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玄蛇-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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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摩言好奇心起,举步上前,瞧了两眼,见那盘面上只有几十枚黑白棋子,还只在序盘阶段。康摩言不曾学过围棋,虽然也知晓规则,却没有断定胜负的水平,眼前这盘棋局面如何,黑白之间孰优孰劣,他却是看不出来。
那儒士观瞧棋局半晌,忽然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手中一枚白子擎起许久,最终却未落下。
康摩言看这儒士,身上不有半分法力,亦是没有仙气散出,心中不由得惊疑,不知此人与瀛洲九老有何种关系,竟然能躲在这仙宫内的阵法之中独自个下棋。但他心中正担心敖青的去向,也便不管什么观棋不语的古训,凑上前去,拱手道:“先生何处人也?不知为何在此地独自下棋?”
那儒士正自思量棋局,忽然被人打断,猛的吃了一惊,抬头看时,却见一小白脸正端端正正抱拳行礼,面含微笑,神态亦是十分恭敬。
换做往常,棋手下棋之时被人打断思路,自然要大怒不止,这儒士亦是生出几分怒火,但他却是深知自家是在何处,生气之余,也对眼前忽然出现一小白脸,颇为惊讶,又见对方笑意盈盈,十分有礼,便起身回了一礼,言道:“学生乃是三千里外,黑齿国国手,因听闻瀛洲仙岛有九位仙人,最善博弈之术,故而前来学习一番。”
此人说话时,猛的露出一口亮铮铮的黑牙,把康摩言好生唬了一下,但这小白脸如今面皮功夫了得,倒也不见脸上神色有何变化,仍旧笑吟吟的言道:“在下亦是仰慕瀛洲仙人的风采,特来拜访,不想误入此阵,进退不得,所以才斗胆打扰先生下棋。不知先生是如何进的此处,又怎样出去?”
那儒士闻言,便当康摩言真是误入阵中,怒气马上消去大半,反倒是安慰康摩言道:“阁下有所不知,这瀛洲仙岛附近,百十岛国,常有喜好对弈之人前来学习,初时都是不明所以,待得两次三番之后,便明白过来。此阵不过是虚幻,只要按部就班,进退便不是难事。”
这人当即解说一番进出的方法,康摩言便明白过来,此阵法变化极为简单,只是把外界阻隔开来,见有生人,便吸收进来,与之博弈一番,待得对方弃子认输,便送出阵去,不会伤害半分。初时康摩言若是不加揣摩,过得片刻,亦会被送至一处空间,像这位儒士一般,对着虚空下棋。
这道阵势真正的变化,全部集中在一座座棋盘上,有能走至九九八十一手的,便可更进一步,到达下一层变化。
“唉,入了仙籍,不怕生死,无惧三灾,背后又有天庭撑腰,当真是逍遥无比,想干嘛就干嘛。瀛洲九老不惜消耗法力搞出一座下棋用的大阵,能花这般功夫在兴趣爱好上,真是让人羡慕!不知日后,俺老康是否有机会,也像他们一般有闲的蛋疼的时候呢?”
把出阵方法搞了清楚,康摩言便放下心来,按这儒士的说法,来往许多结伴的凡人,却从未发生被阵法困死的事情,敖青乃是龙族出身,倒也不怕被困上几日,便是她不懂得破阵之法,也总会想到弃子认输这一法子。
康摩言放下心来,便决定向阵中再去探上一探,此阵甚是简单,倒是刚好拿来演练自家的阵法修炼。自从龙宫逃出之后,他尚未有机会仔细研究戍土金钟发生的变化,只是略略感应,发现其中的阵法变得更加复杂,他原本掌握的一十八层变化俱是有了改变,只因敖青一直在侧,倒是没有机会闭关研究一番,但此事不是三五月能够完成,他也不怎么着急。
如今有现成的阵势,让他拿来演练,康摩言不会有半分客气,当即,他便盘膝坐下,考虑下一步该如何去走。
那儒士与康摩言攀谈几句,感觉甚是投机,此时忽见对方盘膝坐下,便会错了意,在心中想道:“我棋未下完,这人便出不得阵,他看似焦急却不来催促于我,当真是一儒雅有礼之士,值得结交一番!今日这盘棋已到了尾声,我必输无疑,不若卖他个人情,交下这个朋友,带他出去罢!”
儒士这般想着,便走过来牵住康摩言的手,甚是亲热的说道:“阁下请随我来。”
康摩言不明所以,不得不停了推演,随他来到棋局前。这儒士也不说话,直接从棋笥之中抓出一把白子,便要投在棋盘上。
康摩言眼角一跳,赶紧拦住,道:“先生这是何意?在下还不有出阵的打算!”
