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奴扈-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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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不得不查。
画楼淡然点头:“我给督军等门。”
“不用,你早点睡。”白云归道。
画楼得知道好。
阮立接到白云归的电话,心中一动。如今终于要查了?他忙翻了文案,临行前把整个案子在脑海中复述一遍。
第193章 幸好是你
画楼闲步去三楼看张从德。
他正低声跟姜逸中说话,瞧见画楼便瞪大双目,灰白眼珠翻滚恶浪,似将画楼淹没。
呼吸顿时又急促起来。
姜逸中无法,只得起身对画楼道:“夫人,请移步说话。”委婉把画楼带出了屋子。
“老师心情不好,暂时不太想见督军和夫人,您见谅!”姜逸中怕画楼不快,跟她解释。
画楼淡然:“我知道。张家三位公子的事,督军也一直有愧,他也不想有伤亡,无奈枪炮无眼。”
姜逸中点头道:“这些我都明白,上战场的男人谁没有想过死?张游张峥自己选择的路,与督军无关,老师也都明白。老师只是在气张恪的事,不管他做错了什么,督军的人任由百姓误听谣言,将他挫骨扬灰,是不应该的。再说,老师也很可怜,原本有个幸福家庭,如今孤身一身,夫人也要体谅他的难处。”
都有难处。
被张恪害死的那几十个年轻的生命,他们的父母兄弟也有难处。
画楼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又道:“姜先生,让副官陪着张老师,我们楼下说话。”
姜逸中不明所以,还是跟着画楼下楼。
两人闲坐会客厅,姜逸中捧着茶,轻呷一口,心中对白夫人的举动颇为不解,她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
画楼淡淡笑了:“姜先生,刚刚您和督军说的那个辛繁,他是何人?”
姜逸中斟酌道:“辛繁是前朝第三批官费留学生,德国军校毕业后回国,在山西任协统。只因他酷爱古玩,又能自己研制武器,居然带着人马去盗墓,好几座前朝亲王墓被毁。查出来后,朝廷要砍他的头,德国领事馆则看中了他,把他救下,带回了德国。他爱古玩,也爱武器,是张老师后第二个在德国饱誉盛名的武器专家。”
画楼认真听着,不时颔首,鼓励他继续。
“国内的各军政府一直在找寻他,试图将他揽在名下。在德国武器研究所,外籍研究员不能接触最核心的研发,张老师曾经自己私下里研究,辛繁则盗取机密文件。他手里有大量新式武器的研发资料,德国政府不敢用他,正准备将他囚禁,他却消失无影无踪。几个月前,听闻南京政府找到了他,为他建立了专门研究所,消息被证实是真实的。”姜逸中道。
画楼沉思。
这人原来还有这么一手。
“辛繁多大?”画楼又问。
“四十出头。”姜逸中汗颜,辛繁比他大不了几岁,成就却令他望尘莫及,“他是那批官费生中最年幼的,自小有神童之名。”
年纪不算大,又极其聪明,连德国政府都困不住他。那么,南京政府也别想困住他。
又爱古玩。
画楼眼眸转了转,才对姜逸中道:“原来是这样,我长见识了,多谢姜先生。”
便站起身。
姜逸中忙道上楼看老师,先失陪,便先走了。
画楼脑中则盘算如何能把这人引出来。
让白云归的人去亲自寻找南京政府精心藏匿的人,劳民伤财,最好的法子就引他来俞州。
倘若这附近有个古墓就好了。
谣言放出去,再添些噱头,爱好古玩的盗墓高手绝对跃跃欲试。
……
市政府大厅,一楼大会议室灯火透明。天寒料峭,清辉似水,雕花窗棂上凝结薄雾,勉强能看到绰绰人影。
白云归点燃雪茄,却凝在唇边,半晌没有动,一言不发听阮立的汇报。
“……案发后,四名个目击者主动报案称知晓情况,三个在四月十五、一个在五月十五,看到贝霞路七十八号鬼魅出没,身上荧光闪烁,跟张恪尸体上的一模一样。我调查过这四名目击者的家人、朋友和同僚。他们都记得当时目击者的确回去说过这事,时间也吻合,可他们都不信,还嘲笑目击者,可见是真事。”阮立仔细看白云归的脸色,沉声道。
“这就是唯一证明谣言是真实的证据?”白云归将唇瓣的雪茄摁在烟灰缸里,“荒唐!那还有疑点呢?”
