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松_李自良] 科幻成真--陆良闹鬼事件调查-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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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林管理处处长殷明陪同我们前去。李自良因为有事，先期回了昆明。
　　　　殷明称两人上去也会害怕的，行前又叫上了伏兴红（40岁，汤官箐村人）与郭自红（25岁，郭家村人）作伴，两人均为沙林职工。
　　　　晚上11点50分出发时，殷明打开了手电，不久便关掉了。月光，实在是太明亮了。
　　　　来到惊马槽前，月光下，能看清“惊马石”三字。在沟前稍停片刻，观察四周，皆无动静。我们便排成纵队进了沟。
　　　　此时，夜空一下狭窄了下来，两旁升起了黑煞煞的石壁和矮树。殷明急急地打开了手电。
　　　　到沟中央，停了下来。殷明关掉手电。大家均凝神倾听。笔者回想着那些目击者诉说的情形：鬼魂、阴兵从沟中一群群冒了出来。
　　　　岩壁近在咫尺，却看不清楚。它纹丝不动，耳畔仅有一阵猛过一阵的风声和林涛声。星星显得有些古怪，星光因为沙林的漫反射而有一种血红色。这种景观，被称作“沙林红星”，此刻却无一分浪漫。
　　　　伏兴红忽然说话了：“小时候，白天过这里，脸也吓得蜡黄。以前这里没有左边那条路，这条沟是惟一的路。那条路是开发后修的。人们到这里，胆小的，便快走。实在不敢走的，便绕着山坡下来。还要叩头。”
　　　　殷明低声说：“出去吧。”
　　　　从西口出去，心情稍安一些。笔者提议在亭子上稍坐。沟口便在一侧，黑黝黝的像一张嘴巴。笔者不时瞟上一眼，它有时模糊，有时又稍显清晰。
　　　　伏兴红说：“未开发前，这一带猫头鹰极多。晚上忽啦忽啦一片飞起来，怕人得很。现在人多了，猫头鹰也不见了。但据说五峰山那边还有豹子。那里山高林密，没有人烟。”
　　　　风声响亮，没有虫鸣。没有任何夜间动物活动的迹象。怪声始终没有出现。笔者朝下面的深谷看看，以为会看到磷火，但是一星也没有。
　　　　殷明提议离开。这时，是零时20分。4人自上而下，复从惊马槽中走过。回程中再无言语。
　　　　　　　　七、是科幻成真吗？
　　　　这时，笔者忽然想起了看过的科幻故事。
　　　　科幻故事，不是早预言了这种奇异的存在吗？
　　　　正是科幻小说，描述了与陆良极其相似的情形。
　　　　科幻小说家，最早对怪声怪影作出了科学上的解释。
　　　　《古刹怪影》便是这第一篇。它刊于1980年10月31日《浙江日报》。作者是施鹤群、朱玉琪。
　　　　小说讲的是，有一个考察小组，来到浙江天台山考察一座千年古刹中传说中的九龙夺珠壁。忽然雷雨来临，一名叫田枫的考察队员，一人来到了离一块奇怪青石板不远的小亭子里躲雨。就在这一刹那，她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鬼影，便吓得昏了过去。
　　　　后来分析，田枫看到的，是由于古代的一场雷电，把当时的全息像刻录在了青石板上。遇到相似的天气，便重新“播放”出来。
　　　　根据历史资料，推测田枫看到的一幕很可能是咸丰年间皇族内部斗争的场面。那个鬼影极有可能是人装扮的，以便趁醇亲王进香之机，装鬼进行恐吓谋害他，以便夺取军机大臣的大权。
　　　　后来，人们又设计了一架能记录潜像的新型全息录像机，同时又制造了一台高压高频放电机，以模拟自然界的大雷雨，使青石板带电，从而使历史上的“鬼影”得以重现。
　　　　乔清昶1980年发表在《太原文艺》上的《方教授的鬼魂》，也叙述了类似的情形。
　　　　方教授是一位物理学家，8年前死在一个窑洞里。奇怪的是，人们在此后8年间却常看到他的影像在洞口出现，于是纷纷传说是闹鬼了。
　　　　“我”前去探询，发现方教授的身影，竟是全息摄影的投像。方教授以这种方式，指引“我”去继续他未竟的事业。这是什么事业呢？
