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语-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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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心情看事情可能就会看到不一样的地方，要学会换个角度去思考才行。”常歌点上了一支烟，打算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
“譬如……”小橘子问。
“譬如……你家住几楼？”常歌问。
“五楼。”
“五楼太矮了，你要找个高一点的地方，二十层以上的最好。”
“跳楼？高空跳伞？蹦极？找刺激？”小橘子一连串的问。
“你在暮色四合华灯初上的时候，在别人都在匆匆忙忙的奔波于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的时候，悠悠然然清清淡淡的从楼顶放飞一条用过的卫生巾，看着它在晚风中轻盈的飞舞，划过高楼林立的天空，就好像你幻想中最纯洁的爱情，而上面的那一抹艳红恰恰正如你心中最炽热的玫瑰，你可以想象一下那种心情。”
小橘子发了个流汗的表情：“哥真是太诗情画意了……”
“其实就为了告诉你，把最普通的事情故意诠释的戏剧性一点，身上沾染的灰尘就会少一些。”常歌知道她没办法理解，绕了八圈子，最后还是要说清楚才行，这不是常歌喜欢的聊天方式，这也正是小橘子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常歌的红颜知己的原因。
像往常一样，常歌无论把无聊的事情描绘的多么诗情画意也不能让小橘子开窍，或者说她即使理解了也不可能做的到，小橘子无视掉常歌的诠释继续抱怨着：“看老公也不顺眼，拌句嘴就不理人了，睡觉从来也不会抱我，想要的时候才会来理我。又不帅，又不温柔，又不体贴，又不会哄人。我经常忍不住想和谁来个熊抱，心里就会有种暖暖的感觉。”
“去酒吧好了，穿着厚厚的棉衣，很好找。”常歌有气无力的回应着小橘子。
“我不想一夜情。”小橘子又开始流汗了。
“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那就带着大姨妈一起去好了。”
“我希望对方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还要很温柔很体贴，最好还是个小正太。”小橘子陷入了无边无尽妙不可言的幻想之中，开始不能自拔了。
“温柔＋强壮＋小正太=侏儒”常歌想都没想就帮小橘子得出了结论。
第三十七章
幼儿园放学的时候，佳佳总算量算好了墙壁面积。
“茅老板确实是多算了面积，他算的比我算的多了差不多三千块钱。”佳佳看着自己计算出来的数据对常歌说。
“你确定么？”常歌问。
佳佳看了一眼正在大门旁接待着小朋友家长的小东北，肯定的说：“确定，我们俩仔细的算了两遍，每一个门头拐角都算上了，不会算错的。”
常歌摸着鼻子想了一会儿，然后对佳佳说：“你到隔壁宾馆去看看茅老板在不在那里，要是不在你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就说是想请他吃顿饭。你可以这么讲，幼儿园里里外外全是靠他才装修完的，现在已经开业运营了，就想请他吃顿饭表示一下我们的感谢。”
佳佳不情愿又不理解的说：“我不喜欢那个茅老板，看着他就觉得讨厌，干嘛要请他吃饭啊？”
“他那个人百分之百会赖账的，只有请他吃饭我才可能有机会让他承认欠了你三万块钱。而且就算他承认了也不可能还钱的，我必须要想办法让他先写下欠条才行。”常歌对佳佳说明了自己目的，然后沉吟了一会儿又说，“但是你只说为了感谢他请他吃饭他也不一定会去，你不妨再和他这么说，你就说他算的喷涂面积和你算的有出入，想借吃饭的机会和他商量一下，这样反而显得更在情在理，他就不好回绝了。但是有一点一定要注意，你一点都不要提那三万块钱的事儿，千万要记住了。”
佳佳点头答应了，马上就按照常歌的指示去了隔壁的宾馆。
常歌皱着眉头盘算着事情，刚抽完一支烟，佳佳就回来了，说：“他答应了，他说等他安排好时间就告诉我。他还说要把梁园长也叫上，他说是因为梁园长我们才有机会认识的，应该把她也叫上才好，但是吃饭他要请客，不要我们请。”
常歌笑着点了点头，说：“我本来也计划叫上梁园长的，梁园长是长期忽悠别人开幼儿园赚取加盟费的，必然和茅老板有固定的合作关系，叫上她也算是多个中间证人让茅老板以后不好抵赖。他既然主动提出来叫上梁园长，反而省去了我的麻烦。那就等着吧，等他定好了时间再说。至于是他请客还是咱们请客都无所谓，一顿饭也不会花多少钱，我只是需要一个这样的场合才有可能抓到机会。”