阮立沉吟片刻,才道:“还有疑点,便是夫人……”
白云归手指微顿,扬动下巴,让阮立继续。
“案发那晚,天气不好,夫人和慕容少爷却不在官邸,去了三霞路七十九号的小公馆。后来我派人去查,发现那小公馆守卫严密,而且让夫人身边的易副官发现。夫人派易副官过来说,让问过督军再去查那小公馆,督军又不在俞州。其他线索查不下去,新闻界又总是追问,民众也需要交代,只得结案。”阮立道。
白云归眼眸微静,半晌沉默。
“三霞路的小公馆是此案唯一疑点?”他问。
阮立肯定点头。
“小公馆那边不方便让你们去,我来查!”白云归最终道。
阮立道是。
回去的路上,白云归一直在想,倘若杀人者是画楼,她一定可以做到不留痕迹。当初她只身去武昌府,若不是她带回来那么多东西,白云归对她所言亦会怀疑。
她又聪明,思绪缜密。
他的手指缓缓摩挲着这些文件,快到官邸的时候,他突然把文件交给周副官,道:“明日下午三点,把这些文件交给阮立。告诉他,三霞路我亲自去查过,没有异常,夫人无嫌疑。”
周副官道是。
她是他的妻,就算证据确凿,他也应该包庇她,何况根本没有证据。他若是去查,让她知道了,不是寒心?
“还有,告诉阮立,三月份夫人回霖城老家,六月份才回俞州的,这件事到此打住,我不想听到不好的传言。”白云归又补充道。
他要让阮立知道,他坚信不是夫人。
周副官应诺。
白云归洗了澡回到主卧时,画楼并未睡下,听到开门的动静,她便开了灯。
橙色灯光下,她肌肤磁白如玉,流转皑皑光润,秋水剪眸盈盈照人,让白云归心头微酥。
“不是让你先睡?”他掀了被子上床,将她玲珑娇躯搂住,吻了吻她的鬓角。
“方才和姜逸中谈了几句,睡不着。”画楼声音轻柔,“怎么样,阮立说了什么?”
白云归没有隐瞒,对她道:“他说你那晚去了亲家太太那里,是此案唯一疑点。我答应去查,叫他安心。我知道不是你,明日周副官便会去回他,说我查过了,夫人无嫌疑。”
画楼微微沉默半晌。
她以为,他一定会试探,一定会去查访,至少会求证般问一句,到底是不是你。
他只是说,我知道不是你。
画楼仿佛明白自己当初对李方景说“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李方景当时的心情。
她扬唇微笑,把小公馆那日发生的事准备都告诉他,刚刚说到要吃蹄筋,他便将她压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不是你,画楼……”
唇落在她的脸颊、眉心,眼帘、鼻端、樱唇,辗转流连,手开始摸索着解开她的睡袍。
严寒欲透锦裘被,淡淡寒意侵玉骨。画楼不住往下缩,拉被子盖住自己的肩头,他的唇却吻遍了她的修颈与香肩,留下或深或浅的草莓痕,吮吸得有些用力,肌肤微疼,却酥麻得叫人心间涟漪阵阵。
画楼喘息渐浓,挣扎要起身关灯。
白云归将她按住,在她唇线上细细描绘,贪恋着她的香津,让自己温暖气息将画楼包裹,口齿喃喃问她:“我想看着你,不关灯……”
“下次……下次吧!”画楼依旧抵触,又要起身去关灯。
“这次!”白云归这回很固执,结实双腿将她玉腿开分,吻着她道,“缠着我……”
画楼身子在他的撩拨下,似火般燃烧着,蜜汁浸透了花径,眸子迷乱又浓艳,水润香甜,只待他的采撷。她没有缠绕他的腰际,只是试图推开他的腿,把花心隐藏起来。
“督军,您到底要看什么!”她微扬着头,青稠般发丝在枕间徜徉,呼吸急促又灼热,手却艰难去勾开关。
这副模样,谲艳酥香,白云归没有忍住,逼进了她的身子。
她动情时的模样,让他斗志昂扬,心头微暖。这样,他才会觉得,他占有她,令她愉悦。
“督军……”画楼娇喘不止,“督军,灯……白云归,关灯!”
他却猛然加快了律动的节奏。
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身子随着他漂移,波涛汹涌里起伏着,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将手指陷入了他的后背。
那瀑布青丝便在他眼前逶迤,异常美艳。
他亦搂住她柔软腰肢,让自己的挺进更加深入,听着她支离破碎失控般娇吟,白云归眼眶微热,低喃:“画楼,幸好是你!”
