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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王的奴扈-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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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着实太欢乐了,都语无伦次。

白云归便有些心疼。苏捷自从出事,还没有见过大千世界,似养在笼子里的雀儿。必须送他们走了,等苏捷再大些,懂得几分道理,怕是有怨怼。

画楼叫佣人收拾好客房,让苏氏先歇下,然后下楼跟白云归说话。【】

白云归洗了澡躺下,正斜倚床头看书。瞧见画楼推门而入,他有些惊诧:“不陪亲家太太睡?”

画楼怀孕后期很少出门,四个多月没有见苏氏,白云归以为她们母女定要秉烛夜谈。

“我有些话跟你说。”画楼坐在床边,丝绸睡袍依稀可以看见她丰腴肌肤,白皙莹润。

她神情有些肃穆,白云归却趁机搂住她,将她带入自己怀里,低声暧昧着问她:“什么话?”

画楼失笑,推他:“正经话!白云归,你别闹!”

白云归嗯了一声,手没有动,轻轻搂住了她的腰肢,舔弄着她的后颈,便不再胡来,让她说话。

画楼把张家在浙江丢货的事、跟瞿湘打听到的事都告诉了他。

白云归眉头挑了挑,没有多言。

“你知道?”画楼问他。

白云归颔首,又道:“跟南方政府有关。你可记得袁华渠?他如今是南方内阁总理。”

画楼自然记得。当初白云展离家出走,是因为他同学彭补之被江浙督军袁华渠的妻弟陷害入狱。

那时,南边也乱,袁华渠想要吞并白云归,却反被白云归震慑。

她微微点头:“我记得,当年的江浙督军。是他截了张家的货?”

白云归摇头,面色有些沉,语气亦烦躁起来:“不好说!”

画楼扭头,便瞧见他黧黑额头微蹙,眉头紧锁。记得刚刚来到俞州,白云归平常就是这个样子,紧锁着眉头,眼眸里暗含煞气,叫人难以亲近。

她纤柔皓腕不禁轻抬,拂过他的脸颊,粉润指尖在灯光下有玉质的滢润。

手有些凉,抚在他脸颊,沁入心脾的舒适,似酷热夏日的冰雪,白云归将她的手按住,不让她离去。

画楼不禁轻笑。

白云归便顺势将她搂入怀里,低声道:“我最近越来越暴躁。从前还觉得能忍受,如今越发看不惯!官场晦暗,我疲于应付,只想这些,带着你和孩子们,过些清净日子!”

他记得画楼说,春日搬了藤椅,坐在花树下聊天品茶,任由漫天似雪晶莹的花瓣萦绕身侧,繁花枝头只有静谧与幽香;夏日在梧桐树下乘荫,知了声声夏更幽;秋日便访遍似锦缎铺垫的枫林,冬日围着壁炉,听孩子们愉悦笑声。

岁月静好。

画楼听着他胸膛起伏的心跳,心头倏然有些波纹,涟漪阵阵。

她搂住他结实有力的腰。

“北边,卫总统你是知晓的,内阁总理你可能不知道,他姓管,皖中人,除了卫总统的嫡系,北方几乎都是他的人。卫总统想要和睦北方,就让他组阁。跟张总统在的时候一样,内阁负责政务,总统只需盖章。可管总理主张武力统一华夏,跟卫总统的和平统一相背。而且管总理想把湖北湖南的军政府,全部换上自己的亲信。总统没有批,总理便称病,拒绝公办。”

“北方闹成这样,消息传过来,祖总统居然想打过长江北上,想抢占先机!”白云归道。

画楼嗯了一声,北方府院之争她知道,历史书上有。她记得,这次的府院之争,管总理落败,他的武力统一华夏计划败北,后来搬去天津颐养天年。他和卫总统少年同窗,中年同袍,最后却老死不相往来。

卫总统毕竟盘踞京都已有年头。而且他自己就是从总理到总统的。内阁那些用来对付总统的手段,他都清楚。

当年,他就是那样对付张总统。

可是南方政府,画楼没有太多的注意。

而且现在南方政府的当权者,和她记忆中的历史也对不上。

按说,白云归这样的身份,如今又高居南方陆军总司令,就算他后来隐退,历史不可能一笔不提。

东南都是他的嫡系,他已经是个大人物。

祖总统也想武力统一华夏,画楼知道。当初总统夫人前来,就算游说白云归的。

可内阁不同意。

“袁总理不想打过去。”白云归又道,“江浙是他的地盘,他犯不着为了祖总统一统华夏的理想损兵折将。可他担心我想建功立业,支持总统……总统也怕我和袁总理暗中结盟,两人合伙,架空了他的权势。所以,两边都对我有了顾忌。张家丢失东西,不过是前兆,肯定有后招。可是我不知道是谁……”

“白云归,你是真心想退?”画楼听到他语气里的黯淡与疲惫,有些难受,抬眸问他。

白云归笑:“难不成在你面前,我还故作姿态?”

