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总裁的前妻-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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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甘心。
十多年的爱情,她不相信说散就散了,如果秦昊真的不爱她了,为什么这些天要日日陪着她。
喝着粥,活着眼泪,每一口吞咽都是苦涩的,是不甘心的,甚至是恼怒的。
恼的是她自己,为什么要在秦昊最爱自己的时候离开他,去追求狗屁的所谓明星梦。
她是有多愚蠢,用秦昊来换取事业。
不,当时的她不是这样想的,她以为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会和念书时候一样,每天都站在学校门口,同一个地方,风雨无阻,等着她。
*
锦绣大酒店,安好有些嫌恶的将那个打过江华的包丢进了垃圾篓,那个女人就是粪便,触碰了都叫人觉得恶心。
洗了个澡换了一下衣服,连被江华拽过的昂贵的香奈儿外套安好都丢到了垃圾篓。
到了傍晚的时候,夕阳无限好,温暖的透过落地玻璃窗撒了一地,安好站在窗口,暮色将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落在床上,关于过去的某些片段,支离破碎的拼凑起来。
那是个稀松平常的早上,阳光特别好,周日安好正准备要去法语补习班,妈妈在平台上晒被子,爸爸也收拾好要上班,忽然一个醉醺醺的女人倒在了她家门口。
她妈妈在平台上先看到了,好心让下楼把那女人扶起坐在家中院子里,她爸爸听到动静出来,在看到女人的那刻脸色僵了,还没来得及转身,那个女人就扑了过去。
“建刚,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我没有你活不下去,我和孩子都不可以失去你,我保证再也不和你闹了,我保证再也不逼着你离婚娶我了,我保证乖乖做我的地下情人,我不会再威胁你,你不要不理我,没有你的这些日子,我真的好难受,我特别难受,我睡不好吃不好,建刚,求求你不要不理我。”
就是这样一段话,江华成功的从小三转正为正妻。
安好的母亲是个温顺贤惠的人,却并不忍气吞声,离婚是安好母亲提的,从那个家出来后没多久,安好再去问父亲要生活费的时候,就看到了墙上的全家福,换了。
而她的房间,也变成了另一个小姑娘的。
安好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婗安雅,趾高气扬的小姑娘,用那么骄傲和嘲讽的眼神看着她。
在安好说有东西落下要回房拿一下的时候,小姑娘挡在门口不许她进去,甚至还踢了安好一脚。
安好气不过打了那小女孩一巴掌,也是那一巴掌,父亲第一次对她动了粗,一个巴掌落在后脑勺上,打的不重却特别疼。
江华,婗安雅。
站在窗前,安好的手心渐渐捏紧,那两个在她的生命里,污渍一样存在的两个人。
“叩叩叩!”
外面有人敲门。
安好去开门,没想到门口会站着江华。
安好一把推上门,江华在门口跳脚:“开门,开门,你不开门我就一直喊,婗安好,开门。”
安好回房,拨打了前台的电话,一会人就听到有人在门口和江华说话的声音,还有江华歇斯底里咒骂的声音:“她敢说不认识我,婗安好你给我出来,婗安好你上午才打了我,婗安好我是谁你怎么不好意思说了,我是谁,我是你爸爸的老婆,你爸爸死了你连个葬礼都不出钱给他办,婗安好你给我开门。”
安好又给前台打了电话,前台忙道歉,然后过了一会儿门口一阵躁动,安静了。
外面的世界是安静了,安好的心却沸腾了。
江华这个贱人,她怎么找到她的。
她居然还有脸找上门来,安好一身的好修养,在遇见这个女人的时候,也濒临崩塌的边缘。
江华被轰了出去,好不容易托了交通部的朋友一路调了视频出来找到安好住在这个酒店,没想到人都没看到就被轰了出来。
不过看来住得起这个酒店,还真是变成有钱人了,江华早就打算好了,无论如何要敲安好一笔。
所以被赶出来没关系,她就不信安好不出来了,安好父亲的葬礼花费,无论如何她也要让安好拿出来,如果不拿出来就不把人给下葬了,天热了,就让尸体在家里臭着烂着,她就不信安好真能忍心。
如果这丫头心真的这么硬,早上也就不会站在那条巷子里发呆了。
江华在锦绣门口等到了晚上也没等到安好,夜深了她冷的真不行了就只能回去。
清冷的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婗家姑姑和姑父给搭了办丧事的棚子,白缟飘舞,给这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诡异和凄凉。
婗父枯瘦如柴的尸体放在大厅正中间的一块床板上,婗安雅和婗家姑姑在守灵。
