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四少-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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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是将相之门,世世代代都是从军的,可到了顾云清这一代,嘿,还真巧了,没一个愿意继承这衣钵的,独独就顾家二姐顾娆,被老太太逼的没辙,在军校念了几年,那时候,也是位性子挺飒落的主儿。
可后来也不知道到底为的什么事儿,顾娆是死活不愿再念了,当时给老太太气得,直接拿皮带就追着顾家二姐抽,抽得浑身都是道子。就因为这顿打,顾家二姐跟着一小子私奔了,上法国巴黎待了几年,这么一来啊,那军校等于是白念了,现在的顾娆,除了性子泼辣点儿,可在看不出当年那份儿飒爽英姿。
这不嘛,老太太到现在心里边儿还有疙瘩呢,时不时就瞪二姐两眼,真说有多气,那不至于,可心里也不能舒坦!好容易家里能有那根独苗儿呢,结果二姐这根独苗儿还忒不争气,宁愿嫁人生孩子也不乐意从军,老太太心里还是有疙瘩哪。
这顿饭其实没吃多长时间,后来该走的都走了,二姐没急着走,看我在一边儿坐着,就冲我走过来了,“苏子,那小子呢?”
“被老太太提溜走了。”
顾娆拿起茶几上那杯茶,一手端着,一手扶着。茶是明前龙井,顾娆不喝,就那么盯着看,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儿,“苏子,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打小儿就淘,'。 '不老实,顾家这四位爷里,最不老实的就是那小子了。用他老子那话,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小子总是闯祸,惹了事儿,也认罚,那才八九岁的年纪啊,大夏天的,衣服穿得又薄,他爸就拎着皮带抽他,那皮带‘啪啪’抽在身上,还带响儿,那得多疼啊。可那小子就任他老子打,一声不吭。”
四少淘,这事儿我比谁都清楚,其实我哥小时候也淘,虽然能比顾爷强点儿,可架不住我爸狠哪,我哥要是闯了祸,我爸甚至能直接上脚踹,我爸下脚有分寸,不往心窝子上踹,专挑腿儿和后背踹,那儿踹着疼,还不能出大毛病。
“那小子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可丫什么事儿都搁心里呢,从来也不说,苏子, 那小子以前是太能折腾,玩儿的也过了点儿,可我看的出来,他是真喜欢你哪,他嘴上也不说,就这么跟你耗着,可心里那意思,苏子,你指定也看出来了。”顾娆还端着茶杯,一边儿跟我说话,一边儿呆呆地看着杯里的茶。
我虽说反应迟钝点儿,可也不是傻子,顾爷对我什么意思,这么长时间了,我当然清楚,可我现在闹不明白的是,我对顾云清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不论我怎么不乐意,到底还是要嫁给这位爷,除非我跟付苗苗似的,闹翻了天,不管自家,也不管顾家。可我做不到,我没人付苗苗那份魄力,我就是以孙子,且逆来顺受惯了。
“苏子,我今儿也跟你交个底,我这回领着徐森回来,其实为的就是能让你跟那小子能发展发展,你俩老这么不温不火的,那小子是不着急,就跟你这么耗着;你呢,就更不着急了,倒让我们这旁边儿看着的人干着急。虽说不论你乐意不乐意,还是要嫁给那小子,可我们还是想看着你俩都能乐意,婚姻到底是俩人的事儿,旁人看的再热闹,真正过日子的,还是你们俩,冷暖自知。”
“二姐。”顾娆这番话其实挺发人深省的,所以我听了,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今儿老太太给你叫过来,其实也是这么个意思,今儿个这些话,要么,老太太跟你说;要么,我跟你说。苏子,我也不跟你说什么大道理,那小子呢,是有那耐性,跟你死磕;可他到底不能跟你死磕一辈子。苏子,从前不管发生过什么事儿,那都过去了,你瞧瞧身边儿,结婚的结了,离婚的离了,可你呢,你就真打算跟那小子这么耗着?把他耐性都耗光了?”
我低着头,掰着手指头,二姐说着话其实够含蓄了,可那意思也足够清楚明白。
“苏子,”顾娆看我还不说话,把茶杯放下,坐到我旁边儿,“别跟二姐似的,倔了六七年,最后也没落着好。”
顾娆这话说得我莫名其妙,我把头抬起来,刚要问,就听顾娆说,“知道我这回回来,为什么不急着走?”
