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疯狂-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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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弟弟说,我就不能听听啊。没事,你们继续说哎。
我望了万锋一眼,他正深情地看着刘燕。刘燕奶奶说,你小孩听什么听啊,快出去。
我说,现在不管事情怎样,既然来了,刘燕把你父母叫来说说吧。刘燕奶奶说,是啊,你爸爸和你妈呢。刘燕掏出了手机,拨了通电话。掏手机过程中,她还在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心想,万锋你为这种女人不值啊。她根本不和你统一战线,你说你一方面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就像刘燕自己所说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们等了十分钟左右,刘燕的母亲回来了。这个等待过程中,刘燕的奶奶一直在说,她孙女怀上小孩后的不幸遭遇,还有跟着万锋吃了什么苦。就在这个过程中,我想,这种女人连这些话都告诉她家里人,她到底爱还是不爱万锋。我想如果换作乐悦或是苏娜,她们断然不会把和我在一起的不好说给家里人听的,而在她们家人面前所说的也自然会是我的好。我不太明白,刘燕这种女孩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燕的母亲回来后,我和万锋、刘燕,以及刘燕的弟弟就来到了刘燕家里。万锋没有坐下,我也只得陪着他站在那。刘燕的母亲说,没买到房子,没的谈。
我见万锋有些想哭,抓住了他的肩膀,使劲捏了他两下。他看了我一眼,我狠狠地瞪着他。我对刘燕的母亲说,其实,年轻人的事都不好预言的,你就知道以后万锋买不起房子吗?
刘母的思维非常有意思,她说,那他什么时候有房子了,再来和我家刘燕谈,我家刘燕还等着他,反正现在没房子就是不行。
我说,这还有预约卖出的啊?
刘燕的母亲开始不理睬我和万锋了,她对刘燕说,小燕啊,现在我和你商量了,明天去医院吧,生产队的干部天天追着我,你说人家娶媳妇么还好说,我是女儿啊。
我插嘴说,这又管生产队的干部什么吊事。
刘母说,怎么不管生产队的事呢,人家一年村上生多少小孩没计划啊,你女儿又不在人家的计划中。
“操,中国政府还真他妈有意思。”我说。
万锋说,要是明天去的话,可不可以叫上我。
我叫你干吗,叫你去跟人家吵架啊。刘母说。
万锋看了刘燕一眼,对刘母说,我去吵?要是这个小孩死了的话,我就陪他去死。
“你小子说什么,干吗,想闹事啊?”刘燕的弟弟蠢蠢欲动,瞪着万锋说。
刘母说,小文,不管你的事。
“万锋,我对你太失望了,你竟然对我母亲说这样的话。”刘燕大声对万锋说。
我一把拉起万锋,说,走!
离开刘燕家的时候,万锋浑身战抖着,他已经说不出话了。我们坐上回城的车,万锋一直望着窗外,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想,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人生的吧,尽管我们努力的活着,可是,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还是无法左右自己的生活。
下了车,我想继续跟着万锋,万锋却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我没再说什么了,于是,停了下来。当时,我望着万锋孤独的身影穿过马路,心中泛起了许多没落的惆怅。
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想起了那个和我打架的万锋,想起了那个左呼右应的万锋,人如果蜕去了金钱的护佑,原来会变得不值一文。人生其实是很可怜的,我们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可能要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才会明白,一切都毫无意义。
“喂,谁啊,说话!”我接通手机说,“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是我啦。
“苏娜。”
我和苏娜坐在长亭的石凳上,一旁是秦淮河。夫子庙这的秦淮河河道很窄,那河水泛着碧蓝色,显得有些污浊。不时还有一条游船从这划过,船走后,在水中拖起一道黑色混水。
苏娜说,你还记得高三时,那天你硬要拉我来这找米雕,说是要把我们最想对对方说的话,刻在贝壳上。结果,我们找了一个小时都没找到。你还很不甘心呢,硬要等到第二天。她自言自语的说完,笑了起来。她见我没什么反应,问道,难道你忘记了?
当时,我在想万锋和刘燕的事,我望着河水说,这世间有超越一切的爱情吗?