画楼没有笑,神色很严肃:“可是你放得下吗?你以前说,俞州是你辛苦打下来的……”

“可不管是跟了南方还是北方,俞州都不是我私人的!”白云归打断她的话,“我从未想过自立门户,亦不想去从政。有件事我没跟你说,当初云媛来劝说我归顺南方政府,给出的条件不是陆军总司令,而是内阁总理……”

第261章 除夕夜

画楼有些惊讶。

不过现任内阁总理是袁华渠,她也能理解。

“放不下……”白云归表情微怅,“就像孩子,不管长得多大,做父母的总是放心不下。可不能因为我的放心不下,就一直将孩子捏在自己手里,让他们折腾去吧……”

画楼淡淡舒了口气,推开他,握住他的手,低声道:“白云归,我们筹划一番,如何?”

白云归笑:“筹划什么?”

“筹划如何脱身,既不连累家人,又能避免卷入政治纠纷,还能让东南五省置身之外,不参与总统和总理相互倾轧……”画楼眯起笑,明媚眸子里的黠慧,好似一只灵巧的狐狸。

白云归倏然打起精神,看着画楼道:“好啊,你有什么好主意?”

她起身,附在他耳边低喃着。

白云归听完,瞪了她一眼,道:“不行,要是这样,爹娘怎么办?”

画楼看着他,半晌才垂眸,道:“那你跟程东阳和苏永等人再商量,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法子。我觉得这个主意虽然有些绝,却是最稳妥的。白云归,你刚刚还说,做父母的,对孩子总要放下……”

白云归微微一愣。

画楼已起身:“我去睡了。”

次日,苏氏和苏捷在官邸玩了一整日。

苏氏知道清歌只会笑不会哭后,神态顿时不自然,而后拉住画楼的手,低声道:“你请人看了没有?”

画楼自然明白她的担忧,故作曲解她的意思道:“看过了,将军把俞州所有医院的医生都请了,说清歌没事。”

苏氏蹙眉,声音更加低了:“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去庙里拜拜没有?请师傅过来瞧瞧没有?”

“妈!”画楼声音不禁也压低,“将军说清歌不同寻常,将来是个英雄男儿,您别再说这种话了……”

苏氏错愕。

她跟白老太太一样,脸色青了半晌,见画楼夫妻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亦不好扫兴。

苏捷倒是很喜欢清歌。

趁着画楼和苏氏在旁边说话,半岑抱着素约,他就一口亲在清歌脸上。

清歌顿时咯咯笑,惹得苏捷也笑。

苏氏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些。孩子的笑声听在耳里,特别安心。可还是心下戚戚焉。

“除了白家人和您,旁人都不知道……”画楼笑。

可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旧历年尚未过完,整个俞州都知道白总司令的长子白清歌,是个落地便会哈哈大笑的孩子。

甚至有人说:“这孩子将来定是个人物。落地即笑,有种笑这苍茫寰宇的气魄,敢叫天地换新颜。”

白云归不知从哪里听闻了这些,更是开怀,对清歌的喜爱犹胜。

画楼便笑他:“不准偏心啊,素约也要一样疼爱。”

白云归就抱着她,闹腾着,画楼连连求饶。

上次跟她说了隐退之事后,画楼的主意他不同意,之后便没有再提。后来画楼见他找过程东阳和苏永几次,谈了什么,也不跟她说。

旧历年二十八那日,白老太太亲自过来,让家里人今年都去白公馆过除夕夜,还特意嘱咐要带着慕容半岑去。

慕容半岑想去小公馆,有些为难。

画楼轻轻捏慕容半岑的手,一口气应承下来。

晚上和慕容半岑去小公馆。

半岑逗苏捷玩,画楼便对苏氏道:“除夕那日,妈白天多哄苏捷睡觉,晚饭九点之后吃。我们先去白公馆吃了团圆饭,再抱了清歌和素约过来……”

苏氏眼眸顿时蒙了轻雾,连连点头,还反复跟画楼道:“孩子多穿些,千万别冻着。天这么冷,抱出来怪受罪的。”

