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璧-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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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不担心。
现在并非征战的最佳时机,可皇上一意孤行,谁也没办法。
“我不同意持恒入仕并非看不起她是女子,有个那样的娘亲她自然不会差,我在吏部主事多年,这双眼睛看过太多人,自认看人不会有差,持恒太干净太纯粹,官场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她那样的人进来滚一圈,要么就被染黑了,要么就成了别人的踏脚石,不管她成了哪一种都非我乐见,远离这是非之地方是上策,可听你这么一说……皇后娘娘真有可能在京城?”
“你不相信皇后娘娘的护牍之情?”
朱雁清信,于是他更又有了别的担忧,“皇上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找皇后,要是他顺着持恒找了过去……”
仿佛自己从未有过忐忑一般,陈方雷说得自信喷发,“持恒既然站了出来,自然是没打算继续藏下去,皇后娘娘的布局岂是我们能看透的,说句实话,朱大人,我也想看看皇后娘娘教出来的女儿究竟如何,比之大皇子又如何。”
如果比大皇子强又如何?朱雁清没有问出口,大概是皇后娘娘当首领时气势太强,当年如果是首领坐了那个位置他们也只会拥戴,而不是想着她是女子,没资格凌驾于男人之上。
如今这天下依旧是由男人掌权,这些年也再没有出现过出色的女子,要说对女子的宽容自是比不得当年了,可比起前朝又要好了太多,只要桑夏真有本事,再加上身后有桑首领撑着,有些事未必就不能想一想。
两人对视一眼,朱雁清轻咳一声,“既如此,你叫她进来吧。”L
☆、066章 入仕
成了,陈方雷心一松,眼里有了笑意,扬声道:“持恒,进来。”
桑夏是习武之人,不过一门之隔,两人自以为私密的对话全被她听了去,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些她才更加清楚的知晓,要想真正成为桑夏而非皇后娘娘的女儿,她需更加努力证明自己。
对这张神似皇后娘娘的脸,朱雁清怎么都摆不出平常那副表情,只得正经了神色道:“御史有监督百官之责,你可知晓?”
“是,持恒一定加倍努力。”
“你是本朝第一个女官,要经得起闲言碎语,不要事事与人较真,你做得好了他们自然就会闭嘴,当然,你也无需怕他们,就他们那些人还动摇不了什么。”
不管是陈方雷还是刘治朱雁清,对她的维护都显而易见,桑夏知道他们都是看在娘的面上,这没什么可不服气的,真要让人刮目相看,以后努力便是。
“持恒谢朱大人提点。”
陈方雷和朱雁清心照不宣的对看一眼,心里的算盘皆是打的啪啪响。
在朱雁清的有意放纵下,有女官入职的消息以闪电般的速度传开,各部官员小吏以各种原因过来吏部串门,确认了后将事情传得更广。
“不过一天时间,京城都已经传开了。”安平之眼含笑意的看着吃西瓜吃得正香的桑夏,“这其中少不了那些老大人的手笔,没他们在背后推动,事情传不了这么快。”
说到这个,桑夏吞下口里的西瓜,将自己在吏部门外听到的说了出来。安平之若有所思,这些人,果然是老狐狸。
他们想要当年那些人回朝,甚至盼着桑夫人能回来,而自己这些人却是想着将持恒推上位,一旦事情成了,挂印的那些人自然也会回来。
这样看来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安大哥。我心里有些没底。”西瓜再甜桑夏也吃不下去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若是行差踏错一步,怕是不止我自己得不着好。保举我的陈大人,给我开了方便之门的刘大人和朱大人怕是都会被人诟病,可我也不敢说就一定能事事做好……”
“你尽己所能便是。”
桑夏垂下视线,说出心底最深层的担忧。“我怕给娘丢脸,最开始是不知娘有辉煌的过往。后来知道了,就觉得娘很厉害,可到了京城我才感受到娘的厉害到了怎样的程度,我不想成为娘辉煌中的败笔。”
安平之不由得坐近了一些。“持恒,你甘心吗?”
