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神圣冲击-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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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道:“我们不要上来就要求染指主干线,你们是试探性的第一炮,所以要隐蔽。你们就提出修建龙川到潮州的这条二级辅助线,这条线可以缩短广东内陆到海洋的距离,等于给内陆开了一个新海港而且它有极高的军事价值,可以让我们陆军快速抵达福建周边的堡垒要塞,可以防守监视,也可以陆地直接进攻福建。
你们提出这条线,就说假如你们要成功当选,就朝朝廷要求民间筹资建立股份公司修建这条线路,这对整个龙川和潮州的经济和百姓民生有脱胎换骨的作用,所以借口可以完全就推给百姓,他们也定然欣然支持。
我们在幕后会掀起报业疯狂支持,会立刻有无数商人拿出钱来证明自已要入股,朝廷里也有宋德凌敲边鼓,就看陛下如何定夺,反正他要是松口,宋德凌立刻就顺杆爬,击破徐穿越集团垄断铁河事业的阴谋。”
接着他抬起头看了看郑阿宝:“这是条地方性铁路,而且利益和你们在竞选的这个鬼地方紧密相关,不会太引人联想,你就让人以为你是为了赢而不择手段,别公然露出我们。反正大家都以为你小子是个嘴上胡说八道的人,所以即便情况有变,你就推说自已为了赢烧坏了脑袋,总是进退有据。”
“放心,大哥,这事交给我。”郑阿宝点头说道。“我相信你们郑家弟兄的能力,都是了不起的才俊。”赵镇夺小心的折叠收起地图,再次坐回到椅子上,从怀里掏出怀表看了看。“大哥,您还有事?这么急干什么,晚上一起吃饭吧?”郑阿宝叫道。
“不能和你们一起吃饭了,要低调。”赵镇夺笑道:“我还想去见见宋东升,因为这件事想保密,你算个半个当家的,来这里看看选举确实是全国轰动的意思,就来找你了。阿亭专注枪炮精度和重炮,最近和海军那伙鸟人走得挺近,而且阿亭在选举里不是你们这伙的,也不是钟家良那一伙的,不知道他在干嘛,不知道会不会给海军或者钟家良那头泄密,有点犹豫……”
“找他干屁啊!李秃子已经成了钟家良提包跟班了,你今天给他说了,明天宋右铁电火车站电报就给了钟家良,千万不要找他,我们自已替你办了。”郑阿宝大叫起来。
赵镇夺自然知道两家的恩怨,尤其是涉及到军火大订购的前景,但是他也不认为李玉亭就敢明目张胆的得罪陆军,于是笑笑说道:“其实这件事,你们和皇恩要合作,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强大无耻的文官集团,单枪匹马可能会全军覆没。大家一起赚钱,你懂的。”
说到这里,赵镇夺犹豫了一下,彷佛要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但还是捋顺了袍子上的皱纹,抬头说了:“我报纸也看,你现在选举也不利,只剩2个候选人了吧?居然还有一个是赌徒骗子,我也深受军内信仰的影响,不喜欢张其结这种人,就算1个半吧。
宋东升起码手里还握着一个安全的,你们两家加起来是2个半,勉勉强强和民主党势均力敌。假如你不能赢,你说要修路,别价被本地的刁民嗤之以鼻,没人理你就惨了。你惨了不要紧,下次还可以再选,但是我们要是在大跃进计划敲定前被徐穿越他们给灭了就不好了。”
说到后来,赵镇夺脸色凝重了,隐隐有了威胁的意思:你小子识相点,别因为你碗里三两饭就砸了我的大锅。但是,这已经是谈到家族生意了,郑氏家族向来认为生意可以冒险:没有小弟那开水烫手,他们也许都赢不来泼天富贵,所以郑阿宝对着赵镇夺冷笑着说道:
“赵大哥,你既然熟悉选举,你应该知道杀马是我发明的吧?我可以给你承诺,几天之内,我就宰掉皇恩的黑马,到时候他一个候选人也没有,完全被踢出局。你和他谈铁路合作,他怎么给你宣传,怎么煽动百姓,怎么吸引报业,怎么让这事上达天听呢?”
