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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王的奴扈-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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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楼脸色倏然骤变。

第207章 你不是男人

行伍出身的吴时赋,性情粗犷。因为吴将军位高权重,他被敬着少帅,行走时人人恭维,向来跋扈嚣张。

因为争夺容舟,他与白云归反目,对他积怨颇深。

如今怀疑慕容画楼帮夏采妩携款私逃,怒火中烧,却不好打白云归的女人,只得言辞上激怒白云归。

旧恨新仇一齐涌上,他说话毫不客气,尖酸刻薄。

白云展和白云灵同时愣住,随即面含怒色,瞪向吴时赋。更有白云展蹭的站起身子,欲替白云归反驳,却瞧见画楼眸光犀利扫视而过。他压抑着怒意,愤然坐下。

白云归则平静抽了口雪茄,轻吐云雾。烟雾缭绕中,他眸子深敛,似拢了轻纱般朦胧,看不清情绪,声音低沉而缓慢:“自己的女人跑了,男人是窝囊。找不到自己的女人,跑到旁人家里来撒泼,更加窝囊。自己窝囊还不敢认,便是极度窝囊!我的女人跑了,是我白云归没种,我敢承认,你敢吗?”

说道最后,声音倏然一提,已有叱咤截铁之势。

似响雷滚滚划破碧穹,震得人耳膜发疼。

画楼心口莫名一滞。

吴时赋凶残眸子里露出错愕,半晌不知道应该接什么,继而燃起熊熊怒火,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对付白云归。

他转视慕容画楼,怒吼道:“夏采妩那个贱人呢?你到底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你的妻子行踪不定,跑来问我的夫人?”白云归已站起身子,将画楼挡在身后,眸若寒刃,阴鹫强悍,“我敬吴将军,才让你登门。吴老四,这里不是你吴家花园,任由你撒泼。倘若你有铁证是我的夫人藏了你的太太,我让夫人把人还给你,给你赔罪,否则就是你栽赃诋毁督军夫人。吴老四,我白云归没种留住女人,还是有本事收拾你的!”

吴时赋脸色紫涨,冷哼一声:“白云归,让老子瞧瞧你的本事,你敢动老子一下试试!”

白云归唇角浮了讥诮。

吴时赋更是怒不可竭:“证据?上次我的家事,你的夫人用枪威胁我,我看着你白云归的面子才不跟她计较。她插手一次,还不索性好人做到底?这就是证据。整个俞州,除了你的夫人,谁跟与我吴家作对?”

“打女人就算你的家事?”白云归冷笑,“既然你理直气壮认为是你的家事,看我的面子做什么?你敢在我的官邸骂我的夫人,却在自己的家事上给我面子?简直荒唐,白某不觉得面子如此之大!”

吴时赋气得语塞,脸色铁青。

画楼原本颇为气愤,此刻却忍俊不禁。白云归跟人争吵时,霸气顿现。

白云灵惊讶望着大哥。她一直以为大哥脾气不好,遇事定会大发雷霆。刚刚吴时赋说云媛逃走的事,对男人是极大羞辱,一般男人定会大打出手,白云灵以为大哥肯定也会。

可是他没有。

他平静又严谨跟吴时赋反驳。

吴时赋每句都是狡辩,而白云归却字字在理。

“你错在先,对自己手无寸铁的太太拳脚相加,如今是新社会,不能虐待妇孺,你可知道?”白云归声音微微提高几分,已有当权者的威严,“你太太派人向我夫人求救,夫人才去你的官邸。见你知法犯法,难道夫人要袖手旁观?你的家事?可要我把这些呈给军法处,让他们判判到底是犯罪还是家事!”

吴时赋眼眸不满血丝,紧紧盯着白云归,手紧紧攥着,青筋暴突。

他大约没有在谁面前受过这么多的责骂,很想打人,却又不敢先动手。况且他只身前来,这里是白云归的官邸。

“你太太不见了,才是你真正的家事!”白云归最后呵斥道,“家丑不可外扬,太太跑了你很光荣吗?我的女人不见了,我藏着掖着,因为我害臊,我觉得丢人!你却跑到我的官邸来叫嚷,想让我帮你找女人?吴老四,你不是男人!”