其实到现在为止婗父的坟墓都还没有落实,实在在A市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活不起,也是死不起。
不说一块墓碑好一点的就要5000多,就说那墓地,郊外便宜点的地方,也得9000多一块墓地,要是葬在风水好一点离A市近一点的墓地,少说也是三五万,但是这个家徒四壁欠债累累的家,要拿出500块都已经是困难事了。
婗安雅还小,婗家姑姑也是这两年才来的城里,自己家都顾不过来真是只出的起个火化费了。
至于江华,谁都没指望她,谁也知道她回来是做什么,所以婗家姑姑把房产证死死的拽在自己手里,因为她知道,一旦这房产证落到了江华手里,安雅就真的没指望和依靠了。
一老一小两个人守着灵到了10点多,江华裹着大衣气冲冲的回来了,一进来就把包一甩,看着床板上的尸体嚷嚷:“谁让放这里的,抬出去放棚子下去,晦气。”
婗安雅死死看着她:“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你对谁说话呢。”
江华嗓门一响,婗安雅要冲一句过去却被婗家姑姑拽住了手,冷冷清清的说了一句:“安雅,人就不要和狗说话了。”
江华一听怒了,在安好那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还要受气,于是一把拽住了婗家姑姑的衣服,大有一副要打架的姿势:“你再说一句听听,你有没有大小,我是你嫂子。”
婗安雅见状,扑过去一把咬住了江华拽着婗家姑姑的手,痛的江华触电似的一下松开了手,下一刻几乎是本能一样一个反手巴掌招呼在了安雅脸上。
打完,她自己也吃了一惊,安雅捂着脸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婗家姑姑赶紧冲过来抱住安雅,愤怒的看着江华:“虎毒还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
婗安雅缩在婗家姑姑怀中,咬着牙几乎要咬破自己的唇,看得出,她是极力忍耐着,只是不知道忍耐的是疼痛,是委屈,还是痛苦。
江华支吾了:“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谁也没再出声,婗家姑姑本就是那种很温驯的个性,而婗安雅这些年越来越沉默了,至于江华则是为刚才的失手觉得后悔。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风猎猎的吹动白缟,越发的清冷。
*
天色一亮江华就出门了,出门前到了婗安雅面前,蹲下身,声音是温和的:“安雅,昨天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去给爸爸要钱下葬,很快回来。”
婗安雅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江华又有点来气,不过看着婗安雅红肿的脸,也把这气咽下了肚子,起身提着包扭着屁股走了。
安好就知道,江华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下楼遇见江华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江华就上前一把死死的拽住了她,安好用力甩开她,江华忽然撒泼倒在了地上大哭。
“没良心啊没良心,安好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啊,你爸爸尸骨未寒躺在那里,连下葬的钱都没有你却在这里住这么高级的酒店,安好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啊。”
早晨的酒店,人不多,但是过来围观的却也不少。
酒店的保安和服务人员认出了地上撒泼打滚的是昨天的那个人,忙上前把安好保护在身后,道:“阿姨你快走吧,不然我们报警了。”
江华却拿出了手机:“好啊,报警好了啊,让全天下知道这是个多恶毒的女儿,爸爸死了连下葬的费用都没有,她却在这里住这么好的酒店,我还正想报警呢,看看这种人能不能进去关几天。”
安好脸色一片青。
一言不发。
江华还在那叫嚷:“婗安好,我有说错吗?你爸爸住院这么多天,胃癌晚期,你一天都没有去看过他,一分医药费都没出,为了给你爸爸看病,家里就差卖房子了,你倒是好,连个下葬费都不肯出……”
边上的保安皱着眉头听完,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阿姨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安妮小姐是美籍华裔,刚从国外回来,是大画家。”
江华闻言愣了一下,然后那两个眼睛,就和装了千瓦灯泡一样,瞬间亮了。
“大画家,你爸爸供你读美术学院这么多年,你终于出山了怎么就连个下葬费都不肯给你爸爸出?”