想了一会儿，常歌忽然说：“你觉得茅老板这个人是不是很好色？”
佳佳撇着嘴鄙夷的说：“肯定很好色，一看他那色迷迷的小眼睛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常歌咯咯的笑了起来，翘起了二郎腿摇了摇，慢悠悠的说：“将智者，伐其情。只可惜茅老板那路货色并不是什么智者，更不是吴王夫差，只不过是个无赖而已。”又转过头看着佳佳圆乎乎的小脸叹了一口气，“而且西施也没有这么胖的。”
佳佳拍了一下常歌的脑袋，气哼哼的说：“你这个家伙又说我胖，你的鬼脑子里面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等和茅老板吃饭的事情敲定了再告诉你，现在我只想让脑子睡个觉。”常歌懒懒的顺着椅子背滑下去了一点，把两条腿伸的远远的。
但是现实总是偏要和常歌做对，幼儿园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常歌立刻就坐了起来。
门口传来的是女人的吵闹和小孩子拼命在哭号的声音。
常歌害怕会发生什么事情，和佳佳一起快步的穿过大厅来到了大门外。只见小肚子的妈妈正在追着小肚子死命的打，一边追一边打一边还在喋喋不休的骂个不停，小肚子则一边哭一边叫一边没命的逃，小书包在背上一颠一颠的。小肚子个头虽然矮小但是动作非常的利索，小肚子的妈妈拼命迈着两条纤细的长腿也很难追上他，娘儿俩围着常歌那辆红色的小汽车不停的绕着圈子，就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小东北和卫生巾还有其他几个老师以及几个小朋友的家长则在旁边不停的劝说小肚子的妈妈，佳佳在台阶上站着兴高采烈的看着这副热闹的景象，就像是在看哥斯拉大战变形金刚。
常歌松了一口气，拍了一下佳佳的肩膀小声的提醒她：“你别笑的这么开心好不好？让别人看到就太不好了，你快去劝劝她。”
佳佳被常歌一语点醒了，“哦”了一声也加入了劝架的行列。
一群人连拉带劝忙活了半天，小肚子的妈妈终于住手了，站在那里不停的喘着气，眼睛还在恶狠狠的瞪着小肚子，就好像是一头盯着托氏羚的雌猎豹，小肚子坐在水泥地上背靠着常歌的小汽车抹着眼泪，一张小脸越抹越花。
常歌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把小肚子拉了起来，一边给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温柔的对他说：“别坐在地上，弄脏了衣服又会挨打的。”
从佳佳她们和小肚子的妈妈的交谈中，常歌听出了事情的缘由，小肚子是被妈妈打怕了，不敢和妈妈单独相处。今天小肚子的爷爷奶奶和爸爸都不在家，所以小肚子说什么都不愿意跟妈妈回家，卫生巾和小东北劝说了良久，就是不能把小肚子弄上他妈妈的自行车，小肚子的妈妈实在是按耐不住了，满肚子的怒火就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一巴掌就拉开了刚才那一场追打的序幕。
发了一阵子牢骚，小肚子的妈妈又开始觉得委屈了，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指着小肚子咬牙切齿的说：“我和他爸爸天天都忙的晕头转向，连星期六星期天都没有休息，就指望能多赚点钱让这个小王八蛋以后能有点出息。谁知道他一点都不听话，回到家作业从来都不写，就知道玩、看动画片，说什么他都不听，天天打都没用，长这么大了连自己的名字都还不会写，从一到十都不会数。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比他小好几岁都比他强的没影了。他这样的小王八蛋放在谁家里谁不生气？他爸爸又不是个东西，天天下班都不回家，在外面喝酒一喝就是半夜，回家还动不动就发酒疯。我天天上班那么累，回到家里还要受他爷儿俩的气，看着他我就想把他打死一了百了算了。”
小肚子这会却早已经不哭了，根本就没把他妈妈的话听进去一个字，兴高采烈的开始玩起了常歌的小汽车上的倒车镜和车门把手。常歌也觉得小肚子这家伙实在是没得治了，又好气又好笑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就走到小肚子的妈妈旁边，和小东北她们一起安慰了她一会儿。
小肚子的妈妈一肚子的怨气终于渐渐的消了，虽然还在默默的流着泪，但是因为还有别的孩子的家长正陆陆续续来接孩子，佳佳和小东北她们就都回到大门口去接待家长了，大厨这个时候正抱着小乐乐和肯德基一起向小乐乐的奶奶讲述今天小乐乐一连尿湿了两条裤子的事情，一群人都笑的嘻嘻哈哈，早就把小肚子的妈妈忘到了脑后。
