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奴扈-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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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半岑的情绪如今基本上安定下来,晚上做噩梦的次数少了些,也不再哭闹。白云灵和卢薇儿陪着他打牌说笑,他也没有抵触,反而很是配合,比从前好像更加乐意与人交往。
画楼不知道这算不算反常……
没过几天,俞州发生了一件惨案。
季凌龙的几个儿子相互残杀,老大窜逃不知去处,老三断了一条腿,老四老五重伤,老六当场死亡。
季凌龙也一病不起。
画楼看着这新闻,心头戚戚:章子莫胆子太大,也太狠了些。画楼以为他只敢对付大少爷,先去了季凌龙一臂。不成想他一搅合,把老大和老三两派的人全部搭进去。
倘若不是如此心狠手辣且大胆聪慧,他也不可能有后来的成就。
一个没有念过书又出身贫寒的小六子,凭什么有后来的叱咤显赫?凭的就是他的狠辣又机智。
画楼感叹,乱世以功绩论英雄,一个狠辣机敏的人比一个善良怯懦的人于家于国更加有用。
早上吃饭,大家便说起这件事,白云灵等人的感慨只是停留在表面上,说什么兄弟多了不好好管教,就会酿成祸事等等。
正说着,副官送来一封电报。
白云归看完后,扫视一眼众人,目光最终落在慕容画楼身上,把电报递给她:“霖城来的……”
第142章 喜讯
电报是白家老爷子发来的,说嗣立中年添嫡子,三天前夜里落地,阖家欢喜,是白家今年头一件喜事。白老爷子希望慕容画楼可以回去参加孩子的满月礼,还说婆婆对她和白云灵甚是挂念。
最后还说,前几日去看望亲家太太,她思女成疾,卧床不起,让慕容带着慕容半岑回霖城看望慕容苏氏。
嗣立是白家老二白云源的字。
画楼脸色微落,这样一封电报,暗含了太多隐晦的信息。
首先,白嗣立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妻妾成群,已有三个嫡子嫡女,两个庶子庶女,新添人丁是喜事,可也没有必要这样隆重。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中年得了唯一的儿子呢。中年得子也是平常事,到底为何这般高兴?
又不是老年得子。
其次,公公提起白云灵,让她跟画楼一起回去,一定是要给她定亲了。
至于慕容太太……
倘若慕容太太真的不好,哪里能等到报白嗣立得子的喜讯时顺便告诉她?她若是真的病重,白老爷子应该会专门发电报让画楼回去。打个电报又不是难事!
只能说,慕容家的丑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如果没有任何理由,画楼和慕容半岑就这样回了霖城,只能更加落实了众人的猜测。所以白老爷子用心良苦,借着白嗣立孩子满月之事,让画楼和半岑回霖城,也好有个搪塞的理由。
虽然是掩耳盗铃,可这层遮羞布,还是要蒙上的。
画楼眼眸微睐,看完之后便反手交给一旁的副官,笑道:“二弟添了个儿子,爹叫我们有空就回去喝满月酒……”
白云展神情不虞,听到这话才露出笑意:“哟,二哥好福气,中年得子!”
卢薇儿也愉悦笑了:“的确是喜事!我要给二嫂备份大礼,以往在霖城的时候,没少占她便宜,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瞧着好就拿走了……这回,也该还了,否则心中肯定念叨我!”
说的众人都忍不住笑。
“二嫂才不会那般小气!”白云灵笑道,“不过,她的肚子最听话,结婚三年连生个两个儿子。二嫂刚刚怀孕的时候,家里还没有嫡长孙,娘说要是儿子就好了,结果生了长轩,第二年又怀了长卿;后来三哥的长女馨姐儿得天花去了,二嫂又怀孕,娘就天天念叨,保佑是个漂亮的孙女,就真的得了芳娘……”
白云归静静听着,深敛眸子里有了丝温度。提到子嗣,他眸光就缠绵落在画楼那似承露娇蕊般的脸庞,只觉她俯首扬眉皆是袅娜风情,他的眼神不觉携了缱绻。
“大嫂,你这趟回去,只怕不得安生……”白云灵抿唇直笑,睃了画楼和白云归一眼,“娘一定会让你去庙里拜佛吃斋……当年四嫂过门两年没生,三婶就让她整日吃斋拜菩萨,结果得了个大胖小子……”
画楼也想起这个,觉得头疼。
转眸却发觉白云归眸子璀璨望着她。她能猜测到他在想什么,心中微怒,顿时脸颊生霞,忙转移了话题:“你们谁陪我回去喝满月酒?”