啊,也许有吧。苏娜说。我回过头看着她,她的脸爬上了红色,见到我的目光,立刻低下了头,捋了捋头发。
苏娜,你有没有爱过我?我看着河水问。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她开始东张西望。
“如果让你在一千万和你最爱的人,两者中做个选择,你会选择哪个?”我继续问她。
她故意大笑起来,然后说,你不是傻了吧,怎么尽问些奇怪的问题。
你觉得它奇怪,是因为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是吗?我淡淡地说。
“梁浩然。”苏娜站了起来,大声说,“你说够了没有,我知道你在笑话我,看不起我这种女人,但我他妈真的错了吗?有的人一生下来就衣食无忧,因为他们的父母为他们创造的条件能让他们挥霍一生,或者少奋斗十年,可是我们这种人呢,我们如果不靠自己那就是一辈子穷困,难道我们想活得好一点都有错吗?”
那也不用出卖自己。我大声回应她。
苏娜的眼里涌出了泪水,我意识到自己的话重了,可是我也不想的,万锋的事让我神经有些错乱了。苏娜用她的手提包狠狠地砸了我一下,然后跑着离开了。
苏娜跑着离开时,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明白,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别人根本就无权干涉。这个时代,别人所在意的是你成功后的结果,而没有太多的人在意你追求成功的过程。我也跑了出去,想追回苏娜。可是,夫子庙的弯口太多了,我刚才没有留意苏娜跑的方向,现在根本无从追起。我站在人群中间,望着各个方向向我涌来的人群,在同一片的笑容中,我的眼睛里忽然一片白色。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甩了甩头,然后掏出了手机。我原以为是苏娜打来的,但接通后,才知道是乐悦打来的。
电话里,乐悦焦急地说,我刚才打你电话打不通,然后就打了万锋的,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来生不来生的,我怕他做傻事,可是现在他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了,你说怎么办啊?
你别急,我们去他住的地下室看看。我说。
我找到乐悦,乐悦正准备跟我说明情况,我打断她说,我们上车再说。然后,我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后,我问乐悦说,怎么回事?
乐悦有点害怕,神情紧张地说,刚才我想打电话给你问问万锋的事情怎样了,可是,你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然后我就拨了万锋的手机号码,接通后,我问他情况怎样,你在哪,他说,乐悦,我很谢谢你和浩然,替我转告刘燕,我很爱她,然后,他又说什么来生再见了,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我很害怕,再打他电话就怎么也没人接了,然后我就打了你的电话。她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我将她搂到怀里,安慰她说,没事的,我想万锋只是一时激动才这样说的。虽然,我嘴上这么说安慰乐悦,但我的心里却像乐悦一样担忧。我有点后悔先前让万锋一个人走了。
我和乐悦来到万锋租住的地下室,我站在门口喊了半天门,里面没有回应。乐悦有点害怕了,流着泪问我怎么办。我的心里也很紧张。我抬起脚,使劲的往门上踹去。一下,“咚”地一声,门没有开。两下,三下,门依然坚固的锁着。我回头看了看乐悦,乐悦焦急地看着我,她脸颊上的泪痕还未干。我又抬起了脚,直到第六下,门才被踹开了。
门开后,我已经累得不行,蹲了下来。乐悦箭步冲了进去。“万锋——”乐悦大声哭喊道。我被这喊声惊站了起来,赶忙冲进门。
万锋安静地躺在床上,眼角还有一滴未干的眼泪。我慢慢地走过去,这个过程对当时的我来说,非常艰难。我觉得我的腿好像失去了走路的力气,等我走到万锋跟前,乐悦已经昏过去了。我把万锋扶的坐起来,说,兄弟,别怕,我带你回家。说完我的眼泪也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我背起万锋,朝门外走。我的腿很不争气,就是迈不成个步子。然后,我摔了一交,“咚”地一声,头撞在了墙上。万锋从我背上滑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我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大声的哭喊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死亡逼得这么近,仿佛一个人被许多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也根本无力反抗。
生命就好像一根风中的燃烛,燃烧的是那么不易。我们拼命的使自己的生命之火燃烧的旺一些,可是,命运宛如这要吹灭烛火的风一样,总在为难我们。不要说死是一种解脱,因为这很残忍,对于关心你的还活着的人来说。
万锋服安眠药结束了他正值青春的生命。在医院里,我看见了哭得死去活来的万锋的母亲,还有就是默默流泪的万父。这可怜的母亲哭得昏厥了好几次。我想,我们这些人都是混蛋,当这个生命还存在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帮他,还不停地逼他,直接把他往死胡同里送。我还想说,万锋,你也是个**,为这样一个女人送掉自己的性命,值得吗?看看真正关心你的父母吧。你是一死了之了,痛苦全留给了他们,而那个女人呢,我就不相信她会因为你死了而后悔,以后就不再嫁人了。
这是一个逼样的世界!
