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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和离不算事儿-第50章

小说: 和离不算事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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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闻言惊了惊,连忙扶住秦砚:“内伤公子你还敢走回来,不怕出事么?”

秦砚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无妨,我心中有数。”

秦砚被白青搀着回到了他卧房的床榻前坐下,因为弯下腰的动作又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处,秦砚疼得忍不住微眯了眼眸,倒抽一口冷气。

“伤在胸腹?”白青敏锐问道。

“腹部。”秦砚缓了缓喘息,将自己身上锦衣的扣结解开,抬起胳膊动作小心的向下褪去。

白青见状连忙上前去帮忙,却被秦砚摇头阻止了。

待到外衣除去,秦砚将它递与了白青,而后将身上的中衣撩起,垂下头来仔细查看。

苏逍那一拳正正击在了秦砚左腹的位置,那处因为皮下有淤血,此刻青紫色已经扩散成了一大片,竟比真正的伤处还要大了好几倍,被秦砚原本就偏白皙的肤色衬着,显得格外怵目惊心。

饶是秦砚平日里见惯了各色伤势,如今也不得不在心中默默赞叹一番自己伤势的惨烈,本来是去哀悼别人的,如今差点就被别人哀悼了。

白青已经被这伤势激得彻底失了分寸,看着秦砚的腹部焦躁道:“究竟是那个挨天杀的,敢下这么重的手!”

秦砚并没有回答,用手轻轻在伤处附近抚按一番,随后摇头道:“没什么大事,便按照普通内伤的方子,帮我抓些当归红花生地熬上便是。”

白青点头应了,正要向外走,便听秦砚继续道:“对了,莫要忘了再加一些元胡,伤在此处平日里行动难免会受影响。”

白青闻言转过身来,不赞同道:“公子伤成这样,不如安心在床上养伤,有什么事情让白青来做便是。”

“我要随军出征。”秦砚面上似笑非笑道,“你要替我出征不成?”

“这怎么能成!”白青忍不住高声道,说完似是发现了自己话中有歧义,匆忙解释道,“别说是出征,就是替公子走黄泉道白青也心甘情愿去了,我方才的意思是说,公子伤得如此重,如何还能随军出征!”

秦砚眸中露出点点暖意:“你且放心,出征也不是说走就走的,剩下的这几天足够留给我养伤了,只是出征前我还有些东西需要准备,这样方可有备无患。”

“公子为何执意要出征?”白青不赞成道,“公子既非武将,带着伤去战场说白了不就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我自有要去的理由。”秦砚答道,故意做出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来,“本来去出征就不是算是大事,但你若是再不为我去煎药,我怕是要痛得受不住,那便是大事了。”

白青自从秦砚师从楚闲云老先生学医开始便跟着秦砚,从当初垂髫药僮成为今日的书童,伴着秦砚也有十余年的时间,早就将他的性子摸得透彻无比——这人平日里就喜欢装成一幅清华高洁光风霁月的模样,看起来比谁都好说话,可若是当他连这面皮都抛开了不要耍赖起来,那不管是谁都拿他没辙。

白青又瞥了一眼眼角含笑口中却不停呼痛的秦砚,叹了一口气道:“那我这便去煎药。”

“快去把。”秦砚清亮的眸光闪了闪,对着他挥挥手道。

白青迈步走了两步,突然回过神来,看着秦砚仍穿着中衣纹丝不动地坐在床边,严肃道:“公子你还是平躺下罢,这样能舒服些。”

秦砚点了点头,俊朗的面容一副清雅诚恳的模样:“那我便先躺一会,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错字补了80多个字,大家么么哒!

章节目录第六十五章

秦砚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是白青甫一出门;他便扶着床柱利落地站了起来;动作虽然迅速;却还是无可避免的让腹部的伤处又拉伸了一次。

“嘶——”秦砚忍不住抽了一口气,捂住腹部咬牙切齿道,“将我揍得这么狠;我却还要将你供起来。”

待到疼痛稍缓;秦砚疾步绕过床榻旁的云母浮雕屏风;径直来到内室与次间衔接处的一个圆腹细颈的白釉梅瓶前,将梅瓶的口朝下,对着手掌微微向下倾斜,一个精致的锦盒便随着他的动作落到了他掌中。

秦砚神色沉敛,将锦盒攥在手中沉吟了片刻,这才将它缓缓打开。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听便是有人刻意压抑了自己的脚步声,正轻手轻脚地向屋内走来。

