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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冷 江蓠白芷(未删节版)-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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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凝视了她几秒钟,突然放开她,虚弱地瘫倒在床上,无力地合上眼睛:“我明白了,是我误会了,但你要答应我,圣诞陪我去那里——这是你自己许下的诺言,不要违背它,不要试图激怒我。”
      他防备的姿态表明了他的抗拒,湘灵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轻声地合上房门。
      听到她离去的声音,男人迅速张开眼睛,立即拿出了电话,压低的声音,使任何人都探听不到他说话的内容。 
      湘灵一边擦眼泪一边飞快地走出医院,可是眼泪始终止不住。她现在忽然感觉到,所谓的自由,对她来说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事情——她永远不可能在精神上脱离那两个男人而单独存在。
      “白芷小姐,请等一下。”
      咬字清晰的中文和那个应该没有人的名字,迫使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来者。
      刚才的老者,正慈和地微笑着走到她身边:“我是Antonio。Trilify。Gulino,您在意大利的保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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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知道,”湘灵竭力镇定,“可您不应该来叫住我。”
      “我并不关心您与您大哥之间奇怪的关系,只是看在白夜的份上,请让我提醒您,”老者的气势忽然增强,给人不可动摇的感觉,“您最好尽快离开意大利。”
      “为什么?”
      老者再度微笑:“以您的智慧,一定很清楚我们家族在与您兄长的家族作殊死争斗,所以不是他们灭亡就是我们毁灭。如果他们灭亡,我想在这个过程中,您将难免被波及到;如果是我们毁灭,那么您逃离您兄长的机会,就相当渺茫了——请谅解我擅自猜测您对逃离您兄长的渴望。”
      “新年之前,我会离开这里的。”湘灵将手臂搭在另一只手上,在肢体语言的解读中,这代表了防御。
      老者眯了眯他灰色的眸子,看了看腕上的手工名表,笑开了:“现在是早上10点25分,我想,您的二哥可能已经在A9公路上堕入地狱了,愿我们的父保佑他。”
      湘灵愣住:二哥会出事……不可以!
      她愤恨地看了老者一眼,跑回病房准备去找大哥。
      老者在原地微笑:真是个见识不够的小女孩,堕入地狱也许象征了死亡,但同样也象征杀戮啊。多么出色的阿修罗,要是我们家族也能出一个Francesco。Antonio。Tatti这样的人才,我就可以摆脱这该死的教父职位了。
      湘灵狂奔回到病房,却看到教父Rafael正在拥抱他的侄子。
      她凄厉地叫出声来:“你们救救二哥啊!”
      “乖女孩,不要紧张,我们的Francesco没有这么脆弱,他现在正在为你大哥复仇。”教父眯眯眼睛,好整以暇地走到窗边,享受起阳光来。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二哥他明明很危险啊!”湘灵看着眼前镇定的两个男人。她的大哥正在翻看什么财经杂志,而另一个男人已经合眼睡着了似的。
      霍楚风微笑:“广云不会有事的,他会是西西里下任教父,这是必要的历练——他第一次杀人,还是在16岁呢。”
      杀人?!湘灵虽然很明白这是他的命运,可是仍然不能接受他这么早就已经无法解脱的事实。
      “舅舅,我的宝贝脸色都已经被吓白了,看来我得提早出院了。”霍楚风镇定地拔掉左手上的针头,随手拿纱布按了按,揽住愣在原地的妹妹,走了出去。
      被遗弃的教父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上外甥的大衣,像个跟班似的追了出去:“我的孩子,你的衣服啊!如果你冷坏了,又是我被长老们抓回去代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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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二哥是去杀人,他是因为罪孽堕入地狱,而非死亡。他似乎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熟知自己的未来,坚定而毫不动摇地走了下去。
      那位老人大约是在心里嘲笑我了吧,这样的愚蠢,反而会成为我急于逃离的哥哥们的绊脚石。
      有什么关系呢,终究会逃离的吧——那样绊脚石也就不会存在了。
      经常在梦里感觉到大哥来看我,没有强迫我的意志,只是抚摩我的头发和脸,脸上温柔的情感与毁灭欲并存,却并没有让我感到多么恐慌。
      我没有满17岁,却和3个男人做过爱,其中两个是哥哥。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忘记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渴望做的事情,除了顺从他们之外,只渴望逃离。
      因为我年少无知,所以我没有资本去离开,当我的哥哥们的举动已经可以开始影响一个国家,我还是龟缩在家里,不能动弹。
      反抗之所以不容易,是因为所有的资源都被对方垄断,所能借助的,太少。
      “灵儿,不要恨我,看看他可不可以接下那个位置。这一生,你是我独享的。”他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让我惊惧不已。
      我睁开眼睛,他微笑着坐在我身边:“醒了?”
