,清脆的巴掌声在他耳边回荡着。
慕容画楼手上还沾了慕容半岑的鲜血,一巴掌掴在白云归脸上,眼眸里汹涌的怒焰似嗜血野兽。她揽住脸色痛得发白的慕容半岑,声音蚀骨冰凉:“惹事的是你弟弟,掀桌的也是你弟弟,你打的却是我弟弟!白云归,我们姐弟好欺负么!”
她浑身透出冰凉,有雷霆般的震怒,猛兽的咆哮,震得人心头发憷。
寂静无声,屋子里的人没有半点声音。
包括白云归在内,所有的视线都落在画楼身上。静籁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她扶住慕容半岑的胳膊,揽住他一步步朝外走去。她走的不快,后背挺得笔直,似女王离场般的骄傲霸气。
白云归回神,追了上去:“站住!画楼,你……”
那对稳步离开的姐弟好似不曾听见。
他上前正要抓住慕容画楼的肩膀,倏然一阵冷风让他避之不及,脸上又重重挨了一巴掌。
白云归回过神,根本没有看清那巴掌是怎么扇在自己脸上的,而画楼和慕容半岑已经在两米之外,退得很快。
“滚开!我要走,你拦得住吗?”从前那个贞静柔婉的女子,声音里的冷酷,脸上的萧杀,眸子里的讥诮,这样陌生,暴怒里却保持低沉缓和的嗓音,气势却是排山倒海般倾轧而来。
令对手无法反抗,无法动弹。
白云归微怔,院子里已经有汽车的嘶鸣声。
他追了出去,吼道:“慕容画楼,你站在!”
那车子刹的停下。
从车窗上伸出的纤柔皓腕,月光下似初雪白皙,掌心一把勃朗宁手枪扣动扳机,打在缠枝铁门的锁上。
火光四溅,枪声阵阵,把屋子里的人都惊住,忙跑了出来。
枪枪击中要处,不过四五枪,锁连着铁栓掉下来。一旁的副官也愣住,就见那车子撞开了铁门,速度极快得扬长而去。铁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