桑夏抬头,眼里满是不解。
“你甘心生活在桑夫人的阴影中吗?做得好了别人只会说桑首领的女儿理当有此本事。要是有什么事做得不好,别人便会说桑首领英雄一世。教出来的女儿也不过如此,你付出再多努力别人也当看不到,在别人眼中你就是桑首领的附属品,你甘心吗?”
甘心吗?桑夏头一次想这个问题,托着下巴思考了好一会才道:“甘心,也不甘心,只要是娘,无论怎样我都甘心,可正因为我是娘的女儿,我又不甘心,我想有朝一日能让娘以我为傲,让别人说起我们母女的时候不只记得我是桑首领的女儿,也会知道桑首领是我桑夏的娘。”
桑夏不好意思的低头浅笑,“说得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安大哥你听不听得懂。”
“我懂。”安平之眼神异常温柔,这是他希望的最好的局面,京城是桑首领的大本营,在这里桑首领的存在太过瞩目,他也担心持恒会心里失衡,好在持恒没让她失望。
“我懂,持恒愿意做桑首领的女儿,却也想做自己,是不是?”
“对,我除了是桑首领的女儿,还是桑夏。”自己都说不清的意思被人理解,那人还是与她有着千思万缕关系的人,桑夏很高兴,笑得如夏日艳阳,“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我会努力做好自己。”
看着这样的桑夏,安平之心头柔软得不成样,人贵在品质,桑夫人真的将持恒教得很好。
京城都传遍了的事,皇宫诸人自不可能不知,桑夏之名落入平民耳中不过是个普通名字,最多也就是姓氏特别一点,和当年的桑首领同性。
可落在有心人耳中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贵妃娘娘何宛如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不愧是桑宜容的女儿,出牌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居然出仕做女官了,这是要和皇上相认吗?桑宜容那般高傲的性子尽然允她如此做?还是说,桑宜容根本不知?又或者,桑宜容已经死了?
真死了才好,何宛如恶毒的想,死了才让她安心。
不过既然桑夏出现了,有些人就不能留了。
苍云国第一个女官,呵呵,官又岂是那么好做的。
何宛如妆容精致的脸上再度泛起温柔笑意,眼神却透出冷意。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眼前的折子许久未有动静,公公弯着腰,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桑夏?桑宜容的桑,夏榛明的夏?”
“回皇上,正是。”
夏榛明都说不清自己此时心里是悔多一些还是高兴多一些,不用见人,只听名字他就知道那是他们的女儿。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需避讳他的名字,可这苍云国敢以他的姓为名的,只有宜容有那个胆子。
或者说,不管他位置坐得有多高,在宜容心里,他就是夏榛明,不管何时都没有改变。
之前他不甘于这一点,现在他才知道能始终如此的宜容有多难得。
“她住在哪里?”
“回皇上,她……桑大人住在东城安公子处。”
安平之,安重阳的孙子,当年安重阳随宜容退隐,两人相识也是正常,只是这般不忌讳的住在同一屋檐下……
夏榛明嘴里满是苦意,这事也轮不到他来说什么吧。
他从来都知道他不如宜容,两辈子都是,只是当有了机会让他将一直比不上的人压下去时,他拒绝不了诱惑,他是那么想要宜容臣服于他,和所有女人一样,魔征了一般想要达成所愿,却忘了,要是宜容真是那样的人,又岂能迷他两辈子。L
☆、067章 亲姐弟
从皇上称帝始就跟随在侧的范冬公公自是见过皇后娘娘的,桑宜容就是有一种能让见过的人都追随她的本事,虽然只接触了短短两年,且没有贴身侍候,范冬依旧对皇后娘娘印象深刻。
得知她和皇上竟然有个孩子,心情激动下连规矩也忘了,主动问道:“皇上可要召见桑大人?”
夏榛明自然想见,想见得不得了,可转了数个念头后,他强行将心里迫切的想望压了回去,“既已入仕,不愁见不到人,叫人去查查她身边都有哪些人。”
“遵旨。”
范冬一走,夏榛明也不看那些永远看不完的奏折了,女儿主动到了眼皮子底下,宜容你呢?你在哪?
皇宫中除去这两位,还有另一人也被这消息惊得半晌才反应过来,“桑夏?没有记错?”
