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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佛子魔修-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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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说的时候很自信,说今早会再来,还要我把我爹叫来。”秦越回答道。

“还要你爹也来么?这倒是有些奇怪,不知是何方高人?真想看看他是如何医治的,只怕……唉!”柳元承说到此轻叹了一声,面上微露憾色。

秦越觉得不解,便问道:“先生,您为什么叹气?”

柳元承怅然道:“能医治这类奇症的,多是一些不外传的秘术奇方,施术之时是绝不许旁人观看的。”

秦越心道:“原来是说的这个啊,先生待我不薄,我岂可让先生遗憾?”想到此,秦越便道:“先生无需为此事烦恼,那老道士要替我医治,难道还能避开我么?过后我定将他医治的过程详尽的说与先生知道。”秦越对自己的记忆力十分自信。

柳元承一听连连摆手,对着秦越正色道:“不可如此!俗语有云:家有家法,行有行规,医道亦是如此。许多名医便是依靠祖上的传承,方得以立济世之本。别人施术救你性命,未得允许,你怎能将他的秘术泄露出去?此事切记万万不可为之!”

顿了顿,柳元承又道:“这世间如此之大,医之能者遍布天下,千百年来流传的秘术奇方不知凡几,便是穷尽一人毕生之精力又能学得多少?不可为了一术一方之所得,而失掉了做人的操守。”

秦越听完,老实的应道:“谨遵先生教诲!”心里却是想:“偷学来害人自然是不可为,拿来救治更多的人也不行么?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做人太古板了。罢了,此事暂且不提,反正到时我只需悄悄记下便是,难不成那老道士还能打开我的脑袋来检查?”

柳元承哪知他心里打什么小九九,只看他回答得态度恭敬,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道:“其实便是看不到医治过程也无妨,能将你医治好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

听到这话,秦越心里顿时感到一阵的温暖。

“你已将此事告知令尊了吗?他何时过来?”柳元承问道。

“已跟他说过了,却不知他会不会来。”

柳元承沉吟了下,道:“此事不可大意,既然那道士特别提到要令尊在场,定是有他的道理的。这样吧,待我去你家中一趟,将令尊请来。”

说罢,柳元承就欲起身,却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从门外走了进来。秦越一瞧,正是昨天那个老道士,连忙上前一步施礼:“道长好!”

老道士向秦越微笑着点点头,继而向柳元承稽首道:“这位莫非便是医道圣手柳大夫么?”

之前见秦越行礼,柳元承便已站起身,此时连忙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道长,柳元承有礼了!在下于医学一道只是略通皮毛而已,如何配得上这‘圣手’二字?不敢当!不敢当!”

老道士笑道:“柳大夫太谦了,只凭您这手‘金针渡穴’的手法,当世怕是再难找到第二人了吧。”

柳元承闻言一愣,连忙道:“这手法得自家传,在下至今尚未精通,实乃愧对先人,惹道长见笑了。倒是道长鹤发仙颜,灵风道骨,必定是世间之高人,尚未请教,道长法号是…?”

“哈哈!”老道士闻言大笑,轻抚长须道:“苦修无数载,鹤发算是有了,仙颜却远未可及呢,贫道法号玄阳子。”

得知玄阳道长的法号后,柳元承又再施了一礼,才请玄阳道长坐下,秦越忙将香茶奉上。

“在下愚钝,思索了近两年,始终不明这秦越所患的到底是何奇症,还请道长为在下解惑。”待玄阳道长饮了一口茶后,柳元承才拱手相询。

玄阳道长想了想,才道:“柳大夫问这是何病症,贫道还真不知道如何作答,因为在贫道眼中,秦越根本就不曾患病。”

玄阳道长此言一出,柳元承和秦越都糊涂了。

看着柳元承惊疑的表情,玄阳道长道:“柳大夫为秦小友施以金针之术,是以独特的手法将他身体的一部分经络穴道给封住。能想到用这个方法,你肯定是发现了他的脉象是成双的吧?”

柳元承点头道:“正如道长所言,秦越的脉象的确是一明一暗,成双搏动,而且两条脉搏几乎是同一个节奏,而那条暗脉又极轻,因此很难发现。”

“可还是让柳大夫发现了,所以贫道说柳大夫高明。”玄阳道长笑着点点头,接着道:“不过这封穴之法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长此下去,只怕秦小友的寿命难及弱冠。”

听到这,柳元承不禁疑问道:“既是如此,那为何道长还说这不是病呢?”

