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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重生六月栖栖-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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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叶婉婷才明白他真正的意图,这个人是费尽了心思要向所有人宣布,他与自己绑在一起了。他不再只对她的防守展开进攻,而是用他的方式,将她一点点涂抹上属于他的颜色、一点点熏染上他的气味,甚至于……向众人宣布他的所有权。

没错,这就是费格铭的一贯霸道思维,“如果自己都不敢相信能够得到,又怎么能够真正拥有?”

那天晚上,费格铭想与刘天宇再做一次不醉不归,可偏偏天不从人愿,叶婉婷接到海靖的电话:“叶,准备好行装,明天跟我去云南。”

叶婉婷立即就要回家收拾东西,费格铭也随即起身告辞。刘天宇一直将他们送至楼下,费家的司机将车开来,费格铭拉开后座的门,让叶婉婷先坐进去,他才跟了进来。

直到车子平稳地开出,费格铭又回望一眼,刘天宇还站在亮白的灯光下,似乎有些失神。

刚刚酒喝得有些急,费格铭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后仰到靠椅上,面色沉静,看不出他的情绪。

直到叶家,司机下车帮叶婉婷拉开车门,费格铭才睁开眼,随她一同下了车。

天空清朗,月色清清,星星只稀落的几颗,却是极亮。

费格铭握住叶婉婷的手不放开,他的目光也是深邃得看不透。良久才道:“叶婉婷,我真的害怕把你弄丢了……昨晚我刚到的新加坡,夜里忽然做梦梦见找不到你……今天和人简单谈一下合同就飞了回来……”

他哽住,似乎讲不下去,突然伸出手臂抱住她,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我本想,我可以一直陪着你的,却没料到,还是让你走丢了……”

他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一下下地梳理着,好像要将叶婉婷纷乱的头绪都梳理顺畅,可是却不成功。

叶婉婷听到自己的心急促地跳了几下,她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自觉的,没有再习惯性地去推他,任由他紧紧地抱着。

明明自己应该恨他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九曲十八弯的恨意竟然不知道弯去了哪里。

而且她渐渐知道,原来自己从未怀疑过他的诚意,甚至有时,觉得受之不起。

费格铭的胳膊越来越用力,箍得叶婉婷呼吸困难,只觉肋骨都要被他勒断了。

叶婉婷跟着海靖飞到昆明,参加一个展会后,又辗转飞机、汽车的去了勐腊。折腾一天,终于到了那个与老挝接壤,与缅甸隔江而望的边陲小城,只为了海靖想要找的一种颜色,一个花纹。

从到版纳的飞机下来,两人就坐上了去勐腊的夜行客车。

光线明暗不定的公路上,车中尽是粗重的呼吸,静寂中,几乎一天来始终保持沉默的海靖忽然开口。

海靖只是闭着眼睛,好像在和叶婉婷说话,可半梦半醒的叶婉婷觉得他只是对着前方的空气,更像是自言自语。

海靖说,那些是曾经在他印象中很深刻的,他以为自己会一直清楚的记得,可是忽然有一天要用时发现,竟然被他忘掉了,而且怎么也找不回来。他暗淡的神情里,有明显的伤感。

叶婉婷枕着凉风,昏然欲睡。海靖的话就在她耳边,她想不听也不行,听过了,她忽然觉得脸上痒痒的,用手去抓,又抓下一点水珠来。

有多少东西,我们曾经以为此生定是会永远记得,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忘掉的呢?

又有多少早已经随风而去的东西,是还能够找得回来的?

海靖是个疯子,叶婉婷清楚地知道。可她还是心甘情愿地跟着这个疯子到处跑。

到勐腊的第二天早上,天下起小雨。淅淅沥沥地不停,海靖带着叶婉婷先去了植物园。

碧绿的植被下,是砖红色被侵蚀得酥松的砂页岩。被雨水浇灌后,格外的新鲜,这两种极端的颜色被大自然搭在一起,触目惊心。

在雨中走了一天,看遍了珍稀植物,可海靖还是皱着眉毛说完全不对。只是在金色的曼陀罗花前,他站了一会儿,这种被传说为可以致幻麻醉的美丽花朵,正在雨中开得娇艳。

“都说是剧毒,可是叶,你知道吗?它最初代表的是天生的幸运儿,有着不止息的幸福。它能洞察幽明,超然觉悟。你不觉得有些讽刺吗?”海靖的嘴角挂着些嘲讽。他似乎到了勐腊这里就有些失常。

“那和罂粟一样罗?”叶婉婷蹭下来,看着曼陀罗喇叭一般的花瓣:“说是治疗失眠的,谁知却从快乐植物成为魔鬼之花?”

