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未满-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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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不过,冷轩风觉得这样挺好的,省了不少事,何况这样有序的场面并不需要怎么去控制,按流程走就好。
第一项仍是主办方讲话,第二项才是颁奖。
像大多数颁奖礼一样,从三等奖颁起,最后才轮到一等奖。
叫到苏青的名字时,冷轩风明显看到苏青眼里绽放的光亮。
掌声四起,为数不多的几名记者将摄像机对准了苏青。
苏青款款走上台去。
这次,主持人没有颁完奖就让她下去,而是例外地问了苏青一个问题:“您的创作灵感来自哪里?”
苏青沉默了几秒,尔后才道出来:“谈不上灵感,只是表达了对父亲的感觉,一个从来不肯为我们停留的父亲,也不让我们追随他的脚步,只给我们一个空虚的背影。”
主持人毕竟也是从事艺术创作的,一听苏青这么说就觉察到了画作背后的故事,艺术家天生的敏感让她觉得这个背后的故事一定是伤感的,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问下去。
可能是为了叉开话题,她很老套地问了苏青另外一个问题:“那么,你现在也获得了第一名,你最想感谢谁?”
台下的冷轩风看着苏青。
苏青的目光也停留在冷轩风身上。
她笑了,朝冷轩风笑了,这一次不是微笑,不是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那抹笑容像一朵莲花,花瓣一朵一朵地绽放,美好而真诚。
冷轩风数了数,苏青的笑露出的不止8颗牙。
第一次,她这样对自己笑。
这个笑,意味着什么?
主持人看到苏青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对着台下的冷轩风笑,心里明白了她要感激的人是他,为了不冷场,便适时地说了句:“你们两个很般配。”
掌声再次响了起来。
人们都将目光投向他,又投向她。
她还在笑着,而他,却茫然了。
平时的她显得忧郁而卑微,像一只折了翼的天使,而此刻台上的她光芒万丈,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是否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她本该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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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苏青对冷轩风笑了之后,他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到底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开心。
苏青的笑,对他来说熟悉而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之前看到过她对冷子俊笑过,陌生是因为她第一次对自己笑。
是不是只有跟冷子俊在一起,她才会开心?
或者,她要的仅仅是自由?
像她爸爸一样,在艺术的领域自由飞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能给她的,只有解除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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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餐厅里,冷轩风和苏青对面而坐。
这是冷轩风第一次约苏青出来,或者说,是他第一次带苏青出来,在家以外的地方用餐。
餐桌上还有蜡烛,室内还有轻柔的钢琴曲。餐厅里的氛围很适合谈情说爱。
可冷轩风不是来跟苏青谈情说爱的,这是他和苏青的最后一次晚餐。
蜡烛的光映在苏青粉嫩的脸上,红润润的,似三月里的桃花。自从得了奖,她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忧郁了,眼神里有着没遇到冷轩风之前的光彩。
两人点的餐早就上来了,主食谁都没有动,苏青自顾自地吃甜点,冷轩风喝饮料。两人不像来用餐的,倒像是来听钢琴曲的。
“苏青……”
“你……”
继沉默之后,两人居然异口同声,看来钢琴曲实在听得无味。
苏青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先说。
“苏青,如果……”一向霸道冷漠的冷轩风现在说起话吞吞吐吐的,让苏青听着很不习惯。
—文—其实她在忧郁的那个阶段已经觉察他对她在态度上的转变,又是给她做饭,又带她参观画展,比任何人都体贴,只是,她不确定他的转变是出于什么原因。
—人—冷轩风接着说:“如果,我让你回到子俊身边,或者,还给你自由,你愿意要哪个?或者……你两个都要?”
—书—苏青愣住了,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屋—他愿意放自己走?他做这么多事,不正是想让自己留在他身边吗?