幸好是她,幸好他的妻子,是她!
是这个能让他的身子和心灵都得到极大满足的女子,如此甜美,如此灵气,如此不同寻常。
“白云归……你慢点,你……你关灯……”画楼早已语无伦次。
这个时候,她依旧记得要关灯。
白云归笑起来,攻击慢了些,让她缓了口气,而后温柔又不失狂野,在她身体里驰骋。
画楼恢复理智的时候,发现灯,还是开着!
第194章 古墓巧计
洗了澡,画楼被白云归抱在怀里。
窗外一轮冰魄出碧海,清辉冷入骨髓,光颓虬枝盛开冰花,冬夜这般凄清冷艳。
画楼欲挣脱他的怀抱,笑意微浅:“督军,我要睡觉了,这样我睡不着……”
白云归的手臂却紧了一分。
画楼沉默,轻轻叹了口气,依旧靠在他的怀里。只是肩头寒凉,她拉过锦被将自己盖住。
“画楼……”他轻软叫着她的名字,声音低醇诱人。
画楼含混嗯了一声。
“画楼……”他依旧重复着,“画楼……”
她终于忍不住笑,转身趴在他的胸膛,半支着脑袋望着他:“您怎么了,督军?叫魂么?”
白云归脸色有些怅然,静静凝望她,她眼眸清湛轻盈,并无他想要的缠绵柔情。肩头锦袍微落,她初雪肌肤上的吻痕清晰,香艳彻骨。
他粗茧手指摩挲着她下颌的纤柔曲线,勾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白云归满眸浓郁情愫与渴望紧紧纠缠着画楼,让她不能后退一步,似墨色漩涡,拉着她沉沦。
画楼轻覆了羽睫,微微阖眼。
下巴轻疼,他手指用力捏住了她,令她倏然睁开眼。
“看着我!”他声音温醇里带着强悍,“怎么了,为何不看我?”
画楼终于忍不住,奋力推开他,挣脱了他的怀抱,躺到里面,背对着他,拉过被子将身子裹住,喃喃抱怨:“您今天魔怔了,我不同您闹,明日还要早起!”
片刻的沉静,便感觉他终于缓缓躺下。
一声清脆开关声,屋子里遽然黑暗。
画楼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好半天才能适应这浓稠黑色。
“有时候想想,你真可恨!”昏暗房间里,静籁无声,白云归突然开口,让画楼耳膜一动,“你不贪心,有时候也可恨。”
“你应该更加贪心一点,画楼!”白云归静静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声音亦清冷低沉,“我们的婚姻,你可以更贪心些……你为何试都不愿意去试?”
贪心的奢望他的爱,不同于丈夫的爱,而是男人对女人缠绵悱恻的爱。
画楼手指微紧,心间湿漉漉的,莫名的酸楚在汩汩流淌。
她沉默不语。
等不得眼眸的回应,亦等不得语言的回复,白云归终于发怒,猛然将她的身子板过来,沉沉压在她身上。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他的呼吸起伏得汹涌,燥热喷在她冰肌脸颊,“告诉我,刚刚我说的,你听懂没有!”
她懂的,她那么聪明,怎会不懂?白云归不过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让自己好受几分。
依旧是沉默,沉默比这寒夜还要让白云归感到彻骨冰冷。
“你是不愿,还是不敢?”他只觉自己的心揪起,霸道里透出几分寂寥。
缓缓一声轻叹。
画楼声音怅然:“白云归,你好过分!不是我不够贪心,而是你太贪心了。你想要给我爱情,却又怕得不到回应,满腔深情难酬。你可知,情是难以算计的,你能计较得这般清楚,因为你不曾深陷。你自己都置身事外,为何非要我先入局?”
白云归愣住。
画楼任由他欺压着,将头微偏,沉默开始进入睡眠。
白云归放开了她,将她的被子仔细盖好。
第二天早起,他神色平常,不带恼怒,让画楼松了口气。
那次过后,他再也没有提过这个话题,亦不曾对她要求过多。亲热时,激情迸发,他亦会迷茫自己对她的感情。
李方景不曾得到半分回应,满心将她挂念,或许那才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情。
白云归想着,他做不来。
一个女人在他身边,他会全心全意疼爱她、敬重她、宠溺她,她若是要走,他绝对不会挽留,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