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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花开南北-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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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拿着礼物,大眼一眨一眨的,很开心:“谢谢北良哥,也谢谢南燊哥。这里面是什么?”

“我送小海的是一个照相机,送你的是ipod,我看你宿舍里什么娱乐设施也没有,但听听歌总还是好的。我哥送你的应该是个手机。”

“咦?”白茶说:“花田坝好像没有手机网络,上次南燊哥那个手机不还是徐大哥给他的吗?”

“哦,”宋北良答的很含糊:“手机网络应该很快就架设好了。”

白茶也没多问,拿起礼物又道谢了才又上楼。

过了几天,白茶坐飞机先到省城,徐行简带着顾爽来接机。顾爽一见她,特别高兴,两个女孩叽叽喳喳的拖着手就聊上了。

徐行简大为头疼,打断她们:“上车吧,上车再聊。白茶,这次还住上次那个君悦吧?”

白茶说“好”,转头又和顾爽聊的热火朝天。

白茶放下行李,才发现居然和上次是同一间客房。顾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拍了拍扶手:“这两天想去哪里,我陪你。”

白茶想了想,像个小孩子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她:“我想尝尝你们学校门口烤羊肉串。”

顾爽一怔,大笑:“好。”

待在省城的两天,顾爽带着白茶大街小巷的窜来窜去,又甩掉徐行简派的车,两个女孩坐公交车去最拥挤热闹的小商品城。

顾爽推开挤过来的人,艰难回头对白茶说:“这样的地方没来过吧?其实这里也有好东西的,只要有耐心淘。”

白茶真的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就是上大学的时候,偶尔跟着寝室同学到外贸街去淘衣服,但也不像这里居然在小小的楼里挤进了如此多的人,简直寸步难行。

不过,还是值得的,在一间卖软陶制品的小铺子里,白茶看中了一对软陶捏的耳钉,白色的小花,两片绿绿的叶子,虽然简单却很生动。一问价钱,居然只要十块钱,顾爽张口就说:“五块!”

白茶惊愕的看着她,一下就砍一半,太狠了吧。店主苦着一张脸:“八块!”

“五块!不然我们就不买!”

“七块,一分也不能少了!”

“这样,我们一人让一点,六块。”顾爽二话不说,从钱包里掏出六块钱放在柜台上,拿起耳钉,拖着白茶就跑了。

白茶昏头昏脑的跟着顾爽往前挤了一段路,顾爽回头朝她笑,把手里的小盒子递给她:“送你了!”

白茶接过盒子,顾爽说:“贵东西我买不起,你可别嫌弃。”

白茶捏了捏顾爽的脸:“说什么呢,我自己看上的东西怎么会嫌弃?谢谢啦,我很喜欢。”

晚上的时候,白茶躺在床上问一旁的顾爽:“诶,我这样占用你和徐大哥的时间,不要紧吧?”顾爽刚洗完头,正用大毛巾搓着发尾,微微一愣:“哦,我和徐行简分了。”

“啊?”

顾爽拿毛巾的手垂下片刻,又开始擦头发:“他过年前约我吃饭,给了我一笔钱还有这里的一套房子,然后我们就分了。”

白茶把手搭在顾爽背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顾爽哈哈一笑:“哎,他这样的人不是我能肖想的,分了也好,我准备考北舞的研究生,正好钱也有了,到时候把房子卖了,到北京还能换套小一点的。”

白茶顿了顿,说:“那。。。加油!”

过了一会儿,顾爽忽然严肃的看着白茶:“白茶,我不丑吧?”

“不是不丑,而是很漂亮。”

“哦。”顾爽说:“我准备从良啦,打算凭脸蛋去大学正正经经找个男朋友,你说,现实吧?”

“这个。。。记得找个爱你的。”

“当然,唉,我也累了。。。”

山无棱 天地合(中)

回到花田坝后,常搏带白茶到新整理出来的计算机室,原来放杂物的一间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里面放置了十台电脑。

常搏说:“官梁的配额是五十台,我们花田坝分了十台。”

白茶很高兴:“太好了,以后连上网络,就更好了。”

常搏犹豫了一下,说:“这次是有人指明了捐给官梁县教委五十台电脑,听说是姓宋,白君窈,你认不认识?”

