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明-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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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失势,因此对于政敌也是不敢太过于相逼,只要打倒便可。对于家属,更是没有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为难。
虽然崇祯是以破坏规则而出名,毕竟当年袁崇焕擅杀毛文龙这种需要三司会审、皇上亲定罪名,以及需要公告天下方可执行死刑的一品武将,皇帝竟然保持了沉默。这种严重挑衅大明规则的行为,也是让武将从此再也难以相信朝廷能够为他们作主,致而才会出现各地武将拥兵自重的先例。
崇祯皇帝默认杨嗣昌逼死卢象升这种已经完全离谱之事,不仅让易飞完全对大明绝望,也是让无论是卢象升政敌还是亲厚之人都是一阵心寒,更加的丧失天下文武与军心民心。
现在对杨嗣昌的处分,虽然杨嗣昌在朝可谓树敌无数,但是既然人已死了。崇祯又作出这种绝灭之事,也是让朝中文武无论是何门派,都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冰冷。毕竟杨嗣昌再有错,但是起码也是勇于执事,敢于向敌。而且最重要的是,杨嗣昌已经尽了力,更是在兵败之后,自刎以报答了崇祯的知遇之恩。
相比于临阵脱逃致使官军大败的左良玉、贺人龙等,所受的处罚竟然只是象征性的勒令戴罪立功,甚至对于左良玉,崇祯还让内阁拟旨让湖广地方给予钱粮加以安抚,两种情况对比之下,也是让朝廷上下,一片的离心离德。
对于崇祯这种连为国赴难之人的家属都不肯放过的姿态,也是让朝臣们再一次保持了沉默,虽然无人反对,但是都已经在心中开始打起了小算盘,寻找着可能存在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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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一片压抑之下,开封城却是低调不起来,几乎是一日数报的状态不断的向北京求救。但是崇祯还能什么办法,如今能用的大军都已经用光了,就连蓟镇防御都是出现了巨大的漏洞。包括关宁防线在线,大明如今的局势已经是处处漏风,偏偏还四处皆敌。
但是明着,崇祯却是不敢说出让周王弃藩而走,这个把脸面看的比生命还重的皇帝根本不可能主动的向天下宣布,自己根本无力再维持大局。他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周王能够自动带着人杀出重围,到时只要自己稍稍斥责他一通,既能保了脸面也能保存周王这一与燕王系关系最为密切的藩王。
但是他却是低估了周王的刚烈,在朝廷已经无力救援的情况下,周王几乎将王府所有能战之士包括他的儿子们都全部拉上城头。尽管知道决无生还之理,但是在皇帝下令撤退之前,他依然是没有丝毫逃跑的打算。用他告诫诸子的话说便是,高祖立藩王守四方,今皇明蒙难,王室更需以死报国!
在周王这种誓死抗敌的态度感染下,开封城的军心民心也是慢慢安定了下来,而且开封城谁也没有想过,他们竟然可以孤军坚守如此多的时间。不知不觉之间,随着时间的推移,守城战也是已经超过了两个月,在情况不断好转的情况下,开封城的士气也是逆天的在一步步的上升。毕竟虽然有着百万流贼,一开始看起来挺吓人的,但是两个月下来,开封城依旧没有丝毫动摇,再看到百万流贼,也就成了那么一回事。
虽然士气有些上涨,但是却是压制不住城内外损失都极为惨重的事实。闯军虽然取得了开封城下的大捷,但是在猛攻开封月余依旧没有结果的情况下,士气也是开始低落!而闯军内部,也是出现了反对的声音,以李岩为代表的实干派也是开始建言,如今已经是春播之时,若是再错过这个时节,一年的时间就会再次被荒费而过,既然开封急攻难下,那不妨以长久围困为上。
对于这种意见的出现,李自成虽然不耐,但是却也得妥为安排,毕竟打天下他也许比李岩等强不少。但是论起治理地方,他却是差的太远了。但是主攻的声音却是更为响亮,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军方已经打红了眼,更是不肯就此善罢干休!在这种不断争吵的情况下,攻城又是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一个多月,这时,就连最为强硬的刘宗敏也是有些撑不下去了。攻城三个多月以来,除了伤亡之后,却是没有其他的任何收获。
在久攻不下时,李自成也是焦燥起来,头一次将目光停留在开封城后那高耸的黄河大堤上!一开封城就在黄河背后,一旦决黄河大堤,势必将开封城完全淹没。但是这又不是他想要的,毕竟开封城给他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对于这座易守难攻的城池,他也是垂涎已久,从心底将之视为已物。根本不愿意得到一座水下城,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打黄河主意的原因。但是此时,似乎除了这个办法之外,根本拿开封没有任何办法。而且这数月下来,他更是愤然的发现,自己也是为城内练出数万精兵!每过一天,开封的实力似乎就增加了一份,攻城时一次损失比一次严重,似乎将这百万大军投到开封,依旧都奈何不了开封城,这种极端的挫败感,也是让他心中凶念大盛。本来就是一个乱世枭雄,李自成自然不会为了心中的仁慈而放纵敌人壮大。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急,有一个人比他更急,而且此时,有人早已经开始将主意打到黄河大堤之上了!
