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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世界三部曲之一国色-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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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这个奇遇情节,并不是我在朝鲜战争历史资料上读到查到的,而是当时发生的真实情况。当然,真实情况还是和我们描写的真实故事,有一定的距离。也许,黑痣团长正是廖佐煌本人,当初,在万年台歇马场阅兵台比武,为了争夺布依族山寨里会唱歌的姑娘。廖佐煌赢得了那个姑娘,他抢过刘正坤祖传下来的那把“翼王剑”,削掉了刘正坤一截耳朵。
  坑道外面,炮声震天,地动山摇。这对为了战争为了女人都在耳朵上拼尽力气留下伤痕与刻痕的男人,此刻,当然没有来得及把所有关系说破。那时,刘正坤已经昏迷。夜晚,轰炸渐渐平息。作为中国人民志愿军某某某高地的指挥官,黑痣团长廖佐煌亲自把刘正坤抬到下面深沟里的战地医院治疗。那时的战地医院十分简陋。刘正坤躺了三天三夜醒来,血止住了,可是,他鼻梁中的弹片——也仅仅是一块小碎片,而且不能打开取掉。前线军医官会诊,一取掉就有生命危险。就在那个简易战地医院里,廖佐煌告诉了刘正坤他自己的生活经历。原来,一九五一年,廖佐煌叛乱的部队被剿匪部队悉数活捉,他那一万多人马经过整编,关押或放掉了一批罪大恶极的人员。然后,又经过整顿学习,编入了中国人民志愿军某某某军序列,开赴前线。廖佐煌这支来自乌溪的“土匪”部队,配上政工干部,在上甘岭上和后来的场场恶战中,顽强英勇,所向披靡,威震敌胆。他们的某某高地上的战士,打得一个不剩,硝烟烈火包围着的战士们,和敌人同归于尽。肉搏咬掉敌人的鼻子耳朵。廖佐煌的部队,大都战死在上甘岭上,或者,某年某月第某次战役的某某某高地。也许,这就是久久掩藏在刘正坤——我父辈心灵深处痛苦的记忆。后来,刘正坤成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后勤部队的英雄,他经常要往鼻孔里喷药水。一架英雄的老风车,成了他们那代英雄的命运。廖佐煌从地主军阀叛乱的土匪,怎样变成英勇的志愿军军官?他告诉刘正坤,那个本该属于你的少数民族姑娘,也许现在还活着。也许,已把她转给了他的部下。我们决定打开城门宣布起义,解放军进入狮子岭城堡前夜,我叫她们都自顾逃命。她的下落我不十分清楚。他说,我最不应该活埋你的第二个的女人,小红军女战士田翠花。还有,红军临时医院女军医曹桂清,为了救她的丈夫,她才没有随大部队一起走。本来,她们已经决定留在老君山猎户瘸子家中,可我的部下,还是认出了她们。
  
翼王剑(5)
柳水英和柳水灵,都不是我把她们杀害的。而是她们地下党内部自己残害自己。内讧,也可能,因为要把某某杀掉,借国民党某军之手,或收买土匪把某某某杀掉,地下党内部的某某某,才能在新政权里稳稳做官。因为,柳水英和王伯瀚手中掌握着另一个更高级别的地下党干部叛党投降的材料。你想,本来我已答应起义,还用得着他们亲自从省城回乌溪小镇策反吗?说来你可能还不相信,真正杀害柳水英的是后来的土改工作队队长老商,因为柳水英一开始就不同意老商和水灵谈恋爱。那么,老商是怎样知道那天柳水英和王伯瀚要回乌溪小镇的呢?你知道王伯瀚学画画的老师,一个来自延安的红色雕塑家易仲天么?他是秘密从东北回来的地下党省委宣传部长。易仲天和老商都来自陕西潼关。他们是叔侄关系。易仲天无意向我省城的内线透露了水英和伯瀚的行踪。只是后来,老商和水灵死得更惨。所以,杀柳水英是真,杀王伯瀚是假。说不定王伯瀚现在还活着。柳水灵究竟死没有死?我的队伍没人掩埋她的尸体。后来平叛的部队,也没有找到她的尸体。“点天灯”也好,强暴残害也好,水灵的死和我没有一点关系。那时的乌溪土匪,大小头目多如牛毛。对付土改征粮工作队那十几条破枪,还用得着我出面?再说,水灵是我什么人?我会那么残忍地对待她?而且,那些天,我还在西昌。土改工作队队长老商,的确是我亲自下令杀害的。因为他奸污了柳水灵,水英和水灵都是我的管家柳如风的女儿。既然柳如风和他的两个女儿都是我养下来买下来的,那她们都应该属于我……
  我不知道廖佐煌说的这些,是真话还是鬼话。柳水灵的尸体没有找到,那女儿坪,或万年台洋槐树上和老商裸体吊在一起烧死的……是谁?难道又是谁的一个替身?我想那真是冤啊,不仅石达开和他的小妾,还有水英水灵,还有易仲天,他不就是易安的父亲么?老商,易仲天,蓝一号,郎天裁,这帮人都是亲戚关系、叔侄关系、父子关系。
  这个世界上的男女,过去和现在,是不是应该,通过什么方式重新“派对”呢?像我和瑁黧在女儿湖遇到的新新人类,青年男女裸体行为艺术家,瞬间交换陌生的某伴侣,他们的生命是怎样连接起来的呢?
