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作品孽缘-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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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扭头就走,“咣当”一声把门摔得震天响。
我只喝了一点小米饭汤,便躺下了。正要休息,护士送药来了,婆婆似乎想显示自己的勤快,抓起一把药片,看也不看,一下塞进我的嘴里,我被婆婆的举动搞得措手不及,正在吃惊时,只见她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一下倒进我的嘴里。
“啊呀——”我被烫得叫出了声,我实在搞不明白,吴原一家人到底什么思维?怎么对病人这么个照顾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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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时我躺着,刀口牵制着我不能随便动,滚烫的开水倒进嘴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生生地把口腔上膛烫掉一块皮。
婆婆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妥,她表情不自然地笑了笑,转身抱孩子去了。
我妈刚把我和孩子安顿好,婆婆便催促让她快走。
我妈前脚走,婆婆向我提出了她的宏伟计划,原来吴原的一个亲戚新买了一台摄像机,婆婆想沾他的光,让他给睿睿拍几个镜头,作为纪念。我觉得老人有这个想法,本是好事,所以没表示反对。婆婆见我再次顺从,当即用我的手机给他亲戚打了个电话,让他现在就来,又打电话让吴原父子也马上过来,并且把她的红毛衣也捎来。
很快人到齐了。
婆婆嫌我穿得不好看,非要我穿上她的红毛衣,因我手背上打着吊瓶,没法穿,她不由分说硬披在我肩上,并坚持让我把头发披散开,说这样好看。对于她的“好意”,我早已深恶痛绝,好像别人都是玩偶,非要听从她的摆布。婆婆却不以为然,她兴奋地指挥大家,撇着当地普通话:“注意了,我来当导演——今天是吴原和小欢的儿子睿睿,大名吴杲,出生第四天,睿睿——我是你奶奶,他——是你爷爷,你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大家庭里。今天大姑夫来给你拍照了,(笑话,大姑夫是睿睿叫的吗?)你长大一定要听话,孝顺孝顺,不但要孝,更要顺!……”
公公一改往日的声色俱厉,变得和蔼可亲,脸上泛着油光,乌黑发亮,他的笑容把脸上的皱纹砌成一层层的梯田,两只小眯缝眼显示出他的城府深厚;吴原也表现得异常温柔,他关心地搂住我的肩,装作亲热模样;婆婆不失时机将儿子放在我俩中间,以示爱情的结晶。
从表面上看,这真是一个幸福的大家庭,可是背后我所遭受的痛苦,又有谁知晓?
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忙活完了。亲戚前脚刚走,吴原马上冲到我面前,伸出手掌,“拿来!”“什么?”我不解。“钱!30块钱,你以为人家免费给你摄像?”怎么又要钱?
——他家真的是镚子不掉!
(四)
第五天大夫查房,我想起昨天大夫说过给我拔止痛棒,可是一天过去了,仍然没有动静,于是忍不住问起。大夫很吃惊地说:“怎么?还没给你拔?”然后安慰道,“不要紧,你别担心,我马上安排人过来。”
将近中午,终于一个年轻女大夫抓着一大把止痛棒来到我的病房,我问她怎么才来,她有点抱怨地说:“你们这些人,就知道催,那也得容我忙得过来呀!”
止痛棒拔了,至此在我身上缠绕了整整四天的烦恼算是解除了,不必再负担这个累赘,可以自由活动了。不料又一个预想不到的痛苦降临了……
开刀后,伤口愈合得很好,但是自从拔止痛棒后,刀口左右两侧的皮肤却时不时一阵剧痛,每隔几分钟便反复一次,一疼起来,钻心异常,像尖利的剔刀在剜我的肉,疼得我五官挪位,叫苦连天。
看看肚皮周围,并无明显异常,可一阵一阵的剧痛却令我再次痛苦不堪,加之腰部的酸痛,我真的快要疯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时我妈来陪床了,她听说后,猜测说可能是动手术时肌肉拉伤,要不怎么会这么疼呢?
婆婆却不以为然,她认为我在夸大其词,问都不问,装作没听见,转身走了。
出院前一天,婆婆忽然兴高采烈地来到我床前,脸上表现的是满满的自豪与激动,“啪——”地甩到桌上一把钱,“小欢,我说过,你生孩子我给你出钱,给——1000块!”吴原赶紧凑过来,“小欢,这可是咱妈给的!——1000块呀!!”母子二人兴奋地喘着粗气。在他们眼中,这可是一次相当慷慨的施舍啊!