      “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坐起身。
      他的脸色仍然不好,笑起来眸子的颜色都似乎成了黑色,略微丰厚的嘴唇压下来,我根本不能逃跑,只能顺从他的吮吸和辗转。


      我伸展自己的身体,它因享受而放松。他的手果然抚进了我的衣服,因为内衣而皱眉:“睡觉的时候穿什么内衣?”
      我耸了耸肩——居然是从一个意大利人身上体会到了这个动作的真谛,亲爱的Fabio,我一逃走就会和你联络的。
      “如果我还没刷牙,你信不信?”我拉开他的手,起身准备去刷牙。
      他居然笑了:“听说我好几天没刷牙的时候,你也吻我吻得很激动。”
      身体又被固定住了,嘴唇再度压下来,迫使我迎接:“恩……”
      “那不一样,那是激动,在你们意大利,还不是迎面上来就两个吻?!”我挣脱。
      他摇头:“在我们意大利,最美好的品德是,从一而终,热爱家庭。”
      鸡同鸭讲!我挫败地躺回 床上,却被他顺理成章地压倒:“看你精神这么好,我很高兴。”
      他的魔手在我身上游移,于是理智逐渐远离了我,此刻我们不再是兄妹,只是被情欲焚烧的两个人。
      醒来的时候他还没醒,微皱着眉毛在沉睡。我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发现还正常,就准备去熬粥——他们不在的后果就是我的厨艺进步神速,这样也好,独立生活的时候会受惠。
      到门边却发现有血的痕迹,在门边的地毯上,在门上,门锁上,因为门是白色的,所以血迹在上面是那样触目惊心。我颤抖着打开门,却没有发现任何血迹,惊诧地下了楼,发现一身白西装的二哥正在喝酒看电视。
      “二哥?你回来了!”高兴和担心同时在我心中角力。
      “恩,说起来,你房间里的血迹我去弄掉。刚才回来的时候太心急了,换完衣服也忘记了去擦掉,实在对不起。”他的语调镇定得有点平淡,然而眼眸却在发光。
      我顺着他的视线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发现大哥在锁骨上留下的痕迹,我根本没记得它们的存在。
      既然被看到,也就没有再遮掩的必要,再说眼前这个人,他什么不知道?
      我拿好毛巾和空气清新剂准备跟他上楼,却被他拒绝:“你笨手笨脚的,吵醒大哥怎么办?”
      他什么也没拿,就拿了杯热水便上去了。 
      有时候我也会怀疑自己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就像个被绑架的人对绑架她的人产生了心理认同,不免觉得好笑——听说中古时代的欧洲,也是盛行把自己看上的女人绑架回自己的城堡。
      他们虽然限制了我的某些行动,但总体而言,并没有让我失去人身自由,也没有对我催眠洗脑,更没有日夜相对。如果我真的有对他们的认同,这种认同,来源于血缘与他们本身的才华。
      这种认同也在驱使我逃离。这几天我不断地回想自己以前的理想,终于被我想了起来:我想成为欧洲线特别是专门负责北欧的导游,引领很多很多的人去那里,体会一位挪威女作家温塞特笔下的爱情,感受北欧那种静谧苍冷之下的热情。
      当然我还希望有一个很温柔的丈夫,他可以大我比较多,能够更宽容任性的我。他不用多英俊,但是温和而有担当的。我没想过他的职业,现在也许可以想起来了——好比小茵的男朋友是个很帅的棒球四分卫。
      我想要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我想我会像父亲一样,是个宽容而严厉的母亲。
      这一切,建立在我成功逃离的基础上——我想我失去了多少,我就应该在未来为自己争取多少。
      二哥微笑着下楼,我忽然发现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伤痕,轻微试探着扑上他,没有错过他笑容里隐忍的痛苦:“我的小宝贝,今天怎么这么热情?二哥有点怕噢。”
      拉开他的白西装,再解开他的衬衫,他也没有反抗,把视线固定在了某处,便不再移动。拉开他衬衫的我,则发现了他的身体缠满了上次大叔用过的那种特殊绷带——只有用了那种绷带,二哥才敢大胆地穿白西装,这样更不会让人生疑。
      没有看到他的伤痕,但以那种强效的缠一点就够了的绷带判断,他真的带了满身的伤。我甚至可以想象他浑身是血地回到家,想要我帮他处理,可是却看到我和大哥躺在床上。
      我们因为相拥而温暖,可我可以想象他因为失血而感受到的寒冷——就像那天的大叔一样。
      二哥忽然拥抱我:“我知道一切,但我不会放开——除非你先放开。”
      放开什么,怨恨?