  女儿湖大草坪,冉冉篝火中,那群裸体行为艺术家的“派对”交换活动,正在进行。
  “很简单!”
  他们之中一位满脸青春痘的小伙子,该不会是莎莎过去的男友蒲天吧?我看到了他的裸体,光光的白白的一个青屁股小男孩,扯动着嘴边一抹淡淡髭须,一针见血地告诉我。
  “赤裸裸的生命本身,肉体本身,就是一部我们人类说不尽画不尽的艺术与哲学。”
  我大吃一惊!
  “滚你的,去吧!你们真……这么在女儿湖大草坪之夜,吃着烤全羊,对着篝火,那么,做着,像猴子一样,还在我们住的楼层上。这里爬爬,那里弄弄,有没有人看见,还有少数民族老乡哩。”
  “哈哈哈!瞧把你吓得,怎么没有做?你看,我们有全程录像,精彩特写照片哩,网上看去吧,全世界都轰动了!”
  “那么,警察治安队,没有来抓你们?”
  “你真可怜!”
  青屁股小男孩轻蔑地望着我,说:“你根本没有资格和我们对话。和我们裸体派对交换伴侣比较起来,世界上的所有警察治安队算什么东西?从古至今,人类的生存,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裸体派对行为艺术表演。”
  我的眼睛马上就要涌出血来。
  “照顾好你的身体吧,不要太震惊,太伤心,太操心!”
  青屁股小男孩无比怜悯地望着我,说:“我们几个弟兄姊妹都知道,你不过是一个已经过了气的……狗屁画家艺术家。你的那些所谓作品,《国色某号》系列,成名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吧?骗骗中国当时的土佬冒学生还可以!什么时代精神,什么历史意识,你们关注了人类最普遍的精神生存状态吗?你们对千百年来困扰着人类灵魂的艺术精神生命意识有什么独特的发现阐释和传达吗?不理你,让你们都那么像狗一样活着,就是我们对你们最大的尊重。所以,请你,不理解我们不要紧,最好关闭你的嘴。不要在人类精神的荒漠上,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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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王剑(6)
我挣扎着哇哇大叫!


  “你们这群恬不知耻的混蛋。我们即使再差劲,也用不着你们这样无知无耻地谩骂呀!有这样是非不分,皂白不辨的吗?你们不把自己当人,——说不定你们的行为本身,已经把自己从庄严尊贵大写的人类一分子之中,赶了出去。这不要紧,那是你们的选择,难道就不容许别人做人吗?老天,怎么不来把这群不是人的人类,收拾干净?”
  “不要动不动就拿人不人,这狗屁不通的话来吓人好不好?你是人,你和瑁黧好了一场,为什么又要和她的侄女佳苇好?佳苇和瑁黧已经和多少人派对,你知道吗?虽然你们现在好像很纯洁,但是,意淫也是淫!而且,你过去和现在和多少人意淫,你算过吗?你知道吗?”
  我的心突地沉入大海,很空很黑,好像没了救命的稻草。
  “究竟谁不是人,摸摸你自己的屁股吧!”
  青屁股小男孩甩下这么一句更恶毒也更摸不着头脑的话,女儿湖女儿泉边,随飞泻的瀑布,悠悠而去。给我们留下梨花瓣一样的屁股上,那一绺永不消失的淡青。
  冉冉篝火,还在女儿湖大草坪之夜,熊熊燃烧。
  ……
  哦,难怪,我和如风老辈在老君山、女儿坪采集来的那些梨树,栽在乌溪小镇的河湾里,年年岁岁,三月春雨中,总有洁白的梨花,纷纷扬扬而下。梨花春雨中,难道也有这群青屁股小男孩女孩的身影。我几乎就要变成头戴荷叶赤裸身上缠着红黄黑三色布条的如风老辈,在涞滩码头、万年台阅兵场、老君山观音洞和乌溪小镇老街上,且歌且舞,边跳边叫:
  “变天了,变天了!”
