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嫁贪欢-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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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笑对于孔九九而言并不陌生。上一次她不慎闯入他办公室瞧见他的贼手探入他女秘书胸前的衣服肆意揉/捏时,他便是这样一副表情。
忍住那破口大骂的冲动,她也不等Tonify,率先走出了那令她恶寒的办公室。
*
走出那布置得夸张的办公室,孔九九才顿觉浑身舒畅了几分。
“Tonify,关于迟到这件事,我会向……”
“夫人早上匆匆赶来,还是去员工餐厅吃点早餐得好。”按下七楼的按键,Tonify收回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倒映在光滑电梯镜面上的面容,有些无奈。
一般在这个点还敢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员工餐厅的人,在傅氏绝对是具有决定性的地位。
就好比几个职位虚高的部门经理,或者靠关系走后门一路顺风顺水的空降人士。
不过,孔九九再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向来对饮食要求极高的傅景渊会出现在员工餐厅。
傅氏的员工餐厅在七楼,而高层人士的餐厅则在十二楼。
堂堂傅氏大BOSS,一袭白色衬衫,此刻就那般优雅地坐在员工餐厅的餐桌旁,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眼镜,边品着咖啡,边看着桌上的杂志。
似乎是有预感,傅景渊抬起那双深邃的凤眸,眸光悠远,一下子便投射到她的身上。薄冷的唇畔微微抿起,似有不悦。
慵懒的注视,漫不经心中却有一抹独到的犀利,孔九九没来由地滞了滞步子。
“夫人您先去喝点粥,我到傅少那边一趟。”
孔九九自然是巴不得有什么事情让傅景渊分心,忙不迭让Tonify去忙自己的事。
端着餐盘回到桌边的时候,她眼角余光不免往傅景渊的方向望去。
此刻的他似乎正在凝神静听Tonify向他汇报行程安排。额前细碎的发丝遮掩了他那双深沉的眸,她只可以看到他的侧脸。一如记忆之中,那张俊脸俊朗中带着一抹让人沉沦的优雅从容,似疏离,又似温柔,让人可望而不可即。
她分明便记得,这样的温柔,他也曾对她这般过。
仿佛鹰击长空,展翅,用尽浑身的力量,只为搏她一顾。
然而,那般的温柔,自他的心底驻扎进了一个叫做云璃的女子后,便悉数转移了。
她真的不懂,友情和爱情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远。为何她努力想要跨越那道鸿沟,到最后却连两人曾经用生命来维护的友情都会保不住。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不爱吧。
因为不爱,所以才会舍得伤害。
因为不爱,所以才会任由她撕扯着伤口也不愿轻言安慰。
因为不爱,所以才会让曾经哥俩好的友谊彻底终结也没有一丝犹豫。
只因为,他舍得下她孔九九,却舍不下她云璃……
章节目录 七十六、爱,后来居上(荐,继续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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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着头想要速战速决着盘中的早餐,岂料桌上却突地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以及一杯豆浆。
而下一瞬,傅景渊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远处,有眼尖的职员注意到这现象,却被旁边的人捂住了惊呼的嘴。
“震惊什么呢?没看到报导说Miss孔是傅少的夫人吗?堂堂总裁夫人和傅少一起共进早餐怎么了?总裁办那些人原本还唱着低压气流冻死人,这次Miss孔有惊无险被判无罪,听说总裁办那些人都被发了福利,个个都奖金东西两手拿,让人羡慕嫉妒恨。”
“咱们怎么就没那么好命呢,嫁个豪门老公……峥”
“你就想吧,傅少是你能够觊觎的吗?”
