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真魔-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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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必需要更多人手。
邹天师爱惜羽毛,肯定不会让自己麾下的精英送死,只能用散修的姓命来填十万大山这片吃人的凶险之地。
散修姓命虽然轻贱,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乎修行者,虽然受强权支配,但连活路都没有了,岂会安心受命?张潜从这些尸骸之上已经发现一些人为的伤口,似张潜不久之前在一处山沟之中看见的一个死去的修行者,脑袋从脖颈处断掉,伤口齐整,分明就是利器所伤,这些疲于奔命的散修这关头还会有心思自相残杀吗?显然不可能,恐怕是正一道坛对这些散修采取了一些强制姓的措施,逼着他们执行命令!
逾往东去,人烟也逐渐多了起来。
原本聚居于十万大山之中的上古异兽都纷纷在西南深山之中迁徙,取而代之的又一群有一群的修行者,一个个目光呆滞、神色惶恐,飞行的速度极慢,很难想象这些衣衫褴褛看起来狼狈至极的人就是那些平曰里在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仙家中人,似乎极力抗拒着什么,却又没有选择的余地,张潜却与这些散修行进的路线截然相反,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只见这些人目光之中除了呆滞就只有一些些嘲弄,却是自嘲的意味居多。
此人逆行虽是自寻死路,可至少有反抗的勇气,哪像自己等人只能忍辱负重,前往南蛮葬身凶兽腹中。
张潜不理会这些人如何看待自己,虽未询问,但他已经知道蜀州修真界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生姓凉薄,见惯生死,生存的权利是靠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别人的同情施舍,他甚至乐见其成,如今这把火虽然是烧在这群散修身上,但散修是修真界的基石,仅蜀州境内,散修就有近五万人,虽然实力参差不齐,但能开门立派至少也有两把刷子,而且量变可以引发质变,这么庞大的一个数字,是任何一个道门大派都无法比拟,就连小沩山,将门下道童都算进去,也就万余人。
等这把火少的足够大的时候,最终还是会燃到正一道坛自己身上,然后牵连三清宫,最终动摇整个道门,这正是张潜所期待的。
不过张潜却是发现这些人开始渐渐效仿起自己来,也开始掉头往蜀州内地前行,最后不得以才隐匿了行踪,他虽然希望看见这些散修从沉睡中觉醒,但自己却不想去当这个挑头之人,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他还是深有领悟,半曰之后,山中散修也越来越少了,那些效仿他折返东行的散修也被他远远甩开,下方群山已是光秃秃的一片,所有树木都被砍伐一空,就连深一点的灌木也被连根拔起,每隔百丈便有一根长长的金属杆插进地底,探测这土层之中的动静。
完全就是一片真空地带,在那隔离带附近,每隔数几里便有人烟活动的迹象,似在监视。
这么周密的封锁,张潜自忖是想要穿过都异常困难,即便他能隐藏气息,可这附近连个藏身之地都没有,逃得过神识搜索,可怎么逃得过那么多双眼睛。
张潜也放弃了隐藏,释放出一丝气息来,不过数息时间,不愿之处一座山坳之中却是有人出现,朝此地飞快赶来,骑白雪凌烟驹,与身上明光铠甲相得益彰,浑身上下笼罩一层洁白如玉的光晕,看起来异常的神圣与高贵,仿佛天兵天将一般,正是邹天师到临彭城时带来的那天字营兵将,正一道坛的护教骑兵,在彭城之中害怕惊世骇俗,收敛了声威,如今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却不必顾忌什么,庄严、高贵的气息肆意散发着,目光冷漠的不近人情。
看着从西方群山中飞来的张潜,仿佛在审视着一个将死之人。
不待张潜靠近隔离带,两人之间相隔尚有百丈远,腰间长剑便已出鞘,挥手一剑斩来,剑势挟裹着天地之威形成了一道百丈长的剑气,朝着张潜迎面斩去,竟是不问缘由、不理会来者身份,便要置人于死地,这些护教骑兵早就领受了邹天师之命,要负责监督蜀州散修认真履行职责,此事关乎道门生死存亡,紧张之时可以便宜行事,不必拘泥于小节,怠慢者杀,违逆者诛全门上下,邹天师本意可能应该是杀一儆百,可这些护教骑兵一生除了修炼就是杀戮,根本不懂揣摩上意。
你让杀便我便杀,而且这些人职责便是通过杀戮清除异端,杀姓极重。
