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贵女-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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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如谨见状也收起玩闹心,眉心轻拧:“近年来王嬷嬷是变得有些强势了,我自然不会怀疑你的话,不过她毕竟是我的奶娘,自小照顾我很尽心。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她之于我并非只是奶大我带大我那么简单,小时候我曾得过天花,是她冒着被传染的风险衣不解体地照顾我直到痊愈。”
因为这件事,王嬷嬷得了国公夫妇还有段如谨的感激,于是有了更高的体面,慢慢地开始变得有些仗着这点作威作福了,因没闹出什么事,于是段如谨他们便睁只眼闭只眼,谁想如此会更加助涨王嬷嬷气焰,连世子夫人的威严她都敢挑衅了。
陶言真闻言嘴唇抿成一条线,心情不太好,这位奶娘居然还有这等功劳,难道今日这事就此算了?不行!
“她于你有恩是有恩,但今日她当着满院子的丫环摔我饭菜,这事若平平淡淡过去,以后我在国公府还如何立足?谁还将我这个主子当回事?若真有那一日,丢人的不仅是我,整个国公府都是没脸的,不过最最丢人的却是你,连老婆都护不好!”陶言真没好气地看着一脸为难的段如谨道。
越是有地位的人家越是接受不了奴大欺主的事,这种事瞒不住,被御史知道参一本子就吃不完兜着走,何况陶言真虽然家世并非数一数二的,但却是不能轻易招惹的主,因为她有个作御史的祖父,全天下的官员想必都不会轻易与御史这等生物结怨的。
“你无须用话激我,虽说奶娘于我有恩有情,但原则却不能违背,这次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段如谨严肃地道,奶娘对他是不错,前世时奶娘就是渐渐变得强势不讲理,一般事他都不管,孟怡因性子温和,对奶娘也颇为尊重,于是到没起什么争执。
不过却因他一个小妾仗着得宠没将奶娘放在眼里,结果被治得毁了容还因被陷害赶出了国公府,事后他查出事情都是奶娘所为,只因那名妾氏对奶娘不甚恭敬便遭了殃,虽说他心中不曾将妾氏看得重要过,但奶娘如此霸道不容人的性子却令他所不喜。
被他敲打过后奶娘才又开始老实,后来到没出什么事,直到他死,奶娘都还好好地活着,知他要死了,怕他死后失了靠山后半辈子无依,便以权谋私偷拿他的财物便卖,这些事她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其实都被他看在眼中,只是念在她将他伺候到大的份上不曾揭发罢了。
陶言真听他说会给她个交代,不由唇角微弯:“那就好,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这时,门外有人急急地来传话:“世子爷,不好了,王嬷嬷悬梁了。”
“什么?此时人怎么样了?”陶言真立时问。
“幸好发现得及时,王嬷嬷被救下,此时在床上躺着,说要见世子爷。”
“我过去看看吧,你就房里休息。”段如谨拍了拍陶言真的肩膀安抚,然后起身出去了。
毕竟是奶娘,再不喜他也要过去看看,正好他也有话要对她说,段如谨沉着脸出了房门,向王嬷嬷住的耳房走去。
王嬷嬷一个人住一间很宽敞的房间,此时她正躺在床上凄惨地□,眼睛巴巴地望着门口方向。
床前站着两名丫环,就是她们听到房中有动静进来解救下悬梁的王嬷嬷的。
“世子、世子爷。”王嬷嬷一声接一声地唤着,脖子上有道勒痕,不太明显,想是刚踢了凳子就被解救下了。
王嬷嬷忐忑不安地盯着门口方向,怕段如谨来又怕他不来,若早知如此,今日她在房里躲一整天不露面都好!
