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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和离不算事儿-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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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致墨仔细看了看苏玉,这才将酒壶放在桌上,还小心翼翼的往自己这边揽了揽,似是怕苏玉来抢,口中道:“你不知方才我看你的那副表情,真是能吓死人。”

“什么表情?”苏玉问道,“我是真的觉得心情舒畅。”

“我看可不像,倒是比我家军营中出操了一整天的新兵还要累上几分。”

苏玉挑挑眉,随后笑了:“这比喻倒是是生动。”

“在外奔波了一天,觉得疲惫也是正常的,喝完了这一盅,便让我送苏二小姐回去休息罢。”

“回去休息是必要的,其实今日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大哥与父亲都不知道我去了哪里找了谁,还得早些回家才是。可送我回去便不必了,既然已经认识了路,哪里用得着送?”

萧致墨见苏玉如此坚持,便也只好作罢。

苏玉端起方才满上的酒,对着萧致墨举杯道:“今日得到萧三公子帮助良多,却未来得及道谢,不如让苏玉敬你这一杯。”

萧致墨慌忙端起酒盏,对着苏玉一举,口中谦让道:“哪里哪里,小事而已。”

苏玉又举一杯:“还要多谢萧三公子为我提供了个清静之地暂歇片刻。”

萧致墨又被苏玉灌了一杯,虽然没醉,酒却上了脸,俊朗的面庞看起来像烧了两团小火苗一般:“若不是因为担心二小姐身体,我也想多留二小姐一会儿的。”

苏玉笑着起身,却一把按住了要起身相送的萧致墨:“便到这里罢,不必相送。”

走出了小酒坊,苏玉的步履相比于方才轻快了不少。

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苏玉却敏感的觉察到一抹视线,眯起眼抬头一看,果然见到小酒坊二楼方才两人呆过的厢房窗口立着一抹月白色身影,一如既往的清华霁月,赏心悦目。

那人伸手一推,将木质的雕花窗牖开了一条

第一卷第一百五十章

苏玉顶着森冷寒风孤身一人赶回苏府,还未来得及喝一口热茶暖暖身子,便径直去了父亲苏世清的书房。

与往常不同;今日的书房除了苏世清,还有自己的母亲苏何氏;两人一个坐在檀香木书桌后面,一个坐在侧旁的四方扶手椅中;似是在低声商讨着什么。

见到苏玉未经通传便闯进书房;苏何氏匆忙站起身来,面带复杂之色望向苏玉。

“回来了?”苏何氏嘴角强扯出一丝笑意,“方才与你一同去苏家校场的护卫们回府禀报,说你在秦大人的府邸门口遇到了暴民?”

苏玉淡淡一笑:“也不算是暴民;听闻秦大人与前朝有故,我便同他们一起看了个热闹。”

苏何氏的喉咙微动,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在从秦府回来的路上;苏玉便已然想通了苏何氏今日早上会亲自来自己的房间送早膳;并且千方百计地想要将她留在府中的原因。

秦砚前朝皇子的身份不可能在仅仅半日之内就传遍坊间;在这之前;必定有不少人已然听到了风声。苏世清身为宁朝重臣,提前知晓此事不足为奇。苏何氏今日早上的做法,只怕有一多半是出自苏世清的示意。

秦砚已经成为了烫手的山芋,如今哪家跟他有关联,哪家就是下一个众矢之的。苏世清为保苏府上下平安,势必要与他撇清关系,而在这之中有一个未知数,便是苏玉。

苏玉不由自主地将五指攥紧,掌心之中的物事虽然被一层柔软丝缎面的锦盒包裹,此刻却异常地硌手。

“阿玉。”一直默不作声的苏世清忽然开口,口吻淡淡道,“既然你去过秦府门口,想必对于今日朝中发生的事情已经知晓。”

苏玉垂下眼睫,鸦翼般的睫毛在她的下眼睑投下一片浓厚的阴影,却也将她眼眸中的表情掩盖得恰到好处:“阿玉确实略有耳闻。”

苏何氏的眼波一颤,转过头去看向苏世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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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世清轻轻摇了摇头,对着她道:“你先下去罢,让我与阿玉单独聊一会。”

苏何氏的嘴唇微动,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与苏玉擦肩而过出了书房。

“坐罢。”苏世清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了解你的性子,知道秦砚出事必定不会袖手旁观,便只能叮嘱你母亲将此事瞒住。唉,这么大的事情,终归是纸包不住火。”

“我懂父亲的忧虑。”苏玉缓步走到了方才苏何氏所坐的扶手椅旁坐下,低垂着头对着着苏世清轻声道,“如今秦砚前朝皇子的身份证据确凿,谁此刻还与他有来往,谁便与前朝脱不开干系。”

苏世清轻轻抚了抚下颌美髯:“你明白便好,不是父亲不愿意帮他,而是谁都帮不了他。

“父亲。”苏玉倏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看向苏世清问道,“他现在……如何了?”