那儒士坚定道:“阁下不必客气,请随我出阵!”言罢不顾阻拦,愣是将白子投了下去。
康摩言不由得急道:“放开我!我不想出去!”把手一抽,不想那儒士抓得很紧,竟是没有抽出。
儒士灿烂笑道:“我这盘棋必输无疑,阁下何须客气?我……”
“你给我起开吧!”康摩言再也按捺不住,抬起一脚便把那儒士踹飞了开,趁机把手抽了回来。恰在此时,一道白光从上方罩下,刷在儒士的身上。片刻之后,此处空间便只剩下康摩言一人。
呼!
康摩言长出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骂道:“MD!差点被稀里糊涂的带出去!”
第七十五回 先生嘴下留情
身边无人打扰,康摩言静下心来感应一番,确认此阵不有意外的玄机,便瞅准方向,身形一晃,向前迈出一大步,一阵雾气腾腾,四周马上又换了景致。
一道道五彩光华落下,阵仗比起方才一次大出数倍不止,康摩言眼前一亮,便来到一处实在的空间,四面都是青石墙壁,有七八丈方圆,中间摆一副棋局,一名人身鱼尾的人鱼正在拈子沉思。
康摩言的突然出现,立刻引得这头人鱼一阵慌乱,手势一个不稳,一枚棋子在他左右手间跳来跳去,差一点便落在棋盘上。
“混账!你是何人,怎的进入此处阵法,为何要打扰我下棋?”
那人鱼原本半躺半坐,倚在棋盘旁边,看起来同普通人大小无差,此时忽然直身跳起来呼喝,便显出身躯有一丈高下。
“我日!人鱼难道都是这般模样吗?我梦想破灭了也!”
身躯再高大的妖怪,康摩言也曾遇到过,他如今的本相也有十丈多长,倒是不甚在意对方的体型,让康摩言真正难以接受的,却是这头人鱼的性别,和相貌。
虽然下半身是鱼身,但上半身加之对方狰狞的相貌,足以判定这头人鱼的性别。
这不是一头美人鱼!
简直是一头鱼怪!
这头鱼怪被搅了思路,尖叫一声,露出满口尖利的牙齿,尾鳍一弹,便腾空跃起,竟然张牙舞爪的扑向康摩言。
“咦?妖气!原来妖怪亦可以到此处下棋,早知道我便不须费事巴拉的,使用障眼法掩住妖气了!”
康摩言很随意的弹了弹手指,便有一道无形无质的妖气打出,化成盾牌模样,朝前轰隆一顶。
啪!
这头鱼怪几乎没有修为,充其量也是水族夜叉兵的实力,被妖气一撞,连翻几个跟头跌在墙角。还要再动时,从尾鳍开始,忽然生出一层层的冰霜,由下往上,瞬间冻住了全身,成了一块冰坨。
康摩言正要引动下一层变化,趁机不忘瞅了一眼棋盘上的局势,见果然比方才黑齿国儒士那盘,多出许多棋子,不由得暗暗咋舌,不知一头妖怪,如何有这般高水平。好在康摩言对妖怪没有歧视,也不去深想此事,把黄皮葫芦一抖,顺手将那一座棋盘收入其中。
他手中原本有两只葫芦,其中一只在龙宫时,已经盛满了法宝,重量满盈。另外一只,本有些酒水,被他在海上倒光之后,先盛了自海藏中盗出,盘在腰间的金色软鞭,这一路又收取了瀛洲岛上许多灵草,如今倒也不差一副棋盘。
做好这一切,康摩言拍拍手,把葫芦收入袖中,凝神一段时间,找准下一层变化所在,径直迈出了一步。
这一次不有任何光气的变幻,康摩言直接被移动到一处青山绿水,春光明媚之所,周围景色美不胜收,他张目四顾,便见前方珠树丹崖之下,有九个鹤发童颜的老仙,正谈笑讴歌,饮酒着棋。
不须猜,便知是瀛洲九老。
九老见了康摩言,俱是一震,随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一个个慌不迭的凑了上来,喜洋洋道:“我等摆阵十数年,无有破开双关的人物,今日终于等得一棋艺高绝之人,让我等不须整日里自家切磋,亦有同外人过手的机会!”