婆婆刚把钱给我,马上又提出一个要求,“小欢,你们家的供暖不到位,屋里太冷,你和孩子会着凉的,要不,让你父母把他们的电暖气先送过去,反正他们也用不着——”
我暗自吃惊,马上意识到这又是一个圈套。因为早在2003年秋天,公婆搬往西城花园之前,因屋里潮湿,我主动提出把我家的电暖气和电炉子给他们用,纯朴的父母为了搞好两家关系,不假思索便同意了。于是吴原父母心安理得地享用我家带给他们的方便与实惠,并且天真地认为这两样东西我父母用不着。而实际情况是,我们全家默默忍受了一冬的寒冷,他们却毫不领情。直到第二年七月,婆婆才猛然想起,她屋里还有我家的两样电器,于是让我和吴原还回去。结果还的时候,装电暖气的箱子怎么也找不到,据公公回忆说,可能跟其他纸箱一块卖钱了;回家后又发现电炉子的炉丝烧断了,已经根本无法使用。对此公婆不可能一无所知,他们却装糊涂,一声不吭,就这样我家吃了个不大不小的哑巴亏。
一想起这事我就生气,如今他妈又提出要用我家的电暖器,电暖气又大又沉,我父母怎么给她抬上五楼?再说出了月子我回娘家住,我妈家更冷,总不能来回搬着电暖气吧?“她怎么好意思的?”我暗想,但是碍于面子,我只得另想其它办法。
为了不得罪公婆,又尽量避免我父母的损失,我干脆心一横,“再买一台!”——至于钱嘛?不用说,自然是由我来出!
婆婆见我提出买新电暖气,很满意地点点头,“我本来想借用,既然你提出来买,那就尊重你的意见,待会儿他爸来了,你把钱给他,让他去买就是了!”婆婆怕我不认账,特别强调让我把钱交给公公。
我暗笑,这个道理我不懂吗?我什么时候装过肉头?
公公拿着我给的400块钱,遵照婆婆的指令,去了商品城,很快便回来了,他把找回的钱递给我,喜滋滋说道:“我只到一家店就买回了。那人要价240,我说:‘便宜两块吧,图个吉利!’那人说:‘成交。’瞧咱这个办事效率——”
我无奈地苦笑,真看出公公是拿别人的钱买东西了,人家要多少给多少,当然成交快;如果用的是他自己的钱,肯定对价钱拦腰砍,狠命往下压,当初买家具时他跟人家争得面红耳赤,那副狼狈相我又不是没见过。
电暖气被带回我家,在我坐月子期间果然发挥了巨大作用。后来集体供暖停止后,公婆举家西迁,回到西城花园,电暖气随之被公公带到那儿。五月份我和儿子回自己家住时,婆婆百般阻止我带走电暖气,直到现在,电暖气仍然在公婆手下,顺理成章被他们据为己有……
2 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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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本以为出了院,日子会好过一些,哪知更加令我疲惫不堪。二十二天的月子,几乎给我扒了一层皮……
婆婆事先给我打了预防针,她强调自己每天都要去学校上课,我白天黑夜一个人带孩子,又没有任何经验,睡眠严重不足,每天都两眼红肿,血丝遍布。
吴原的思想还停留在原始的单身阶段,并不因孩子的出生而发生一点进步,他上班其实只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动不动就回家了,回来后却不知在忙些什么,很少进入我的卧室,干一点活几乎要他的命,很小的事情到他手里变得相当费劲,给儿子冲个奶粉还要反复询问是先倒水还是先放奶粉,简直令人无法忍受。孩子他一直都不会抱,即使偶尔抱上一次,那难受的姿势也令人不得不放弃对他的幻想。
每天侍弄孩子让我疲惫不堪,白天还好说,晚上尤其难熬。我不敢睡觉,怕憋着孩子,好容易睡着了,孩子一有动静,我马上就醒,喂水喂奶,换尿布。自发生“奶粉事件”后,我的奶就被吴原气没了,儿子饭量大,我那点可怜的奶水根本不够,不得不每天半夜起身给儿子冲奶粉,这活儿看似简单,实则麻烦,特别在你睡意正浓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愿动弹……
公婆对此却不以为然,婆婆一个劲地替儿子说话:“吴原从小觉多,晚上尽量不要叫他起来。”有了父母的支持,吴原心安理得一觉睡到天亮。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有两次半夜因我一个人带孩子,又累又困,实在忍无可忍,而吴原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气极之下,我朝他大吼,可无论我怎样摆事实讲道理,他始终像个聋子般睡他的大觉,最后以我的更加疲惫草草收场。
第二天婆婆径直找我谈话:“小欢,你要多体谅吴原,他白天上班,累了一天,晚上你就不要再难为他了!再说女人嘛,就该带孩子!”女人天生带孩子,男人应该顶天立地,可吴原,行吗?