“什么?你要灭皇恩的马?”赵镇夺连同三个手下都吃了一惊。“是的,就在这几天之内,等到下周一再做决断好不好?”郑阿宝哀求道。“下周就是最后一周了!”赵镇夺并不完全信任郑阿宝,他太了解这伙军火匪徒了,在诋毁对手方面,十句话里有一句是真的就不错了,但是此刻还是有求于他,况且他显得很认真,而且在选举中表现的也是真的非常厉害。
赵镇夺想了想说道:“我们急需联合你们煽动民意,等不了那么久,约23小时后,周五中午12点我会给宋东升发名片。我们也不会妨碍你竞选,因为我们也绝不想耽搁陛下看重的大事,再说你在竞选中赢得越精彩,我们的话语权越大。
所以我给你24小时,你要厉害,你就灭掉宋东升,但是不许在24小时之内开始推出铁河民营的行动。要么你们两家一起,要么皇恩出局,你自已来做,你看如何?”“放心,大哥24小时之内,选局内只剩我兄弟军火一家。”郑阿宝咬着牙冷笑起来。
送走赵镇夺一行,管家老杜关上房门,扭头一看,郑阿宝已经在咬着指甲来回踱步了。“小爷,您刚才说24小时之内干掉皇恩?真的吗?”老杜急急问道。“真的个屁!据说这里一个姓席的警察搜罗过翁拳光证据,现在落在欧杏孙手里,我本来想买他这些证据,发起诉讼,这需要时间,哪能24小时就搞死他啊!即便拿到手,也不一定就能搞成啊!”郑阿宝扭头说道。
“可是,您还要切割张其结啊!假如只剩1个候选人,陆军肯定要找宋东升。要是您真灭了宋东升,自由党1马面对民主党3马未投票就劣势已定,败军之将了,说话也不一定能引起陛下和民间重视,军方会不会认为你坏了他们的好事?您刚刚怎么就敢说这些大话啊!”老杜叫了起来。郑阿宝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气急败坏的重重一拍桌子叫道:“我不能对军方说不。”
235、应许
送走了陆军方面的利益代表,紧接着管家老杜也着急去火车站了,他要立刻回京城报信和转达情况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郑阿宝孤零零的一个人了。空气里再次充满楼下机器嗡嗡嗡的声音和震颤,看了看面前凌乱不堪的椅子,办公桌后面的郑阿宝阴着脸再次把脚搭在行军床上,侧了身,拧开玻璃瓶的玻璃塞,倒了满满一杯洋酒,端到嘴边,却也不喝,眼睛就怔怔的瞪着空无一物的白墙。
那难以揣测的陛下、民主党冷酷无情的压力攻击、陆军强令站队和朝廷工部为敌、自己可能就要在选举中彻底灰头土脸的惨败、皇恩和民主党会在京城上流人圈里怎么编排自己和大哥、要是选举惨败没有办成铁路的事,会不会让陆军勃然大怒,以致于同时得罪陆军和文官,这些无奈和恐惧让他耳朵都嗡嗡作响,彷佛自己正在这工厂温水一般的噪音里慢慢融化掉。
房门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郑阿宝扭头看了一眼,再次恢复刚的姿势,不看,也不吭声,任由那敲门声慢慢的都感觉到敲门人的尴尬了。终于敲门人犹豫的打开了房门,张其结弓着身进来了,看见宝少爷那个凝固般的样,略微松了口气,说道:“宝少爷,您还没吃午饭呢?现在都下午1点半了,要不要下楼吃饭,还是我给您送来?”
郑阿宝彷佛被提醒了那般,突然手一抬,咕噜咕噜的喝下去玻璃杯大半液体,吐出一口酒气后,冷冷的说道:“不吃!”“宝少爷,还是吃……”张其结出于善意的想劝劝,但是被激怒了郑阿宝猛地扭头大吼:“我说不吃你他妈……”不过郑阿宝也戛然而止,两人静静的对视了一秒,都有点尴尬,嗡嗡嗡的机器声再次清晰可闻。
叹了口气,郑阿宝放下玻璃杯,转头坐好,带着歉意温声说道:“其结,来,坐。”张其结也熟悉了对方的喜怒无常,他脸上带了丝苦笑,过去在郑阿宝桌前坐下。郑阿宝闪开自己的眼睛看着桌面,有些哀伤的说道:“其结,刚对不住你了。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压力太大了,自从来选举就几乎没睡着过,真不知道这个活儿这么难弄……”
“我明白,宝少爷,您不要放在心上。我这两天也经常想发火,没事,撑过下周就结束了。”张其结反过来安慰郑阿宝,后者抬头笑了笑,又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郑阿宝幽幽的朝天叹了口气,好像在给张其结解释,又好像是自言自语,他说道:“人啊,要没个信仰真的顶不住啊。每时每刻满脑都是各种各样的欲望,得不到的时候就痛苦、就嫉妒;得到了的时候就感到无聊。像我这种人,你肯定以为得到得太多太多了,坐在这么高的位置上,肯定天天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
我告诉你,我比常人还多一种无奈:那就是恐惧,恐惧失去这一切。我高高在上,真的让我恐惧,可以左右很多人却仍然不能左右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处着相同位置或者高位置的人,喜怒哀乐要收好,玩命努力看透一切,并对那些无法掌控哪怕让自己怕得、疼得哀嚎的事戴上一副处之泰然的假面具,谁能体会我的心呢?谁能明白在痛苦、无聊和恐惧之中打转的我呢?