“哈哈!”玄阳道长抚须笑道:“于世人眼中,认为如秦小友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一种怪病,而贫道却可无须凭借任何医术、药石之力,便能让他得还安康,故而在贫道看来,这是算不得病的。”言语中已暗示出自己乃是出世之人。

旁边站着的秦越则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稀奇的事,偏偏这事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自然听得更是用心。此时听到玄阳道长说自己并不是患病,而且无须针灸、吃药就可化解,心里顿时欣喜不已。

“其实这双脉之象若是可得正确的化解之法,便是一种莫大的机缘,坏事也会成为好事,不过做起来倒不是那么简单的。”玄阳道长说到这,话锋一转,突然问秦越道:“今日所谈之事于小友来说可算极其重要,故而昨日贫道让你请令尊今日前来相商,不知令尊何时能到?”

秦越一时木然。在其他当爹的人眼里,与自己孩子的性命相关的自然是天大的事,但是自己这个爹怕是不会这么想。

无奈之余,只得呐呐的道:“晚辈的父亲是名捕快,不知是否刚好衙门里有事抽不开身…道长若有什么说话尽可道来,自己的事晚辈是做得了主的。”

柳元承也点头道:“秦越的事他自己是拿得主意的,若是需要,在下也可担待一二。”

玄阳道长道:“既然如此,柳大夫,可否让贫道单独与秦小友一谈?”

柳元承闻言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道:“自无不可,只是这间医馆太小,并无其它房间,在下先去门外等候,等道长说完再叫在下进来。”

“不必如此!”玄阳道长连忙伸手拦住:“贫道只借这个隔间说说话即可。”

柳元承看了一眼那薄薄的上不通顶的木板隔墙,略有些疑惑的道:“既如此,道长请便。”

秦越一头雾水的跟着玄阳道长走进了隔间,只见玄阳道长嘴里似乎念念有词,接着做了奇怪的手势往两人头上挥了一下,才对秦越问道:“之前贫道的一番话小友可曾听明白?”

秦越道:“听明白了。晚辈的体质与常人不同,脉象成双,能活到今日已是幸运,若再无解救之法,则命不久矣。”

“不错。”玄阳道长道:“不过你也无须怨天尤人,这世上同你一般根骨的其实大有人在,他们不但不会早夭,反而比一般人活得更长呢。”

秦越听了,眼睛顿时一亮,激动的问道:“这世上真有很多和晚辈一样的人吗?”

玄阳道长微笑着点头,道:“贫道便是其中之一。”

秦越闻言大吃一惊,心道:“玄阳道长看起来没有八十岁也有六十岁了吧,而且他外表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害人的‘灾星’呀?”想到这,秦越忍不住道:“晚辈有两个个问题想请问道长。”

玄阳道长道:“但问不妨。”

“请问道长当年在出生之时,家中附近可曾有异象出现?道长的父母可曾因为道长遭遇过什么劫难么?”问完后,秦越就憋着气紧张的盯着玄阳道长。

玄阳道长道:“贫道出生之时并无任何异象,至于说父母,直到贫道成年,他们都很健康,不曾遇到过什么大灾大难,小友为何这样问?”

秦越便将他出生当晚母亲难产而死,附近突然有几处房屋失火烧死人的事说了,无奈地道:“就因为这样,十五年来,大家都把我当做‘灾星’。”

玄阳道长听罢,道:“妇人难产虽非常事,可也并不出奇,至于说你出生之日的火灾……南匀县…十五年前…嗯,你先告诉我,你可知那年你家附近有过几次火灾?”

“就只有那一次。”

“你确定?”

秦越道:“我偷听街坊的老人说过,不仅是我家那条街,整个南云县城几十年都没发生过火灾了,不然他们也不会把我叫‘灾星’。”

玄阳道长稍作沉吟后,便肯定的道:“如此说来,失火之事绝非因你而起。”

秦越诧异的问道:“道长怎么这样肯定?”