如何面对瀛洲九老,康摩言初时还有些犹豫,毕竟他不知这几个老仙性情如何,是否是那种精明透顶之人,自家拿住人家的仙宠,不知能否瞒住。只是方才见有妖精也来下棋,康摩言心中便有了计较,此时又见九老热情无比,只把他当成了连破两关的围棋高手,便猜出大概,心知这几位老人,都是悠闲的神仙,平日里以作乐享受为主,对待妖怪也不有歧视。
“介个,在下连破两关,用了许多时间,现下正口渴难耐,不知此处哪有山泉能饮,我好润润喉,纾解一下思路?”
天地之间的神仙,并非个个都是舞刀弄枪,能打之辈,康摩言观瞧身边九老,虽然仙气绕身,盈盈不绝,却不像是擅于斗法之人。他心中暗暗琢磨,合计一旦翻脸该如何逃走,他自觉有了戍土金钟的护持,机会不小,胆气便壮了起来,口中亦开始跑起火车。
敖青曾提过,瀛洲九老手中有一种似泉似酒的饮品,叫做醴泉,不知是从哪里产出,据说喝多了有长生的效用。康摩言自修炼以来,已经突破了普通水蛇的生命长度,但他还没自信到长生不死的地步,估摸着如果实力无法再提升一阶,也就是个千儿八百年的命,弄不好还要短。
他毕竟是普通妖怪出身,和正统的龙族有所不同,敖青已经不知活了多少年,看她样子丝毫也不担心寿命的问题,康摩言估计着,少说还有几千年,甚至上万年,不是他这种普通妖精能比较的。
故而,听说了醴泉的作用,他说什么也要冒险,来瀛洲仙岛一次。虽然如今,他身后已经屙了两陀大便,还未擦干净,但他对延长寿命的渴望太甚,哪里还有许多担忧?
“我等最为敬重棋艺高超之人,怎好让先生饮山泉水?若是先生不嫌弃,不如坐下来饮一杯酒水!”
瀛洲九老虽然嘴上大方,但康摩言却听出,几名老仙说话时语气有些咬牙切齿,分明有些不舍,心知醴泉一定是好东西,便道一声:“这多么不好意思呀!”
不待九老谦让,径直行至珠树丹崖的下方,挑了个石墩坐下,大咧咧的自斟一杯。
“这一杯敬天!”
康摩言大声说道,不管九老的表情,一饮而尽。
入口时,只觉得甘甜清冽,康摩言深吸一口气,便觉出有一股热流,顺喉而下,直透心肺,浑身顿时有股暖洋洋,舒爽无比的感觉,四肢百骸俱是放松下来。随后,这股热流猛的向上一冲。
哈……
顿时口鼻间香气四溢,康摩言忍不住呵出一口酒气。
“嗯,这种感觉好极了!醴泉果然名不虚传,对修为似乎也有帮助,只不过一杯太少,帮助不大,那么……”
康摩言体会了一番,点点头,又斟了一杯,道:“这一杯敬地!”
还未抬手,九老忽然冲了上来,扳手的扳手,抱腿的抱腿,还有勒脖子,锁喉的,拦腰的,虽然力量不大,却把康摩言挤挨的动弹不得。
康摩言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正要放出戍土金钟逃命,猛听得九老喊道:“先生嘴下留情,这醴泉所剩不多……”
第七十六回 同伴很重要
“早说么,原来是舍不得这口酒水,吓得人家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干!最近冷汗出的多了,似乎对身体不太好……”
吁了一口气,康摩言抹干额头上的汗珠,掐住的法诀的左手,慢慢松了开。
瀛洲九老也知自家一番动作有些不顾颜面,但他们仍是坚持把康摩言手中酒杯按下,方才一个个松了手,七嘴八舌抱歉道:“先生勿怪,醴泉之水三年一出,每次只有少许,如今距下次泉涌,尚有一年时间,我等手中所剩不多,不多,呵呵……”
“靠!瀛洲九老原来这般的小家子气,连几口泉水也舍不得拿出来待客!看来俺老康的黄皮葫芦是白准备了,只不过倒在东海的那一葫芦酒水,找谁赔偿去?”
虽然自家也不是什么大方人士,但康摩言对这等,连口酒水也舍不得的家伙,仍是充满了鄙夷。
看到康摩言拉下脸色,瀛洲九老之中便有一位站出来,期期艾艾的说道:“先生此番,必然不是为得几口酒水而来,大家都是爱棋之人,不如专注下棋,这就开始吧?”
“我……我还真不是为几口酒水而来,我他妈是为了一葫芦酒水来的!”
要说康摩言对围棋的了解,只限于他高中时,看过的一本名叫《棋魂》的漫画,除此以外,连棋盘都没有摸过。要他跟九个天天下棋的棋仙对弈,康摩言有信心落下第一子时,不被看出破绽,第二子他就不敢保证,第三子他可以打包票,一定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