慕容半岑连忙道:“姐姐,我想回去……我最近总是梦到妈……”
画楼听着,半晌没有做声。
她不想慕容半岑回去。
她想着把慕容太太接过来。她那样年轻,正是如月满盈的锦盛年华,虽然三十六、七岁,却肌肤细致白皙,腰身曼妙,明明就是二十八九的模样。将来如果去了美国,说不定她还有爱情的机会。
她不应该被困老宅,过着那般清苦日子。
她是老式的女人,前朝时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压抑了她的天真烂漫;守寡的日子又让她似美玉蒙尘。明明如此娇艳的花朵,为何不能盛开在春日枝头?
从前慕容家是大家族,很多不成文的规矩需要恪守着,画楼有心无力。她也不想违背整个社会的教条。可如今慕容家已经声名狼藉了,慕容半承又被开出了族籍,慕容太太还守在老宅做什么?
旧规矩被打破,她的坚守引来的只是嘲讽,还不如索性彻底打碎,兴许能绝地逢生。
画楼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所以不想提前给慕容半岑希望。于是对他道:“你最近瘦了,回到霖城妈一定会担心的。半岑,你不要回去,安心在俞州好好养身子。我劝劝妈,让她再来俞州玩,春日到了,妈也该出来走动……”
“真的吗?”慕容半岑微黯眸子粲然发亮。
“我肯定会劝妈!”画楼不敢确定的告诉他。
慕容半岑虽知道妈不一定听劝,还是忍不住希冀着,跟画楼道:“那你一定要告诉妈,我日夜念她。她来俞州,我带她去滨海花园看花棚,我谈钢琴给她听,我教她跳舞……”
“好!”画楼一一应着。
慕容半岑弧线优美的唇角微翘,有了个谲艳笑容。
画楼的药让他的身子亏空补上了九成,只是那些被烟管烫下的伤疤,再也去不了。
慕容半岑清瘦了些,精神也不如从前,却比刚刚回来那两天好多了,至少不再半夜惊醒。卢薇儿和白云灵又终日逗他,他也努力放开心怀去接纳众人的关心,所以恢复得比较好,德国医生欣喜说,已无大碍。
虽然清瘦,依旧美艳不可方物。
白云归瞧着慕容半岑,心中暗暗叹气。长成他这样,最好学李方景去军校,学一身武艺。慕容半岑要是一直这样柔柔弱弱,上次那样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不过,他倒是恢复挺快的。
白云归还以为他没三五个月是不能开怀的,毕竟被人那样了……
他又是软弱的性子……
想到这个,白云归倏然脑海中一动,会不会?
他眸子闪过一丝惊喜,借口起身,叫周副官去张公馆仔细问问。当时他气坏了,又见慕容半岑那个样子,想当然就认为慕容半岑一定被张恪糟蹋了。可是慕容半岑表现超过白云归的预计,他只是很害怕,却并没有失魂落魄的伤悲。
会不会根本没有被糟蹋?
周副官应声而去。
那边餐桌,白云归听到白云灵在支支吾吾:“……又不是长子长孙的,送些礼物回去好了。满月酒,咱们千里迢迢跑回去做什么?坐车那么累,是吧大嫂?”
她是不想回霖城的。
白云归摇头笑,由奢入俭难啊!
然后又听到卢薇儿讪笑:“……我二哥才来看过我的,我要是巴巴回去了,我娘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大嫂,其实我真想陪你回霖城,可我也没有法子啊,不如云展……”
又一个不想回霖城的。
卢薇儿话音刚落,白云展就叫了起来:“……我工作很忙的。我饱了,上班去了啊!”手里还拿了半块蛋糕。
画楼苦笑。
她最终跟白云归道:“易副官帮我买了三日后的车票,我自己回去一趟。易副官和罗副官随行,督军,您看可以吗?”
“爹让灵儿跟你回去,是不是家里有替灵儿说亲的念头?”那封电报只有他们两个看过,白云归也是闻声知雅音的人。
“应该是的!”画楼笑道,“不过我瞧着灵儿的意思,是不想回去。她如今跟俞州不少人家相熟,总有门当户对的合适姻缘。再说了,督军的地盘只要不离开俞州,家里人总是要全部接过来的。如果灵儿真的嫁到了霖城,以后相见还难!我会回去跟爹娘说的,督军放心……”
白云归也是这个意思。
只是听着她说将来定是要接过来时,她脸颊洋溢着满满自信,令人心头微酥。
他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午后阳光极好,官邸前的小径如红地毯般,铺满了木棉落英。晴空碧染,花树横斜,甜甜馨香在鼻端萦绕。两人缓慢沿着小径踱步,任疏影与花瓣零落肩头。
白云归轻声对画楼道:“二弟妹是个有福气的,也是个了不得的……我瞧着她子嗣繁茂,怕是有些秘诀……你这次回去,旁的还好,这个一定要问了回来!”