常歌忽然发现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陪着小肚子的妈妈了，忍不住又开始手足无措了。看起来小肚子的妈妈好像是没事儿了，常歌也想找个借口回去幼儿园里面自己呆着去。但是偏偏小肚子的妈妈此刻正在黯然神伤双泪垂，就这样置一个正在哭泣的女人于不顾常歌又觉得实在是于心不忍。
小肚子的妈妈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常歌一点儿也猜不到，但是常歌现在可是纠结的脑子里都快要拧出水来了，一边使劲的摸着鼻子一边绞尽脑汁的琢磨着到底该说什么才能让小肚子的妈妈不哭。
常歌的脑子里就像翻书一样飞快的闪过以前在小说上在电视里看到过的所有的男人哄女人的方式，但好像都不适合现在的场面。琢磨了老半天，常歌都快把鼻子摸掉了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小肚子的妈妈长的也算挺漂亮的，虽然脸上有几个小痘痘，但也绝对算得上是可以称为美女的人。胸部虽然不大但一双腿却是笔直修长，白白净净细眉大眼，俏生生的站在那儿神情凄然，一脸的委屈难过，零零星星的几颗红红的粉刺夹杂着两行亮晶晶的泪水，倒真有几分“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的风情。常歌不由的心一软，竟然脱口而出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再哭就不漂亮了。”
第三十八章
话一出口常歌立时就发觉自己又犯了慌不择言的错误。
“再哭就不漂亮了。”这原本是最为稀松平常不过的七个字，妈妈哄女儿的时候，朋友哄闺蜜的时候，甚至于同人漫画里的鸣人哄佐助的时候都有可能会说这句话，但是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对着小肚子的妈妈说出来，很容易造就一种很微妙的气氛。
话一出口就已经覆水难收了，常歌现在只能祈祷小肚子的妈妈没听到那句话，即使听到了也别想复杂了。但是小肚子的妈妈显然是听到了，而且听的很清楚，她的视线立刻就从她儿子身上转到了常歌的脸上。她有没有想复杂了常歌一点儿也没有把握，但是她注视着常歌的目光正在发生变化，从刚开始的愕然变成了复杂，常歌的心也不由的复杂了起来。随即小肚子妈妈的那对翦水双瞳又开始变化了，乌溜溜的在常歌的脸上转了两圈，慢慢的变的很奇怪。常歌的心还没来得及拧成麻花，小肚子的妈妈却忽然展颜一笑，泪痕尚尤在，笑靥自然开。这一笑常歌的心顿时柔软的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又被半履带式自行火炮碾过一样。
爱与恨的距离往往比0。03毫米的超薄保险套还要薄，小肚子的妈妈紧接着就对着刚刚还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小肚子异常温柔的喊了起来：“回家了，小肚子。”
小肚子看都没看他妈妈一眼，悠闲自得的趴在常歌小汽车的发动机盖上哼着歌，完全就当他妈妈不存在。
“你看看这孩子多气人。”小肚子的妈妈瞥了一眼常歌，又抿嘴一笑，笑的常歌心里又飞过了一个歼11B重型制空战斗机编队。
又喊了两遍，小肚子依然一副置若罔闻的德行，小肚子的妈妈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跨出一步就要发作：“你这个小……小……小孩……”终于还是强忍了下来，收回了穿着棕色尖头小皮靴的脚，站在那儿有点儿不知所措。
常歌叹了口气，觉得不应该让小肚子的妈妈进退两难，就走了过去把小肚子从汽车的引擎盖上抱了下来，一边给他整理衣服一边说：“小肚子，你要是听话我就让你坐汽车。”
小肚子立刻就蹦了起来，喜笑颜开的拍着手：“你要让我坐你的汽车吗？”
“对，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就开汽车送你回家，你说好不好？”常歌抚摸着小肚子脑袋上毛茸茸的头发一副慈爱耐心的模样，偏偏和他一头长发一脸慵懒颓废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显得不伦不类。
小肚子兴高采烈的就去拉车门，防盗器还锁着呢，小肚子怎么使劲当然都是不可能拉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