海靖不置可否。

回到宾馆,他的兴致也不高,凑合吃了碗米粉,两人各自回房间休息。

这一天下来,叶婉婷的小腿走得酸涨,躺在床上不多时,就迷糊睡去。

天早已黑透,叶婉婷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砸门声惊醒。在这寂静的夜里,让人胆颤心惊。叶婉婷小心地坐起来,控制着怦怦的心跳,厉声问谁,外面应声的却是个女人,讲的话她一点听不懂。

直到后来,隔壁海靖的声音响起来,他竟然也说了几语当地的方言,那女人才渐渐再没了声音。

再躺下来时,睡意竟然消失,辗转很久,听到短信提示。叶婉婷将手机摸过来,马上就到十二点,是费格铭。

“知道你睡了,只是提前说一下明天早上的:我想你。自己在外面,要多小心些。”

手机屏的光熄了,叶婉婷又躺下,黑暗中,她的眉宇间写着笑意。

叶婉婷不肯接费格铭的电话,说是实习生没工资没电话补助,这电话漫游费太贵,要省着点儿。费格铭当即要给她的电话卡冲钱,可叶婉婷仍是不接。只是晚上有空的时候,才回复他的短信。

其实叶婉婷心里明白,她是怕接了他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心思就乱了,再没有心情去做别的。

早饭时,叶婉婷问海靖夜里敲门的是什么人,海靖好像休息得也不好,有些憔悴,他一脸不屑地道:“大概都是卖的……”

叶婉婷想了下,没再好意思问下去。

这一天,他们包车去了农场。途经老寨的路上,那辆小中巴车坏掉了,师傅吭哧着修车的时候,叶婉婷忽然看到寨子边上正有集市,人不多,也不热闹,未多想就走了进去。

走走逛逛,多是傣家的女人卖水果蔬菜的。遇到一个卖香珠的小女孩,缠住叶婉婷,一声声不大标准的姐姐叫着,要卖她东西,好做自己下学期的学费。

小女孩扑闪的黑眼睛里尽是渴求,叶婉婷只好蹲下来,查看她手上的一颗颗透明鹅卵石大小的塑料珠,珠子里面还嵌有一缕缕不规则的花纹,倒也蛮好看。

“姐姐,帮你打开闻一下……”小女孩拧开一颗珠子,原来是空心的,可以装进香料,香气就是从上面的一排小孔里透出:“好香的,是不是?”

只是那香味太浓烈,太刺鼻。

“姐姐,五元一颗,十元给你三颗,好不好?”小女孩拉住她的袖子,不肯放开。

“姐姐你可以挂到手机上的。”她熟练地将一颗香珠穿到叶婉婷没做装饰的手机上:“多漂亮,还这样香?”

叶婉婷只好又挑了两颗不同花纹的香珠,都挂在包带上。

再上车时,海靖寻着味道看到香珠,他摸起来看着里面的花纹,又皱起眉头,拿起一颗端详,把玩了好一会儿才放回去。

到海靖终于找出他要的那种绿与红,以及灰绿与棕之间的颜色,那种透过藤蔓看树干的感觉,勾画出纠缠勾结在一起的粗细藤和大小叶片演化来的花纹时,又过去了一个星期。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啊。。

生日

早餐的时候,海靖先吃完,抹着嘴角,挑眉问:“叶,归拢好了东西,咱们去放松下,玩玩怎么样?”

“好啊,好!”叶婉婷口中还含着鸡肉稀饭,囫囵咽下去,就拍着桌着叫:“我们去香格里拉吧……”

“注意形象!”海靖鄙夷地看她一眼:“我们最多有一两天时间。”

“那去哪儿?丽江?”那个被所有人称赞的地方,叶婉婷也心生向往。

海靖的目光更加鄙视:“除了杂志上被大家说滥的地方,你还知道什么?人挤人的。”

叶婉婷打蔫地搅着粥:“您见多识广的啊,我没去过,所以哪里都好……”

手机响,叶婉婷赶紧放下碗接起来,竟是公司来催促,让她为海靖订好最近一班的机票,马上回去,因为接到一笔大的订单,对方指名由他来设计,那客户就坐在家里等着呢。

海靖盯着叶婉婷,叹息一声:“想偷点懒,又没机会了……”

