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不算事儿-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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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苏逍外出巡查之后,苏玉这才一脸苦大仇深地看向秦砚:“今日可不可以只看看,不针灸?我是真的不喜针灸那种感觉。”
“不可。”秦砚丝毫不若往日对着苏玉那般好说话,拒绝地毫不犹豫,连半分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留给苏玉。”
三日出征的时间在忙碌的筹备中过得飞快,待到真正到了宁国大军征讨睢阳王的那一日,苏玉却因为需要隐瞒身份的原因,只能在军帐中为苏逍和萧致彦二人送行。
萧致彦此人虽然平日里看起来随意不羁,但他既然能做到主将这个位置上,自然少不了一番缜密心思。为了照顾苏家兄妹二人,萧致彦特意将最后一番战前的商议安排在了苏逍与秦砚的军帐之中。
苏玉坐在一旁的静看着萧致彦用指尖在桌面上的行军图前指指点点,做着最后的部署。
几人既然能在这边帐中讨论,自然没有防着她的意思,苏玉面上看似百无聊赖,实际却默默将他们说的每个字都记在心中,当她听到苏逍口中说道“深入睢城睢阳军营腹地”时,不禁睫毛微颤。
那日虽然秦砚也说过行兵打仗本就如下棋,其实每一步都是一个赌注,可是孤注一掷深入敌军老巢毕竟是冒险之事,虽然这本就是他们此次出征的任务,只是苏玉依然忍不住会心下担忧。
萧致彦将手在行军图上点了点,对着苏逍道:“那我们便如此说定,到时候就在这里汇合。”
苏逍颔首应了,萧致彦又转向秦砚道:“我方营地留守的人虽然不说,但我们走之后的后续事宜却很麻烦,这些便交给你处理了。”
秦砚眸光淡淡流动:“于明堂现今在何处?”
“他既然不随我们出征,现在应该在自己的军帐之中。我已经派了几个人暗中监视,待我们一出征,你便将他关押起来。”
“此事你放心。”秦砚道。
苏逍走到苏玉身边坐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打趣道:“平日里我出征你送我时都要哭一次,怎么今日这么老实的坐在这里?”
苏玉强压下心头的担忧装作若无其事道:“平日里哪里可以与现在比,以前我哭是因为你去的地方太远,是以不能随时了解你的近况,心中太过担忧。如今你就在离我不远处,三日之内必然可以回来,我既然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便能知道你消息,还要再费力气哭一次做什么?”
“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还嘴硬。”苏逍嗤笑道,“不过你方才说的不错,我们与睢阳王对峙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此次战役不出三日我便能回来,你且等着我的好消息。”
苏玉将苏逍放在自己肩头的手紧紧攥住:“你说话可要算话,说让我等你好消息,便亲自带回来给我听。”
“我对你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苏逍轮廓分明的面上虽然泛着笑容,眸中却闪过一丝冷凝之色,“我以前亦说过二弟的仇我必然要睢阳王那个老匹夫以命来偿,今日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听到苏逍坚定的口吻,苏玉心头反而不安更重。早在两人年幼之时苏世清便教育过二人,心中有信念自然是好的,但若是对于信念太过执着,信念便成为了执念,执念再变成心魔,恐怕到了关键时刻反而会影响对于是非善恶的判断。
苏逸战死在苏逍面前一事早已成为了苏逍的执念,虽然他嘴上不说,可苏玉在前一天晚上听到身旁的动静醒来时,分明看到苏逍坐在自己的床榻上用手轻轻摩挲着一直随身带着的那半个玉佩。
那玉佩上面刻着峥嵘松柏,原本因为从中间碎裂而尖利的棱角竟然已被苏逍摩挲得圆润了许多。
苏玉自然知道那个玉佩究竟从何而来,为何只有一半。因为那另一半此时便在自己二哥的棺椁中,随着他一同下葬。
苏玉虽然不知此事是不是已然成为了苏逍的心魔,却隐隐担忧苏逍见到睢阳王的时候会不顾自身安危也要为二哥报仇,毕竟二哥之死便是由睢阳王一手促成。
知道自己并没有阻止苏逍而二哥报仇的立场,甚至在苏玉心中,若是她能有机会,也想亲手血刃睢阳王而后快。深吸了一口气,苏玉深深凝视着苏逍的眼眸道:“那我便等你回来告诉我好消息,你一定要记得我还在这里等你,你不回来,我不离开。”
“我的小祖宗哟。”苏逍失笑,“你当你还小,每日里等我回来偷偷带你出府玩耍?”
