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醉-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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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牢吏。
莲恩毫不畏惧地对着一脸怒气的牢吏说道:“我要找李肃秋团长!”
牢吏换上一脸嘲笑,“你是哪根葱?”
“我不是哪根葱,我是周莲恩,你只要告诉李肃秋周莲恩关在这里就行了。你最好快点,到时候别怪我在他面前讲你坏话!”
莲恩的口气让牢吏相信莲恩定是与李肃秋有不一般的关系,不敢怠慢,赶快去向牢头汇报。不到一个时辰,牢头就亲自来放莲恩出去。
“他们呢?”莲恩指着牢房里的人问牢头。
“小姐,李团长只说带你出去,可没说放别人出去。”
“那他人在哪里?”
“就在外面。正等着你呢。”
莲恩走出牢房就看到李肃秋,“你怎么只放我一个出来?我的同伴都还在里面呢!”
李肃秋面有怒色,“你这是在求我呢还是在命令我?”
莲恩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于是扯着笑脸,低声下气地说道:“我求你,求你把我的同伴们一起放出来。”
李肃秋冷哼一声,“这不在我权利范围之内。”
“我知道,可你不是团长吗?你就帮帮我吧。”
看到莲恩一脸巴结相,丁保安忍不住笑出声来,被莲恩瞪了回去。
李肃秋皱了下眉,“少跟我来这套,保安,送她回去。”
“我不回去,你要么就把我的同伴一起放了,要么就不要管我的死活!我告诉你,我誓与我的同伴同进退!”
“你以为你是谁?你要么回牢里去,要么跟保安走,自己看着办。”
不等李肃秋抬脚离开,莲恩就先转身回牢里去。
缘来如此2
进了牢房她就有些后悔了,正想回头看下李肃秋有没有跟进来,忽然看到右边牢房的人群里有一个人正缓缓站起来有些激动地看着她。
“武哥哥!”莲恩惊叫。
牢吏没有给他们续旧的机会,催促着莲恩回到原来的牢房里。
回到牢里的莲恩一直处在亢奋状态中,根本不理会林百合跟柳柯兄妹的询问,直到后半夜,肆意的蟑螂跟老鼠让莲恩清醒过来,跟着林百合和柳柯一起一顿乱躲乱叫一直到天亮。
天刚亮,与莲恩一同被抓进来的所有学生老师都被放了出去。莲恩经过李建武被关押的牢房时,看到他们并没有要被放出来的意思,立住不走,但被柳柯和林百合给硬拖了出去。
到了牢房外面,莲恩问牢吏:“刚刚我看到还有一个牢房里的几个人没放出来,为何不放?”
牢吏不耐烦的回答道:“他们不是跟你们一块的,上头只说放昨天抓进来的,没说放前天抓进来的。再说了,他们的底细复杂着呢,哪有那么容易说放就放的!”
莲恩还想追问,柳柯和林百合担心她又同昨天一样跑回牢里去,赶紧将她拖走。
莲恩一回到李家就向何管家打听李肃秋的去向,何管家说李肃秋后半夜才回来,还在房里休息,还要说什么,莲恩却没兴趣听了,飞奔向李肃秋的卧房,在房门口又是大力敲门又是大声喊叫。门开了,却不是李肃秋,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可能是才从床上爬起来,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莲恩有片刻呆愣,随即问道:“李肃秋在不在?”
“一大早的吵什么?”不等这个女人回答,李肃秋不悦的声音从里屋的床上传出来。
“我,我找到文哥哥的哥哥了。”莲恩有点悚。
李肃秋一直没有吱声,莲恩以为他没有听到,又再重复一遍,片刻之后,李肃秋才不阴不阳地说:“很好啊,你不就可以从我的狼窝里逃出去了?”
“可是,他现在还关在牢里。”
“呵,找我帮忙来了!”李肃秋已经穿戴整齐走了出来,看到莲恩一身脏兮兮地,头发也乱糟糟地,一脸不悦。
莲恩楚楚可怜地看着李肃秋,“你帮帮我吧。”
“不帮!”李肃秋语气很冷漠。
莲恩有点生气,“不帮算了,我再想办法去!”说完转身要走。
“昨天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又想野到哪里去?来人!”李肃秋火冒三丈。
马上有两个兵蹿了出来,“在。”
“把她给我送回房里去!”