在下人们面前她是很苛刻强横,但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明着得罪主子啊!只是这么多年被奉承惯了,突然多了个主子,尤其新主子的陪嫁丫环们并不像国公府里的下人们对她那么尊重,于是被绿水用话顶了几句便急怒攻心,然后冲动犯下这等低级错误。
她毁得肠子都青了,国公府是什么地方?哪里容得下奴才给主子当面没脸的事发生?尤其世子夫人明显不是息事宁人的主,理不在自己这方,虽说给了自己脸面没有与刘二家的她们那样直接绑进柴房,但世子爷回来后了解情况定是要处置此事的。
做了就是做了,一味地不承认并非上策,那两个被绑进柴房一直没放出来的婆子就能说明这点了,看来只希望自己悬梁的事能引起世子爷的同情心,再认错态度好些,希望就此揭过去吧。
“世子爷。”门外有丫环问好挑帘子。
王嬷嬷一听眼睛立时睁大,瞬间又恢复成虚弱的半睁半闭状态,将领口衣服往下拉一拉,令脖子上的绳子印清晰地露出来,然后开始哼唧。
“哎哟、哎哟。”
段如谨进来的时候,听到的是一声一声的哎哟,看到的是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力不从心总跌回床上的王嬷嬷。
“世子爷,奴婢给爷见礼。”王嬷嬷手臂撑着床铺要起来,结果再次趴了回去。
眉头微拧,段如谨开口阻止道:“好了,嬷嬷别起来了,小心身体。”
王嬷嬷闻言眼泪哗就流出来了,感动地道:“世子爷还关心奴婢,奴婢鬼迷心窍做下糊涂事,没脸见世子爷了呜呜。”
“奶娘何出此言?莫非是世子夫人所言属实,而奶娘则是白日做了错事却没敢承认?”段如谨淡声挑明道。
王嬷嬷老脸开始发烧,尴尬地道:“是、是这样,奴婢确实摔了饭菜,但是一时冲动,真的无心的,奴婢决没有要给世子夫人没脸的念头啊,世子爷要相信奴婢。”
段如谨神色未动,问:“听下人说近日我不在时小厨房给世子夫人的饭菜都是卖相味道欠佳的,王嬷嬷说可有此事?”
“哎哟。”王嬷嬷抚着脖子上的青痕掉起泪来,哑着嗓子回道,“这事奴婢也是被她们骗了,原以为她们被冤枉了好心为她们求情,谁想是她们胆大包天,真做出欺骗主子的事。”
“国公府容不得以下犯上的奴才,既然连个饭都烧不好,采买的菜也是不新鲜的,那就换人做吧!”
段如谨的话不容置疑,王嬷嬷心虚不敢反驳,只是想到自己一手提拔的两名老人儿就此被免了肥差,心肝都疼了起来,暗自咬牙怪陶言真事多,若是当初她忍一忍,给自己这个老人一点脸面,事情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
“至于奶娘……”
段如谨的话还没说完,王嬷嬷立刻哭起来断断续续地道:“世子爷自小就懂事,奴婢有幸成、成为您的奶娘是莫大的荣幸,世子爷小时候软软一团,奴婢日日夜夜地抱着,小娃哭了奴婢心疼得饭都吃不下去,小娃生病了奴婢急得觉都睡不好,世子爷渐渐长大了,模样越来越俊,才情亦越来越佳,奴婢别提多骄傲多开心了,总想着世子爷六岁那年得天花,奴婢日夜守在世子爷病床前的辛苦没有白费,您终归是好了。”
“奴婢说这些话并非是为了引世子爷心软好脱罪,而是向世子爷证明在奴婢心中最重要的就是您,爱乌及乌之下奴婢也会尊敬您的妻子儿女,今日的事奴婢真真是无心的,奴婢愿意领罚,只求世子爷手下留情,给老婆子留些脸面。”
王嬷嬷厚着脸皮说了这一番话出来,臊得脸都抬不起来,看都不敢再看段如谨一眼,她不想失了体面,只求段如谨看在这么多年的情份上不要让她在下人们面前丢脸。
想起小时候生病时的事,还有这么多年来她伺候自己的用心,段如谨心底一软,泛起犹豫来。
王嬷嬷见状有戏,心底一喜,张口又要说些旧时的事软化段如谨的心,外面突然一阵喧闹声,止住了她即将出口的话。
“外面何事喧哗?”段如谨厉声向外喝问。
片刻后,有人弄清楚了因由来回道:“回世子爷,是世子夫人命人将两名关在厨房的嬷嬷带出来打二十大板,然后要赶她们去洗衣房,两位嬷嬷不乐意,正哭闹呢。”
“恶奴!做错事居然还敢不服主子命令,传下去,每人再加十大板,今晚就去洗衣房领差。”段如谨冷声下令。
“是。”外面的人去传话了,不一会儿功夫,不服的辩解及求饶声息了。
王嬷嬷眼皮子直跳,突然口干舌燥起来,想说什么话都给忘了。
被这事一打搅,段如谨恢复了些理智,不再心软,对凄凄地擦着眼泪的王嬷嬷道:“奴才对主子不敬按礼应该重罚,念在奶娘一把年纪且对国公府一片衷心的份儿上从轻发落,月钱减半年,眼下奶娘身子不舒服,就在房中歇两个月吧,院中的事不用奶娘管了,由世子夫人安排。这次是念在奶娘与我的关系上世子夫人没有插手处置,以后再有事便由世子夫人亲自处理,我不会再过问。”
王嬷嬷闻言脸刷的一下白了,慌乱地望向段如谨,可是段如谨不给她说话的功夫转身便走了。
“呜。”这次王嬷嬷是真的哭了,原以为她哭一鼻子提提旧事世子爷会心软,要谁想不是这样,罚月钱事小,禁足两个月事大,这是削她脸面了,禁足等于削权,两个月后她再解禁了又有何用?