苏世清一顿:“秦砚平日里清朗温润,却是个铮铮铁骨之辈,对于自己的身份概不否认。百官之中无人敢为他跪请求情,太后只怕也未想到秦砚竟然是如此身份,并未多说什么,直接命人将他押入天牢之中。”

苏玉闻言抿了抿唇,便听到苏世清继续道:“此事招供在案,证据确凿,三司会审也仅是做个样子罢了。这一死秦砚是避无可避,最终定案……就在这么几天了。”

苏玉背脊僵硬地坐在那里,听完了苏世清的话,脑中一片混沌萧索。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苏玉觉得眼眸有些酸涩,终于忍不住轻阖了眼帘,淡淡道:“我明白了。”

苏世清一直神色凝重地凝视着苏玉,自然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当初我与秦砚定下约定的时候若是知道他的身份,必然不会容许你嫁给他。我现在只剩下你与逍儿两个孩子了,你们之中无论是谁,我都不想失去。”

“我知道。”苏玉低声道,纤细五指却将被盖在宽博长袖下的物事攥得更紧了一些,“劝说父亲替秦砚求情,只会在如此敏感的时刻将苏家也推入泥潭之中,在这件事上我不会让父亲为难。”

“天牢那里我会找人为秦砚打点一番,让他在最后的这段日子过得舒服一些。”

“那就多谢父亲了。”苏玉单手撑着扶手椅站起身来,对着苏世清福了福身道,“阿玉先行告退了。”

苏世清颔了颔首。

苏玉向着书房门口走了几步,步履却越来越迟疑,最后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苏世清本来已经低下头去看案上的卷宗,觉察到了苏玉的动作,抬起头来问道。

“阿玉虽然不会为秦砚求情,但毕竟与他曾为夫妻,不知父亲可否帮我活动一番,让我可以在他行刑之前见他一面?”

苏世清面带迟疑之色:“这天牢重地,找人多加照顾秦砚可以,可若要神不知鬼不觉得在太后眼皮子底下让一个大活人混进去……这难度实在太大。”

苏玉嘴角勾起一抹落寞笑意:“那便算了罢。”

这句话毕,苏玉又向苏世清行了一个别礼,步履踉跄离去。

第二日辰时,待苏世清去早朝之后,苏玉在内室之中静坐了一会儿,便开始起身穿戴洗漱。思忖着差不多到了每日里出发去校场的时间,苏玉牵了自己常骑的那匹枣红色汗血宝马,与它一同出了府门。

只是苏玉从苏府离开,却并没有向着苏家校场的方向走,反而在大路上一拐,径直御马骑到了宁朝皇宫的大门处。

苏玉身为当今皇太后的嫡亲妹妹,守门的侍卫自然识得她。只是即便如此,没有太后手谕,任何人都无法随意进出宫闱,见到苏玉的马在宫门口停下,那侍卫正要上前去拦,却见到苏玉伸手白皙如凝脂的右手向他一送,手掌中紧攥着的,却是太后御赐的无禁制出入宫闱的玉牌。

这玉牌侍卫以前只在御史令秦砚秦大人那里见到过,却没想到苏玉的手上亦有一枚。十分细致地检查了一番,想到苏玉与太后的关系,侍卫倒也释然了,开了宫门将苏玉放了进去。

苏玉气韵从容地向侍卫颔了颔首,侧身闪入了宫门。

以苏玉与太后的关系,这玉牌自然不是太后赏赐给苏玉的。昨日苏玉随着白青入了秦府,白青将两样东西秦砚留下的东西交与了苏玉,这玉牌便是其中之一。

将玉牌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苏玉一路轻车熟路得来到了太后寝宫门口。

此时候在寝宫门口的正是常在太后面前走动的长秋监,见到苏玉独自一人过来,长秋监似是并不惊讶。

十分谨慎地四处张望一番之后,长秋监殷勤地将苏玉迎进了寝殿大门:“太后殿下此刻还在早朝,应是马上就能回来,还请苏二小姐在此稍候。”

