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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大唐李扬传-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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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若是因此而着恼那就大可不必了。”

“杨学士,你怎能如此。都是事呈陛下岂能犯了糊涂!这中书舍人一职与他来说是担当不起了,那便再让他回去做做学问也罢。”李林甫怒声而道,“明日我便上奏至尊,让他做个散官罢了。”

李扬听的真切,已是迈入半步的脚却是缩了回来,要知道这进去容易要想再回首那便难了,想及家中之妻子,岂能因自己的一时愤然而跟着再次受惊吓,想了想便是打消了理论的念头,悄然的转身回去。

未及多时,李林甫亲至将牒文扔于李扬案头,说道:“子仁,你想做甚,这都是铁定的钦案,你难不成想反复吗?”

“李尚书,下官只是心中觉得此判过于偏重而已。不若改流”李扬低首小声回着话。

“糊涂!”李林甫厉声打断,环顾四周众官吏。

众官吏皆是夹尾而逃,就连看上一眼的勇气都无。

“贤婿!你好糊涂!若是反复此案,你我致陛下的脸面何在!你呀,悔不改听了你的那位杨御史狗屁之言,将你迁为中书舍人之职。”无人之下,李林甫脸色缓开,唤李扬道,“你做做准备,明日搬去别的官署公干去吧。晚上,你内兄岫添了一妾,陪腾空回来看看。”说罢,转身而去。

李扬默默无语,提笔将自己所批二字划去,另起一列批字,证据确凿,不回严判,难正朝纲!想罢,看这几字鲜红如血,又如同尖刀一般将自己的那颗已非是的良心剜的血迹斑斑!

回宅强笑与众妻妾说了几句,便是独自去了书房。如今的自己牵绊过多,往日暗发的誓言皆是成了空梦。为了苟活,竟然向错处低头,李林甫虽是忠心于大唐,但其所做之事皆是以自己之好恶而定,自己自纳李腾空为妾之时便是成其一党,这实为狼狈为奸!实是人生之大污,只怕死后也会遭人唾骂。如是与之反道,那自己又成了不孝之人,自古以来,孝行天下,有几人敢冒之大不违去告大人的,若是走至那一步,恐怕死后葬不得祖坟之中。真是二相为难,痛苦之极!

夜去李宅,李林甫甚是开心,唤李扬坐于已之侧,与满坐之宾客相引相敬而饮。

宴过,李林甫又与李扬道:“贤婿,你之女嫣儿今岁可有十五?”

李扬脑中炸开,急转了心思暗道,此问为何意?难不成要许婚吗?便急是回道:“岳父大人,小女李嫣今岁正十五了。只是生性顽皮,不识女红,先前其母杨氏若说一户人家,只不过未等着回话。”

“哦,真是可惜了。腾空有一外甥,如今已是加冠,今岁恩授一郡之录事之职尚未娶妻,若是你有意,那我便唤过来让贤婿看看。不过即是已说下人家,那便再等上一等。不知是哪一家之公子有幸呢?”李林甫淡淡相说,眼含笑意的看着李扬。

李扬却感身冷,但知此时不可退缩,便笑着回话道:“不瞒岳父大人,此事皆由贱内相定,小婿实是官署事多顾不得家事。”

“哦,那便罢了。”李林甫不再相问,只不过再未与李扬说话。

回了宅中,李扬急急寻了小荷道:“娘子,手下可有相适的人家,快些与嫣儿许下门亲事。”见其糊涂,不免气愤说道,“明日便去,为恐晚了后悔莫及。”此时知道自己心急了,又缓了声音道,“李尚书已是将主意打到了女儿身上,要与其外甥许婚女儿。”

“什么?”小荷惊问,顾不得生夫君方才之气,紧张之极的相问:“这可如何是好?按说亲上加亲是为大吉,但如今李尚书权倾朝野,长久下去恐不是什么好事。先前张说张相公岂不是一例!只怕过个三五载,树倒之时殃及女儿之身。阿郎,妾身宁可让女儿嫁于平常之人家,也不愿入这深门大院之中。”

李扬叹道:“为夫何尝不是此意呀。不说了,明日,你去认下的姐妹中寻找吧,哪怕口头说下一门亲事也好,大不了日后多赔了彩头推了。”说罢,二人竟是想不出好的法子,只能先如此了。

天宝六载正月初九,朝会之上,李林甫上言:“裴、李之案证据已定,二罪人已认其罪,请陛下准之刑部之奏。”

李隆基批准字,于大理寺杖毙李邕、裴敦复。

李林甫又言:“陛下,太子之韦庶人,杜庶人已废,但东宫不可一日无母主,请陛下择女而选。臣举一女,此女姿美为天人,家中礼教甚严,又贤良淑德,堪为太子妃。”

“哦,卿举此女为何人家?”李隆基心中一动,已垂落的眼袋复又鼓起,目光灼热之极。

李林甫笑了道:“臣之婿中书舍人李扬,有一女名为嫣,其貌托于其母杨氏又胜于她,实是天下之佳人。又年方十五正好匹配太子殿下。”

“陛下,臣之女已应了亲事,此事不可!”李扬心中怒之,忙是出班驳道。

李隆基看李扬一眼,又扫阶上之太子,见其鬓生白发,不由的心怜之。便是轻声问起:“我儿意下如何?”