“你他妈的……”吴时赋再也遏制不住。他只是个粗人,诡辩功夫不及白云归,哑口无言满心怒火,冲上来便要动手。

咔嚓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

吴时赋冲出去的拳头猛然收住。

官邸门口,站了整排扛枪近侍,长枪乌黑枪管直指吴时赋;而白云归手里,悠闲把玩着一柄手枪,眸色锋利冷酷,眉梢携了嗜血冷意,正静静望着他。

再鲁莽的人亦知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要是再闹下去,依着白云归的狠辣无耻,枪杀了他还能给他栽赃个刺客的名声。

吴时赋手拳,手指着白云归和慕容画楼:“好,你们夫妻好本事。白云归,你给老子等着!”

说罢,转身阔步出去。

白云灵拍拍胸口,望着吴时赋远去的方向,露出惋惜神色:“原来采妩的丈夫,是这么个东西,可惜了采妩那么精致的女人!”然后又问画楼,“他说采妩不见了……大嫂,是不是真的,采妩去了哪里?”

画楼清湛眼眸中浮动几缕犀利:“采妩是吴家的太太,不是白家的佣人。她去了哪里,不曾向我交代,我又如何知道?”

白云灵尴尬不已,忙解释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画楼却不似往常那般展颜微笑,而是继续严肃道:“灵儿,你也看到那个吴时赋是如何混账的,倘若他找不到采妩,还要闹上咱们。我有必要为了他的家事,为自己家添一个仇人吗?我不可能知道采妩去了哪里!”

她说她不可能知道,是指采妩离开,不可能是她鼓动或者帮衬的吧?

因为她需要家宅和睦。和睦不仅仅是内,也有外。吴时赋这等无赖嚣张性子,画楼早已得知,她不会主动招惹他,给家里带来不安宁。

至于采妩去了哪里,她也许知道,却永远不可能说。

白云灵片刻才想明白,恍然大悟,忙真切道:“大嫂,我失言了!”

见她不再是讪讪尴尬,而是真诚道歉,画楼莞尔,舒了口气。等没人在跟前的时候,只有她和白云灵,她便感叹道:“灵儿,这一年你长大很多。要是五弟也像你这般,遇事能早点领悟,我也少操些心。”

吴时赋走后,白云归去了书房,晚饭的时候才下来,脸色依旧不善,沉默不语。

白云灵等人也不敢高声说话。

画楼心中微顿,是为吴时赋说云媛的事而惆怅吗?

“姐姐……”慕容半岑喊她,帮她夹菜,趁机低声跟她说,“我有件事跟你讲。”

画楼颔首,示意她知道了,吃了饭专门去慕容半岑的房间。

她以为是小公馆有事。

“姐姐,你上次讲,过了年就送妈和苏捷去美国的,等我明年年底毕业了再去,是不是?”慕容半岑斜长眸子里满是魅惑,洋溢着灼目喜悦。

画楼不明所以,狐疑道:“是啊。你怎么了?这样开心……”唇角却随着他的谲潋笑容微翘。

“学校今年有十个官费生名额,联系好了美国那边的音乐学院,去念三年,不用自己出学费,还补贴生活费,三月初动身。姐姐,我这次考得很好,大抵能考进前十名。”半岑神采飞扬,兴奋拉着画楼的手,“我能跟妈一起走,还不用花督军的钱。”

画楼记得半岑说过,他不想花白云归的钱,是觉得花了他的钱,便欠了他人情。半岑欠了白云归人情,便是画楼欠下的,那么将来她在白云归面前,矮人一等。

画楼心口暖融融的,揽住半岑的肩膀:“真好!有你跟着妈和小苏捷一起去,我就放心。”

慕容半岑却眸子微黯,不知道想起什么,半晌不语。

画楼笑:“怎么了?”

“你去吗?”半岑喃喃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

她的心陡然被什么击中,有些闷闷的疼和淡淡酸楚。原来是担心她孤单,是舍不得她。

“尽说傻话!”画楼笑容恬静,“我怎么是一个人在这里?我现在是白家的人,这里有我的丈夫、小姑、小叔子,也许过几年,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你能跟妈一起走最好。异国他乡,妈和苏捷就指望你照拂,我也顾不上你们。”

苏莹袖是“死去”的人,她必须离开华夏;慕容半岑又是她的长子,寡母弱弟需要他帮衬,所以他必须也走。

而画楼是白家的媳妇,这样白云归不走,她就要留在俞州。

慕容半岑想到这些,刚刚的兴奋消失得无影无踪,静静靠着画楼,沉默不语。

画楼下楼时,已经十点半。

从前这个时间,白云归应该躺下休息。而今天,主卧空空如也。画楼心中微顿,洗了澡回来,坐在床沿拭擦微湿青丝。

快十二点,白云归依旧在书房。

画楼头发已干,便躺下睡了。

一个翻身,那边枕头上是空的。这张大床,她以前觉得挤,如今,却觉得大的叫人心里空落落的。

最终,她无奈叹口气,去书房找白云归。

却发觉他不在,什么时候出去的画楼都不知道。

找了管家问,管家才道:“夫人,您跟半岑少爷说话,万先生来找督军,他们就出去了,督军让夫人不用等他。”