还说再有事就直接由世子夫人处理他不会再过问,这是威胁啊!王嬷嬷心中难受,哭得抽抽噎噎好不凄惨,那个一直对她理让有加的世子爷有了媳妇儿后就变了,娶妻当娶贤,娶个不能容人的刻薄媳妇,是国公府的灾难啊!
☆、38诡异兄弟情
王嬷嬷的事,不仅段如谨院中的下人们在偷偷注意着;全国公府的下人们都在有意无意盯着这件事呢。
最后证实;段如谨没有因为多年的情份便无条件包庇王嬷嬷。
有人夸他是理智的;懂得下人即便再重要也不能让她逾越了本份;否则打的是整个国公府的脸。
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说他是有了媳妇儿后便忘了奶娘,媳妇儿进门没多久便将近二十年情份的奶娘打败了;可见进门不久的世子夫人的手段有多高超。
不管众人心底怎么想,总之王嬷嬷被罚后,府上下人们都老实了许多;再不敢不好好伺候陶言真,就连她的陪嫁下人们众人也不敢随意欺负了。
“账本有问题,那两个婆子在撵去洗衣房之前要先搜她们的家;尤其是采买的那个刘二家的;这些年她还真是自国公府捞了不少银子。”陶言真对着段如谨指着账本上她圈出来的几笔账目。
古代的账本小李氏教她看过,当初教习嬷嬷也教过,所以看账本这件事难不倒她,在现代她对会计这行略有涉及,对做假账也有些了解,何况又派人去外面打探各个菜的菜价,尤其对林二家的最常光顾的那家铺子多加了解了下,于是发现了问题所在。
至于那名厨娘手也不干净,在厨房当一把手,小厨房油水很多,她总会自采买来的贵重材食诸如人参、燕窝等值钱之物偷偷藏起一些,然后让远房亲戚拿去卖,这档子无成本的买卖令她一做就是好几年。
这些事王嬷嬷自是知道,但两人“孝敬”的东西够多够贵重,而且这两个人还够听话,于是也乐得大家你好我也好。
“我不懂这些,你若是觉得有问题就尽管放手去做吧。”段如谨轻轻笑笑,他知道陶言真进门总要立威的,这样才能震慑住下人们好当名正言顺的女主子。
陶言真就是知会一声,段如谨同不同意都不会影响她的决定。
次日,陶言真自蒋氏那里借了个能镇住场的管事婆子,让其带着几名婆子丫头去刘二及李三的家中搜查。
这一查不要紧,每家都搜出了几百两银子。
两名婆子的男人也是为国公府做事的,虽都是体面的活,但工钱都有限,即便偶尔有打赏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显然是贪的,这还只是能搜出来的,搜不出来的还不知有多少。
刘二及李三两家人都心虚,眼睁睁看着辛苦搜刮来的银子被拿走,心肝肉再疼也不敢吱声,怕被送官,一个个地都下跪拼命磕头求饶,磕出血来了也不停。
“搜罗到的这些与世子夫人提到的数目还差着,至于要不要送你们见官就看你们的诚心了,若老实些将贪墨的银钱都还回去,世子夫人会念在你们为国公府辛劳多年的份儿留你们继续在府上做活,若存侥幸心理不上交的话,那么就等着吃牢饭吧。”蒋氏院中的管事婆子绷着张脸警告了两家人,带着总共近一千两的银票及碎银子和陶言真复命去了。
婆子将银钱给陶言真送去时,得了十两银子的赏钱。
“世子夫人客气了,奴婢未出多少力,何况这些本也是身为下人的我们该做的,这么多赏钱奴婢拿着心中有愧。”若是赏钱少,管事婆子就接了,一看白花花的十两银子就不敢接了,连忙将银子还回青山手中。
陶言真微笑着道:“嬷嬷才是客气了,今日若非嬷嬷出力,光凭他们还不能这般顺利地将事办成,何况你是母亲院中的,原就没义务管世子爷院中的事,这一整日不能白辛苦不是?这银子嬷嬷就拿着买茶点吧。”
管事婆子还不好意思接,最后被陶言真劝了几次接下了十两赏钱,一脸欢喜地走了,回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