我摇头,可心里猜到点儿。
“家都散了,我也用不着回去了。”顾娆刚才还笑呢,这会儿,眼泪儿“哗”的就流下来。
顾娆离婚了,这我刚刚猜着了。也难为顾娆,强颜欢笑了这么些天,顾娆丈夫我没见过,但从前听顾云清说过,顾娆丈夫就是当年顾娆跟着私奔那小子,多少年的感情了,说离就离了,难怪顾娆今儿跟我说了这么一堆,既是为的顾云清,也是有感而发。
晚上,顾云清带着我回了Swan,我靠在顾云清怀里,“二姐离婚了。”
“回来前一个月刚办的手续。”
“那么多年感情了,”我叹口气,又说:“爷,二姐今儿跟我说,您是真喜欢我,可您忒又耐性,就是不说,打算跟我死磕。”
顾云清搂着我,从我颈子一点点往下,吻到我肩膀,“那你怎么说的?”
“我什么都没说,因为我压根儿不知道说什么。”
顾云清在我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右手从我腰上移到我胸前,再到我胸口,这位爷按着我胸口问:“这里边儿,现在还有地儿不?”
我也按着顾云清的手,没答,只说:“爷,打两家张罗我俩的事儿那天起,我就觉得,我应该嫁给您,旁的不提,反正不管怎么闹腾,不管中间发生多少事儿,到最后,我就是应该嫁给您,”顿了顿,我又说:“就是‘应该’,我从来也没想过,到底乐意不乐意,一开始我妈有那意思的时候,我其实没当真,就随口应了一句,后来这事儿越说越热闹,您又跟转了性儿似的,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我得嫁,应该嫁。”
顾云清没继续按着我胸口,而是扯开我睡衣,把手探到我衣服里边儿,“苏晓儿,二姐说反了,你这是要跟爷死磕到底。”
“我可没您那份儿耐性,”我扒拉开顾云清那只探进我衣服里的手,然后转了个身子,换了姿势,“我就是觉得特别奇怪,在您跟前儿我觉得特放松,跟在陆子言面前不一样,跟陆子言在一块儿时候,我觉得我一定得把自个儿最完美的一面儿给他。可在您跟前儿,我觉得没那必要,即使我在您面前,特自私、特粗俗也无所谓,因为您本身品质就不高尚,也不能批判我。”我说着,还不忘吧顾云清拖下水。
顾云清倒也没打击报复我,就那么继续听我说。
“我跟您能说心里话儿,能吹胡子瞪眼儿,至于别的,我还真没想过。”我认真想了会儿,举得说的够全面且具体。
“就像潇潇那样儿?”半天没言语的顾云清忽然问我。
“还不一样儿,我对潇潇那意思,就跟二姐对您似的。”我搂着顾云清颈子,其实这会儿躺在顾云清怀里,我没往常那么自在,反而觉得有点儿紧张,可又说不出来到底为什么紧张。
顾云清没再继续追问,因为他这时候电话响了,不知道是谁来的,没说几句就挂了,然后顾云清告诉我:“苏晓儿,换衣服。”
我一听,就知道出事儿了,一边儿换衣服,一边问:“出什么事儿了?不能是我哥那头吧?”
“顾从月自杀了。”
我没瞧见顾从月自杀时候什么样儿,但我看见了顾从月被推着进手术室前什么模样儿——顾从月是割腕自杀的,但特别奇怪的是,顾从月浑身都是血,只不过左手腕那一块儿血最多。
顾从月闭着眼睛,嘴角居然还向上扬着,瞧着忒诡异了。
克夫命、还有身上背那几条命,自杀对顾从月而言,其实就是解脱,最好的解脱,既不用再给陆子言“添麻烦”,也不用害怕付凡。
我以为顾从月就为的这个死的,可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顾从月自杀,那是被付凡逼的,因为丫想让顾从月给他妈陪葬。
付凡是真TM的狠,逼死了顾从月,后来还摆了我哥一道。
第70章 第一最好不相见
我不是没见过人流血,当初四少跟丁小桩动刀子时,每位小爷都是带彩回来的——顾云清是胳膊被拉了一道口子,我哥和陆子言都是内伤,皮肉上没出血,倒是咳出几口血来,那时候,四位小爷里,最惨的要说潇潇,这小子脑瓜被人开了瓢,事后据说是丁小桩直接上板儿砖招呼的。
那都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四少更丁小桩一向不对盘,再加上丁小桩有天晚上堵了我和付苗苗,惹恼了四少。两拨人儿,刚开打那会儿,大尾巴狼指着自个儿脑瓜子,特豪气地冲丁小桩喊:“你丫有能耐就朝这儿招呼!”