画楼笑着说知道。

又陪苏捷闹了一会儿,姐弟俩才回了官邸。

画楼把打算告诉白云归,白云归想也没想,道:“可以,就说我晚上还要见下属,吃了饭就走。明年正月十八就要送亲家太太和半岑出去,以后想吃团圆饭也难了。”

美国那边,房子买好了,半岑的学校也找好了,当初苏氏给画楼的金条,白云归折合成了美元,存在那边的银行,存折给半岑保管。

也订好了明年正月十八去美国的船票。

画楼有些伤感。

白云归轻轻搂着她,然后又说:“想想从前远嫁的闺女,要是从俞州嫁到京都,十年八载都难见娘家人一面。这样想,你会不会好受些?”

画楼笑起来。

除夕的年夜饭,热闹非常。

白公馆灯火通明。古树虬枝悬挂红红灯笼,火焰般光线里,处处透着新年的欢愉与喜庆,比从前的年味都重。

家里不管是主子还是佣人,全部换了崭新的喜庆衣裳。

慕容半岑和慕容画楼都眼眶微热,他们俩第一次过如此热闹的新年。画楼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新年是在俞州,当时白云归南下巡查,他们喝酒跳舞,玩闹到天亮。

可那种热闹,丝毫不同于此刻的热闹。

此刻的热闹里,是家庭的温馨。

慕容家亦是大家族。可每年的年夜饭,慕容半岑总感觉兄弟姐妹看他们母子的表情很怪异,他从未真正融入那个家庭中。此刻他才是第一次觉得大家庭的融融暖意。

白家二房的二老太爷早些年迷恋道教,在白家搬到俞州后一个月,他就说要四处云游,不顾白老三的反对,离家不知所踪。而二老太太虽然未出家,却吃在念佛,形同方外之人,不要儿子和媳妇在跟前伺候。

白老三没有亲兄弟,就带着妻子来到白公馆过年。

白家老四媳妇虽然跟白老太太最亲密,跟自己婆婆没有感情。可这年关,总不能不顾父母,跑到大伯家里吃饭。老四夫妻只是中午过来坐坐,没有留下来吃晚饭。

白家四房留在霖城守业。

五房的老太爷和老太太一早就带着两个儿子和一个闺女过来。

满满两大桌人。

大家知道清歌不哭,全部围着他,逗着他笑。五房的小八拿了怀表给清歌看,黄金表链熠熠生辉,清歌一把攥住,咯咯笑得欢快。

小八也忍不住笑,便将怀表送给了清歌。

画楼忙过来,准备趁清歌不备从他手里拿下来。她刚刚用力,清歌紧紧攥住,鼻子皱了起来。

又是惹得大家笑。

五老太爷是白老爷子的幼弟,只比白云归大两岁。两人小时候经常一处闹完,那时五老太爷身子不太好,长得瘦弱,跟在白云归身后,像个小跟班。他没有出国留学,十六岁便娶妻,他的长子今年十九,次子十七,幼女十三。

他的长子白家兄弟排行第八,也刚刚结婚,娶的是霖城书香世家辛家的姑娘。

白云归的长子还不满周岁。

白云归心中感叹着,走过来对画楼道:“既然是小八送的,让清歌收下。等我们清歌长大了,有好东西还给他八叔!”

白老八白云敬也笑道:“大嫂,小礼物而已。您这样,我倒是不好意思了……”

画楼说了句多谢八弟,任由清歌拽着那怀表。

小九白云唯不甘示弱,拿了自己的怀表,在清歌面前晃,结果清歌看都不看。

白云唯脸颊绯红,惹得大家又是一阵笑。

小十白云华沉默寡言,和五叔家同龄的孩子相比,他很腼腆,拿了个布偶娃娃在清歌面前。

清歌立马丢了那怀表,去攥布偶娃娃。

“原来他还知道要新鲜的……”小九不甘心在一旁嘟囔着,惹得众人都笑他。

白云华又拿了个布偶给旁边的素约。

三个多月的孩子,素约的表现很正常,她对那布偶娃娃视若不见,继续吮吸自己的手指。

和她相比,清歌越发显得好玩,与众不同。

一家子人都说,这孩子以后定有大出息。

吃了饭,白云归说晚上有下属要见,除夕夜有些公务忙,先回去。

老太太抱怨他太忙,还是不好留他们,亲自送他们出了门。

到了小公馆,又是一番喧闹。

苏捷精神很好,跟慕容半岑玩得开怀。

素约哭了一回,清歌也显得恹恹的,画楼不敢多留,随便吃了饭,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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