白茶怔住了,过了一会儿说:“我也不清楚。”

常搏看白茶脸色不太好,便说:“哦,我随便问问,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后天就正式开学了。”

白茶掩上门,从包里拿出手机,一开机,果然有一格一格的信号。她忽然觉得厌倦,拿出银色的ipod,戴上耳机,把音量调的很大,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白茶回到花田坝,丁小海是最开心的,和闲闲一起围着白茶转圈,亲热的叫:“白老师,我可想你了。”

丁奶奶在一旁作证:“是啊,白老师,小海自从你走了就开始算,整天唠叨白老师走了几天了。”

白茶拿出宋北良给他的卡片式照相机,又拿出书城买的《贝多芬传》和几本琴谱,丁小海乐坏了,丁奶奶说:“白老师,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好意思收?”

白茶说:“这个照相机不是我送的,是上一次那位宋先生送的。”

丁奶奶笑呵呵的:“上次那个宋先生是好人,是个好人。”

白茶不知如何接话,只好跟着微笑。

开学后的日子过的很快,整日里还是忙碌。三月份的时候,白君守来看白茶,开了辆悍马,里面装了很多东西,有吃的,有用的,还有从白茶卧室里带来的小说。临走的时候,白君守简直想把白茶立刻从这样的穷山恶水带走,但看着白茶眼中清澈的笑意,面上依赖的神情,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四月中旬,中心小学有位教六年级的语文老师休产假,白茶又多带了两个毕业班,每日更是恨不能多长两条腿出来,才能更快的在教学楼里上上下下。

五一长假的时候,常搏要去省城看同学,问白茶要不要一起去,白茶说:“不去了,趁放假好好休息一下,实在是太累了。”

白茶这个学期有多忙,常搏一直看在眼里,白茶最忙的时候,就连中午休息时间也用来给毕业班补课,吃了饭就往教室里赶,一到教室就给学生答疑。甚至有几天,她连说话都很吃力,嗓音嘶哑的吓人,常搏一度以为她坚持不下去了,她到底是咬牙挺过来了。

有时候,常搏也感到奇怪,这个身世不凡容貌绝美的女生,是受过什么样的挫折,还是有什么特殊的经历,才会真的安心的待在这里。

但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他怕看久了,会产生妄念,会生出痴想,沉沦的时候很美,可要忘记却会剔骨剜心。他想,他还是懦弱的。

五一七天假,头两天,白茶在宿舍里睡觉,连早饭都不吃,勉强爬起来吃个午饭,又接着睡。直睡了两天,才觉得稍稍缓过来一些。

一天下午,快到晚饭时间,白茶靠在床头津津有味的看着小说,外面突然有些嘈杂,丁小海大声的笑着,她站起身,推开门,宋北良牵着丁小海,两人笑眯眯的说着话。

白茶很意外:“北良哥?”

宋北良臂膀里还搭着外衣,只穿了件竖条纹的薄衬衫,配着牛仔裤,在黄昏的日光里丰神俊朗。宋北良微微笑着:“我刚好到省城办事,顺便过来看看,过一会儿就走。”

白茶抿了抿嘴,这么大老远的跋山涉水,顺便?

宋北良又说:“白茶,你瘦多了,这段时间是不是很辛苦?”

白茶没有接话,抬眼看着宋北良:“过一会就走吗?这么晚了。”

“是啊。”宋北良愣了一下:“我明天中午的飞机。”

白茶忽然就有气:“既然这么赶,你过来干嘛?”

宋北良有些摸不着头脑,语气也小心翼翼起来:“没事的,坝上到县城的路拓宽了,也加了防护栏,现在安全多了。”

白茶恨恨的白了他一眼:“算了,算了,我们快去吃晚饭吧,不要耽误你的时间!”

宋北良越发诧异,仔细瞧了瞧白茶的神色,白茶快步走过来,一把拖住宋北良的手:“走吧走吧,就去我们学校食堂吃。”

宋北良的心剧烈震颤了一下,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上,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朦胧,只有手中柔软无骨纤细滑腻的触觉,他无意识的攥紧了,很想一直牢牢的攥住,再也不放开。

到了食堂,白茶挣开了宋北良,跑到窗口前看菜,宋北良看着白茶,她神态自然,打量着窗口里的菜,一只手指在下颌上一点一点的。他不自觉有些失落。

一顿饭,两人食不知味,偶尔交谈两句也是心不在焉。吃完饭出了食堂,白茶问:“是不是要走了?”宋北良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恩,我把你送回宿舍。”

白茶说:“这么近,难道我还会不认识路?你要走就快走吧。”