这话刚说完呢,还没等喘口气儿的工夫,丁小桩还真就一板儿砖过来了,您瞧瞧着丁小桩多能耐,他就真能拎起板儿砖给尹潇脑袋开了瓢。
那时候,潇潇满脑袋都是血,看的我当时就急哭了。
现在这会儿,顾从月出的血比当初大尾巴狼还厉害,除了脸上干干静静的,顾从月颈子上、胳膊上、身上包括现在躺的床上,都是鲜血淋淋的。
顾从月出了这么多血以后, t到底还能不能活,真不好说。
顾从月病床一路推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滩血,血顺着病床,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我跟着病床一路小跑,眼前能看见的,只有那一片红,像火一样炽烈。我从来没想过,曾经恣意妖娆像火一样热烈的顾从月,在被抽掉所有生气后的几年,还能再回到当初那样灼人眼的模样儿,而这副模样儿,居然是在顾从月被推进手术室前。
我眼瞅着顾从月被推进手术室,不知道该为她难受,还是高兴。
不管当年顾志刚干过什么,不该顾从月来还,她过得太苦,死也算一个解脱。
手术室外边儿,除了我和顾云清,还有陆子言、我哥,潇潇家里最近事儿也不少,估计陆子言就没通知潇潇,让他过来。
陆子言这时候正低头扣着双手,坐在椅子上。
这是陆子言一个习惯性动作,但却不常做,因为只有在心急又没了主意时,陆子言才会做这动作。而陆子言不是位随便心慌的主儿,且陆子言一向做什么事儿之前就能拿定主意,所以我很少能看到陆子言做这动作。
我走到陆子言身边儿,坐下,什么也没说,因为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
倒是陆子言,看见我在他身边儿坐下,一把攥紧我手腕,勒得我生疼,但我没抽回手我知道,陆子言现在真是六神无主了。
我没把手抽回来,也没安抚陆子言,就任陆子言那么抓着我的手。
我们等了很久,手术室的灯就跟故意和我们几个作对似的,愣是不灭。陆子言握着我胳膊的手越来越使劲儿,然后我听到他断断续续地开口说话:“今儿晚上我回去得晚,妈说从月儿胃口不好,晚饭吃了点儿就会房间了……我也没放心上,还跟爸在书房聊了会儿……结果等我回房间的时候,刚推开门儿,就看见地下那血了,从月儿躺床上,浑身都是血,左手腕儿那儿还不断出血。”
我用那只没被陆子言抓住的手拍拍他,“肯定能救回来,肯定能救回来……”我一直重复这句话儿安慰陆子言,可其实,我自个儿心里都没底,到底能不能给救回来。
明显的,顾从月一心求死,您问我为什么这么说?——那我就给您解释解释,顾从月被付凡缠了两年多,要照顾从月那刚烈的性子,真想死,早寻死了,可她还一直活着,虽说没了生气,压根儿不像个大活人,可人好歹活着。
这回可不一样儿,顾从月割完了,明摆着,她这是一心秋思,她就是想死哪!
“从月儿一身的血……”陆子言还抓着我,念念叨叨。
其实我也奇怪,顾从月一心求死,割腕就罢了,也不至于浑身的血,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啊?
“她说那样儿好看。”接话的是我哥。
我哥这一句话出口,陆子言再不说话了,可我哥没停:“她从前说,要是死,得浑身是血的走,那样儿好看,能让看着她走的所有人,记她一辈子!”
您听听这话儿,顾从月多狠哪,能亲眼看着顾从月走的,指定都是最亲的人,她要让那些人都记她一辈子,记住她走时候的模样儿,丫心得多狠,心里又有多恨哪!
我记不清我们到底在手术外边儿等了多长时间,但我忘不了当手术室灯终于灭下来的时候,陆子言第一个就朝医生冲过去。
那一刻,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不为别的,单纯就是陆子言对顾从月那份儿心。片刻的难受之后,我挥掉这种感觉,也迎上去。
顾从月被人从手术室推出来,脸色煞白,嘴唇也是,可不知道怎么了,现在的顾从月看着,倒比这些日子有生气了。
顾从月被送进病房以后,陆子言倒没有一直在旁边儿看着,反倒是我哥,一步不离,就在床边儿守着,不禁又让我想起,当年顾从月在四九城发的那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