万先生是指姜逸中,他的化名叫万青,研究所的那个武器专家。

张从德稍微能起身,就搬去饭店修养,坚决不肯住在官邸,姜逸中跟着过去照顾他。

第208章 戏弄督军

座钟敲过三点,画楼才听到院子里汽车鸣笛,铁门轴承吱呀。

可好半天都没有听到白云归上楼的脚步声。

他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画楼拢了件碧色绣繁枝夹棉长袄,下楼去了。俞州的冬夜不似霖城酷寒刺骨,只是湿寒清冷,她刚从被窝里爬去,夜风袭扰中,手指发僵。

客厅里灯亮着,管家和两个佣人无聊闲话,白云归却不在。

见画楼突然下来,管家忙敛了笑容,低声恭敬叫了夫人。

“督军呢?”画楼微讶。

管家指了指门外,小声道:“督军说醉得厉害,身上热,吹风醒醒酒再去睡……”

花厅外的回廊处,高大身影静静而立,仰望夜穹明月。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琼华似轻霜,将他的影子拖得斜长而寂寥。

听到脚步声,白云归侧眸便瞧见了画楼。她只是在真丝睡衣外裹了夹棉长袍,露出白皙纤柔的半截小腿,脸颊被寒风浸染,若烟霞瑰丽。

他走了过来,揽住她的削瘦肩头:“这么冷的天,你就这样出来,回头冻病了!”

他身上有淡淡酒气,亦有夜露湿凉。

进了客厅,光线骤亮,画楼才发觉他额头至眼角有条细长清浅的血痕,四周肌肤微青。她眼眸静谧无波,没有说话。

他洗了澡回到主卧,画楼才问他:“怎么才回来?”

白云归似乎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伤,先关了灯再上床,抱住了她才淡然道:“老师身子不好,突然发病,我送他去医院。姜逸中忙了一天,我陪他吃了点饭,不知不觉这么晚了……”

画楼对张从德毫无好感,可能是因为张恪,也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的不快。

她哦了声,语气清淡问:“是不是他又听说了什么,大发雷霆才犯病?”

白云归微顿。

她纤柔手指便在黑暗中摩挲着他额头伤痕,低声道:“……除了张老师,还没有见过谁能伤了督军。”

白云归苦笑,叹了口气才道:“你这样聪明,我不瞒你。有人给老师写了匿名信,说张恪曾经同半岑开了个玩笑,白夫人便小题大作,扬言要杀张恪。老师问我是不是真的,我便说,夫人的确说过要杀张恪……”

画楼沉默不语,身子却往他怀里轻微靠了靠。

“还没有说完,老师就把床头的瓷碟砸过来。”他声音满是疲惫,“事到如今也瞒不住,就叫阮立拿了档案给老师看。还没有看完,老师就浑身哆嗦,昏死过去。”

就是说,张从德也不敢相信张恪的变态?

“医生怎么说?”画楼最终问道,“你回来的时候他醒了不曾?”

“没有醒。情况不太好,说受了过度刺激……”白云归怅然道,“张恪是老师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我明知他心里有暗疾,还能把他囚禁?我这些年东征西讨,自己的家人都顾不上,哪里顾得上他?老大张游是替我挡了枪子,老二张峥又疼爱他,替他瞒着,等张峥死了,那些事情浮出水面,我又能如何?一枪毙了他?老师的两个儿子为我牺牲了,从情分上我只得包庇他……张峥死后他也保证会改,我又没有工夫天天呆在俞州看守他,这两年他做事也越发隐蔽,倘若不是半岑出事……”

新旧思潮交替的年代,华人的人权意识刚刚苏醒,尚未成熟。

封建思想下,生命是分三六九等的。

白云归是念新学,可他生活在整个华夏半封建大环境里,民主平等思想他能接受,不代表他全部赞同。

小小思潮无法与整个时代对抗,而白云归作为这个时代的当权者,他的思想是这个时代的主流。那些“民主、自由、平等”是年轻学生的理想,在主流思想里,是偏激的是不入流的。

白云归能理解和接受这些“偏激”思潮,不代表他会赞同,甚至会付诸行动。倘若他真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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