“是,属下得到消息后立刻去都察院瞧过,正是桑小姐。”
“怎会……”季元昊愣在那里,姐姐怎么会来了京城不找他,却去做了女官?
姐姐究竟是何身份,一般人怕是连都察院的门都摸不到,姐姐不但摸到了,还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在其中占据了一个位置,要说朝中无人,绝无可能!
“姐姐在哪里落脚,你带本宫去。”
“是。”
桑夏想到了二弟会来,可她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看着手里的拜贴想了想,桑夏起身,“安大哥,我去见见故友。”
安平之神情莫测,“安家地方很大。”
“在这里大概他会有所顾忌。我既已到了这里就不想再藏着身份,有些事该说清楚了。”桑夏心里叹了口气,谁又能想到半途认识的人竟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好笑的是,他们还结义了。
安平之并不知道季公子是哪个季公子,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拦着,“我在家等你。”
“……恩。回来我再和安大哥细说。”桑夏莫名有些红了脸。轻咳了一声就带上珍珠柳枝两人出去了。
安荣有些担心的道:“公子怎不一起跟去。”
“持恒不想我去。”安平之心里也有些郁闷,谁会高兴自己的心上人去见别的男人,“我相信持恒。”
大门外。季元昊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待听得门响立刻抬头望去,看到人后眼睛都亮了,“姐姐。”
“二弟。”看他高兴的神情不似作伪。桑夏心情更加复杂,“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季元昊自然没有二话。仗着地主的便利带她去了一个幽静的庄院。
“这里的茶不错,茶点也很有特色。”
“看样子二弟没少来。”
季元昊叹气,“别看京城大,能让人一去再去的地方也就那么两三个。这里算一个了。”
“二弟说好的肯定差不了。”
两人一时间都没再说话,季元昊是想着怎么表明身份才能让姐姐不生气,又担心他亮了身份姐姐待他的态度变了。更是纠结再三,桑夏也在想着怎么开口。
“我……”
“我……”
愣了愣。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
正好茶和茶点送来,等东西都摆好后季元昊才开口,“姐姐试试看可合口味。”
桑夏拈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又酥又脆,带着花生的香和一点点甜,确实不错。
喝了口茶水咽下口中碎末,桑夏抬起视线看向对面端坐的人,“二弟何时回的京城?”
“回来不过十来日。”说到这个季元昊便皱了眉,“我不过比姐姐晚了几日动身却没有追到姐姐,莫非姐姐没去祈石府?梁家灭门的事姐姐可知道?我在祁石府等了姐姐数日也没等到姐姐。”
“我去了祁石府,不过还没进入府城就又遭到追杀。”听着他满满的委屈之意,桑夏话冲口而出,“我也是从那些人嘴里才知道和我结拜的弟弟竟是当朝大皇子。”
“姐……姐姐……”季元昊,不,夏元昊满脸惊意的站起身,“他们怎会知道我的身份?姐姐莫不是怀疑是我指使的?我敢对天发誓,我和此事绝无关系。”
桑夏低头喝了口茶,再抬起来时眼里已敛了锋芒,“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我并不怪二弟隐瞒身份,在外行走这个身份确实不方便,我能理解,说起来,我瞒着的事也不少。”
夏元昊迟疑着坐下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姐姐今日是来摊牌的,后面的话他有想要打断的冲动,可对姐姐身份的好奇让他又想继续听。
“我姓桑名夏,桑是我母亲的姓氏。”
“桑不是大姓。”夏元昊笑着接话,“不过这个姓氏也不孤僻,咱们苍云国有个女将就姓桑。”
“苍云国有个女将就姓桑,你的先生就是这么给你说她的?”
夏元昊敏感的感觉到了不对,“有何不对吗?”
桑夏几乎是立刻就知晓了皇室的做法,他们在淡化娘的功绩,从根本上抹去娘的痕迹,这一代,再加上下一代也许能从长辈那里知晓桑宜容的不凡之处,可多年过后,也许史书上娘的名字都不会出现,那些困于内宅的女人们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女人比男人更出色。
“你说的那个女将就是我的母亲。”桑夏几乎是冷笑着说出这句话,看他脸色骤变又觉得心里也不好受,“还用我细说吗?”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