　　　　“我”找到了方教授留下的一个笔记本，上面记载着一段奇事：某月某日下午3时20分，天空暴雨交加，在离这孔窑洞西面50公里的金沙滩，看到身着古人服装的千军万马血战的场面。
　　　　方教授认为这是在一种特殊情况下产生的全息摄影，记录下了历史上的真实事件。“我”在窑洞中找到了方教授留下的电子元件，并根据方教授笔记中的方法，在“我”的研究所的附属工厂里研制成一台专门测定指定历史环境中的空气温湿度、电荷及地质条件的装置，运到了金沙滩后，在空军的帮助下，制造人工雷雨，再现了那次古战场上的情景。分布在各个角落里的摄像机记录下这场古代战争的真实画面，实现了方教授的遗愿。
　　　　陈放的《鬼影》则带有政治色彩。同样是雷雨交加的夜晚，在松江市的一个资料馆里，人们看到了大理石墙上出现了早被处死的日本战犯土肥原的身影。科学家利用闪电模拟震荡器进行实验，变换频率和强度，将电磁波发射到大理石墙上，重现了历史的一幕，揭示了土肥原等制造凶案的真相。此文发表在《仪器与未来》1980年1—3月号上。
　　　　80年代末中国电影制作了一部类科幻片《潜影》（系根据80年代早期的科幻小说《王府怪影》改编的），讲的是一个古代王公贵族的宅院拥有“自然录影”的功能，其带有磁性的墙壁保留古代侍女的活动画面，并在雷雨天气下放映出来。一个不被人理解的青年科学家推测到原因，并发明了仪器，想在另一个雷雨天再次唤起这个影像，但以失败告终。
　　　　《科幻世界》1998年11期上王力德的《古刹幻影》则是用激光全息显影来解释这种怪异现象的。
　　　　小说叙述道，“我”在一次考察新疆玉依曼力克古城途中，掉进一个洞穴，怎么也出不来了。半夜，忽然头顶上炸响了一个巨大的霹雳，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长空，洞穴中射进一道奇怪而神秘的光，发着青绿色。
　　　　“我”猛地发现在自己前面不到10米远的地方，竟有几个古代西域戎装的活人！他们跪在一尊佛像前，仿佛正在祈祷。佛台上燃着几炷香，袅袅青烟缭绕在似笑非笑的佛像前。
　　　　队里的专家认为：“我”碰到的幻影，很可能是两千年前的激光全息影像的再现。
　　　　专家说：“这是大自然形成的激光全息影像。我们知道，激光全息影像的再现需要3个条件：激光、全息影像底版、全息照相和再现系统。我估计，昨晚上的气候条件和两千多年那一天的气候条件正好吻合，也是太阳磁暴引起气候反常：在沙漠中雷电交加，大雨倾盆，于是在大气中形成自然界的气体激光器，在一个适当的闪电激发下，就可能发出激光来。”
　　　　专家又说：“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在雷电云层的电场激发下，可以使大气粒子处于高能态，而闪电恰好可以作为合适的激发能，产生受激辐射，也就是激光。问题在于只有激光是不够的，还得需要合适的底版，才能记录全息影像。凑巧的是，我们在配殿的墙壁上找到了一块相当平滑、而成分结构特殊的石块，石块表面似乎存在硫砷玻璃薄膜结构。硫砷玻璃薄膜是一种比较理想的激光全息感光材料，恰好可以作为全息底版，而且从天窗和石块之间的位置和角度来看，很有可能组成一个激光全息照相系统……”
　　　　经常搞摄影的“我”忽然发现一个“专业”问题：“这石壁上的底版到哪里去冲洗呢？”
　　　　“硫砷玻璃薄膜具有实时显示的特性，不要显影定影就能成像。”
　　　　读了上面这些小说，你让我们如何不为科幻的巨大魅力所折服？
　　　　这里，科幻再也不是虚无飘渺的想像，而就是活生生的现实！
　　　　让那些嘲笑科幻的人见鬼去吧！
　　　　让更多的人赶紧来拥抱科幻吧！
　　　　　　　　八、大自然全息录放机确实存在
　　　　经过广泛的采访，我们在排除海市蜃楼、集体幻觉、次声波、风声、地声等原因之后，最后认定，陆良发生的闹鬼之事，应该是对科幻描述情况的印证了。
　　　　其实，在现实中，这种情况比比皆是，而不仅是科幻的描述，也并不仅仅发生在陆良。
　　　　《中国剪报》今年6月9日刊用了《旅游导报》的第一篇《大自然造就的奇观》一文，共说了3种奇特景观，其中第一个景观就是山头随意录放音。文章写道：