“是。”
“我不要!”不等两个兵过来,莲恩就失声尖叫,“李肃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自己大白天的还舒舒服服地在这里风花雪月,不管我的死活让我在牢里受罪也就算了,还不让我去救武哥哥,你真是个禽兽!”
李肃秋怒不可厄,“我告诉你,我就是个禽兽,你最好给我听话点,小心我让你一辈子都逃不开我这个禽兽!你要再敢出去胡作非为,看我怎么收拾你!”又对两个兵吼道:“还愣着干什么?”
“我自己会走!”莲恩气得全身发抖,含着泪离开。
回廊里,莲恩碰到丁保平。
看到莲恩的狼狈模样,丁保平拧眉问:“莲恩,被团长骂了?”
莲恩的眼泪顿时哗啦啦地掉下来。
丁保平好言安慰道:“别哭呀,团长骂你也是为你好。你在牢里受罪,团长也跟着不好受。他从来不求人,昨晚上可是求了很多人,送了很多礼才把你们那群人给弄出来的,要不然照以往,你们少不得关上个七八天。再说了,你们那群人里多的是富家子弟,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你啊,就别再跟他呕气,回房里好好休息,以后也别再出去跟那些人瞎折腾。”
莲恩讶然,开始后悔刚才的口无遮拦。
从小兰的嘴里,莲恩知道了李肃秋房里的那个女人叫惠芸,听说以前是某个老富商的小妾,老富商死了以后家就败了,所以被老富商的儿子给卖了出来。前天晚上就被带进了府,只是莲恩昨天走得早,所以不知道。
出狱第二天早上,小兰告诉莲恩,李肃秋同意她去学校上课。去学校的路上,她决定找柳柯,让柳信帮忙查探李建武被关的原因,并让他出出主意,想办法救李建武出来。
在女子中学大门口,在莲恩曾经为找寻李建武日日所站的位置上,站着李建武。四目相对良久,李建武才缓步走向莲恩。
“莲恩,想不到你会在这里。”李建武的声音里有些激动。
莲恩两眼泛花,“武哥哥,你和文哥哥还好吗?”
李建武点点头,“我们都好。建文二月底去了北平,暑假里回来过。你不是已经嫁人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出嫁之前逃了出来,最后是雁替我嫁过去了。”
李建武无限怜爱地看着莲恩,“我都听胡校长说了,你去年年底为了等我在学校门口风雨无阻地站了一个月,今年又在这里上学,边打听我和建文的去向边登报寻人,是吗?”
莲恩吸吸鼻子,“那些都过去了,现在不是找到你了吗?对了,你怎么会关进牢里的?又是谁救你出来的?”
“是胡校长,昨晚上把我保出来的。”
“胡校长?他不是不认识你吗?”
“本来不认识,是我的一个朋友不好出面,于是请他出面的。走,去我住的地方坐坐。我下午就要坐火车离开了,可能要年底才会回来。但我会拖人捎信给建文,让他尽快回来。”
当李建武将莲恩领到文思弄十三号的时候,她的心里顿时翻江倒海。再向前走一百米就是文思弄的路口,她曾经无数次从新河路十五号经过这个路口去荷花池,而文思弄与李肃秋的旧宅,现在的丁家只隔了一条街!
李建武将门打开,直接将莲恩领到了二楼李建文的房间里。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个衣柜,一个书架,一张床,窗户旁边摆着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书桌旁边的墙壁上贴着一张莲恩的画像。画里的莲恩天真而灿烂地笑着,栩栩如生。
李建武走到呆立在画前的莲恩身边,“建文画了好几本你的画像,这张因为贴在了墙上,怕撕坏了所以没有带在身边。他知道你不爱看信,但受不住相思之苦,还是给你写过好几封信,却都没有回音。去年中秋本来是要回衡城的,可是我生了一场大病,为了照顾我就耽搁了,直到十一月中旬才回去,却得知你已嫁人。从衡城回来后他几天不吃不喝地,还生了一场大病,一直到腊月里才缓过来。元宵节那天,我和他都在人群里,他说他听到了你的喊叫声,回头又没看到你,而且湘军在后面来了,我以为他是听岔了,于是强行拉着他随着人群跑了。那天,是你在叫他吗?”