这个时候,二姐夫匆匆赶到了医院。他扶住已经哭得昏厥的万母。我站了起来,朝他走了过去。我狠狠地朝他打了一拳,他摔倒在了地上。他爬起来,拭了拭鼻血。然后,他又狠狠地打还我一拳。然后我俩扭打在了一起,别人赶紧把我们拉开来。二姐夫大叫道,你个神经病,你为什么打我?
^奇^“**现在开心了,你不是爱钱吗,现在万锋死了,他老子所有的家产都是你的了。”
^书^二姐夫紧张地望了望万父,万父正瞪着他。他大声说,你乱说什么,万锋又不是我害死的。我警告你,话不可以乱说的。
^网^我想跳过去,再揍他两拳,但乐悦抱住了我。她哭喊着说,浩然,万锋已经死了,你别在闹了好不好吗?
我气软了下来,然后,乐悦拉着我离开了医院。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讨厌二姐夫和苏娜这种人了。当然,我知道其实万锋的死也不能怪这个二姐夫,但我的脑海里总忘不掉那天我和万锋离开万家时,他那好像存在的笑。
晚上,我和乐悦去了宾馆。在房间,我们没有开灯,只是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万锋的死对于我们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了。因为在这之前,我们总觉得这个字离现在的我们实在太遥远了。而现在我们却发现,原来这个字时刻都存在于我们的身边。
乐悦问,这个世界真的是缺了谁,谁就不能活了吗?
我回答她说,不会的,死了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一个人的离开如一片树叶落地一样,过往的人们不会留意,还在树上的叶子仍在生长。在这个世上,你千万别把自己太当东西了,因为那样现实会宣告你根本不是东西。
乐悦又问,刘燕知道万锋死了,会伤心吗?
“我不知道,我想,现在我倒希望她能为万锋殉情。乐悦,如果我为你死了,你会怎么办?”我说。
“别,别说那个字好吗,我不想再听到或见到了,我很害怕。”乐悦更加紧紧地抱住我。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一个人离开了,只能留给另一个人回忆。发展总是新事物代替旧事物,生活却总是新人换旧人,无数人在你的生命里来了又走,或许连我们自己本身也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符号而已。
18
春节尾随着万锋的死讯,匆匆来到了。然而,这一个春节已失去了它所有的节日气氛。在我看来,所有人的欢笑都是那么的虚假。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变得充满了铜臭味。在大年初二,我坐上了北上的火车,打算去北京参加最早的专业考试。
临行前,乐悦送我到火车站,我对她说,我们一起去北京参加专业考试吧。乐悦却推却了。她说,我会等你回来一起考南音的。火车开动的时候,我还看见乐悦不停的挥着手。那晚,我站在火车上,困得厉害。车厢里的人很多,非常拥挤。我站在靠厕所的地方。然后,我不时的钻进厕所。其实我是想直接坐在厕所里打盹的,但是,每次车到站都有乘务员来敲门,而且中间敲门不断,毕竟几百号人挤在这节车厢里。
我开始想,这火车会有多长呢?假设火车上有一千多人,那这一千多人每人拉一坨屎的话,那就是一千坨,然后这一千坨屎都落在了铁轨上,再往下推理一下,一天不知有多少辆这样的火车经过。然后,我又想,哪天一辆火车突然开不动了,那一定是陷入屎潭里了,而这其中有一两坨就是我拉的。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我完全失去了知觉,然后,我竟然站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