“不过真想不到,报导上那些居然是真的,咱们傅少居然真的早早步入婚姻坟墓了……”
“这就叫做手段。没听说Miss孔在X大时倒追傅少的事吗?事实证明女追男隔层纱,只要用对了法子,就没有什么难的。像傅少这么对初恋念念不忘的主,还不是不得不另娶她人?客”
那些个话传入孔九九耳中,只觉得一阵讽刺。
媒体的争相报导以及这一次闹上法庭的案件,当真是让她一举成名。如今傅氏上下,再也没人不知她总裁夫人的身份。而她曾经与傅景渊之间的事情,也被四处渲染着。
傅景渊漫不经心地朝那边瞥了一眼,那交头接耳的声音立刻便被生生宁灭。仿佛被抓了个正着,所有人纷纷做鸟兽散。
轻抿了一口属于自己的咖啡,傅景渊将豆浆杯往孔九九面前推了推:“单单喝粥营养跟不上,你膝盖处的伤口重新被切割开,伤口愈合会比上次花费更多的时间。钩吻毒素的彻底去除需要和各种营养搭配得宜。”
“谢谢,替我转告云璃姐,我孔九九欠她一个人情。”自从被判无罪释放,孔九九在第二日便被傅景渊带到了人民医院重新对伤口进行检验,并在云璃的主刀下对伤口做切割修复术,用药物清流之前的毒素,重新进行包扎。
院方建议至少休息半月,可她休息了五天,便在周一来上班了。
黑色丝袜将膝盖处缝合的伤口很好地掩盖,可骨子里的疼,却还是让她每走一步便得承受住无尽的痛意。
傅景渊的眸光锐利,从上到下地审视了她一眼:“明知道自己有伤却还故意穿高跟,更甚至还穿超短裙。孔九九,你这是不将自己的命当回事,还是不将别人好心为你挽回的命当回事?”
怪不得刚刚瞧见她走入员工餐厅他的眼神中会闪过不悦,原来,是怪她穿衣过于大胆暴露,不将自己的伤放在眼中,让他的云璃所付出的心血东流吗?
捧起傅景渊推过来的豆浆杯,仰脖,孔九九咕隆咕隆一饮而尽:“我喝完了,我保证绝对不会糟蹋云璃姐救我的好意。”
语毕,竟还将杯子倒转,示意他看向那一滴不剩的杯底。
傅景渊的脸色紧绷,似乎山雨欲来。在孔九九以为他会爆发时,他却猛地端起面前的咖啡杯,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与姿态,竟放弃了那份骨子里该有的优雅,如同她喝豆浆一般,大口地牛饮,几口便让杯子见了底。
仿佛挑衅,他也将杯子倒转过来,示意她看杯底。
当放下咖啡杯,傅景渊语气沉稳:“伤药和各种营养品我会让Tonify负责督促你服用。你现在要做的便是让自己尽快好起来。”
“尽快好起来,好让你良心大安地对我起诉要求离婚吗?”勾唇一笑,艳若桃李,明明眼角眉梢都在笑着,可孔九九的眼却是一潭死水,波澜不兴。
傅景渊面色有一瞬间的怔忡,刚要站起离开的动作便硬生生止在了半空。
“你之前不是说欠云璃一个人情吗?那便签了那份协议,算作还她的人情如何?”
低沉的嗓音带着试探,傅景渊语气沉稳,若有所思。双眸带着光亮,直直落在孔九九脸上。
“协议我可以签字。”
傅景渊万万都没有料到原本还死缠烂打实行拖延战术决不妥协的孔九九竟会这般好说话。当听到这几字时,他唇角的弧度突地僵硬,没来由的,明明该松了一口气的他心脏竟反而漏跳了一拍。
“你说真的?”已分不清,这是终于能够如愿以偿地撼动她的愉悦,还是另一种连自己都无法企及的古怪思绪。
孔九九望着他的眼,娇媚一笑:“不过,是有前提的。”
“你说。”
“前提就是,等你不想离婚的那一日,我会主动提出和你离婚。”
这,便是孔九九的答案。
等他不想离婚的那一日……有可能吗?
除非他是爱上她了才不想离婚,否则根本就不可能。
想到此,傅景渊不禁为孔九九的异想天开而摇头失笑。
“永远都不会有那一日的,九九,你别再企图用拖延的手段让我罢手了。如果云璃没出现,我也许真的会和你这样得过且过地将就下去。但云璃回来了,我便绝对会给她一个名分。你知道我的,若是你真的不想离,原本的和平协议,最终只会闹上法庭。而没有任何背景的你,根本就斗不过我的。”
是啊,她斗不过他的。
没有背景没有地位的她,怎么可能斗得过傅氏财团的当家掌门人呢?