第407章孙传庭复出
谁也没有想到,更没有猜到,崇祯竟然如此快的起用了一直关押在大明诏狱的两大人物。5203187也许是崇祯觉得满朝文武都已经不再是国之栋梁,也许是对朝臣已经完全失望。五月初,崇祯也是直接将身处牢狱之中的孙传庭、侯恂,直接叫了出来。
这次崇祯再没犯之前的老毛病,对于孙传庭也保持了足够的忍耐力。没有再象上前一般,话不对耳,对方若是不知收回或者请罪,便直接扔进黑牢。而孙传庭在牢狱之中呆了二年有余,也是大大磨砺了性格,说话已经没有之前的那般冲了。
而候恂虽然在历史上没有孙传庭那般大的威名,但是在明时,却是一个风云人物。并不是他有多么的牛叉,而是他先后发现了两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袁崇焕和左良玉。他们两个都是被候恂慧眼相中,从一介无名慢慢走至天下闻名,史书留名。
双方寒喧了片刻,崇祯也是正式将话题引到开封城,以及已经开始变得糜烂不堪的河南,焦虑不堪的问道,“孙爱卿,官军大败于河南,十数万大军尽没,对于河南,不知孙爱卿有何良策?”
“圣上容禀,流贼虽然势众,但是委实不足虑。流寇围攻开封数月不克,何也?乃开封城众志成城,人人敢战也!而流贼之所以能胜王师,并非他们战力过人,而是我官军之中畏敌怯战之辈为害匪浅!只要解决了官军内部这些视国事如儿戏者,官军所至,必所向披靡!”孙传庭明显也是已经做了相当多的功课,此时根本不加思索,便继续道,“眼下局势虽然危急,但却还未到束手无策之时,曹总兵,王总兵的关宁铁骑损失并不大,还有大半战力在。虽然进攻或者不行,但是屏蔽京城安全还是没有问题。只要再让闯贼大折一批人马,局势便可安定下来!”
孙传庭的话也是让一直焦虑的崇祯精神大振,如今朝堂之上,一谈到流寇,便是万马齐暗,一潭死水。如孙传庭这般既能有信心,又能有对策的人根本没有一个,对于放出孙传庭,他更是心中窃喜不已,当下也是急声问道,“爱卿有何良策击败闯贼?”
孙传庭瞥了一眼身边的候恂,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决堤!”
崇祯心中一震,双眼定定的瞪着孙传庭,一时也是说不出话来。虽然崇祯之前对于开封了解不多,但是开封危局以来,崇祯的目光也是开始关注于开封,明白孙传庭所说的意思。决堤也许能够重创流贼,但是开封城也是同样会面临着灭顶之灾!
崇祯目光缓缓游移到候恂身上,却是见到候恂也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心中也是了然,两人到来之前肯定已经对此商议过了,达成了一种默契。但是崇祯毕竟不是孙、候二人,他不能象二人一般只考虑军事成果,他也得考虑做出这种事情后的政治后果!
崇祯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孙爱卿,若是朕任命你为中原五省剿匪总督,你可愿意赴任?”
崇祯这话的意思,已经是默认了孙传庭的提议,但是孙传庭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圣上,微臣不愿!微臣愿回陕西,练西北能战之兵!而且微臣方才之言,只是治标。若是治本,微臣有上中下三策,请皇上斟酌!”