唉,其结你不会明白的……当然,你肯定梦想坐到我这种位置上,体验我的生活,但是那个时候,你将明白即便是我,和路边担忧今晚吃什么的乞丐在忧虑和可怜上也没什么区别。那个莎士比亚说过什么来者?全是躁动……没意思……唉。”
“这家伙受什么打击了?和刚那伙人有关?”张其结坐立不安的等了一会,看郑阿宝也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只好没事找话题问道:“宝少爷,刚刚来找您那几位是做什么的?真的是记者吗?”
以张其结这成功赌徒和成功商人看人的眼光,那几个人绝非记者那么简单,虽然刻意的穿着打扮其貌不扬,但是那种气度不是普通人可有的,何况,他们来的时候,是郑阿宝自己跑出去接人。走的时候,虽然他们让郑阿宝不要送,但是提着郑阿宝的床单走了,从那轮廓上就知道床单里是郑阿宝的雪茄连带大雪松盒。什么记者会让郑阿宝这么殷勤啊?普通人?绝无可能。
郑阿宝看了张其结一眼,嘿嘿一笑,说道:“都是我私人好朋友,好久不见。”“哦。”张其结也知趣的闭了嘴。郑阿宝盯着张其结的表情,手下意识的去摸雪茄盒却摸了个空,他那个精美的大木盒已经当礼物送人了,“不能让贵客空手走。”这是郑阿宝的原则………但这个原则和西洋无关,是他佛冈老家的传统。
“其结,身上有烟吗?”郑阿宝苦笑了一下问道。“有有有我虽然不抽,但是很多记者抽,身上总是掖着两包。”张其结手忙脚乱的掏出烟来,刚递过去,却犹豫了一下,说道:“宝少爷,这是龙川市面上好的卷烟,但肯定……呵呵,入不了您的口……”
“哎呀,这有什么,那次被清兵抓了关在衙门里,我连茶叶都抽过。”郑阿宝嘻嘻笑着抓过纸烟,撕开包装,自己拿了一根,又递给张其结一根。张其结犹豫了一下,他很少抽烟,但是这是郑阿宝给的,也不好意思不抽,就接过来叼在嘴里,又赶紧站起来给郑阿宝划火柴点烟。
郑阿宝抽了一口,皱着眉头咳嗽了一声,说道:“其结,有个好消息通知你一下。”“什么?”张其结正在给自己点烟,眉头皱得和锁头一样,却死死忍住不吭声。郑阿宝说道:“河源的事搞定了,除非你那些太平洋航运老朋友再回来一个黄老皮,否则,远东地区无人可以指控你任何事了,你昔日的历史已经定了。”
闻言一惊,接着张其结有些愧疚,拿出了嘴里的香烟,缩了头下去,看着自己的皮鞋,脸色很沉重………虽然知道计划,也盼望着这一天赶到来,但这毕竟一条人命没有了。好一会,张其结叹了口气,好像想起什么来,站起来连连朝郑阿宝作揖道:“多谢宝少爷,多谢多谢!”
“别谢我了,咱们都是一个党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好我也好。”郑阿宝连连压手,说道:“其结,坐下,还有个事情要和你商量。”“请讲。”张其结坐在椅上,身体坐得笔直,眼睛瞪得溜圆,好像急于集中注意力让自己心思从黄老皮那个可怜人身上挪开。
郑阿宝深深抽了一口卷烟,这说道:“其结,咱们队伍里出了王鱼家那种人,在选举上和民主党相比处于极度劣势,我琢磨着,不出奇招是没法挽回局面的。”“好,宝少爷您有什么打算?”张其结伸头问道。
郑阿宝眨巴眨巴了眼睛问道:“这里是不是有条二级铁路规划?从龙川链接到潮州的?我琢磨着可不可以提出民间筹股修建该线。要知道要是我们成功,龙川就成为一个铁路枢纽了,大家都有好处……”“好啊!我的宝少爷。”张其结兴奋的满脸放光,重重的一拍大腿叫道:“有啊!有啊!咱们想到一块去了,这条线很多人早就想自己筹钱修啊!”
郑阿宝被张其结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