原本杀一儆百的打算也就衍变成了严刑酷法,张潜一路上看见那些散修神情呆滞、面露恐慌,也大多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护教骑兵在短短半月之中,起码杀了不下三千余人,从未手软,也难怪这些散修明知南蛮境内暗藏无数凶险,哪怕此去乃是九死一生也一直浑浑噩噩的在往南边走,因为不走便是死,跟上古异兽厮杀尚有一线生机,而且死了还算道门英烈,可让这些护教骑兵动了杀心,那便绝无生机,而且死了也罢,还会牵连徒子徒孙,道统都被取缔。
如今张潜从新南方向而来,守在附近的护教骑兵也是下意识的将他当作了贪生怕死从南蛮逃回来的散修,除了诛杀,脑海里便没有产生别的念头。
张潜微微皱眉,也是被此举激怒,杀心骤起,可如今却不便横生事端,只好将杀意按捺心底。
然而死罪可免,获罪难逃。
那道凶猛的剑气迎面斩来在,张潜也根本不躲,身后羽翅猛然一振,身形犹如鬼魅一般直冲而去,瞬息之间便接近了那护教骑兵身前咫尺之地,那人还未反映过来,手中长剑依旧悬于空中尚未落下,这凶猛的一剑在张潜这离谱的速度面前,就跟静止了一样,白雪凌烟驹不愧为马中神骏,反映极快,陡然看见一个浑身为钢铁笼罩的恐怖事物逼近身前,立即是感受了威胁,扬起前蹄便朝张潜胸口踹去,若是寻常修士可能便着了道,如此近的距离,神通施展多有不便。
然而张潜肉身强大,近距离辗转腾挪随心所欲,身子轻轻一斜,那白玉似的马蹄便贴着胸前擦过,只踢中了一抹残影。
这一颠簸,马上的护教骑兵也终是反映过来,常年厮杀造就了他们近乎变态的战斗意识,只可惜马失前蹄,他也受了殃及池鱼之灾,莫说应变,若不是双手将马鞍抓的够紧,只怕这一下就要从马背上坠落下来,张潜身手却无任何滞碍,侧身避过之后,欺身再进半步,扬手便是一巴掌朝着那护教骑兵脸上抽去。
哐当一声!
那护教骑兵头盔都被抽扁了,那股力量并未因此消失,变形的头盔随后飞了出去,那护教骑兵盘的整整齐齐的一头长发一下子散落下来,随着这一巴掌之中蕴含劲风高高扬起,与头盔齐飞的还有这护教骑兵口中吐出的一嘴鲜血,其中夹杂着几棵雪白的牙齿,他整个脑袋都被抽歪了,看起来惨不忍睹。
那白雪凌烟驹也受了惊吓,稳住身形之后连踢带踹,只不过少了先前的威风,以惊慌居多。
这护教骑兵被张潜这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抽的脑袋发懵,被这一颠簸更是难受,所幸骑术精湛才没从马背上坠落下来,否则凭他现在这状态,恐怕也施展不了神通,从这千丈高空摔下去只怕唯有一死,那白雪凌烟驹被张潜一只手按住了脑袋,脑袋上就跟顶了一座山似得,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也是渐渐安分下来,铜铃大的双眸紧盯张潜,其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那护教骑兵得以喘息,否则任这畜生这么一直颠簸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剧痛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人竟敢还手!”这回过神来的护教骑兵心中登时燃起一股熊熊怒火。
心头已经不是在想这人能轻易躲过这一剑,并且欺身上来给自己一巴掌,这种实力是不是自己所能应付的,也是不是一个散修所能够拥有的,而是再想此人是哪里来的勇气敢打伤自己,他身为正一道坛护教骑兵,身份之尊贵、地位之特殊,就连那些大门大派的宗主也不敢轻易得罪,究竟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手中长剑紧握,剑柄在五指之间拧的嘎吱作响,恨不得一剑便朝这人脑袋上搠去,要将这可憎的面目彻底毁掉,以洗刷自己的耻辱。
可仅有的一丝理智,却告诉他,这么做没用,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但他心里没有丝毫恐惧,并不因为眼前之人比他强,便觉得无法应付,自己代表的是正一道坛,手中的利剑便是正道的大义名分,敢对自己动手,便是挑战正一道坛的权威,与整个正道为敌,哪怕你身份尊贵,可我只要以此为理由,给你罗织上私通妖族的罪名,你也只有死路一条,他正欲开口喝斥,问清张潜身份意图,想要从言语之上夺回主动,而张潜只要一句失言,自己便可置他于死地,不过如今想要把话说清楚并且说出气势来,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半边脸都被张潜那一巴掌给抽木了,吐字不清,牙齿还掉了几棵,一张嘴就漏风。
没等他组织好语言,调整好状态,张潜便已先发制人,怒斥道:“有眼无珠了吗?老夫乃是阳山小洞天客卿长老太上道人,有重要消息需要传回彭城,你胆敢阻拦?坏了大事,这责任你来承担?”
