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侣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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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怀军一句话差点让王卫红背过气,不由得举起了巴掌吓唬道:“不叫叔叔我打你。”
“你敢!”王大婶一把将向怀军拉到自己身边,又把身子迎向了王卫红,涨红了脸说,“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看我不把你拆零碎了。”王家没有孩子,王大婶从小就把向怀军当成自己的儿女一样。有一次向怀军和家属院里面的一个孩子因为口角而打架,赶巧被王大婶看见了,就不分青红皂白堵在人家的门口破口大骂了整整一下午,后来还是向民久发现了才把她劝回家。可是即使这样,向怀军对王大婶也不是很感激。他觉得王大婶太粗鲁,有时候不讲道理,还开口就骂人。不过向怀军很会来事,待人有礼。听王大婶这样说,就又叫了一声,“大婶”。
听向怀军这样乖巧地叫她,王大婶立即转怒为喜。忙过去打开了关着向民久的房门。向民久在房间里面早就听到了外面发生的事,见到王大婶打开了房门就说道,“他大婶,小军又不听话惹你生气了”。
王大婶说:“不怪他,是我家那没骨头的家伙。唉,向书记您受苦了。”
向怀军接过王大婶的话说道:“其实也不能怪王叔叔。现在到处都这么乱,人人都要证明自己是革命的,都要划清界限,王叔叔不这样做你家可能比我家还惨。我觉得王叔叔也是为了大婶您的家呀。”
听到向怀军这样说,王卫红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一步跨进房间,抱住向怀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在这样懂事的孩子面前,王卫红感到无地自容。王大婶看了王卫红一眼,也没说什么。那边向民久看到向怀军这样说话,竟然有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他发现自己的儿子这几个月来变得成熟了好多。最难能可贵的是,自己受到了委屈居然还能够替别人着想。其实向怀军内心是为了王大婶才那样说的。他可不想为王卫红说什么好话。
“向书记您快趁热吃饭吧,看这孩子多孝顺。你们父子俩还有话要说,我们就不妨碍你们了。”说完,王大婶就猛地拉了一把王卫红,两人走出房间。
看到王卫红和王大婶走出了房间,向怀军说道,“爸爸您快吃饭,这是钟妈妈为你做的饭菜。”
向民久打开铝制饭盒,见到里面有两个馒头和两个鸡腿,还有一些蔬菜。他抓起馒头,大口吃起来,边吃边说道:“这真像抗战时老乡送来的饭菜啊。”
向怀军拿起热水瓶,往杯子里倒满开水,放到向民久面前的桌子上,说道,“爸爸,您总是忘不了抗战的时候”。
“那是当然,爸爸是军人,那时候,八路军就是靠了老百姓的供养才能打胜仗的。”向民久眼睛里闪烁着回忆的目光,继续说,“军民一家,军民一家啊。”
“爸爸,晚上我想去找妈妈,”向怀军不无担忧地说,“我总觉得妈妈在青海好像有什么麻烦似的。”
“嗯,好孩子,能为父母分忧了。”
“还有,爸爸,我特喜欢钟箐姐姐,以后让她做我媳妇好不好?”