玄阳道长笑道:“贫道这么说自然有道理,你出生能引发火灾是不可能的,就算真出现什么异象,也断不会与火有关。”见秦越张嘴还要再问,玄阳道长又道:“你先莫问,只需相信贫道便是,你并非什么‘灾星’,至于其中的道理,此时还不便与你解释。”

秦越当然愿意相信,虽然知道自己有可能随时会死,但他对于生死没有多少具体的感受。这些年来,他内心深处最为在意的,是自己是否真像其他人所说的是个祸害。这种始终被别人厌恶着、防备着的痛苦,旁人如非亲身感受是无法体会的。

如今见玄阳道长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肯定那场火灾和自己无关,这些年来一直憋在秦越心里的那口气终于可以吐出来了,他此时兴奋得想大声的叫喊出来,想马上跑回家对父亲说:自己并不是个拖累人的‘灾星’!

秦越此刻心情非常激动,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快速的起伏,这对于一个长期体虚的人来说是很危险的。显然玄阳道长也看出来了,他伸手握住秦越的手腕,将一股真气缓缓注入秦越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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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章 三问拜师

已经激动得有些晕眩的秦越,忽然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流从手腕处沿着手臂缓缓而上,逐渐蔓延到身体各处,同时,身上竟泛出了一层淡淡的红光。顿时全身暖洋洋的,一点劲都提不起来,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之前兴奋的情绪一下子就平复了下来了。一直到玄阳道长将他的手放开,这种极为舒适的感觉才与那红光一同慢慢消失。

秦越惊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本事?道长您莫非真是神仙么?”

玄阳道长笑而不答,反问道:“贫道之前说过,如你这般身体情况的,若是可得正确的化解之法,便是一种莫大的机缘,这化解之法便是修真。不过修真是一个十分艰苦而漫长的过程,你可愿意学吗?”

秦越怎会不愿意?他此时还沉浸在刚才身体内那奇妙的感觉里,听到玄阳道长话里有收徒之意,兴奋中一时竟不知道答话,只知一个劲的点头。

“你已有拜师修真之意,却不知修真之路的艰险,贫道现有三个问题要问你,你须想仔细了方好回答。”玄阳道长面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庄重起来。

秦越忙凝神垂听。

玄阳道长问道:“人之身体,受之父母,寿命长短,皆由天意!妄图改变寿元者,他日必有劫数加身,你害怕吗?”

“不怕!”

秦越没怎么想就回答了,心道:“劫数怕什么?我这条小命都是捡回来的。”

玄阳道长又问道:“修真者,必定为性格坚毅之人,须忍受清修寂寞之苦,要长持潜心向道之志,你可以做到吗?”

“做得到!”这个问题秦越同样没有太多犹豫。

忍了这么多年别人的唾沫和白眼,还有这两年挨的针刺,他都没放弃过活下去,秦越觉得自己绝对称得上是坚忍了。要知道一般针灸是不疼的,而柳元承金针术中的封穴之法却是会让受术者疼得要命。至于寂寞,秦越更是早就习惯了,而说到向道的恒心,秦越也是自信满满,他做事从不曾半途而废过。

最后,玄阳道长问道:“天道无情,一旦踏上修真之途,自有另一番世界,世俗间一切情仇恩怨的牵绊都要放弃,你割舍得下吗?”

“要丢掉过去所有的一切?”

这个问题乍一听实在是有些吓人,秦越不由得回想起他这十五年的生命中,有多少人和事是值得他留恋的。柳元承父女、黑子,还有曾经疼爱过自己,如今却同样视自己为异类的父亲。

“我舍得他们吗?”秦越的眼神中有些迷茫。

任何一个人,让他把自己的亲人朋友全都舍弃,去另一个世界生活,一下子怕是都很难接受得了,甚至可能会马上说不。秦越却发现自己无法抗拒这个诱惑,是他冷酷无情么?当然不是。

潜意识中,秦越早已将自己和其他人区分了开来了,他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异类。虽然每天也与柳玉、黑子他们玩闹在一起,但他心里从没有真正找到过归属感。

在和柳元承学医时,他会十分的努力认真,同伙伴们一起玩时,他又会表现得古灵精怪,无非就是想表现自己,希望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他内心希望有人来关心,嘴上却倔强的不愿说出来,平日里总喜欢把‘本公子什么什么的’挂在嘴边,不过是潜意识里希望自己也能像那些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一般,有一大帮的人来宠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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