　　　　“邕波山位于贵州紫云苗族布依族自治县南部与望谟县交界的群山峻岭中，海拔1300米，属碎石屑岩类，山体略呈塔形。半山腰处有一个天然旱洞，洞口直径3到4米。山的三面自古就有3个苗族村寨，只要邕波山周围的村寨过年过节鸣放鞭炮、敲锣打鼓、吹奏唢呐或打枪放炮，其声音便会录下，而隔十多小时或几天后，该山又会把录下的各种声音重放出来。”
　　　　又据报道，在陕西省旬阳县境内，有一座陡峭的山峰拔地而起，两山之间构成一条狭窄的峡谷。阴雨天，随着山风，阴云徐徐掠过峡谷上空，谷中往往会传出一阵震耳的枪声和大人、小孩的哭叫声，恐怖的气氛使人揪心。然而审视峡谷，一切如常。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呢？听老乡介绍，每年这个时候，碰到这种天气，峡谷中就会发出这种声音。据说解放前夕，有一个戏班子路过这里，被国民党反动派用机枪血腥屠杀于峡谷之中，当时天阴沉沉的，枪声、人们的惨叫声响彻峡谷。以后，每到这时，碰上与之相同的天气，昔日的枪声、哭叫声，便再次复出。
　　　　1990年2月21日四川《文摘周报》登载了《会录音的苕窖》一文，也可以形象地说明这种奇迹是怎么产生的：
　　　　“四川忠县（今重庆市）两河乡关金村三组居民向玉兰，1972年冬在住宅边的敞屋里用石头砌了一个深2。56米的苕窖。1979年在砌屋时为防墙基移动将苕窖填了三分之一，当时天下着雨，窖旁又在咚咚地夯墙，声音被苕窖录了下来。1980年9月18日第一次释放出雷声和夯声，长达18分钟，以后又多次释放出这种声音。最近一次是在1989年12月22日。这苕窖成为远近有名的录音窖。”（张兴茂摘自《万县日报》）
　　　　国家地震局地质所副研究员徐好民对这一事例进行了分析。他认为，这则消息应该属实，录放时间仅相差一年，都为同一群当事人所经历。
　　　　他指出：“这样看来，某些岩石或土壤有一定的自然录放功能，我们也有理由推测这种功能除取决于岩石土壤本身的性质外，也应与一定的大气电学条件有关。所谓鬼哭、兵马声等等也应与此相同。”
　　　　能记录声音，那当然也能记录图像了。这是一个道理。
　　　　7月初，在接受我们的采访时，徐好民说：“岩石具有录音和录像的功能是无疑的，鬼哭鬼叫，甚至鬼现形，完全是自然的因素在起作用。只是，具体是什么样的机理，仍然藏有悬念，还有待科学家的深入研究。”
　　　　他称之为自然传真、自然全息。他收录了中国历史上数百条有关怪声怪影的记录，从地质和大气角度进行解释，有效地破除了鬼怪迷信。
　　　　具体到陆良大战马坡，当与它的地质构造有关。
　　　　县旅游局副局长周自丰说，1979年陆良县1：10000比例的地图上，还详细地标注着“大战马坡”的字样。在沙林大规模植树前，沙林管理处请了地质专家进行了土质分析，发现土壤里大量含硅，磁性功能特别强，这可以解释沙林的声音发自何方。
　　　　云南省地质环境总站原站长、中国地质学会理事饶庆云老工程师对这里的土质进行过化验分析。省科协也进行了化验分析，认为此地大量含有硅及磁铁矿石，可以生产磁铁、玻璃。省地质矿产厅环境处处长耿弘当时也参加了研究。
　　　　7月19日下午，经过反复折腾，我们终于找到了饶庆云高级工程师。他今年已经69岁高龄。他是10年前组织全国著名地质学家前往陆良沙林进行详细考察的核心人物，后来陆良沙林的地质材料都是当时形成的。他当时没有直接考察过怪声，不过听了我们对怪声怪影情状的有关描述后，他肯定地说，那就是由于硅及磁铁矿能录音录像的缘故。
　　　　据《陆良县志》载，大战马坡所在的汤官箐乡，有石英砂矿面积1。05平方公里，含二氧化硅丰度高达96。92％至97。38％。这是玻璃工业的优质原料。
　　　　清华同方公司的工程师关雪峰在听说这种情况后，也深表同意。他说，含硅较多的岩石便相当于一个大录音机和录像机的心脏，具有录放功能，从物理学上是讲得通的。
　　　　关雪峰学的是清华大学的无线电专业。
　　　　　　　　摄影：韩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