“哈哈,你这个小兔崽子,发情了。”向民久笑了起来,“可是她不是比你大了很多吗,好像是六、七岁吧,今年有十八、九了吧。不过我说儿子,现在你还太小,还不到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等你长大以后再说吧。”
“可是我担心钟箐姐姐让别人娶走,想现在就说好。”
“如果你钟箐姐姐也喜欢你,那他就不会嫁给别人的。”向民久嘴里这样说,可是心里也想,现在孩子不能上学,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去谈情说爱总比去参加武斗,去杀人迫害人要好啊。再说,向怀军缺少母爱,有一个年龄大的媳妇也许……。向民久心里感到很矛盾,所以虽然并不十分赞成,但是也找不出合适的反对理由。
这时候,向怀军忽然感到心中一阵慌乱。该不是妈妈那里有什么事情吧。于是向怀军对向民久说:“爸爸,你先吃着,我看看妈妈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不等向民久回答,向怀军就坐下来,开始将精神弥散开来,找到了妈妈的方位,他发现妈妈被关在一个石头房子里。外面天寒地冻,但是妈妈身上竟然没有穿棉衣。向怀军不禁怒从心头起,向爸爸扔下一句“爸爸我去妈妈那里了,妈妈有麻烦”。然后又将精神凝聚起来,向妈妈所在的地点闪移过去。
第六章 母子连心
青海这里的天还没有完全黑透。向怀军站在山脊上向下看去,发现这是一个建在山坳里的营地,背靠大山,两边各是山脊。斜坡上散乱的有几座房子,一座是二层楼,大概是宿舍,另一个较大的房子里灯火通明,旁边的一个小房子没有灯光。谷津就被关在那个小房子里面。向怀军闪移到大房子外面,从窗户向里面看去,里面人声鼎沸,在喊口号。根据口号判断,他们在开批判大会。向怀军转身走到黑影里,将精神弥散开,找到了妈妈的宿舍。闪移进去,拿了妈妈的棉大衣和棉袄,再闪移到了关着妈妈的石头房子里。
谷津忽然发觉有一个人出现在房子里,先是一惊,仔细一看发觉是向怀军,自己的儿子,更加惊奇。“小军,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向怀军看着妈妈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心如刀绞。忙把棉大衣给谷津披上,“妈妈,快穿上。”
谷津穿上儿子拿来的棉衣,心底里慢慢升起了一丝暖气和愧疚。多少年来,自己忙于工作,对儿子疏于照顾,以致儿子与自己的感情渐渐疏远了。可是现在看见儿子好像事先就知道她今天有难,特地来解救她。从儿子身上谷津也看到了丈夫的身影和苦心,是他把儿子教育得这样懂事和情深义重。实际上,除了较少出差,丈夫平时比她还忙,上千人的机关,下面还有两个分散在高山和沙漠里的实验营地,觉得丈夫真是有一种魔力。
向怀军看到妈妈好半天没有说话,就问道:“妈妈,你怎么了,还冷吗?”
“哦,妈妈穿上棉衣就不冷了。”谷津继续说,“小军,你告诉妈妈,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爸爸怎么样了?钟教授身体还好吗?”
向怀军有些生硬的说:“妈妈,你不要管我是怎么来的,爸爸还被关着呢,钟老师的身体最近没有什么变化。妈妈,我们回家吧,我们不在这里。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孩子,这里距离最近的城镇也有大约100公里,没有汽车我们是走不到的。”顿了一下,谷津继续说道,孩子,以前妈妈忙于工作,没有很好的照顾你……。”
没等谷津说完,向怀军就捂住了她的嘴。“妈妈不要说,小军知道妈妈工作忙,小军不怪妈妈。以前小军冷淡妈妈,是小军不对,小军向妈妈道歉。”
听儿子这样说,谷津激动得不能自已,一把抱住儿子,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向怀军感觉到妈妈浑身在颤抖,眼泪流到了他的手上。摸着黑,向怀军用衣袖帮谷津擦去了眼泪。
忽然,谷津“哎”了一声,忙用手捂住了左边的眼睛。“妈妈,你怎么了?他们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
谷津没有马上说话。向怀军就凝聚起精神,观察谷津的脸和身上。他发现谷津的左眼肿了,青紫一片,头上还有伤口,还在渗着血,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妈妈你快说,他们为什么打你,为什么?”向怀军的话已经带了哭腔。
“有一个实验数据错了,妈妈找了出来,还没来得及修改,他们就说妈妈要搞破坏。唉,大好的江山,被搞成了什么样子了。”谷津叹了口气说道。想到自己曾经为了打下这个江山,被国民党特务抓起来,受尽了酷刑,不禁感到惆怅。
原来,基地在做地震实验,有一个地震数据被记录员写错了位置,而原来应该记录这个数据的地方就变成了空白。这样一来,整个实验的结果就完全不同了。谷津发现了这个错误,但是要纠正就需要重新做实验。谷津向营地领导小组报告了这个情况,但是并没有说是记录时发生的错误。于是领导小组就说是谷津故意搞破坏,并且通报了营地的造反队。造反队正苦于没有破坏生产干扰革命的典型,于是就立即通知领导小组,下午营地停产开批判大会。
