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情深几许-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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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听见声响后,焦急的走出来便看到这幅光景,语气都跟着无奈:“先生、太太,你们又在闹什么?”
话音刚落,两个人便同时从椅子上站起来,互瞪着冷哼一声,扭头往餐厅外走,椅子踢的乒乓响。
老陈站在原地看着一餐厅的惨状,右手不禁扶住额头,重重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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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韶娅待简雁齐睡着,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下床,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打开卧室门朝简章的书房走过去。
在书房门口停下的时候,还不忘转身看看四周,然后抬手敲门。
里面隔了很久才沉声来了句:“进来。”
邓韶娅打开门走进去,简章正弓着腰练书法,见她进来,将毛笔放下来,在藤椅上落座。
邓韶娅脸上早已没了平日里的礼貌,环着双臂在椅子上落座,斜睨了眼桌上摆放的笔墨纸砚:“爸是不安心——才半夜练字?还是又做了什么噩梦?”
“有话直说。”简章没有看她,目光一直半垂着。
“既然您已经将恒基的未来交给您二孙女,我也要和阿修进简家户口——”邓韶娅猩红着一双眼,眼里全是愤恨。
简章抬起头,眼神冰冷的看向邓韶娅:“我当初答应你进这个家门,就是让你学会聪明。我只有一个孙女,那就是凉儿。”
“这点你给我永远记清楚,如果管不住你的嘴——那我现在也照样有手段将你们母子从这里赶出去。”
邓韶娅听后冷笑了几声,脸上全是讥讽的狰狞:“一个孙女?爸,您说这话的时候就不怕遭报应吗?”
“人在做天在看——您太太就是最好的例子!”
简章没有说话,端茶杯的手指有细微的轻颤,他将杯沿递到唇边轻抿了口,语气尽量放平:“简家的户口,这辈子你也别指望上——而且关于不上户口这件事,你嫁进来可是签过保证书。”
“是你逼我的!”邓韶娅疯了一样站起来,手掌一下下敲着桌沿:“我为什么不能上?这里的女主人本该就是我!受宠的也不该是简美凉那个贱种!该是我女儿!我女儿!”
她越说越激动,将书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扫在地上,墨汁洒满了地毯。
简章始终端坐在藤椅上,面色没有一丝松动:“佩玉能做第一次,我就一定会做第二次。”
“你想撕破脸,就做给我看看——看来我有必要让你知道,这个家——到底还是谁在做主。”
邓韶娅撑在桌沿的双手,终于失去了力气,她慢慢下滑跌坐在椅子上。
时间漫长而过,邓韶娅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她看着简章明显动怒的表情,站起身将腰完成九十度:“爸真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说完站直了身子,转身往门口走,身后传来简章冷血无情的声音:“过去的事就该彻底忘怀,你如今已是外界承认的简家太太,就该知足。不要奢望不该奢望的。”
邓韶娅捏着门柄,嘴角隐隐发笑:“是——您放心,我不会再蠢第二次。”
待房门关上,简章才抬手捂住胸口,探过身子从抽屉里拿出药,倒出几粒灌进嘴里,额头处密密麻麻挂着汗珠。
他看了眼桌子上摆放的照片,缓缓阖上了眼,声音难得有气无力:“佩玉——我是不是一时糊涂做错了哪个决定?”
“最近总是睡不安生,就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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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晚餐不欢而散,浮安顾园接连几天一直处于低气压状态,所有人嘴上都跟贴了封条似的,尽量避免交流,尤其是当着先生和太太的面,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每天用餐时间点,更是佣人们最提心吊胆的时候,连脚步声都恨不得跟着放轻再放轻。说来也怪,以往一周见不了几次面的两个人,最近不管多忙都会在午餐和晚餐的时间按时回来,却从来不肯和对方说一句话。
相比较他们这些下人,陈叔更是夹在中间最受累的一个人,每天对话基本如下。
#cat:
从来没有谁能像你这般,让我满心焦躁满心欢喜1【6000】
“陈叔,给我添杯红酒。睍莼璩晓”“老陈,这边,先给添这杯。”
“陈叔,我在ArmaniPrive定制的几款长裙,你还是亲自去给取回来。”“老陈,过来看看这身西装,怎么不是我的尺寸?”
