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情深几许-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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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杜河还没等说话便被简美凉一个眼神瞪了过来,只得作罢走到吧台那边坐在高脚椅上,目光还不停往她们这边轻瞥几眼。
“他没什么恶意,只是担心我。”简美凉抚了抚额头,一脸无奈。
“我知道。”女人苦笑了一下,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沙哑难听:“我这样子,谁不会害怕呢?”
她说着局促的端起柠檬汁,抿了一口,再次开口:“我叫颜娜,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简美凉。”简美凉如实答,目光再一次瞥向留言板:“你说你男人想杀你,那你的脸——”
“他为了娶别人,不惜毁了我的脸。”颜娜笑了两声,由于嗓音问题,那笑声听起来格外怪异:“嗓子也是在那时候毁的,事后他如愿和我离婚娶了别人。那女人很漂亮,我几次经过她身边都恨不得将她毁成和我一副模样。”
“可她被他保护的太好了,我根本连和她亲近的几乎也没有。”
简美凉听出她声音深深的仇恨,背脊不知怎的又生出一丝凉意:“那你为什么不走法律途径?”
“法律途径?呵呵,在这个世界里你没背景没钱,怎么走法律途径呢?”颜娜说到这儿又是低笑了几声,声音听起来格外幽怨:“如果我不肯乖乖离婚,他可能连我的命都不会留着。”
简美凉听到这儿,不禁皱起眉头,语气愤愤的:“太猖狂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方便透露名字吗?”她说着顿了顿,一脸诚恳:“我可以帮你找律师。”
“不用了谢谢。”颜娜抬起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但由于眼睑处的肌肤都是不完整的,这一眼看起来都格外狰狞:“我已经看清楚了,现在只差一个未了结的愿望,如果能很好的实现,我就没什么想要的了。”
她说完抬手抹了下眼角溢出的泪水:“让你看笑话了,你真是好人,长得又漂亮——如果我不是现在这副鬼样子,真想和你做朋友。”
简美凉看着心底一痛,下意识抬手握住她放在桌沿边的手:“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颜娜低头看了眼她的手背,又抬起头看着简美凉,眼里闪着泪光。
由于时间太晚,两个人没有聊太久,就一起出了千莱。颜娜似乎十分害怕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消失,手指十分用力的捏着简美凉的袖口。不远处停车场顾园的司机早已站在车边替她拉开车门。
“你朋友来接你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明天见。”颜娜看到人后连忙松了手,没等简美凉反应已经随手拦了一辆车坐了进去,仓皇而逃。
简美凉看着的士驶离的方向不由叹口气,那女人活得太小心翼翼了,如果脸一直是那副样子,估计这辈子都无法抬起头正常面对生活吧?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往停车走,对着立在一旁的司机笑了笑,坐进后座。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她才惊觉不太对,耳边不时有温热的气息呼出。她偏过头,便看到顾美斯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还没等说话就听他不耐烦的开口:“和你一起出来的是谁?聊那么久。”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简美凉往旁边挪开了一点,一脸不悦的看着他。
顾美斯别过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应酬喝多酒开不了车,顺便搭一下你的顺风车而已。”他说着顿了顿:“明天你不会再看到我。”
简美凉狐疑的盯着他看了半晌,凑上前在他周身闻了闻,不满的嚷嚷:“哪里有酒味?我怎么没闻到。”
“你鼻子有那么灵?”顾美斯冷哼了声,斜睨着眼看她,阴阳怪气的开口:“不相信——你倒是可以和我接吻试试看。没喝酒,我立马跳车。”
他脸色严肃明显不太高兴的样子,简美凉也没再深究,坐直了身体一直侧着脸看向窗外。
顾美斯余光扫了她几眼,漫不经心的问:“刚才站你身边的人是谁?”
“酒吧的听众。”简美凉说完,想了想又补一句:“是女的。”
顾美斯没有回话,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眸里不由蕴出一抹笑意。
回到顾园,简美凉换了鞋一边询问老陈顾倾和顾心今天的状态,一边往楼上走。顾美斯几步追上她,将她从婴儿房门口拉出来:“先去洗澡,你身上有病毒。”
“你身上才有病毒!”简美凉双眸一瞪,可他就挡在身前不肯放她过去。
“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瞧你周身都是烟味。”顾美斯嫌弃的斜睨着眼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
简美凉一听还真就抬起胳膊,低头闻过去。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来来回回闻了几次,倒真感觉有一丝极淡的烟味,想了想还是瞪他一眼进了主卧。
老陈看着两个人别扭的模样,走上前低声说:“先生,您直接说不希望太太在酒吧工作不就好了?”