话虽这么说,两人还是慢慢沿着操场往宿舍走,白茶指着月亮旁边一颗星星说:“看,好亮啊。”

宋北良随意抬头看了一眼,天还没有完全黑,可那颗星星实在是太亮了,亮的有些妖异,一闪一闪,盖过了所有其余暗淡的星辰。

到了宿舍里,宋北良坐在床沿上,顺手拿起白茶放在一边的小说瞄了两眼,正好看到男人在阿斯顿马丁小跑上向女人表白:“你说我为什么这么爱你?怎么就是你呢?我真傻,是真傻。”

宋北良哧的笑了声,翻过书看见封面上很缠绵的书名,白茶回头一看,立刻抢过书,有些赧然,瞪圆了眼:“别看我的书。”

白茶的表情像被抢走了食物的仓鼠,宋北良忍不住笑起来:“我没想到你还会看这样的小说。”

白茶把书压在枕头下面:“看小言怎么了?我看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部了。”

这个数字有些把宋北良吓到了,他支吾了几声,白茶说:“天色很晚了,快走吧。”

宋北良应了一声,走到门边,手碰到门把,回头看了眼白茶,她站在不远处,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宋北良声音有些暗哑:“白茶。。。”

白茶抬头:“嗯?”

宋北良刚想说话,那一秒,变故就发生了。

灾难发生的前一秒,人们都在干什么?也许一家人在和和美美的吃饭,也许情侣在树林里卿卿我我,也许一个人什么也没干,谁都不会意识到那样的平静会在下一秒被打破。

只是地动山摇的一瞬间之后,整个世界和未来都被颠覆了。

白茶只觉得脚下的地面猛烈的抖动着,她惶恐无助的望着宋北良,耳边忽然传来轰鸣,眼前一黑,宋北良已经将她压在身下。

白茶在黑暗中听见宋北良重重的闷哼了一声,她死死的咬住嘴唇。紧接着就是一阵巨大而凌乱的坍塌声,然后,是无边无止的寂静与黑暗。

直到粉尘都不再漂浮,时间已经停止。

白茶小心的伸出手摸索了一下,问:“北良哥?”

黑暗中传来宋北良的声音,就在白茶耳边:“我在这里。”

白茶觉得稍稍安心,她从宋北良怀中一点点挪出来,往身边又摸索了一会儿:“北良哥,你刚才伤到哪里了?”

宋北良没有说话,白茶焦急起来:“北良哥?”

“我的腿。。。被落下来的房梁砸了一下。”宋北良说:“别担心。”

宋北良的声音里有压抑的疼痛,白茶想坐起身查看,一着急额头“嘣”的一下不知磕在什么上面,宋北良话音都发颤了:“白茶?”

白茶揉着头,又躺下来:“是不是房子全塌了?空间窄的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宋北良似松了口气:“躺好保存点体力,我告诉你伤在哪里就是不想你乱紧张。”

白茶往宋北良身边移了移,摸索着过去抓住了他的手,宋北良一下牢牢的把白茶的手攥紧。白茶凑过去,把头搁在宋北良肩上,喃喃的说:“怎么我每次有事北良哥都要来?要是你不来就好了。”

宋北良转过头,下巴在白茶头顶蹭着:“傻话,幸亏我来了。”

白茶有些恍惚:“上一次北良哥也是这么说,可是这一次比上次要糟多了。。。我很怕。。。”

宋北良沉默了一阵,说:“别怕,我总是陪着你的。”

长久的黑暗,无休止的寂静,逼仄的空间,还有头顶不知何时会掉落的小石块,白茶从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她睡了一阵,被饿醒了,翻了个身,听见耳畔宋北良的呼吸,才感觉好过一点。

“醒了?”黑暗里,宋北良的声音传过来,白茶觉得他的声音好像虚弱了一些,便握紧了他的手,宋北良说:“怎么了?”

“你还好吗?”

“就是。。。腿有点疼。”

白茶又往宋北良身边靠了靠,直到两人贴在一起,白茶伸出手搂住宋北良的腰:“你不睡一会儿吗?”

宋北良一僵,没有说话,过了很久,试探着伸出手,也搂住了白茶,白茶在宋北良怀里动了动,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你睡吧,我来听动静。”

宋北良阖上眼睛,有浓重的疲倦席卷而来,他忽然有些不甘心:“白茶。。。我爱你,你知道吧?”

白茶在宋北良怀中一挣,宋北良立刻抱紧了她:“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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