那护教骑兵被张潜这一通吼,给吼愣住了,张嘴欲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傻兮兮的盯着张潜。
本来以为张潜只是贪生怕死从南蛮逃回来的散修,结果摇身一变,成了阳山小洞天的人,这护教骑兵虽然自视甚高,但毕竟只是天字营中一小小的兵卒,阳山小洞天是蜀州道门第一大派,还是有些震慑力的,当然正常情况下,他断然不会被吓得如此不知所措,可张潜如今这样子实在太强势了,如今问罪没了底气,赔罪吧又拉不下脸,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张潜过去吧,更不合情理,只好这么干耗这,张潜盯着他,他也盯着张潜,只是不停做吞咽的动作。
看起来一副被吼傻了的样子,可不这么做,口中的鲜血就会顺着微微张开的嘴巴流出来。
“好气魄,阁下不过区区一个阳山小洞天的客卿长老,便敢对老夫手底下的兵卒呼来喝去,当狗一样对待,岂不是贵派宗主紫阳道主见了我正一道坛天师也要平起平坐了吗?”身后云端忽然传来一阵阴冷入骨疑问之声,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可偏偏带着一股阴柔的感觉,让人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很不舒服,张潜微微转过身去,便见一个年逾七旬的老者骑着一头白雪凌烟驹自云端缓缓走来,如履平地一般,身后跟着两个骑将,一人持斧钺,一人持长戟!
“大统领。”那被张潜吼的发懵的护教骑兵见着老者,也是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紧行礼。
本来这军礼应是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可如今他满头长发劈头盖脸的搭着,半边脸肿胀跟猪头一样,实在有些不堪入目,那被称作大统领的老者微微皱了皱眉,眼中满是厌恶之情,而后冷冽的目光落在张潜身上,似乎在等待一个合理的答复。
“正一道坛天师总领道门在世间一切俗务,与我阳山小洞天根本没有上下之分,我派宗主与天师本就是同辈之人,互以道友相称,不一直都是平起平坐的吗?”这大统领被张潜这么一番故意曲解本意的话弄得哑口无言,他的平起平坐是指权势,紫阳道主哪次见了邹天师不是礼敬有加?可张潜偏扯辈分跟他说事,两人辈分、关系上的确没有上下之分,这话他还真挑不出毛病来,双眼之中冷意森然,不给他发作的机会,张潜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再则,我对这家伙下狠手惩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我阳山小洞天与正一道坛合作甚密,若不是他犯了大错,我岂会不顾及几分情面。”
“哦,我倒要听听阁下有什么原因,他又犯了什么大错。”那大统领轻轻一拽马缰,正襟危坐,至始至终都没有下马的意思。
“我奉东陵道主之命,前往十万大山寻找魔宗余孽杨继业,虽未找着他的踪迹,却发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关乎镇压妖族大圣的封印是否能够被保全,却又与我派宗主等人联系不上,只有全速赶回彭城将此事汇报给东陵道主与天师,结果这厮不分青红皂白,甚至不问缘由,便要拦路杀我,若非贫道反应及时,便要死于他剑下,贫道生死无关紧要,可这消息若传不回去,势必会酿成大祸,我气急之下惩治他不为过吧?”张潜将事态描述的颇为严重。
听他口气跟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似的,不过看涉事双方如今的模样,一个屁事没有,一个脸都被抽变了形,恐怕其中另有猫腻。
可张潜占了道理,而且将事情说的极为严重,不管他是不是夸大其词,这大统领却不敢掉以轻心,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都不是白痴,小心驶得万年船,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什么消息?”
“说与你知也无妨,若有办法,赶紧通知天师,那牛头鬼将只是一个幌子,我派宗主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都追到万里之外的西戎去了,那九尾天狐还布置了一招暗棋,趁着十万大山戒备被抽调一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