“儿臣谨听圣喻。”太子李亨躬身作答,其言恭敬似是献谄之像。

见自己的儿子如此之像,李隆基之心又是气愤不已,真是举之无力!便是开口而道:“中书舍人李扬其女仁德,应立为广平郡王之侧室。子仁,你可是愿意?”

李扬心中悲叹一声,完了,女儿便这样被人左右了身世。自己难道要抗旨不成吗?跪倒闭眼叩首道:“臣遵旨!”

失魂落魄的下了朝会,数人上前祝喜,李扬茫然作答,忽是看到李林甫皱眉而去,便是气上头来,冲过去相问:“岳父大人!李尚书,你!”

“贤婿,这,这也非我之本意呀!原想那般,如今又是这样,这,这也实是让我心之有愧。不过,好在广平郡王少年有力,日后定会大放光彩,外孙女花落此家,倒也合适妥当。”李林甫是在懊悔没能在太子身侧安一人,大好的机会便是让陛下给搅了。太子之位,自己是非要将那李亨搬下来的,不然恐怕日后成势,自己这一脉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你怎能如此!”李扬气极说不出话来,这李林甫怎得如此无耻!

李林甫说罢也不看李扬,摇了摇头似是惋惜的而去。

回宅,李扬不知怎么与小荷相说,瞧着婷婷玉立的女儿乖巧的过来相问,又帮忙脱去袍服,还与自己捏柔,心中痛苦之极便是流下了泪来。恨自己之软弱,又恨自己无能!

“父亲,你怎么了?”李嫣见父亲落泪,心惊而问。

李扬强笑了笑道:“无事,只是知道我儿长大了。”

红了脸,娇美如其母的李嫣撒娇道:“女儿永远都长不大,一辈子皆是服侍父亲。”

“傻女儿,你岂能不嫁人呢?”李扬心堵之下便是说不出话来。

“女儿,你先退下!”小荷见状岂能不知有事,便让李嫣下去,急问:“朝中可是有事?”

李扬点头又是摇头,将泪擦去,痛苦而道:“陛下降旨,嫣儿为广平郡王李淑之侧妃!”

“什么!老爷,这,这可是活活的挖了妾身的心呀!”小荷闻言而大哭出声,“想妾身十五入阿郎之门,十六怀女,如今女儿长成,只盼她能有个好的归宿,如今身陷候门,你让妾身该如何与女儿相说!我苦命的女儿!”

“都是为夫之过!娘子,为夫这便上书至尊推了此事。”李扬红着眼站起而道。

小荷虽是乱了分寸,但也是抗旨之利害,紧紧拉了李扬之袖,泣道:“阿郎不可!这都是嫣儿的命!为了这个家,她,她便去吧!”

“父亲、母亲!女儿愿意去!”李嫣尚未走远,听得里面声音不对,今日不知是何原因,心中不定不由的走近听话,此时已知何事,见父母皆痛苦,于是走进坚决而道。

李扬与小荷怔住,皆是看着一脸坚毅的女儿,好似不认识一般。

“父亲、母亲,儿愿意!”随着李嫣跪倒于地,叩头相语之时,李扬忍泪别过头去,而小荷走过女儿之身前,紧紧的将其抱住,放声大哭起来。

正月二十日,制书下,封李扬之女李嫣为广平郡王之正五品孺人,五月婚娶。

第五百一十章  亲情

一年又一春,喜字照喜庆。九州欢颜笑,万家灯火明。举杯贺新岁,相聚为朋邻。莫论人为谁,同是天下亲。李家郎君在此与大家拜年了,祝新春快乐、万事如意、阖家欢乐!

此章为亲情,望天下之儿女皆知父母之心!