顾美斯摇摇头,语气有点无奈又带些宠溺:“那她也得肯听我的,最近先由着她吧。”他说着就要往婴儿房走,老陈在他身前挡了挡,咳嗽了一声说道:“先生,其实你身上烟味更重点。”
顾美斯挑了挑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脸淡然的走进次卧。
老陈目光看看主卧、又看看次卧,循环往复不由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别扭的气氛到何时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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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熙南动作还算快,即便顾美斯没有明确给他回应,他也能很好的完成追踪徐志严四姨太的任务。
和其他几位夫人不同,徐志严受贿的钱,几乎都是从她这里周转。
既隐藏又保险,所以这几年徐志严表面虽清廉,以休养的名义长居澳洲,但暗地里始终没有停止参与各项工作。每年基本都会有近七位数入账,不多也不少,却足够将其中的弯弯绕绕做到无迹可寻。
可再聪明的人也会有失算的时候,这位四姨太和徐子维私下来往密切,徐志严这几年的动作均被徐子维记录在内。
灯光晦暗的酒吧角落里,不远处震耳欲聋的喧嚣音乐声不间断的传过来。邵熙南一边吸着烟,一边听耳边的人低声浅语,末了对方直接将U盘塞进他垂在身侧的手心里。
邵熙南隔着猩红的火光,隐约能看清她近在咫尺的眼眸。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将烟随手掐灭,低声吩咐:“我要动作的时候,会提前通知你,到时候会有人接上你。”
“我先回去,你晚点再进。”
他说完作势就要走,黑暗里袖口被人从身后拉住,齐晓晓在他身后低声说:“那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邵熙南身形一顿,语气轻慢:“到时候你的任务完成,按照你的要求——钱财,护照和你原本的面貌都会替你达成。”他说着顿了顿,声音里难免带了些讥讽:“那时候还有什么见面的必要?还是你怕那些钱不够你过完后半生?”
“你放心,只要你别挥霍的太离谱,足够你往后花销了。”
话音刚落,他便感到袖口处有断线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扯断,他的手也随着那声断裂回归原位。
紧接着是齐晓晓低笑又急促的声音:“那就谢谢邵总了,我真心的感谢您——这辈子没人这么认真的对待过我的事,我感谢您。”
邵熙南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包厢的,只是刚一进门徐子维就横晃的走过来,一把揽住他肩,将酒递到他嘴边:“什么时候和顾美斯一个熊样了,请你喝回酒都躲三躲四的,来来,罚酒三杯。”
邵熙南盯着徐子维那张已经喝得烂醉的脸色,接过酒杯灌了进去。然后直接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走到桌前,拿过一瓶烈酒,接连倒了三杯,一杯接一杯的喝干,干净利落,没有丝毫不愿意。
末了拉起眼前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径自坐进沙发里,修长的双腿往桌子上一搭:“不就是喝酒,小爷今天开心,千杯不醉,有多少来多少。”
他话音刚落便引起徐子维带头鼓掌,齐晓晓这时推开门走进来,一边弯腰道歉一边往沙发里走,还没等坐进去,便被徐子维拉着胳膊扯着站了起来。
徐子维晃晃悠悠的拉着齐晓晓走到邵熙南身边,把她往沙发一推:“邵总可是好不容易给次面子,晓晓给我好生伺候着。还不给邵总倒杯酒?”
齐晓晓重力不稳,被徐子维一推便撞向沙发,跪坐在沙发边,腹部撞得生疼,可远不及心口的疼痛。她低垂着脑袋沉默了好一会儿,身后又传来徐子维不悦的谩骂声。她微微抬头,便看见邵熙南在眼前纹丝不动的坐着,接受到她的目光时眼里还添了几分戏谑的笑意。
齐晓晓兀自笑了一会儿,忙跪着替邵熙南添了一杯酒,双手举着杯递到他面前:“还请邵总给个面子。”
邵熙南接过酒神色自如的一口喝干,目光始终胶在齐晓晓脸上。
徐子维不笑了,随手将齐晓晓从沙发边拉了起来,对着旁边的一女人叫道:“薇薇,去照顾下你邵哥!瞧他今晚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的真叫人心惊,是多久没吃到肉了?”