苏玉亦抿唇笑道:“等你回来,便能带我回凌安城玩耍了。”
苏逍挑眉:“这可不行,若是我回来仍然有军务在身在身怎么办,这几日你伤还没有完全好,待你伤好了便给我回去,别什么事情都要跟在我身后。”
苏玉张口正要反驳,便听到一旁传来萧致彦似笑非笑的声音道:“我说你们兄妹二人说了这么久,到底告别完了没?”
苏逍冷笑:“你家兄弟三个男丁,羡慕我有个幺妹不成?”
萧致彦爽朗一笑:“方才你们二人的话我与小砚子可是都停在耳中了,还确实羡慕得紧。我家中只有阿墨那个臭小子,从小我就想把他扮成女孩儿养,可惜他死活不愿意。”
苏玉见这两人话题又要越说越歪,索性将紧攥着的苏逍的手向外一抛,推了推他道:“快走罢。记得早去早回。”
苏逍笑应了一声,与萧致彦一起随秦砚到了个别,这才一同出了军帐。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白天出门了所以更得比较晚,稍后还有一更qaq
章节目录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
自苏逍与萧致彦二人离去之后;秦砚仔细观察着苏玉的神色;不难发现她眉宇间的那丝不舍;心中有些不舍她难受,秦砚轻声问道:“苏二小姐若是觉得不舍;不若出军帐再去看看他们?”
苏玉惊讶:“出了军帐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秦砚道:“我为你去借一身盔甲来,到时候你戴了头盔掩住面部,倒是也可以糊弄糊弄别人。”
苏玉闻言眸光先是一亮;随后摇了摇头,轻声拒绝道:“还是算了,这样的做法太过冒险了;若是在此刻被人发现,便等于前功尽弃了。”
此时帐外的不远处传来了嘹亮的号角声,一声绵长悠远接着一声;正是所有军队整军待发的旨令。
苏玉在以往送苏逍出征时听过类似的号角声,自然可以听出它代表着什么意思,侧过脸颊望向军帐帐门处,清丽的面庞带着一丝惆怅,却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他们走了。”苏玉缓缓道,“只盼望这是宁国军队的最后一役,从此往后天下安宁,四海升平。”
秦砚凝视着她的眸光动了动,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笑意。
“我们何时去将于明堂这个叛徒关押起来?”苏玉收回了目光,看着秦砚问道。
秦砚合了合眼,将方才萧致彦与苏逍带来的行军图收了起来,口中不紧不慢回答道:“再等一会儿,过一阵子自然会有人将他押送到这个军帐中来。”
苏玉虽然心下疑惑,却因为相信秦砚的决策,并没有多问。
秦砚将方才那张行军图卷起重新放回到帐内的矮桌之上,坐回到苏玉的身旁,问道:“今日腰上的伤势如何?”
“已然好许多了。”苏玉伸手触向自己的后腰,“昨日弯腰起身这里还有些疼,今日若是不刻意触碰,几乎感受不到腰间有伤了。”
“那确实是快好了。”秦砚笑道,“今日以后便可不用再针灸了。”
苏玉闻言露出一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虽然每次只被你行那么几针,可仍旧觉得整个后腰放佛都被针刺过了一般,虽然说不上难受,却总觉得十分不适应。”
秦砚自然不会告诉苏玉其实每次行针确实刺的是整片后腰,只是她自己看不见,加上他的特意在一旁混淆视听,这才让她有只行了几针的错觉。
苏玉侧过头来凝视着秦砚那副悠闲淡然的模样,反而心中有一种淡淡的怪异之感流过,狐疑问道:“你又做出这样一番表情做什么?”
秦砚怔了怔,侧过头来与苏玉对视,漆黑如渊的眸子中笑意晕染开来,竟冲淡了他原本浓得化不开的瞳色。
眨了眨眼,秦砚委屈道:“我不是素来都是这样,又做出了怎样的表情?”
苏玉自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抿了抿唇侧开自己的视线,仅留了半边白皙的侧颊给秦砚,口中道:“看你这模样便不像有什么好事情,我可提前与你说好,你若是再有事瞒着我,我到死也不会再原谅你。”
秦砚嘴角笑意一顿,随即温声道:“从今日起再也不会了。”
苏玉心中将秦砚那句话过了一遍,挑眉问道:“今日?为何是今日?”