可她才刚刚习惯和他在一起的生活。
是谁说过?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不管两个人出于什么原因在一起,只要习惯了,就很难去适应其他的人。
苏青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习惯,她正迫切地想要改变这种习惯,如果不离开冷轩风,她将会像蔓藤一样依附在他身上,越缠越紧,再也没有退路,然后,慢慢地老去、枯死。
苏紫云死了,冷爸爸也死了,连亲生父亲也不认自己,冷轩风就像是她在危急关头唯一可以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可稻草就是稻草,即使天天躺在同一张床上,也不可能成为丈夫。
她和他之间,只是契约的关系,没有爱情。
冷轩风看到苏青脸上的疑惑,继续说道:“苏青,我知道,你之所以甘心留在我身边是为了替苏紫云还债,你爱的人是冷轩风,所以,我可以让你回到冷子俊身边。”
冷轩风在做这个决定时,是心痛的。
可是,自从她对自己笑了之后,他发现,只要她开心,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甚至离开她。
“知道吗?你是一个天生的画家,你应该去追求你的梦想,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我们之间,不再有契约。”最后那几个字,冷轩风说得很坚决。
不再有契约!
不再有?
“所以……你的意思是还给我自由吗?”苏青还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想再次确认他的想法。
“是的,你是自由的。”趁他没改变主意之前,她可以早一点走。
“以后,无论我去哪里,都可以,不用还你的1亿?”
“1亿?要还,慢慢还。”他不想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苏青还想说:她不会去找子俊,她对子俊早就没有了那种感觉。可是,她终究没有说出口,既然她是自由的,那么她离开后跟谁在一起自然不用向他汇报。
其实,他是想听苏青说:“我不会去找子俊的”,可苏青却说:“那么,那1亿我会慢慢还你的。”
他本来抱有的一丝希望,被苏青的这句话彻底打消了。
他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一串钥匙递给苏青:“这是你在婚纱公司的工资,还有,这是你家里的钥匙,房子目前是你的名字。”
钱不敢给多,知道她不会收,只能说是她的工资。担心她没个家,所以才把房子还给她。
苏青接过来,看着他的眼睛,又说了句:“谢谢你!”
感谢之后,又是沉默。
之前一直想逃离的,可真正到了要分开的时候,苏青竟觉得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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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见桌上那两盘7成熟还混合着血腥的牛排,至今都没动,为了打破沉默,又担心冷轩风饿着了,便说:“你快吃吧,先把肚子填饱了。”
虽然说吃西餐是冷轩风提议的,他以为女孩子都喜欢在这样的环境下约会,便带苏青来这里了,但是他一直对吃西餐反感,便说:“我不吃了,你吃吧,吃完我们就回去了。”
苏青也是面露难色:“我不习惯吃西餐的。”
说完,苏青便顿误出来了冷轩风不吃的原因,她指着冷轩风:“该不会,你也……”
两人大笑,直到服务生过来示意他们不要大声喧哗才停下来。
“你喜欢吃什么?我们再去吃一次。”冷轩风提议,其实是为了争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嗯,要不去吃川菜吧?”苏青说。
“哗,你也喜欢吃川菜呀,我也喜欢呢!”
“那我们赶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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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排档里。
两人像是多年的朋友一般,要了啤酒,要了大盘的水煮鱼、干锅肥肠、水煮牛肉。
一边吃一边喝,辣椒的味道将两人都呛出了眼泪。
冷轩风的酒力没有苏青好,两瓶啤酒下肚,脸便红了,说话时口齿不清:“苏青,你说这条鱼有多少斤?”
苏青拿勺子拨开青菜和黄瓜,还有飘浮的豆芽,在红红的辣椒油下捞了捞,心里便有了底,说:“差不多3斤吧。”
“不对。”他像是纠正一个很大的错误:“我说是两斤多。”
苏青也喝不了不少啤酒,可心里还是清楚的,听到冷轩风这么一说差点就将嘴里的牛肉喷出冷轩风脸上。
差不多3斤和两斤多有区别吗?