崇祯心情更是大好,满朝一帮文武能让他们拿出一个稍微靠谱一点的主意都是不可能,而孙传庭竟然已经有了三个方法,对于孙传庭这种些微的冲撞也是选择性的无视,满面春风的说道,“爱卿请讲。”
话一出口,孙传庭传有些悔意,这时见崇祯竟然没有丝毫怪罪,顿时精神一振,道,“上策,莫过于,微臣在陕西选练精兵,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出潼关而战流贼于中原。微臣收复一地,朝廷便即下派赈济,如此,稳步前推,最多三年,流贼当被消灭殆尽!”
崇祯眉头一皱,这种方法虽然稳健,而且效果极佳,便是奈何如今朝廷粮饷短缺,根本不可能实现,轻轻摇摇头,“朝廷粮饷不足,此策不通。”
“中策,固守陕西、京畿,放弃中原,安抚治下,赈济灾民,练兵待流贼进攻。流贼只擅于流窜,攻城能力极弱,只需等待彼慢慢消耗其兵力,等待粮饷充足,时机合适之际,官军云集施以雷霆一击,穷追流贼于绝地,一朝灭其根基!”对于崇祯的回答,孙传庭丝毫没有意外,直接说出另外一策。
“中策可行,只是孙爱卿觉得多久可以实现?”对于中策,崇祯也是觉得十分的合适,放弃中原虽然不好听,但是集中物资防御,既让官军兵力不致于过于分散,又能有效的保住重要地段。
“微臣不敢欺君,此策微臣反复盘算,最少也得十年以上。”孙传庭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其实这已经是他说低了,主要是官军想要再次恢复实力,没个十年之期,根本就是妄想。
崇祯沉思一下,还是觉得时
间实在太过于久了,而且十年之内,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变化,意外因素委实过多,不置可否的道,“爱卿试说下策一听。”
孙传庭愣了一下,这个方略是最为稳妥的,即可以恢复国力,又可以锻炼出一批能战之军,还能保证大明的威望不受动摇,奈何崇祯依旧是不肯去施行。但是这种怨念也是一瞬即逝,他面无表情的道,“下策,迁都南京,待陕西兵稍一练成,便即挥师杀入河南,将流贼之乱斩尽杀绝!”
猛一听到单单练军小成便可杀绝流寇,崇祯还有些疑惑,但是随即明白了过来,心中对于孙传庭的狠辣也是再次领悟到一层,孙传庭的意思是很隐晦的,但是崇祯也是听了出来。孙传庭的真正意思是,人无分忠奸,民无分良贼,杀的河南再无人烟!这种狠辣也是让崇祯打了一个寒噤,但是崇祯看向孙传庭之时,却只是看到一片的决绝,崇祯心中一动,也是涌起一阵温暖。孙传庭的这种做法,无论成功与否,最后都难逃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听着孙传庭竟然能够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迁都一词,望着孙传庭那坦荡的眼神,崇祯也是心中涌过一股有些奇异的情绪,已经见惯了朝臣们个个装着唯唯诺诺,只是一心为私的嘴脸,突然出现这个一个直臣、能臣,也是让崇祯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孙传庭的歉疚,也有对大明还有这种大臣而感到欣慰,他沉吟了一下,道,“迁都事大,朕还需思量一下。河南之事已经全盘糜烂,既然这些乱民已经不以大明子民自居,那杀之何惜?!孙爱卿,对于编练西北能战之军,有何良策?需要多少粮饷,需要朕做些什么?”
孙传庭心中一叹,崇祯这话一出,他就知道他的三条计策基本上已经被全部否定了,但是孙传庭岂是一个肯轻易认输之辈?
虽然失望,便是依旧昂然而道,“圣上,如今天下汹汹,大明积弊已久。若是圣上信的过微臣,微臣就无需钱粮,在三年之内练出一支足以尽灭流寇的大军!微臣要的只是圣上的一个恩准!”
崇祯眼神一阵闪烁,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沉声说道,“爱卿但说无妨!”
“微臣所要,便是陕西三边文武皆节制于微臣,微臣推行何种改革,都请圣上能够为微臣支持!勿使朝臣掣肘于微臣!”孙传庭牙一咬,跪于地上昂然而道。
“三年。”崇祯站起身来,看着这个信心满满的孙传庭,如今的陕西在洪承畴的坐镇下,流寇势力也是慢慢消失不见,称的上大明北方较为安定的地方,将这么一个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地方交于孙传庭,说实话,他还是真的心有难决。
崇祯缓步走到孙传庭身边,亲手扶起了他,道,“孙爱卿请起。爱卿可能不知,如今东奴在辽东甚为嚣张,朕有意调洪爱卿移师督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