在批判大会上,造反队把一个凳子反过来强迫谷津站在凳子腿上。谷津的双手被绑着,无法掌握平衡,几次站不稳摔下来。凳子是摆在饭桌搭起来的台子前沿的,谷津摔下来就直接摔到地面。几次下来,谷津已经头破血流了,可是造反队还说谷津不老实,对抗革命群众的批判,对谷津拳打脚踢。有几个造反队的队员还用镐把当武器殴打谷津。批判会持续了三个小时,最后谷津终于昏迷了过去,造反队还不罢手,竟然说谷津装死对抗革命逃避批判。也不给医治,就直接关到了工具仓库里。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谷津被寒气冻得苏醒过来。她是从宿舍里被押到批判会场的,没有穿棉袄,也没有穿棉大衣。实际上身上就只有毛衣和棉裤。向怀军来到的时候,谷津其实是刚刚苏醒不久。
向怀军用神识感知谷津在白天的遭遇,发现母亲如此备受折磨,已经气得他浑身发抖,他要找那些领导小组的人和造反队的人算账。但是向怀军没有对谷津表露出来,反而安慰谷津。
“妈妈你别担心,我回去就去北京,找我吕伯伯。我知道吕伯伯可以直接见到周总理,让他想办法让你回家。”在漆黑的屋子里,谷津感觉到了儿子那坚定的熠熠目光。
这时,从大房子那边传来了人声,谷津忙对儿子说:“孩子,他们要来带妈妈去批判会场了,你怎么办?。”
“妈妈别担心,我有办法出去,他们看不到我的。妈妈,我先走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说着话,向怀军就闪移到了大房子后面的墙角里。
谷津看到儿子忽来忽去,搞不明白儿子是怎样做到的。不过这也让谷津稍稍放下了心。
向怀军等到从大房子里出来的人走远了,就贴近窗户,向里面看。这好像是一个食堂。他看到里面黑压压聚集了好多人,一个人站在用饭桌拼起来的台子上,手里拿着毛主席语录,脸色黑黑的,穿着一身劳动布的工装,披着一件军大衣。估计这就是他们的头头了。台子上方悬挂着用红布标语,上面写着“打倒破坏生产的反动学术权威谷津”。看到这里,向怀军凝聚起精神,以一只无形的手抓住那个头头的心脏狠狠地捏了下去。立时,那头头“扑通”一声就倒了下去,身体痛苦的扭动着。台下好多人呆呆地看着这个情况,谁也没有想到要做什么。过了大约一分钟,那头头就不动了。这时候才有人跑过去喊道:“刘队长刘队长。”
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喊声,“啊,刘队长死了,刘队长死了。”顿时大房子里面炸了窝,人们纷纷向外跑。
过了一会儿,向怀军看到厨房里没有人,想到妈妈肯定还没有吃饭,就闪移进去,拿了几个窝头,盛了一碗菜,然后闪移到妈妈的宿舍里,把馒头和菜放在靠窗的桌子上,然后定位,打算闪移到了爸爸的房间里。可是没想到连续两次施术失败,最后一次他打算闪移到钟箐的房间里,结果还是闪移到了爸爸的房间里。向怀军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向民久看到儿子回来了,忙问:“你妈妈怎么样了?”
“妈妈那里有一个实验数据错了,妈妈把它找了出来,还没来得及修改,那群浑蛋就说妈妈要破坏生产,批斗妈妈,还把妈妈打伤了。”向怀军愤愤地说,“现在他们批斗不成了。哼。”
“怎么回事?”
“他们的造反队队长莫名其妙地死了,许是老天的报应吧。”
向民久一听就明白儿子做了什么。“你……”话还没出口,向民久走到门口听了听,才回来继续小声地说,“你又杀人?你要找死啊!”
“他们把妈妈关在小黑屋里,不给棉衣穿,还不给饭吃,还要批斗,还打得妈妈浑身是伤。姥姥的,我就是死了也要为妈妈报仇。”向怀军低声激昂地说。
“嘘,小声点。”向民久连忙摆手让向怀军压低声音。他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况已经无法管得住儿子了,可是看到他这样动辄就杀了一个人,也着实为儿子担心。
向民久虽然从部队转业多年了,但是始终还是保持着军人的风度。不起作用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但是对于儿子,他还是深深牵挂着:“儿子,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听爸爸和妈妈的话了?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那以后你随便做什么,我们都不管你了。”
看到爸爸生气了,向怀军感到自己过分了。忙道歉说,“爸爸,对不起,惹您生气了。以后我一定不乱杀人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向民久无奈地说,“爸爸现在这个样子也管不了你什么了,一切事情都要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爸爸,你还生气。”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惹老子生气,老子生气都不行了?”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