秦砚对于这样的声音素来感知敏锐,嘴角弯了弯,将锦盒重新合上攥在手中,衣袂轻动间人已经坐回到了床榻上。

这厢秦砚才刚刚坐稳,那厢门口的脚步声便急促了起来,白青抱着个盛草药的罐子倏然跳进了厢房里,口中一面嚷着“公子公子”,一面梗着脖子向秦砚这边看来。

“怎么了?”秦砚将手中的锦盒的不着痕迹地向锦被中塞了塞,看向白青的眸光故意显露出一抹疑惑与惊讶来,“不是说去煎药么,怎么这般急匆匆地跑回来了?”

白青将手中的药罐子对着秦砚举了举,口中道:“罐子里的生地黄用完了,公子还记得余下的放在药柜中的第几层第几个么?”

“第十一层的左数第七格。”秦砚看着依旧捧着药罐子踟蹰不离开的白青,完全不用思索便回答道。

其实白青跟随着秦砚这么多年,如同秦砚一般,早就将各种药材在药柜中的位置倒背如流,更何况还是生地黄这种极为常用的药材。白青此刻突然跑过来,无疑是想看看秦砚究竟有没有如他答应的那般好好歇息着。

心中清楚白青是出于好意,秦砚也不拆穿他的话,只是笑了笑,继续气定神闲地坐在哪里。

白青蹙着眉头将秦砚打量了一番,果然开口问道:“不是方才与公子说了让您先在床上躺着么?为何还这般一动不动的坐在床塌边上?”

秦砚清俊的眉目间泛起一丝苦恼:“其实我也想安稳躺下去,可是伤在腹部,一抬腿就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便只好坐在床榻上等你回来了。”

白青听到秦砚这番话,面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一些,将手中的药罐子放到了木桌上,擦了擦手道:“那让白青先侍候着公子躺稳了再去煎药。”

秦砚笑了笑,任由白青帮他将鞋脱了,小心翼翼抬着他的双腿帮着他斜靠在床榻上。

当白青正要将床榻上的锦被抖开铺在他身上时,秦砚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道:“现在又不冷,就不用盖被子了,否则压在腹部也不舒服。”

白青也没有强求,又叮嘱了秦砚两句,这才转身拿了药罐子要离开。

秦砚却在这时喊住了白青道:“阿青,帮我从书房中取几本书过来罢。”

白青闻言,一跃身转了过来,还带着几分稚嫩的眉目猝然皱起,活像是夫子训斥学生一般:“都这样了还之想着看书看书看书!不拿!”

说罢,白青抱着药罐子便气呼呼地出了门。

秦砚目送着白青离开,毫无因为请求没有被书童满足的失落模样,嘴角含着得逞以后的笑意。

动作闲逸地将榻上的锦被垫在身后让自己靠得更舒适一些,秦砚这才打开了方才那只锦盒,凑到鼻尖闻了闻。

当锦盒再度合上,秦砚的眼帘微垂,陷入了沉思。

而在此时,苏逍刚回到苏府,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便被人传话说苏世清让人一回府便去书房详谈。

苏逍自从打定主意绕过父亲入宫直接觐见太后,便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因此如今这件事情被苏世清知道,苏逍并不惧怕,将身上因为坐马车而微皱的衣物整了整,便迈着大步向书房走去。

前脚刚一跨进书房的大门,苏逍便听到苏玉的声音从里间传来,情绪却十分激动。

“父亲这是要告诉我,当初秦砚瞒着我的原因,父亲自始至终都知道?”

苏逍的眉头一紧,脚步不停转弯拐入书房,便看到苏世清一脸严肃的坐在书桌后面,而苏玉隔着书桌站在苏世清的对面,此刻正双拳紧握着,清丽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起红晕。

“这是怎么了?”苏逍走到了苏玉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脸红成了这幅模样?”