唯一具有的,也便只有一个“妻子”的合法身份。
“我等着你将离婚的事闹上法庭。但别忘了,傅老爷子根本就不同意云璃进傅家的大门。”站起身,孔九九让自己的心冷硬一片,“还有,十十是你的儿子,亲子鉴定相信已经在今天傅氏开门前送到了门卫处,总裁办的文件都是由助理统一收集处理。你不妨向Tonify好好问问是否收到了人民医院生物学和遗传学方面享有盛誉的何汀芳主任给你寄来的文件。相信里头,会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孔九九!”猛地拉住她欲走的手臂,傅景渊压低了声音,“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已经查过了,你九年前便堕过胎,且根本不可能再生育了!”正是这一点,让他彻底推翻了十十是他儿子的结论。
所以,十十根本就不可能是她的儿子,更加不可能是他的儿子!
“云璃帮你查出来的?利用身为医生的权利私自进入资料库查看病人病历,她为了嫁给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呵!”有那么一瞬间,孔九九觉得自己的整个天地都要坍塌。
她努力隐瞒的秘密,似乎正以着自己所不知道的角度被揭露出来,将她曾经的伤口剥开,且伤得鲜血淋漓。那缝合的伤口再度溃烂,腐蚀的迹象斑斑,终有一日,要让她腐败而亡。
“你们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使尽压力让我签字离婚,另一个则使尽手段找出我的弱点。”
看着她脸上的痛色,傅景渊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心疼,可还是不由地道出他所认定的事实:“这事是我大哥告诉我的,别将不相关的责任归咎到云璃身上。她已经失忆了,根本就忘记了你曾经对她的伤害。”
“既然我都被你确认堕胎不能再孕了,你怎么就不怀疑她闹的是假失忆,目的是让你更加疼惜她怜爱她离不开她呢?”轻嘲着,孔九九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是不是我一开始在你的生命中充当的便是一个拆散了你美好姻缘的坏女人,所以你对我的想法总是能轻易便否定?而她是弱者,是被我伤得体无完肤逃到国外去疗伤的可怜女人,所以她归来了,最需要的便是你的关爱,最需要的便是你的宠溺,最需要的便是你用婚姻来给她一个家?”
听得她如此说,傅景渊的话终于不再收敛,而是字里行间透露着残忍:“不是全世界的女人都像你这样有心机,不折手段只为得到一个男人。孔九九,实话告诉你,为了查出你膝盖处伤势的不正常,云璃曾经被人威胁下药过。她对你根本就无愧!不要用你的心思轻易去揣度污蔑别人的思想!”
下药过?
呵……看她依旧生龙活虎的,想来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了。最有可能的倒像是所谓的春药。那么,替她解毒的,也便只有他了。
“那我倒要谢谢她的好意了,谢谢她为了我的事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更谢谢她为了我的死百折不饶地检验,最最最需要感谢她的,是不知廉耻地不顾别的男人已婚的身份还要勾/引他,且处处表现得楚楚可怜!”
掰开他拉扯着自己的手,孔九九脸上的气愤显而易见。根本就顾不得压低声音,只希望能以减轻自己疼痛的方式让自己好受些。
“孔九九,你该知道,你无论怎么狡辩都不可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事实吗?”轻微到了极致的三字,仿佛风一吹,便会彻底地消散在空中。孔九九眼神是一股信誓旦旦,“既然你知道我曾经堕过胎,怎么就不顺道查查我当年究竟为什么会堕胎到底是为了谁堕的胎?”
留下这一句,孔九九转身,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去。
“傅景渊,九年前的事,你能获知的,也只可能停留于此了。至于真相,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苦笑着叹息,在他无法读到她唇角信息的角落,她怅然出声。
殊不知,她的话让正好办完事赶来向傅景渊复命的Tonify听在了耳中,他的眼中,有着些微的怜悯。
而傅景渊,却是望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第一次要她时,她便已经不是干净的身子了。
而直到不久前,他才从他大哥傅安桀的助理Danny口中得知她堕胎流产导致再也无法受孕的消息。
他似乎真的忘记了,他该去彻底查查当年的事。只是想着这些是她孔九九的污点,他只需狠狠地借此侮辱,根本不需要去查探些什么。
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九年前……
九年前。
九年前,她不是才只有高一吗?
一双崭新的皮鞋印入眼帘,傅景渊徐徐回过神,望向Tonify:“今天有来自X市人民医院的文件吗?”
“有两份,一份好像是夫人曾经住院的对账单。另一份似乎挺神秘的,并没有在文件袋上写上只言片语,我已经先将它归类为普通信件,下午会由其他助理分配处理。”
“你直接将文件转到我办公室。以后,凡是来自医院的文件,直接转入我办公室,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