安好身侧的拳头在捏紧,她多想上去扯烂江华的嘴,从她父母离婚后前一两年她是问她父亲要生活费了,可是之后她一过了18岁生日就被父亲以年满十八父母再无赡养义务为名,没给过她一分钱,甚至连她妈妈留下给她的遗产都给贪了。
她感觉,她要失控了,一双温暖的大掌忽然搂住了她的肩头,耳根边上传来一个冷冷淡淡道:“安妮,这是谁?”
秦昊,虽然不知道他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但是这一刻,他让她冰凉疼痛愤怒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慰。
“秦总。”
围观的人,但凡认识秦昊的,都恭恭敬敬的给他“请安”。
或许是因为太过愤怒,安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倒是保安过来给秦昊道:“秦总,这位阿姨说是安妮小姐的亲人,来问安妮小姐要她父亲的下葬费。”
秦昊上下打量了一下趴在地上撒泼的江华,那气势,那冷冽,还有眉宇之间透着的那股嘲讽,瞬间让江华说不上话来。
秦昊淡淡扫了她一眼:“要多少?”
安好看向秦昊,眼神复杂。
凭什么要给江华钱,给了江华她也不可能拿去给她爸爸下葬。
江华闻言,忙举起一个巴掌:“五万至少。”
秦昊掏出支票,刷刷刷几笔:“拿去。”
然后,搂着安好出来,安好愤然挣脱:“你干嘛呀给她钱。”
秦昊笑了,笑意几分柔软:“给的一张空头支票而已,她拿不到钱,只是为了让你脱身,不然她不定要在那缠着你多久。”
安好愣了一瞬,秦昊指了指前面他的车。
“走,去看个秀。”安好没跟上,他转过头来看她,“不是设计不出满意的东西吗,所以带你去看个秀,可能会有帮助。”
他还会想帮她,他不特意刁难她安好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他的眼神没有什么杂质,挺诚恳的,而且安好现在要是转身回去,肯定又要和江华那疯婆子照面,于是跟着上了秦昊的车。
一上车就把外套脱了,秦昊的目光都不敢看她,那白皙的两条手臂,让他心猿意马。
你是江华刚才拽过的衣裳,安好觉得恶心。
车子上了高速,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下了高速,七转八弯的,到了影视城。
安好和秦昊之间,终于有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
是安好先开口的。
“不是去看秀吗?”
“就在影视城,我朋友公司投资的一部民国剧今天开拍,我带你来看看,因为这部电视开场第一场戏,就是大上海舞台选舞女和歌女,你就当一场秀看。”
“哦!”安好应了一声秦昊泊好了。
两人下车进了片场,就有场务非常热情的过来迎接两人,给两人安排了一个好位置。
导演一声A,安好就看到了舞台幕布后,走出来一个又一个民国女子。
或身穿旗袍,妖娆如牡丹。
或一身学生装怯生生,就像是空谷幽兰。
女主角在戏里是一个来上海打拼的单纯村姑,素色的上衣,下面是一条做旧处理的蓝色棉布裙子。
为了看上去成熟点,挽了个发,斜刘海整齐服帖的熨在额头上,露出半个光洁的额头。
头发上抹了油膏,乌黑油亮,笑起来,眼睛很清澈,安好眼前一亮,乱翻一气包包,掏出了纸笔。
刷刷刷几笔,台上的女主角,出现在了她纸上,只是脸不是那张脸,但整体的造型就是台上女主角的造型。
画纸上的脸,走的是时尚插画风,尖锐的脸,夸张明媚的彩妆,看上去和一身民国元素的造型,意外的搭配。
安好和秦昊一直把第一场看完,出来的时候秦昊道:“刚才那个是配给荷花的包装画吧?”
“你怎么知道?”
安好道。
秦昊道:“着重你用了粉色。”
安好笑了,却觉得对秦昊就不该有笑脸,于是又板起了面孔,很淡然道:“明天我会交稿。”
“月底交稿吧,你自己说的,所以明天交了我也不收。”
他这是蓄意延长合作期,不过安好反正为了治疗还要再这里住一阵,也就没说话,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有人敲车窗,秦昊看了外面一眼,放下了车窗。
原来是刚才的导演,倒是非常的年轻,也十分的帅气,身上打扮很随意,甚至有点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