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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鲤鱼醉-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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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恩混身不自在,“你,来找我不是专门来说这些的吧?”

“不是,我明天要出远门了。”看到莲恩眉头越皱越紧,嘴角有些抽动,李肃秋又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肃秋,你还是凶点吧。突然间转了性,我还真不习惯。”莲恩低头抿嘴忍住不笑出声来。

李肃秋被噎到般瞪大了眼睛,眉头跳动两下,生气地站起来踱到门口,“你这头发剪了难看死了,就跟狗啃过一样。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剪头发,我就给你剃个光头。看你还有脸出去丢人!”说完便踱出门去。

莲恩生气地冲到门口,突然满脸堆笑,阴阳怪气地说:“李肃秋,我发现你好厉害耶!”

李肃秋停下脚回过头,满脸疑惑。

“我们学校的老师教训我们的时候说上半天也不能让我们悔悟,你比他们厉害多了,半句话就能噎死人!”对着李肃秋的猪肝脸做个鬼脸,莲恩立马把门关上。

莲恩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像只快乐的小燕子,依旧在李家,学校,女子爱国社和唐瑞安的别院飞来飞去。人前总是乐呵呵的,似乎她从不曾忧伤。

吴铭经常会来找莲恩,莲恩虽不拒绝却也始终保持着距离。即使有着相似的背影,但吴铭是吴铭,李建文是李建文,他们是不一样的两个人,是不可相互代替的。

虽然已经接受了李建文变心的事实,但偶尔还是会心痛或是心浮气燥。每当这个时候,莲恩都会去找李建武。有时候是在白天,有时候是在半夜。每次,李建武总会用宽容而宠溺的眼神看着她,温柔地唤一声:“莲恩。”这时候莲恩就会觉得自己像是一棵被烈日灼伤了的小草,突然得到雨露般恢复了生机,然后兴高采烈地跟他讲自己在学校里和女子爱国社的事,或是一些听来的趣事。李建武总是微笑着专注地听,最后发表一两句。

三月里,莲恩带着李建武去见了一次归雁。唐瑞安认出了李建武是大哥唐瑞琪的同学,曾在唐瑞琪的婚宴上见过。莲恩倒是没有太多感慨,归雁却是闷了一肚子气,一连半个月没有理唐瑞安,让莲恩好一番劝解。

福寿膏和孩子1

四月初,柳信从上海回来,带回来一台新相机,柳柯偷拿出来约莲恩和林百合拍了很多照片。拍完照第二天一放学,三个人就迫不急待地前往柳柯家,要去看相片。途中路过一个小巷子,巷子里三个虎背雄腰的男人正在对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拳打脚踢。莲恩想要上前去阻止,却被柳柯和林百合强行拉走。

“那些人太过份了,怎么可以恃强凌弱?你们为何拉着我?”莲恩甩开两人,生气地问。

“你知道人家为何要打他吗?”林百合生气地反问。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呀!”

“我的周大小姐,人家是抽大烟没钱给才被打的,这种事情在那个巷子里天天能发生好几回,你能管得了吗?”柳柯没好气地瞪莲恩一眼。

“抽大烟?”莲恩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又记不起来。

“你不懂啊?”林百合像是看西洋镜一样新奇地盯着莲恩。

莲恩很老实地摇摇头。

“大烟呢,又叫鸦片,也叫福寿膏,听说吸了以后能让人飘飘欲仙,但是久了会让人丧失意志,身体也会变差,就跟慢性毒药似的,让吸食者慢慢走向死亡。而且一旦吸上,除非有超常的毅力,否则一辈子都休想戒掉。我可听说过有的人因为突然一下断了烟而猝死的呢。”柳柯解释道。

“我爸就有抽,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抽上了,还有我那几个姨娘,还有我大哥二哥都有抽。别看我爸面上红光满面的,其实他现在多走两步路就喘,沾几个小雨都能躺上半个月,一到冬天就把自己包得跟个粽子似的,要不是天天补品养着,指不定成什么样了。哎,我们家呀,现在是表面风光,内里早就被这虫蛀空了。指不定哪天我就要流落街头了。”平日里傻呵呵的林百合此时满脸愁容。

莲恩还是不太能体会,但她也没兴趣深究,只觉得自己离那东西远远的就好了,甚至有些庆幸,自己不曾在周家见过或是听过这害人的东西。

到柳柯家的时候,柳信并不在家,三人便跑到柳信的房里去翻找相片。柳信早已将相片冲洗出来放在了书桌上。不过十几张相片,三个人竟兴奋地叽叽喳喳地欣赏了足足一个时辰,末了,三人开始分相片。柳柯和林百合为了一张三人合影争执不休,莲恩没兴趣加入战争,蹲在床边欣赏起了一沓放在柳信床上的照片。

