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门-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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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尼黑
“不对,先生,您说的不完全对。这不仅仅是讹诈。”巴克故意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很轻描淡写,“我忘了告诉您,法国总统先生,连您的国家以及英国和俄罗斯的核武器也已经统统掌握在了我的手里。你们的侍从武官手里的那只神秘皮箱现在都可以扔进垃圾车里去了,因为它们已经变得一钱不值。”
巴克用手捂住话筒,回头望了一眼汉斯,显然他在为自己的口才得意,但还是想看看汉斯的反应。
汉斯向他翘了翘大拇指,他笑了。
“也许各位对五十五年俞发生在广岛的那幕悲剧,已经完全谈忘了,为了恢复你们对核恐怖的记忆,我打算在这里把你们挥舞了半个世纪的核讹诈这根大棒,变成一次真实的操作。法兰西共和国总统先生,您觉得怎么样?虽然您对核讹诈满不在乎,可您不会对用一枚核弹把一座有人居住的岛屿,从地球上彻底抹掉也同样不在乎吧?上一次广岛爆炸时您几岁?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您才刚刚五岁。您肯定对此没留下什么记忆,对不对?那么现在,您可以加深一下这方面的印象了。”
巴克看到屏幕上法国总统的面色喇地变得惨白。显然这位总统开始为自己刚才的话可能造成的后果担心起来。因为他现在已经明白他们面对的是一些什么人了。
“如果你们都不表示反对的话,我现在就开始向你们证明‘拯救军’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力量。
请你们注意——”
巴克看到拉特兰宫内的人像中了魔法似的,全都在按他的指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住了电视屏幕。
梵蒂冈
最先出现在屏幕上的是片令人心醉的蔚蓝,蔚蓝扑面而来。渐渐,蔚蓝色中出现了一些绿色和褐色相间的斑点。斑点一圈圈扩大,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迅速地拉到眼前,终于可以看清了。
是漂浮在蓝色海洋上的岛屿。
“现在你们看到的是美国第十九号监测卫星拍摄到的南太平洋中部的皮特克思岛,它也被你们这些有闲阶级和政治暴发户们称为‘梦之岛’。这一座不足1.75平方英里的小岛,现有二十户人家。他们是英国人和波利尼西亚人的混血杂种。看来选择这个岛作为原子弹实爆场,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既远离各个大陆,伤亡人数又小,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沉默着。
“不,不能这样!”教皇嘶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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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说出你们的条件。联合国秘书长终于也开了口。
“条件我已经都说过了。为了使你们确信这不是讹诈,也为了货真价实地显示一下我们的决心,我决定给你们上一堂原子弹威力究竟有多大的课。”
“不!不能!”众人喊了起来。
“不,我说可以。请你们再看一眼,这将是你们最后一次看到这座美丽的岛屿。我将马上开始倒计时。我数过十个数后一刻钟,这座小岛将不复存在。10……9·…….·8……7……”
镜头重新回到了美国南达科他州埃尔斯沃思空军基地的麦克13号“民兵”皿型导弹发射井。随着“l”从巴克的嘴里脱口而出,一道强烈的光线从井底向天空喷射出来,与此同时传来的是一阵低沉的带着哨音的轰鸣,然后,导弹的红色弹尖从井口徐徐探出头来,接着是弹身,再接着是弹尾的舵片……在整个弹体全部露出井口的一刹那,导弹像被什么力量猛推了一把似地骤然加速,拖着一道白色的烟缕向湛蓝的晴空直插上去,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但高速摄像机放慢了它的全过程,使人看得更加惊心动魄、毛骨惊然。
拉特兰宫内一片惊呼,人们惊恐万状地盯着电视屏幕,仿佛末日已经来临。
慕尼黑
就在“民兵”IIIm型导弹即将穿过南回归线时,帝国酒店商务中心的玻璃门被一群粗壮大汉撞开了。
冲在最前面的塞勒尔一把揪佐了那位胖小姐的头发。把她从转椅上拽起来掇到地上:“快说,那小子呢?”f“哪个……小子?”胖小姐魂飞魄散,战战兢兢地问道。
“谁让你发这些鬼东西的?”塞勒尔粗声粗气。
“一个亚洲男人。”
“他现在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他一大早把这份文件塞给我就出去了。”
“他是哪国人?”
“好像是新加坡人,也可能是从台湾,不是,是从中国大陆,或者是香港来的。”
“胡说!到底是哪儿的人?”
“我不知道。我没好意思问他。”
“你是头又肥又蠢的猪!”