邵熙南只是淡笑,一手下意识摸上右手的袖口,空落落的,原来断掉的是枚袖扣。
他随手揽过迎上来的女人,用力按进怀里。
这很对,他要的就是一个结果,过程不需要太放在眼里。如今目的达到,欣然撤退是他应有的礼貌。
这世界上女人千千万万,她只不过是因为特别的遭遇惹来他的怜惜罢了。
顾美斯说的话,他一直记在心上,这些年也是一直这样做的,以前都能完好无损的活到现在,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他一边想一边低头吻上怀里女人的红唇。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他一向分得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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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美斯显然对他拿到手的东西很满意,将U盘重新丢到邵熙南手里:“拿去上交吧。”
“现在上交?你不对徐氏做点动作,我上交只搞垮他老子有什么用?”邵熙南半坐在办公桌上一脸费解的看着他阴测测的表情。
“谁说我没做?他千方百计从你手里拿走的那块地皮,就是最大的漏洞。”顾美斯低头笑了笑,手指一下下敲着扶手:“现在只等着徐志严进去,徐子维焦头烂额了。”
“对了,听说徐爷爷去了悉尼疗养院。既然是去调理休养就该少关注国内的动向,你说呢?”顾美斯说着拿出手机,手指不停的在屏幕上滑动。
邵熙南听得心里一阵振奋,显然料不到顾美斯是怎么布下这些埋伏的。他双手撑在桌面上,一脸虔诚讨教的模样:“还有呢?你现在又在搞什么动作?”
顾美斯斜睨着看他一眼,神色自若:“给我太太发短信。”
邵熙南眨了好一会儿眼,抬手一下拍上脑门,直嚷:“没劲,你真没劲!”
另一头简美凉正站在一边看着保姆帮顾倾洗澡,便收到顾美斯的短信:“后天你和千莱那边请假?晚上和我单独吃饭。”
简美凉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翻开日历瞧了瞧,竟然是七夕。她沉默的收起手机,保姆的话还在耳边继续:“擦干的动作一定要轻柔,尤其是宝宝身上有褶皱的地方……”
简美凉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宝宝身上,挽起袖子,仔细清洗了下手指,对着门外的奶妈说:“好了,我差不多可以了——把顾心抱进来吧。”说着亲自按着保姆交代的调好水温,拿起柔软的毛巾开始轻轻沾着水擦拭顾心的小脸。
小家伙顽皮的厉害不停的伸手摸她的手臂,小手指一勾一勾的惹得她十分痒。简美凉忍不住探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拿着棉球清洗她的小耳朵。
末了轻轻的在她身上涂抹浴皂,换来她咯咯的笑声。简美凉一手托着她,一边替她清洗身上的泡沫,手下的肌肤太过柔软,惹得她几乎不敢用力。
结束后额间都跟着生出一层薄汗,保姆还不住的在旁边夸她:“太太,您做的比我仔细多了。”
简美凉看着一旁的两个小家伙,眼睛不由一热,她随意的擦了擦手,一边焦急的退了出去:“剩下的你们来吧,我先去千莱了。”
顾美斯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简美凉的回复,晚上回来的时候,简美凉自然不在。他一个人无聊就窝在婴儿床边的宽阔蓝绒沙发上,保姆和他说了太太帮两个小家伙洗澡的事,还打趣道,可能是小家伙太开心了,今晚一直闹着不肯睡觉。
顾美斯叫她们都出去,自己留在房间里和躺在婴儿床里的两个小家伙干瞪眼,不时伸出长腿轻轻踹一下婴儿床,一晃动便惹来顾倾和顾心的笑声。
顾美斯格外得意的盘腿坐直身体,半握着拳头抵在鼻端轻咳了几声:“你们的父亲,也就是我。”
“准备在七夕这天再次尝试表白了——”他说完静默了一会儿,目光瞥过两个依旧没多大反应的小东西,伸出长腿各自轻踹了两下,便又换来他们咯咯的笑声。
顾美斯满意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许诺:“你们表现很好,如果成功了通通有赏。”
老陈这时正好端着咖啡走进来,太太每天都在凌晨两三点回顾园,所以先生最近每晚都要喝咖啡提神等太太回来,难得见他有耐心陪孩子老陈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