苏玉应了一声,走进了内殿落座。

昨日白青将秦砚留下的两样东西交与苏玉,一个是方才用于进入宫门的玉牌,另一个便是苏玉今日入宫的原因——定元丹。

苏玉在见到白青手中定元丹的那一刻,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地。只是待到归府在见到父亲苏世清的时候,却半分不敢将心中的欢喜表现出来。

就像苏世清太过了解苏玉不会袖手旁观一样,苏玉也十分了解自己的父亲。苏世清最擅隔岸观火,而秦砚的身份太过敏感,苏世清如今最后悔的,只怕便是当初将苏玉嫁给了秦砚为妻。

是以不管苏玉心中是否还有秦砚,苏世清都不会再允许秦砚与苏家再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若是昨日苏玉在苏世清面前为秦砚多说一句话,只怕今日苏玉就不会有机会出现在这里,而是被禁闭在苏家的祠堂之中面壁思过。

在对于护苏家周全的态度上,苏世清从来都不会变,就像当初他为了在朝堂纷争之中保苏家安宁,将秦砚与苏玉和离的真正原因隐瞒下来一样。

潋滟的眸光晦暗难明,苏玉伸手从袖中将装着定元丹的锦盒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

光滑浑圆的表面,莹润冷冽的色泽,在殿内暖融阳光的照耀下,周身如闪烁着盈盈辉光一般。

没有想到秦砚竟然真的能在这短短的十几日时间中,将定元丹炼制出来。

殿外传来一阵清浅的脚步声,苏玉将手中的锦盒盖好,站起身来,对着入殿之人福了福身,口中恭敬道:“拜见皇上、太后殿下。”

太后将怀中的小皇帝交给了长秋监,口中吩咐道:“陛下他饿了,将他带到乳母那里去罢。”

长秋监抱稳了小皇帝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寝殿。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来得这般早。”太后那双眼角微挑的凤眸中神色莫名,站在距离苏玉几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屈膝行礼的苏玉。

太后没有允许平身,苏玉自然不会动,保持着屈身的姿势抬起眼帘看向太后,口中淡淡道:“这种事情,自然赶早不赶晚。”

“好一个赶早不赶晚。”太后的嘴角一勾,眸中却没有半分笑意,“起来罢。”

苏玉这才直起身来。

“你今日入宫,所为何事?”太后走到了内殿正中央的红木桌旁,却并没有坐下,拎起桌上放置的茶壶自顾自地倒了一盏茶,对着苏玉问道。

苏玉双手捧着手中的锦盒递向太后,口中道:“这是秦大人炼制出来的定元丹。”

太后却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这才将茶盏放到八仙桌上,从苏玉的手中接过那个锦盒。

“啪”的一声,是锦盒打开又关闭的声音。苏玉一直凝视着太后的神色,在看到她面上闪过的那丝异色之后,终于忍不住蹙眉问道:“怎么了?可是这定元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太后艳丽到极致的眉眼微微一弯:“既然是他炼出来的,又怎会有什么不对。我方才只是在想,他对我说他信任你,如信任我一般,如今看来你果然担得起他的信任。”

苏玉的心头一动。

“昨日我在朝堂之上顶着群臣的众议没有将秦砚判刑,如今看来,终于可以安下心来走下一步了。”

这下一步为何,即便太后不明说,苏玉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

看着太后动作优雅地坐在八仙桌旁的黄梨木凳子之上,苏玉却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一时之间思索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便只能向着太后提出了她今日入宫的另一个目的:“不知道太后可否通融一番,让我在秦大人行刑之前,再见他一面?”

太后手中随性地把玩着那装着定元丹的锦盒,闻言想也不想开口拒绝道:“不可。”

苏玉一怔。

太后似是也察觉到了她拒绝得太过不留情面,娇媚盛颜上浮现出一丝温婉笑意:“你说你呀,能见他的时候不去见他,如今他被关押在天牢之中,多少双眼睛都在紧紧盯着,你此刻若是见他,必然会令苏家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

这句话毕,太后以手摩挲着锦盒的柔软的丝绸缎面,开口柔柔对着苏玉道:“秦砚力保了苏家这么久,也不会希望苏家在这个关头因为他而陷入危险之中,不让你去见他,也是为了你好。”

苏玉黛眉微蹙,陷入沉默。

“好了,就这样罢。”太后缓缓道,“虽然如今秦砚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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