“陈叔,帮我把最新一期《MarieClaire》杂志送上来。”“老陈,《MarieClaire》02年的一期,标题我在床上如同野兽——想办法收购回来。”
……
长此以往带来的后果是,老陈请假回老家探亲轹。
星期五顾美斯下午六点谈成了最后一笔生意。在拒绝与合作商共餐的情况下,应对方邀约去看晚上九点的在纳亚举办的时装展。思前想后的办公室来来回回绕了几十圈后,掏出手机清了清喉咙,拨出去。
正要开口,那边便传来几句职业化的女声,您拨打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赵守打探的目光看过来,顾美斯抬手将手机朝他扔了过去。赵守慌忙的抬手接住,看着他又开始重复在办公室绕圈的状态趄。
顾美斯沉默了半晌后,重新走到赵守身边,从他手里拿过手机,不耐烦的拨到顾园。佣人直接告知他,太太来过电-话,晚上有约不回来。
顾美斯听后掐断了通话,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将手机丢在桌面上,声音不觉提高:“赵守,帮我约Jessica。”
“老板,您不是刚拒绝了——”
“我让你约,哪那么多废话!”
赵守可怜巴巴的退到一边去,自家老板八成是还对万美夕事件一直耿耿于怀,最近对他的态度每况愈下。
这样冲动的后果是,顾美斯闻了一晚上不知名的香水味,刺鼻的味道让他恨不得现在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人。可心下又憋着那么一股子闷气,怎么偏偏就只闻得惯那女人身上的味道了?
只要一冒出这个念头,他的忍耐力就莫名变多了一分。现在不适应,以后还不得被简美凉欺负到头上去——更何况,现在已经感觉她正穿着细高跟踩着他的头发来回走……
“我听圈内一个媒体朋友,说了顾少在银座英雄救美的事——”Jessica在台前落座,离顾美斯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而且我那个朋友恰巧听见一句别人没听到的话——那个简家大小姐,真的是您太太?”
顾美斯正乌七八糟的幻想中,便感到对方凑近的嬉笑声,不着痕迹的往旁边靠了靠,目光倾注到台上:“看来你有必要告诉我是哪家媒体以及哪位朋友。”
Jessica尴尬的笑了几声,这顾美斯还真如传闻一样性情大变,以前照单全收的本性完全收敛,让人想接近的同时更难下手。这样想着只好跟着对方的目光往台上看去。
他们来的迟,SHOW已经进行到末端。主持人宣布接下来是当红明星助阵,这时T台上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只亮起一束月牙色光束打在T台中央。
银色幕布像水帘一样从中间的位置缓缓而开,简美凉穿着白色水晶刺绣长裙,胸口的镂空蕾丝若隐若现,长尾摆处缀满羽毛与钻石,右手纤指抚腰,迤逦前行,在阴暗的光影里宛若一只浮于湖面的高贵天鹅。
走到一半处,胸口衣襟处慢慢裂开拂进一丝微薄的凉意。简美凉微微竖眉,努力夹紧纤臂企图将衣襟处的绒毛挤到胸口遮掩,脸上的笑容依旧美艳夺目。
顾美斯从银色幕布缓缓退开那一刻,便知道是她。好像单单看着她娇小玲珑的轮廓以及黑暗里那双宛若星辰的眼眸,便能将她整个人看进心底。心口某处随着她逐渐拉近的距离,而狂跳不止,似是水晶鞋踩在地面的声音也同样踏在他心上。静默了大约几十秒,耳边便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顾美斯阖了阖眼,抬手扯了扯领带,喉结上下滚动,再睁开眼时,眼底蕴结着一团怒光。
正在怒头上便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微微竖起了柳眉和脸颊微微泛红的窘态都证明了她此刻的不适。他蹙起眉头不解的目光慢慢下移,胸口处的蕾丝正随着她一步步的走动,有一点点裂开的趋势。
还有四五步的距离就要走到光束下面,顾美斯扶着额低咒了一声,也顾不得四周聚集的人群,站起身大步走进台边,一步跨上台,片刻不停的朝她走过去。在她到达光束之前,抬起左手臂捞住她的纤腰,一个施力将她拥进了怀里。
T台周边镁光灯立刻纷嚣而至,一时之间宛如白昼,而点亮这场漆黑盛宴的两人正以最唯美的姿势相拥而立。简美凉侧着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紧张的大气不敢出,耳边全是镁光灯闪烁的声音,扰得她心慌意乱。鼻端浮着的气味,熟悉又陌生。
参杂在他身上的香水味,明显不是她惯用的牌子,想到这儿,作势就要推开他。
箍在腰腹上的手反而施了力,怀抱便又贴紧了一分。顾美斯垂头咬住她的耳垂,低语:“简美凉,我都不得不怀疑——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想尽办法往我怀里钻?”