苏玉看向苏逍的眼神有些凝滞,嘴巴张张合合了几次,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你说的我都知道。”苏世清沉声回答道,“当初的决定,我全程都参与在其中。”

苏玉抿了抿唇:“所以父亲是眼睁睁地看着我在那些时日强作无事,自己却装作毫不知情,以为这样就真的无事了对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逍本以为一进来会被苏世清一顿狠批,却没想到一回来便见到了这一出,视线在两人面上来回扫,看着苏玉的恍惚与苏世清的肃然,完全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苏玉素来就像一个背着小壳儿的乌龟一样,除非一时情急,否则情绪不会如此激动,更何况还是对着自己的父亲。

苏逍心知事情不妙,将苏玉的肩膀扳过来面对着她,直接问道:“我不在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玉眼神有些发直,声音干巴巴道:“大哥……”

苏逍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秦砚与太后并无暧昧,当初秦砚诱导我如此认为,是为了护着苏家从当时的乱局之中脱离出来……”

苏玉说话的口吻与神情让苏逍心头一揪:“你是何时知道此事的?”

“就在今日,你入宫之后。”苏玉道,“我本想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父亲,却未成想父亲他一直都知道。”

苏逍目光一滞:“父亲全部都知道?包括后来太后对苏家一系列打压的原因?”

“我也知情。”苏世清缓缓道,“太后打压苏家是为了让众人以为苏家与太后已经撕破了脸,而传出太后与苏家不合的陈坚也是因为我的授意,我隐瞒此事为了苏家。”

苏世清将手从红木桌面上抬起,似是想去拿什么东西,伸到了半途中却又收回来,将两只手合十平放在桌面上,苏世清重复道,“包括阻止逍儿出兵睢阳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将门苏家。”

苏逍双拳紧攥道:“当初幺妹和离有多痛苦,父亲不是没看到。太后出其不意打压苏家,大家在商议时有多疑惑惶恐,父亲也在当场。还有太后派我继续驻守边关一事,父亲直到太后下了懿旨,也未与我商议过一个字,父亲分明知道二弟的死于睢阳王有关,却执意阻拦我报仇。”

苏逍说到这里神色渐渐冷凝:“难道这便是父亲所谓的为了整个苏家?还是说在父亲心中,不管阿玉、二弟还是我,都算不上是苏家人?”

苏世清的十指在桌面上绞紧,抬起头来深深凝视着苏逍,声音低沉道:“你们自然是苏家人,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设法使你们规避于危险之外,阿玉是如此,你也是如此。至于逸儿……”

苏世清说到这里,沉默了下来,眸中一派荒芜凄凉。

苏逸虽然是陈姨娘所出,并非苏世清的嫡子,可却是被苏世清亲自教养着长大,对于他苏世清寄予了厚望,白发人送黑发人,苏世清的心中也不比谁好过。

“此次征讨睢阳王虽然说起来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可当年睢阳王随着太~祖皇帝征战四方,用兵如神功高盖主,最终却只落得一个世代镇守边关,无皇帝号令不得入凌安的下场,逍儿你可知道他对于皇室有多愤恨?虽然说年前睢阳王与胡国一役令他元气大伤,但他手中依然还有多余十五万的精兵,更别提他近日以来一直在暗中招兵买马,此战若不是异常凶险,我又怎会阻止你去前线为逸儿报仇?”

苏世清说到这里顿了顿:“因为逸儿在战场上阵亡,苏家的男丁便只剩下你一个,若你真的认为传宗接代不重要,便想想你母亲,想想你陈姨娘现在的模样,看看你是否能狠下心来让她日后都没有人养老送终。”

苏世清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似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将双手摊平放在桌面上将身躯撑起,苏世清站起身来直直看向苏玉道:“阿玉,父亲这辈子为了苏家做了无数件事,有对的也有错的,可最对不住的便是你,但你也要清楚,父亲并不是想害你。”

苏玉的眼角发红,神色倔强地看向苏世清,喉咙微动,却最终没有出声。

苏世清又看了一眼转过视线不去看他的苏逍,步伐缓慢地绕过书桌走到他身边,在将要越过苏逍时,他低低喟叹了一声:“既然你今日绕过我直接入宫,便能看出你已再不信任于我,但既然太后懿旨已下,你便乖乖留在边关,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我自会请旨让你回来。”

苏世清说罢,正要越过苏逍向书房外走,身后便传来苏逍无甚起伏的音调。

“太后已经同意撤回懿旨,准我与萧山军一起出兵睢阳王。”

“什么?!”苏世清猛地回身,面上素来的沉着冷静瞬间破裂,“你方才说什么?”

苏逍合了合眼,将方才的话向苏世清重复了一遍,在话的末尾,苏逍一字一句对着苏世清道:“无论父亲如何说,这一战,我势在必行。”

章节目录第六十六章

太后重新任命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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