冷轩风仍然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口中念念有词:“苏青,多喝点,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过了复明日。”
苏青只当他喝多了,不接话。寒冷的天气里吃这些东西最合适不过了,她只顾着捞盆里的鱼片。
冷轩风的头已经快不支了,可嘴里还在唠念着。
隐隐地听到他在说:“苏青,我喜欢上你了。”
他说得模糊,苏青却听得清楚,她愣了愣,一口鱼片来不及嚼便吞入了口中,辣椒经过喉咙,像火烧一样直冒烟。
^5^她咕噜咕噜地把啤酒当冰水喝。
^1^他却在这个时候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7^“你说什么?”苏青摇了摇他。
^z^没有反应。
^小^再摇了摇,还是没有反应。
^说^苏青也就当他是说胡话了。
^网^苏青吃饱,叫了冷轩风的司机过来。
像扛一头牛一样,将冷轩风扛上车,回到家后再扛上房间。
苏青在路上一直思索他说的那一句话:“苏青,我喜欢你。”
如今,看到他躺倒在床上睡着的样子,她更加确定要么是他在说胡话,要么是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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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帮他脱鞋,脱外套,脱袜子,帮他打热水擦脸。
这些事情他也帮她做过,在自己浑浑噩噩期间,当他把自己从桥洞抱回去的时候。
只觉得他是一个亲人,一个有过肌肤之亲的人。
亲切的人。
所以,不必拘泥于他那句话到底说了没,也不必拘泥于那句话是不是真的。
擦了脸,苏青又帮他擦脚。
毛巾触到脚心时,他动了动。
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之间又说了一句话,说的是什么苏青没有听清楚。
苏青坐在床边端详他。
英挺的剑眉,雕塑般的鼻子,性/感的薄唇,睡着的时候也是一副冷酷的表情。
像是要记住他的长相般,苏青看了很久很久。
干脆躺下来,再次体会躺在他身边的感觉。
奇怪的是,到了要离别的时候,反而觉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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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
冷轩风似乎听到了城市上空飞机的轰鸣。
习惯性地摸了摸床边。
是空的。
睁开眼,目光在屋内搜索苏青的身影。
同样是空的。
他跳下床,拉开衣柜,苏青日常穿的衣服已经被搬得干干净净,只有一叠晚礼服静静地躺在衣柜的最底层。
衣柜里,有一股属于苏青身上的淡淡清香。
她走了,只留下这一缕清香。
冷轩风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缕香味也会消失在空气里。
蓦地,他像被抽空了一般坐在地上,整个人都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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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冷轩风的身影依然能出现在各大媒体中。
不是专门报道绯闻的娱乐版。
而是财经版面。
他俨然成为了商界笑傲江湖的人物。
工作越来越忙,有时候忙得没能喝上一口水,即使水杯就放在桌上伸手可及的地方。
唯一的消遣,便是去参加各种各样的画展。
试图在千奇百怪的画里,去寻找那个梦中无数次出现的身影。
三年了,那个身影再也没有在他眼前出现过。
苏青离开后的一个月里,他好几次假装路过以前的那套房子,以为她会回到那里住,然而,门是从外面锁着的,门口石阶茂盛的青苔告诉他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他在犹豫中找过冷子俊,以为苏青真的去了子俊那里,理由都想好了,只是去看看她,可可冷子俊脸上惊愕表情让他相信苏青并没有去找过他。
冷子俊当时还难以置信,这么辛苦地要把苏青夺回来,为什么又要放她走,冷轩风只笑了笑,没有回答。
走的时候,他又跟冷子俊说: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就告诉我一声吧。
冷子俊怔了半天,自从苏青拒绝他后,他已经消沉了好几个月,往日清秀的面孔染上一层淡淡的苍凉。
如今,苏青就这么走了,谁都没有通知。
那么,他就更确定了一点:苏青只把自己当成生命中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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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
泰晤士河的落日洒进窗户,将室内染上一层粉色的光晕。
几块大小不一的画板被立放在地板上,一旁有散落的画笔,还有喝了一半的咖啡。
苏青正在她的工作室里收拾她的画板和颜料,长发依旧,额前的刘海用一个可爱的发夹别在一边,脸色红润,像三月里的桃花。
来到英国已经三年了,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天气,这里的人,这里的生活方式。
收拾完毕,端起地上的咖啡,走到窗前慢慢地喝着,先苦后甘。
远处有般只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