最上面几张都是各色人正在抽大烟,莲恩在上沙岭村的时候也见过村里的老人坐在田垄上抽水烟,虽有些不同也倒没觉得有什么新奇的,可越到后面越让莲恩心里发毛,全都是些病态的人或在地上抽搐,或是两眼涣散,或是骨瘦如柴地躺在地上。

“干什么呢?”柳信背着相机站在门口。

柳柯抢过林百合手里的相片蹦过去撒娇,“哥,这一张你怎么不多洗一张呢,害得我们在这里抢来抢去的。”

柳信笑笑,边把相机放到桌上边说:“行,你把这张给林百合,我晚上有空再给你洗一张出来。”

柳柯满意地将相片递给林百合。林百合耸一下鼻子,拿过相片,一脸满足地笑。

“周莲恩,你也喜欢看这些相片哪!”柳信把西装脱下来,往床上一扔。

柳柯和林百合好奇地凑过来瞧了一眼,便兴趣索然地继续欣赏手里的相片。

“柳大哥,这些照片上的人都怎么了?”莲恩抬头看着柳信。

柳信一屁股坐到床上,拿过莲恩手里的照片,一边将相片一张张扔到她眼前,一边解释:“抽鸦片的男人,抽鸦片的女人,抽鸦片的老头,抽鸦片的少年,这个,是在烟馆里,这是在华丽丽的大宅院里,这是犯烟瘾的样子,这个也是,还有这个,这个是病入膏肓的样子,这个也是,这个……这个是将死未死的抽了十几年的贫困交加的老烟民。”

当最后一张相片扔到莲恩眼前的时候,她惊跳了起来。相片里的人乍一看像是用几根细木条拼凑成的身子骨,被一件破旧的袍子套着。头颅很大,贴着一块皱巴巴的皮,尖锐的下巴和突兀的颧骨,枯草一样的长发,眼窝深深地陷下去,就像是一个黝深的无底洞。莲恩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周莲恩,你看个照片都能吓成这样,要让你看到真人你不是得吓晕过去?”柳柯看了一眼床上的照片,不可置信地嘲笑道。林百合也跟着嘲笑。

“哪有这样做人家朋友的?不安慰一下也就算了还在这里幸灾乐祸!”柳信瞪柳柯一眼,把照片整理好,对着还一脸惊恐的莲恩关切地问道:“真吓坏了?”

“我没事,我想起来还有事,我要先走了。”说完,莲恩抓起手提袋,相片也顾不上拿,逃命似地跑出了柳柯家。

回到李家,莲恩的惊恐才终于平复下来。看到院子里多了好些兵,莲恩估计李肃秋回来了。刚回到房里,还没喝口水,小兰就进来禀报,李肃秋回来了,带着五处枪伤被抬回来的。莲恩大感意外,她知道战场上必定是生死之搏,却从没想过铁骨铮铮的李肃秋也会受伤。她一直觉李肃秋应该是无往不胜的。

莲恩急匆匆地去往李肃秋的房里,在房门口,刚好碰到惠芸的贴身丫环小玲端着一个用布罩着的木盘准备进房。

“这是什么?”莲恩好奇地问道。

“这是姨太太的福寿膏,拿来给团长用的。”小玲恭敬地回答。

莲恩大惊,“什么?给团长用?你不知道这是害人的东西吗?”说完便冲进房里去。

惠芸本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听到莲恩的声音便吃力地站起来。虽然只有七个月的身孕,她的肚皮已经鼓得跟九个月大一样,身子骨却日渐消瘦,脸色也很苍白。

“惠芸姐,你怎么可以让李肃秋用这鬼东西,你这不是害他吗?”莲恩指着小玲手里的东西气急败坏地质问。

“莲恩,你别误会,团长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我想让他抽两口,好减轻些痛苦。”惠芸淡笑着解释道。

“可是这东西一旦吸上就会成瘾,用久了就拖坏他的身体,就跟慢性毒药似的,会把他害死的。”

“不会的,我也抽,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惠芸依旧淡淡地,看了一眼莲恩身后的小玲,示意她走向前来。

莲恩一把打掉小玲手里的木盘,“不可以,我绝不可以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深渊!”