秦砚的眉心一动,正要说话,却发觉苏玉的视线已然转向了一旁的帐门处,将修长如玉的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莫要出声的手势。
秦砚眸光黯了黯,却没再说什么,只是随着苏玉的一同屏着呼吸细细倾听,虽然他的耳力不及苏玉,却也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异常杂乱,一听便知道所来之人不只有一个。
“有人要来了。”苏玉开口道,“是方才你口中说的监视于明堂的人么?”
“应该便是了。”秦砚从苏玉身旁站起身来,“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早一些,只能说于明堂这人也太沉不住气了些。”
秦砚的话音方落,便听到帐外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道:“秦大人。”
苏玉自那人说出第一个字便从声音听出来了人是谁,不禁诧异看向秦砚,却见他的面上并无任何异常,全然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模样。
“是高校尉么?”秦砚在帐内朗声回答道,“你直接进来便是。”
军帐的帐帘微动,苏玉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高晟身着一袭此次出征武官的戎装,正掀了帐帘侧身走进军帐来。待到高晟完全进来,将帐帘放下定定望向秦砚时,眼睛余光滑过苏玉,那一张棱角分明的黝黑面容蓦然露出吃惊的神色。
“二小姐?”高晟低呼了一声,随后紧张地一扫身后,见并没有人随他一同进来,这才压低了声音紧张道,“二小姐怎么会出现在此处,老将军与苏少将军是否知道此事?”
“便是父将派我前来送信的,我来这里已经有段时日,大哥自然知道我在这里。”苏玉时隔这么久,见到高晟亦有些开心,却并没有忘记正事,是以刚将自己的来意粗略一解释之后,便向高晟问道,“高校尉今日怎么没有大哥一同出征?刚才听脚步声,你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究竟是何人?此时来到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高晟被苏玉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不知所措,用手摸了摸高挺的鼻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秦砚在一旁开口,替高晟回答了苏玉的问题道:“高校尉此次未与苏少将军一同出征,是因为他便是被萧将军选中的监视于明堂之人。”
高晟听了秦砚的话之后连连点头,线条坚硬的面容上露出一抹骄傲之色:“苏少将军说我是最得他信任之人,便将此重任交付与我,如今苏少将军保家卫国出战,高晟也没有辱没自己的使命,将于明堂这个老贼带了过来。”
“于明堂此刻人可在军帐外面?”苏玉问道。
“正是。”高晟正色回答道,“我们一直按照秦大人的吩咐,待到于明堂将今日将萧将军与苏少将军一同出征的消息用信鸽放出之后,便将他捉起带到了这里来。这叛徒此刻正五花大绑地被我手下的几个兵看着,二小姐与秦大人可需要我将他拎进来给你们二人瞧一瞧?”
苏玉的眸中滑过一抹清冷,一弯潋滟如水的眸子全然冻住似是都被冻得凝结了一般:“将他带进罢,放任他逍遥了这么几日,他也应知他的好日子确实到头了。”
高晟应了一声,转身正要出帐门,秦砚却在这时唤住高晟道:“帐门外除了于明堂,还有几个人?”
高晟恭敬回答道:“还有四个人,都是同我一起日夜监视于明堂动态的苏家军。”
秦砚点了点头。
“既然二小姐也在帐中,可需要他们回避一下,只我一人将于明堂带入帐中即可?”高晟迟疑问秦砚道
秦砚看向苏玉,如墨染了一般的清润眼眸带着询问她意见的意味在其中。
苏玉心头一暖,开口道:“既然是我们苏府自己的兵,平日里在校场上自然都打过照面,此刻藏着窝着未免太没意思,你让他们全部进来便是。”
“是!”高晟领命,转身便出来军帐帐门。
苏玉这才转向秦砚,恍然大悟道:“原来方才你对我说再等片刻,竟是为了让于明堂将最后一封信传递与睢阳王。”
“正是此意。”秦砚点头道,“这些日子于明堂没少将我军的情报偷偷传递给睢阳王,只是早前我们一直放任装作没有发现,他的胆子必然会愈发大起来。今日萧将军与苏少将出兵之后,我料想他必然也会将这个消息也传给睢阳王,便命高校尉多多注意着些,待到他将信鸽放出去了,再将他抓过来,这样没了传递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