简美凉被他咬痛,竖了竖柳眉,可是他牙齿还咬在上面不好躲开,只能咬牙切齿:“松开我。”
“松开?你确定?”顾美斯说着作势要往后退,简美凉搭在他胸前的纤指便弯起紧紧揪着他的西服。
顾美斯看着她急得脸色通红又羞于开口的模样,低笑了一声,动作利索的将她打横抱起,走到主持人身边时,停了脚步偏头看着对方:“你怎么把她请上来的,就怎么将这段插曲完美无缺的剔除掉。”
简美凉被他抱着直接出了纳亚,门童将车开过来时,简美凉扒着车顶怎么也不肯老实的进去。
惹得门口的人都齐刷刷的朝这边看过来,顾美斯恼火的蹙眉,声音不觉切齿:“闹什么别扭?”
简美凉扬着下巴的同时还不忘护着胸前:“你车里太臭、太脏。”
顾美斯这才明白过来她指的是什么,松开手臂的同时抬腿接住她下垂的身体,他俯身看着她胸口纤指下的大片裸露:“那我给你放在这儿了。”说着意有所指的用余光扫了扫周围。
简美凉脸上一阵烧红,没等他松另一只手臂,便动作麻利的钻进车里,紧贴着椅背,阖着眼气得直喘气。
顾美斯待她钻进去后,弯腰替她拾起裙摆塞进车里,随手关上车门,转身的时候,阴冷的眼神跟着扫过还在纳亚门口还在愣神的工作人员,目光所及之人随着他眼底的蕴结着的怒气,麻利的弯腰。
顾美斯将车开出纳亚,余光扫过简美凉因为憋气而越来越泛红的脸,忍不住揶揄:“你是要做第一个因为受不了香水味而憋气致死的女星吗?”
“恶心。”简美凉抬手抵在鼻端,眉眼间尽是厌恶之色。
顾美斯脸色没来由一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断箍紧:“那也正因为我恶心,所以宁可毁掉那层膜也不愿给我,是不是?”
他说这话时声音难得放的很低、很轻,甚至伴着自嘲的低笑,像是连他自己都不屑提起。
简美凉抵在鼻端的手指一顿,手臂下意识下滑垂在身侧,她看着前路沉默良久,声音支支吾吾:“你不是说我被——强睡……”
顾美斯按下车窗,冷风一股股往里面袭,嘴角紧抿成直线:“你不用颤成这样,我也从来没否认过我恶心这件事——”
他说着抬手粗暴的扯开领带和外套,一股脑丢向后座,车子急转弯开进附近一家4s店里。简美凉看着他下车,和不远处的销售交谈,没一会儿功夫就走过来,替她拉开车门。
简美凉不肯下车,语气有些急促:“你是让我穿成这样来这里抛头露面么?顾美斯你幼稚不幼稚,我说的恶心不是……”
她还没等整理好语言,顾美斯便探身进来将她抱了起来,在销售艳羡的目光里将她塞进车里。
简美凉坐在车里等了半晌也没见他坐进来,不时有人在车前走过,看进来的目光让她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一边恨他恨得牙痒痒,一边心里惴惴不安,她还以为他和邓韶娅一样,以为当初——她真的被池修……
简美凉有些烦躁的垂头抓着头发,手指将发顶的羽毛坠饰抓的七零八落。
车门再一次被打开,她迫不及待的抬头,看着顾美斯一身休闲装束,心口莫名刺痛了一下,还没等说话,车子便缓缓驶出4s店。
简美凉张了好几次嘴,也没办法将那晚发生的一切,说出个所以然来。毕竟池修当时到底有多逼真的将她逼近死角,除了她自己恐怕没人能体会那种随时要被推进悬崖的滋味,所以说出来只会更难以启齿罢了。
但是她敢发誓从没有觉得在这方面他恶心过,一次也没有。只是突然不喜欢他身上有别人的味道罢了,他怎么会这样想?
车子在顾园停下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一点,顾美斯熄了火,转过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这身装扮不好上楼,我抱你下车?现在身上没味了。”
简美凉被他不冷不热的语气,激得又恼又急。踟蹰之间,他已然绕过来替她拉开车门,探身将她抱了起来。
简美凉纤臂主动环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