惠芸心疼地上前两步,想要去捡地上的东西,却被莲恩坚决的气势给震慑住。

“莲恩,团长以前受伤的时候也有用过的。你看,团长现在这么痛苦……”丁保平的声音在莲恩旁边响起。莲恩这才注意到,丁保平也在房里,头上裹着纱布,右腹部处白色的衬衣下印出巴掌大的一片血迹。

莲恩的视线从丁保平身上转到床上,李肃秋脸上不停地渗出汗珠,眉头时不时地抽动着,喉咙里不时地发出微弱的压抑的呻吟,眼睛微张着,看着莲恩的方向,本来抓着床沿的手有点僵硬地稍抬起来,似乎是在对莲恩召唤。莲恩隐着泪水,狠心地转过身,“他要自甘堕落,我就管不着了。”然后冲出房门。

莲恩回到房里,关起房门,坐在妆台前不停地抹眼泪。看到李肃秋的痛苦模样,她也很心疼,可是想到在柳柯家看到的那张老烟鬼将死未死的照片,莲恩又有些气愤,于是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跑回来后又还是很担心他。

福寿膏和孩子2

“莲恩,团长没用那东西,你别生气了,去看看他吧,他现在最想你陪在他身边。”丁保平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莲恩起身把房门打开,“保平哥。”

“莲恩,我先回去了,团长房里的人我都叫出来了,你去照顾他吧。好吗?”

莲恩点点头,看着丁保平拐出了回廊,便去往李肃秋的房间。

看到莲恩,李肃秋的嘴角轻轻扯动,抓着床沿的手稍抬起来。莲恩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过去,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坐到床边边给他擦汗边喃喃地说:“那年,我妈挨了土匪一刀,趴在床上越躺越憔悴,到最后竟狠心地丢下我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怨恨地看着我爸和媚娘母子其乐融融。李肃秋,你不能像我妈那样,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你说过你永远都不会伤害我,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死了,对我也是一种伤害?你一定不可以失信的。”

李肃秋微睁的眼睛颤抖着紧闭上,掉下两颗泪来。

李肃秋好得很快,八天后便能够下床。丁保平说这是莲恩日夜陪伴照顾的功劳。

看到李肃秋能下床走两步了,知道他一定死不了了,莲恩开始回学校上课,又过回了以往的生活,只是隔一天去瞧李肃秋一眼。她觉得报恩应该有个分寸,不能让惠芸觉得她是个威胁。

晚上,莲恩刚从归雁处回来,就听到小兰说惠芸要生了,是早产。莲恩跑到惠芸房门外的时候,产婆正一脸阴郁地抱着孩子出来。

“生出来了?让我抱抱!”莲恩兴奋地跑过去,伸手要抱孩子。

“你还是小姑娘,最好别抱。”产婆别过身子,走向丁保平,递到丁保平手里,“军爷,你看一下,是不是该……”

丁保平接过孩子,打开包布,惊恐地瞪大眼睛,迅速盖上,伸手阻挡正要上前的莲恩,“别过来!”

听到布包里微弱地嘤嘤声,莲恩生气地说道:“你吓到他了!”

“我抱去给团长看,你们去照看一下姨太太。”丁保平向李肃秋房间走去,莲恩也跟上。

丁保平把莲恩挡在李肃秋门外,不多一会儿,丁保平便提布包出来,“来人,去埋了!”

“你在说什么呀?我刚刚还听到他哭呢,怎么突然要把他埋了?”莲恩伸手去抢已经到了士兵手里的孩子,却被丁保平扯住,直到士兵走出了六角门才放开。莲恩要冲进房里去质问李肃秋,重又被丁保平给扯住。

丁保平在莲恩耳边小声道:“别闹了,这孩子是个怪胎,又不足月,迟早是个死,团长他也不想的。你要不能劝慰他,就最好别进去给他伤口撒盐。”

莲恩怔怔地,转身走向惠芸的房间,到了门口又觉得进去不知该如何安慰,心里很难过,于是跑出李家去找归雁。

唐瑞安和归雁正准备睡觉,听到双喜说莲恩来了,双双走出房间。看到满脸泪痕的莲恩,唐瑞安便主动说去书房睡。

“姐姐,怎么了?”归雁紧张地问道。

“李肃秋的孩子,刚生下来就死了!”莲恩伤心地回答。

归雁放下心来,“生死由命,只是个没福的孩子,你不要替他难过了。”

“可是,我听到他的哭声了,虽然很微弱,可是雁,我听到了,听得真真的,我觉得他能活的,可是他们都不让我看一眼,就把他带出去埋了!”莲恩有些泣不成声。

归雁坐下来,幽幽地说:“我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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