画楼惬意娇慵的眸子里涌现愕然,银牙碎咬:“督军,青天白日的!”
“怎么了?”白云归故作不解,眉宇间却有掩饰不住的调侃之色,幽眸深深望着她,“子嗣是大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为何白日不能说?”
画楼脸颊似彩霞纷披,人比木棉还要娇艳三分。
白云归忍不住哈哈大笑,最后还是一本正经叮嘱道:“切记我的话!”
“有什么用!”她最终还是狠心打破他的奢望,“有了子嗣,也要送回霖城的!”
白云归却扬眉笑了笑:“到时我自有法子,你只要安心替我怀上即可!”
这回她就真的恼了,绷着脸一语不发,转身回了屋子。明明又羞又气,走路依旧后背笔挺,姿态端庄。
白云归忍不住笑:“这孩子……”
黄昏时候,周副官匆匆跑进来,神色间全身兴奋:“督军,督军,好消息……”
画楼与白云归坐在客厅里喝茶。周副官虽然活络,却懂分寸,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放肆失态的冲进来,大约是极好的消息。画楼忍不住也竖起耳朵听着。
第143章 谣言
白云归知道是什么好消息,眉梢斜飞,起身道:“去书房说。夫人也来听听……”
画楼有些不解。
周副官原本很是兴奋,可触及夫人那宁静安详的眸子,声音也轻柔了些:“……万老三是张恪的贴身随从,他也喜欢玩相公。属下叫人去张公馆打听,才知道张恪每次……每次那个的时候,万老三总是在旁边伺候。属下给了万老三二十块钱,还许诺另外给他谋个军中看粮草的差事,他就什么都说了。他说,张恪得了慕容少爷,说他从未见过像慕容少爷这样漂亮的人,是上苍赐予的最丰厚的礼物,他要调教少爷七七四十九个小时,也要沐浴焚香七七四十九个小时。什么七七四十九个小时,没什么特别的忌讳,是张恪自己想出来的,估计想学七七四十九天,有忍不了那么久……”
慕容画楼原本微沉的眸子渐渐清亮,她攥紧了手,颇为紧张看着周副官。
周副官继续道:“咱们找到慕容少爷的时候,还没有过二十四个小时……听说后来张恪暴怒,早知道就不应该忌讳……”
画楼听到这里,盈盈照人的眸子难掩惊喜万分,打断了周副官的话:“半岑他……他只是被张恪虐待了,没有被糟蹋!督军,您听到了吗?是不是这样?”
白云归挥手往周副官出去,已满眼是笑:“是的!我早上吃饭的时候想,半岑恢复很快,不像是心理受到很大创伤的,才想起来当时又急又气,想当然认为半岑被张恪那畜生糟蹋了。如今再想,也许我们想多了,才叫周副官去打听……毕竟这样的事情,我们不好直接问半岑!”
画楼已经说不出旁的话,只知道笑。妙目流转,冰颜轻盈,神态风流蕴藉,楚楚风情赛洛神。
半晌,她才道:“我瞧着他比我想象的开朗,恢复得也比我想象的快,还以为是物极必反……如今想来,他真是被吓坏了。他说,有很多男孩子在他面前,被张恪糟蹋。原来他最开始又哭又闹,只是吓住了而已。”
画楼纤浓羽睫不禁盈泪。她想起那晚慕容半岑的话:“姐姐,若是没有你护着我,我也跟他们一样……”
她居然没有留意到这句话。他是在说,他并没有像那些孩子一样。
如今回过头来,才知道自己白白担心了。她的弟弟,不会因为这件事心里变态的。阴影是会有的,毕竟那些伤疤一生都在。但是根本没有伤着,就不会有太多改变。
瞧着她的娇颜,想起数日来的节制生活,白云归心头已酥,将她抱入怀中,身子不自觉燥热起来。
画楼瞧着他含笑眸子里荡漾的炙热,愕然大惊,欲挣脱他的怀抱,却被紧紧箍住。
“画楼……”他喁喁低语,呢喃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