我抱怨说吴原什么闲事也不管,没有丝毫家庭责任感,婆婆轻描淡写说道:“女人坐月子脾气最容易变坏。”然后不满地走了。
月子里受累倒还是其次,最难耐的是心灵上的寂寞。每到晚上,是他们一家三口欢聚一堂的时刻,他们在客厅里有说有笑观看精彩的电视节目,把我和儿子冷落一旁,公公害怕电视声音大影响我们母子俩,干脆替我把卧室的门“嘭”的一声关死,卧室顿时与世隔绝,那感觉无异于蹲牢房。
看完电视,公婆高高兴兴手拉手一块出去散步,吴原仍兴致勃勃一个人看电视,很长时间过去仍不见有起身的意思,最后在我忍无可忍的千呼万唤中才慢腾腾站起身,关上电视,一步三挪来到卧室,抱起儿子,我才得以铺床收拾屋子……
坐月子期间,下身不断流血,难免脏污了内裤,住院时,一直是我妈代劳。出院后,由于跟公婆住在一起,便再也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当时正值冬天,水温很低,我又不能随便走动,洗衣服成了一大难题。大约熬了十来天,我实在忍无可忍,只得央求吴原,让他替我洗一洗内裤。他表现出很为难的神情,说道:“你不会自己洗?”我惊讶于他的态度,解释道:“我坐月子不能碰凉水,我怀孕时可是天天给你们一家三口洗裤头背心……”话没说完,就被吴原一口打断,“俺又没叫你洗,那是你自己爱动弹!”“!!!……”我惊讶之余更加气愤于他的无情无义,正想痛斥他一番,他却自知理亏似的一溜烟跑了。
我正在生闷气,吴原却又回来了,他很“大度”地一挥手,“我洗——伺候老婆,哎!”用两根手指夹着内裤走出去了。我心里稍感安慰,心想吴原终于良心发现了,正在火气逐渐减小的时候,吴原又回来了,还是用两根手指夹着,把湿了的内裤抖了抖,搭在暖气片上,我奇怪一向做事情慢腾腾的他,今天行动怎就这么快?正要询问,他已经溜之大吉了。
第二天,不经意间我拿来一看,差点气晕,上面的斑斑血迹如地图般清清楚楚,因出汗而浸出的汗臭味仍一丝尚存。原来他根本就没洗,只是在水中泡了泡,然后捞起。气愤之余,我发誓再也不叫他给我洗衣服,此意正中他的下怀,吴原从此更加的得意忘形。
出了月子后,吴原仍然心安理得支使我给他洗衣服,而且每次都是当着他父母的面,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然后郑重其事安排任务。爱面子的我生怕公婆对我再有意见,只得干好他吩咐的每一件事。
婆婆其实也给我多少帮了点忙,但是她做事太毛躁,总不能令我满意。
她包裹孩子的手艺比我还差,孩子拉了尿了,她叉开两手惊慌得不知所措,还得我亲自动手。她干一点事情,肯定要忙得你眼前发晕,好半天都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她一天进出我的卧室若干遍,可是经常给我帮倒忙:要么把我铺好的床单莫名其妙掀起一个角;要么把脏尿布丢到桌子上再不去管;要么把我房间的门窗大开……我想喝水时她把暖壶拿走;我想睡觉时她却拉开窗帘……一次因她急于抱孩子,匆忙中把电暖气推翻在地,惊天动地的声音把全家都吓了一跳;更有甚者她竟然打碎了一只青瓷花瓶,那是我的陪嫁,虽然不是古董,可是也很值钱。我心里生气,但碍于情面,嘴上却不能明说。吴原见状,赶紧打扫地面,向我陪笑说:“不就一只花瓶嘛,碎了就碎了吧,没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