莲恩强忍着情绪,无力地坐到椅子上,点点头。
“哎,要是我们回头去找你,你们也许就见上面了。他在收拾行礼准备去北平的那天黄昏,好像也听到了你的声音,跑下楼去看的时候,一个人影也没有。所以,我担心他的病还没有好彻底,出现幻听了,于是第二天亲自把他送到了北平。”
莲恩想起来,她曾经走过这条路,因为躲避小孩子的陀螺而摔倒在了某一户人家的门口,后来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回的李家,好像就是文思弄13号,难怪站到门口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因为背对着,李建武并没有看到莲恩的神色,“你先坐会儿,我去倒杯茶上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莲恩觉得胸口很闷,于是将窗户推开,站到窗户边透气,不经意间朝右边望去。莲恩顿时情绪崩溃,趴在窗台上失声痛哭。从窗户右边望出去大概五十米左右,。电子书她看到了丁家的大门,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李肃秋所说的缘份。
李建武端着茶站在门口呆愣了一会儿,默默走开。
缘来如此3
莲恩与李建武一同吃过中饭,又将他送上了火车后,便回到李府。在门口,刚好碰到丁保安。
丁保安看莲恩郁郁寡欢的样子,于是担心地问道:“这时候你不是该在学校里上课吗?是不是跑出去想办法救牢里的那个人了?你别操心了,团长早帮你解决了,人昨晚上就放了。”
莲恩不解,“不是胡校长保出来的吗?”
丁保安不屑地哼一声,“他一介书生哪有那么大的权利?没有团长打前站,指不定现在还在牢里呢!”
“他犯什么事了?会那么严重?”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就知道那个人原是同盟会的人,还是广州革命军里的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总之,你啊,还是安安心心地在学校里读书,少去招惹那些跟你搭不上边的人。”说完,丁保安先行进门。
莲恩不满地大声说道:“什么搭不上边的人,我还盼着给人家做弟媳呢!”说完,冲上前推了丁保安一把,抢先进了门。
丁保安愣愣地,想要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无奈地摇摇头,向李肃秋的书房走去。
平静如水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学校放假。李肃秋在九月初出门一直未归,惠芸是个沉静柔弱的女子,平常很少出房门,偶尔与莲恩碰到也只是淡笑着打声招呼,然后走开,总是能让莲恩忘了她的存在。归雁和唐瑞安很快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两人总是出双入对,琴瑟和谐,令人生羡。莲恩依旧隔三差五地会去别院找归雁聊聊天,吃了晚饭后再由双喜送回李家。女子爱国社没有因为那场牢狱之灾而解散,莲恩依旧跟着柳柯、林百合在社团里做小兵小卒,忙得不亦乐乎。有时候,会经不住她们的软磨硬泡,陪她们一起去邀吴铭出游。隔个一两天,莲恩会去李建武家打扫一下灰尘,或是晒晒被褥,在李建文的房里坐坐,在他的床上眯一会儿,回忆一下曾经的那些灿烂纯真的日子。
放假前一天,胡校长给莲恩带来一封李建文的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只说非常思念莲恩,将会赶在除夕那天回到省城与莲恩共度新年,随后会带她去广州。
莲恩很兴奋,同时也有一种沧桑感,又好像是一种奔跑了太久突然停下来的疲累。放学后,莲恩想一个人去荷花池畔走走。荷花池里,荷叶早已枯黄败落,茎却依旧直挺着腰杆立在水面上。凉亭里,吴铭正在作画。
莲恩微笑着走向凉亭,“吴老师,你在画什么呢?”
吴铭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笑着说:“画荷花。”
“荷花?这个时节画荷花?”莲恩觉得很不可思异。
“这个时节的荷花虽然已经谢了,但它的傲骨却还在,你不觉得吗?”
莲恩赞许道:“吴老师对事物的看法真是别具一格。”
吴铭突然盯着莲恩的脸说道:“你今天没有再盯着我的背影出神了,眉宇间也没有了愁色,是不是你的文哥哥就要回来了?”
莲恩一愣,“原来你一直知道我盯着你的背影看。”
吴铭轻笑一声,“我不只知道你与我偶然碰到或是一同出游的时候盯着我的背影看,你还曾经去过河西小学六次,文西巷十次,每次只是站在某一个地方,看着我的背影出现和消失。”而且有好几次,她的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穿军装的男人。但吴铭不会说出来。
莲恩惊叹,“原来你都知道!”
“是啊,我都知道。我从来不去戳破,是因为我被你的执着所感动,久而久之,我对我背后的那双眼睛竟也产生了依赖。你今天突然间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