叶婉婷买了车票再订机票,当他们拉着行李赶到机场时,天色已晚。

飞机又是晚点,坐在候机大厅里,一股香气就索绕在鼻息,叶婉婷昏昏沉沉,抱住大包打瞌睡。

旁边的空位跑来一个圆乎乎的二三岁的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叫着妈妈,也将叶婉婷从迷糊中唤醒。撑起眼皮看窗外漫天的星星,叶婉婷忽然想家了,也顺道想起那个混蛋来。

就是这样忙乱之后,忽然安静地坐下来的一个闲暇片段里,忽然觉得很想很想见到那个人。而这个念头一起,她便再赶也赶不开它。

登机时已经是夜半,叶婉婷将手机调整为飞行状态前,收到一条短信,仍是费格铭。

“我在新加坡,马上就返程。明天,四月二十,我的生日,想你跟我一起。”

叶婉婷正准备要回复他的时候,费格铭又跟着来了一条:“今年是我本命年,你一定要陪我过。”

仅仅间隔几秒钟,费格铭的速度极快,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间练出来发短信这种速度:“我这么好这么帅的人,你这一辈子只能遇到一个。”

“能不能低调一点!”叶婉婷心中骂了一句,好笑着回道:“好吧,如花,等着看你盛开怒放。”

不多时,费格铭发来一个笑脸:“那我可以要生日礼物吧。”

叶婉婷停顿一下,跟在海靖身后忙着到处跑,除了一大摞画稿,竟然连点特产什么的都没有买。

手指忽然触到包带上的香珠:“这个可以有,鸡蛋那么大的钻石。”

“!!!叶婉婷,你要送我钻戒?”

叶婉婷撑着下巴忍住笑:“澜沧江边捡到块毛石。”

空姐再次提醒飞机就要起飞,叶婉婷才将手机改为飞行状态。闭上眼睛休息,嘴角边还挂微笑。

墨色的夜空中,飞来飞去那么多隐形的天使,他们正挥动着幸福的翅膀,催促着夜行的人们尽快归家。而那个人,在同一片天空的另一边,也正在回家的方向。原来,等一个人,想念也会变得出些欢喜来。

从来在飞机上睡不着的叶婉婷,这一觉倒睡得踏实沉香。直到广播中提醒飞机即将着陆,她才被海靖叫醒。

“有没有人来接你?”拿出行李,海靖主动问:“没有的话,我送你回去。”

“我爸爸应该来的,我告诉他航班时间了。”叶婉婷倒是担心飞机晚点,叶宽来得早,白等几个小时。

叶宽竟然没来,站在门口的,叶婉婷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周婉晴。

“姐!这儿!”周婉晴挥手叫她。看到叶婉婷的诧异,她忙做解释:“我也是刚刚回来,正巧听姑妈说你到的时间跟我差不多,我就等你一起回去。”

“姐姐好!”一个年轻男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在姐妹二人跟前。也是高大帅气的男人。他身材修长,皮肤白暂,只是细看,眼圈有些青黑,穿着一件黑色紧身恤,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

“……这位,谁呀?”叶婉婷看到他有特别匀直的一双长腿,且动作轻盈,应该也是跳舞的人,于是转向周婉晴问。

“我……舞伴,金鑫。”周婉晴挎上叶婉婷的胳膊:“我们一起去外地演出的,搭档好久了。我们走的时候,小金的车就放在机场,现在正好开回去。”

“我一同学在航空食品公司工作,我就把车停他那里,连停车费都省了……”金鑫殷勤地帮忙拖着行李箱,边走边打哈欠。

与他相反,周婉晴倒是格外的精神。她暗中推了他一下:“说那么多?”

金鑫开的是辆黑色的雨燕,打开车门时,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瞟了眼周婉晴:“姐,车小,挤了点啊。”

叶婉婷看出他的局促,笑着应道:“小?我好像没那么胖吧?两人的位置足够用了。”

周婉晴先明白她的意思,又推金鑫一把:“我姐不嫌弃你——”

“是,就你嫌弃我。”金鑫自嘲地笑一下。

周婉晴没有回答,只是脸色一下变得异常难看。摔下副驾驶的车门,同叶婉婷一同坐到后面。

狭小的空间里,叶婉婷背包上的香气引起婉晴的注意:“什么味道?”

困倦袭来,叶婉婷只模糊回道:“香珠……答应送人做生日礼物。”

周婉晴忽然道:“姐,我手机没电了,借我打个电话。”

“给……”叶婉婷的身子都要滑落,撑着座位将手机递过去。

周婉晴翻看一顿后,才终于打通,对着手机咕哝半晌。挂断时,叶婉婷已经快被成功催眠。

朦胧间,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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