  远远不止乌溪小镇上的人们,也许,一辈子也没有听懂神志不清的如风老辈魔幻般的呼声。所谓变天,不过是宣泄心中积郁太久闷得太深又无法揭开的困惑。
   
野鸳鸯(1)
果然王伯瀚还活着。他是我的朋友王瑁黧的父亲和王佳苇的爷爷。当时,廖佐煌的家丁和特务打死的是另一个回乌溪小镇贩卖药材山货的商人。真实的王伯瀚,用钱买通了廖佐煌的特务家丁,偷偷上了一条渔船,从涞滩码头进入了大江飘流而下。同时,他趁狮子岭城堡乱纷纷,廖佐煌的妻妾们四处逃散之际,拐跑了廖佐煌嫖妓时弄来的一个宜昌水城的妓女。那姑娘也姓王,会唱歌会弹琵琶,和王昭君是同乡。我想王瑁黧和王佳苇如此漂亮,可能她们身上真流淌着王昭君的血脉。王伯瀚和那个王昭君的后代,在长江边某支流那个如诗如画的明昌古镇上隐姓埋名,生存下来。王伯瀚后来成了地道的船夫,也有人说隐姓埋名,成了古镇私塾老师,生活十分贫穷。许多年都能看到满头白发身板硬朗的王伯瀚,在那个迷蒙的古镇走街串巷卖豆腐的身影。他那个女人在自然灾害时饿死,他的儿子在长江支流大明河山洪暴发时,翻船淹死。他心底里永远也不承认自己是叛徒。以地下党身份打入国民党内部策反,本来就已经成功,何来叛徒之有?所以他那时就开始对某些共产党人伤透了心。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把他的女儿王瑁黧和他的孙女王佳苇,送到共产党的部队去当兵。没有想到,当了兵的王瑁黧和王佳苇,又有了她们自己的命运。王瑁黧是他们那个镇上的军代表吕某人,带到某京城去给某国宾馆服务的。因为她的社会关系很复杂,没有能够当兵。我当初在某京搞绘画展览,某某国宾馆里遇到的那个服务员就是王瑁黧。而后来,凭王瑁黧的姿色,真当了兵,就在我父亲任名义校长的那个军医学校当护士。我当然知道,这是我父亲仅运用的一次特权。后来,王瑁黧受到了处分。说她勾引我党我军高级干部,那个高级干部很有可能就是我父亲刘正坤。刘正坤为了保护王瑁黧,把他从军医学校调走,这事情传出来是某某高级干部调戏他的护士卫生员。我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很生气。我父亲根本不能算高级干部,他至死的军衔也不是一个将军。而且,所谓“调戏”也不能成立。就在那年,我家小别墅门前,小溪边,我父亲亲自种的油菜花开了。父亲坐在桂花树下马扎椅上晒太阳,望着溪边的油菜花,眼睛半睁半闭。那天,二十出头的王瑁黧,一个袅袅娜娜的卫生兵,来给我父亲打针换药。他老人家心情特别好,他没有换药打针,他叫王瑁黧拿起喷鼻的药水,往他鼻孔里喷。也许并没有喷,那时,瑁黧身上特有的体香,和小溪边的油菜花香,随着和风阵阵飘来。父亲精神大振,因为瑁黧黄军服的衣袖里,亮闪出一圈墨绿的手镯……手镯在他眼前闪闪发光,他瘦长的双手,猛地抓住瑁黧纤细的手,在她白嫩的手背手腕和手镯上轻轻抚摩。这个细节可不得了,不知被谁看见,大约是我母亲吧,谁知道呢?我母亲曾大骂瑁黧给我父亲打针的时候,眼睛总盯着我父亲瘪瘪的屁股,并且决心自己学习打针,但始终没有学会,而且,后来我父亲从此不再打针了。病得最严重的时候,上医院输液。这事还没有完。后来传出的消息是,某卫生处小女兵从某高干的别墅里,流着眼泪跑出来。居然,后来,我和瑁黧好上了,是说某某高干×了某漂亮女兵,又把女兵让给了他的儿子,这些传言使我呜咽悲愤。这和现在某高级别墅里父子同×某妖冶女人,怎能相提并论?虽然我那时已经二十多岁,虽然我那时已经是全国小有名气的军旅画家。我认识瑁黧爱上瑁黧比瑁黧来给我父亲当保健护士还早一年呢!后来瑁黧的确精神出了问题,后来她被组织送回家乡,那时因为我和她无法办理结婚手续。她家庭和社会关系太复杂,没有通过政审。我和瑁黧在我家暗黄小楼相爱一场,无果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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