同册封制书下,除李杨中书舍人职,升为正三品太子詹事,统东宫三寺、十率府之政令,举其纲纪之常,修其职务之利。

李扬接诏黯然而叹,这位李相公,李岳父大人终是怕自己碍了其眼,到时起了冲突,方是与自己这么一个名禄高佳但实是无聊之极的官职。叹罢送中使出宅,归来后沉闷之极去别院寻父亲话之。

“你为人子,当为孝;你为臣民,当为忠;你为父亲,当为表率,而你为朋亲,当为义气;如今半生平平淡淡之所为,与你之性情有关,也与为父教授行为无端有关,你之性软弱,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且常立誓又常破之,这非你之过,实是为父期望过甚,自小教导严谨,纵使你行为乖巧不敢违言而致。父之悔也莫过于此,儿啊,是父亲害了你。你纵然官居三品,但却失了那铮铮硬骨,取人世曲直之心!你此性情流连胭脂佳人怀尚可,论风月诗文俱佳,交朋论友和睦,取悦上官通融下民则如鱼得水,但终易被人利用,也易被人所害。从你这三十多载相看,确是如此。不过你此般食厚禄安居一生倒是天下大多人心之想法,但却只能如此而已。你不见汗青之上榜名之人,哪个是为平凡,又有哪个落了安定?世人皆是如此,你也莫要强求了自己,好好的做人,好好的为父,好好的为夫,这便是你的一生之写照。如若你逆此而上,想改天换命,如九龄公一般,那恐怕会落得家败之。你如今已被牢牢套于这官场之上,如是不慎,与人把柄,那为夫与你母亲,你之妻子儿女皆是流徒充囚之下场。儿啊,你要好好的想一想,是顺势而下,还是凭心而上,这都是需要莫大的勇气!世风如此,你能怎样?毕竟头项之上还有个天!数事由不得你!”父亲力竭声咧而道,语罢竟是疲惫之极,自一纠纠壮士而立之势跌坐于座上,沉重呼吸是为不堪,反差之大实是让问心不断的李扬惊慌不已。

“莫要管我!路是你走之,与他人而干!”父亲摆手相止李扬之上前相扶之动作,望门外之冬色,叹息道,“我等老亦,不管如何说教之法,皆是盼儿女一生一世平安!往日父严之,你母温劝之,何不是此等心意!想你产下之时,为父欣喜欲狂,饮酒三斗是为不醉,夜走荒外心有暖意,此为有你之喜悦。孺孺小儿盘走牙牙学语,为父举顶之上,数唤问声,你吐父亲二字之时,为父不顾他人之面前落泪沾襟,嚎啕大哭,是为欢之。我儿学文,初读天地玄黄,稚手捉笔而书时,为父翘首宅门之外为盼读书郎归来,牵你之小手,心却幸福满溢,欢喜之情不能与人言表,此是为父之盼也。你娶妻生子,徘徊于闲房柴门之外,焦急为盼那时,为父心慰,子为父初成,父亦为子心!取得功名授官荣时故里,为父之心岂是真如脸面之上的严谨?你如今大抵已是知道,那时之心是骄傲自豪,恨不得让天下之人皆知的喜欢。你之每行之步,每言之事,父亲与你母皆是看在眼里,落在心中。莫要说父母不爱之语,天下有哪个父母不独爱自己之子女,不喜其人的?不论你顽劣还是乖巧,皆是父母心头之肉!纵始有子害人受罚,父母虽是恨之,但其心却是痛苦之极,真想从而代之!天下之可怜,谁敢不言父母?自古以来,疼受我亲之人,我亲之人却不懂其心,这岂不是人世之大悲哀!疼其疼、痛其痛,欢其欢,爱其爱,皆为父母之心!”父亲缓缓而论,其言如溪水涓入李扬之心。

李扬已是痛哭跪于父之膝下,叩首以道:“儿不孝!儿实是不孝!”

父亲扶抚李扬之头顶,颤声又道:“儿已长成,其心有异想,这不知是父母之喜还是其忧。如今嫣儿待嫁,你也知这心中之难了吧?儿行千里家为心,不知他时为归日。父母之挂念不分春秋,不辨黑白,只求儿能归来。归来兮儿何在?企盼兮母泪眼!再行兮挥手别,思念兮度如年!儿啊,儿啊,你可知父母之心痛,泪洒满襟之难过!”

“儿知!儿也不知!”李扬重重叩首,声是哭腔以道,“儿知父亲与母亲之艰,但生儿之时却是为母亲鬼门关,一命换一命,一命拉一命!儿少时不听师之言,父执板相打,心恨之时实不知重落于父母之心上。儿娶妻当离父母,实不知是在扯裂父母之心!儿举试高弟归来,洋洋自得之时竟是有得意之像,只当今时要以儿为傲,真不知却是应以父母为敬!儿该死!儿实是该死!父亲,你骂儿,打儿,实是为儿,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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