      他忽然笑着放开了我,只是眼底的悲伤,这一生我不敢或忘。


      是怎样的绝望,让他在一眼里,凝聚了一生的悲伤?
      背后忽然传来大哥的声音:“回来了?”
      我转身,发现他的面色仍然不好,青白得吓人。 
      我要他坐下,他便微笑着坐下了。那一瞬间,我感到这个家似乎只是他的,我只是他的所有物,而二哥只是个客人。
      二哥将西装拉好:“是啊,几只小鬼很缠人,还好我带了点药,不然就回不来了。”
      他的坐姿很是潇洒,漫不经心地,却是身受背叛之后仍然乐观的模样。
      心微微牵动,可是什么也不能做:“难得你们都在,那今天中午就我来熬海鲜粥吧!”
      看到身边两个人虚弱的模样,忽然想起海鲜很发,不适合他们吃,便呐呐改口:“不如吃再清淡点,参菇鸡茸粥好了。”
      “好啊,看看你有没有进步。”二哥摸了摸我的头
      大哥微笑:“广云,什么时候回去?”
      “休养一阵子吧,为老头们卖命那么久,我总要休息一下吧?喝喝小宝贝熬的粥,日子也挺好的啊。”他将双手交叠,置于脑后,看向装饰繁复而不庸俗的天花板。
      大哥用手指碾了碾我的脸,微笑道:“灵灵说我伤好就跟我去ICE HOTEL,所以圣诞你要一个人过了。”
      “无所谓啊,你伤好的奖赏嘛。那我也去加那利度个假算了。”二哥看着我们,眯眼微笑。
      我跳开大哥身边:“你们看电视拉!”
      按出一个频道,却惊讶地发现又是什么金融经济的报道。
      不同与上次的懊恼,二哥这次却转为微笑:“大哥,看来你还是斗不过黑狐狸啊。”
      大哥冷哼一声:“彼此彼此,你也不看看他的地盘多大,人家可是白金汉宫怎么都找不到的封爵对象。”
      “下次围堵他的时候,我可以考虑允许他用一半身家换一半寿命。”二哥做手枪的姿势。
      “好了,灵灵,熬粥去吧。”大哥在我腰上轻抚,语气却强势到不容我反驳。
      看的出来,他们在黑白两道上对那个什么黑狐狸的狙击都失败了。那个人真强悍,可是我很明白,真正的温室里长大的我,能够逃脱我哥哥们的掌控,就已经很幸运了。
      23
      如果在圣诞节那天逃离,大哥会怨恨我吧,湘灵这样想着,却微笑着以白芷的名义订了那天下午去伦敦的机票——小茵在那里。
      她和霍楚风霍广云之间,是个解不开的结,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刀斩断。
      这几天,他们如同兄妹般地生活在一起,没有Zuo爱,没有接吻,只是拥抱——除了他们噬人的眼神,但她可以装做看不见。
      他们采买了很多东西,真正地准备过一个平安夜。
      其实他们很忙,敌对的家族仍然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然而她也只有静默在一边,看他们如何坠入黑暗。
      已经管不了了,湘灵挂好圣诞树上最后一串装饰灯,微笑着看那个爬高去装星星的二哥。
      两只手从她背后伸出,占有性地箍住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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