塞勒尔气急败坏地举枪打碎了还在工作的电脑屏幕,然后一挥手,带人向前台跑去。刚跑出商务中心,就与闻声赶来的饭店保安人员迎面相撞,一阵乱枪过后,两名保安倒在了血泊中。塞勒尔头也不回,冲到前台,把当班小姐从柜台下揪出来,从她语无伦次的回答中,终于弄清了那个新加坡人黄汉余和他租走的“宝马一300”的车牌号码,又一窝蜂地向他们停在饭店门口还未熄火的车子跑去。
梵蒂冈
十五分钟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在令人窒息地等待那个时刻到来时,政治家们的心脏到底要比普通人更坚强些。倒是有两个电视新闻记者心跳辞停倒在了地上,但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所有的视线全都被死死地拴在了屏幕上那个即将太难临头的小岛上。
现在,正午阳光照射下的小岛依然一片宁静。岛礁的边缘,是一圈白色的浪花带,蓝海,绿树,彩色的三角帆,一派滴庞平和的景象,没有丝毫不祥之兆。甚至还可以看到一个小男孩,赤着脚在沙滩上追逐一个小姑娘,要从她手上抢夺什么东西……
突然,记者堆里有人发出一声尖叫:“天哪,你们看!”
在小岛上空,一个急速飞行的物体施着一道淡淡的白烟出现了,还没等人看清楚它的红自黑三色弹体,它已经一头扎进了小岛腹地茂密的亚热带丛林中。刹那间,整个小岛颠颤了,一团巨大的火球如同太阳落到了地球上似的爆裂开来。以它为圆心,同时起火的树木和房屋齐刷刷地向四面八方倒去,眨眼就被高达干度的热风吹刮得无影无踪!浓烟滚滚,火蛇狂舞,山崩石裂,巨浪拍天……天空在熔化,土地在熔化,生命在熔化。
这颗邪毒的太阳把天空和海洋变成了一座炼狱,在它面前,连那颗真正的太阳也变得黯失色!
强光和热浪灼痛了电视屏幕前所有人的眼睛。
“阿门!”
教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在胸前划了一个沉重的十字,两行老泪从他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拉特兰宫的宫顶上荡开一片“阿门”之声。
屏幕上,围绕着一朵触目惊心的黑色蘑菇云,整个南太平洋像一锅沸水似的咆哮不止,翻腾不息……紧随这景象而来的,是一场罕见的暴风雨。黑色的雨点在狂风之后骤然而至,猛烈敲击着悲伤到极点的洋面……最后,大洋的波涛渐渐平息了,电视机前的人们恐怖地发现,他们对水落石出后重见“梦之岛”的期待落空了。尽管他们事先已料知结局会十分可怕,可他们仍然无法相信这样一个事实——皮特克思岛消失了。在原来是岛屿的地方,除了那朵像是从大洋深处直接生长出来的巨大毒蘑,颜色渐渐由浓黑变得灰白,并慢慢脱离水面插入云霄,久久挂在南回归线的上空,象征着末日的狰狞、邪恶和丑陋外,别的什么都不再有了。蓝海绿树,神话般的皮特克恩,永远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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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可怕的景象甚至使它的制造者都感到了震惊。因为沉寂许久之后,巴克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可以听出,他的声调有些异样。
“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末日。不,这仅仅是末日的开始。我要说的是,更可怕的灾难还在后面。不用多久,你们马上就会发现,世界即将变得面目全非。你们这些大国的首脑们,你们现在该知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可信的了吧?你们必须记住,我以不复存在的皮特克思岛的名义,将你们全部扣为人质。但我将不用一兵一卒看管你们,因为整个世界都是你们的牢狱。不要试图逃走,逃到任何地方都逃不出末日之劫。从我这里可以看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是你们的卫星使我做到了这一点,也使你们二十四小时都处在了我们的监视之下。谁也不要试图逃走别以为无人看管你们就可以自由来去。每一个逃跑者都必须为你们人民的牺牲承担巨大的责任,我们将让下一次核爆炸出现在那个逃跑者的国土上。做出选择吧,你们这些自称代表人民的无耻政客们,是你们要活下去,还是要你们的人民活下去?
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原地不动,直到你们无条件答应我们的要求为止。否则,你们的人民也不会放过你们。教皇陛下,你这位可怜的牧羊人,现在你可以带领你的羊群祈祷了。
祈祷吧,除此之外,你们已无事可做!”
祈祷之声响彻拉特兰宫。
第十九章
2000年2月24——25日
对“巴特农”号货轮上的水手桑地亚斯来说,末日的降临比其他地方来得要早。当时这条被哥伦比亚大毒粟奥斯瓦尔从希腊租来在巴拿马注册的千吨级货轮,正航行在距皮特克思岛西北五十海里处的巴拿马城至奥克兰的航线上。三分钟前,桑地亚斯因为站在船舷边撤尿,几滴尿液被海风吹刮到了正巧路过此处的船长脸上。船长勃然大怒,声色俱厉地罚他立刻下到舱底去搬运贸物,给即将从皮特克患岛上船的另一批货腾出位置。结果他因祸得福。当他摸黑下到舱底,吃力地打开舱门,被扑面而来的一股生鸦片气息熏得意乱神迷时,他感到船身被某个庞然大物猛烈撞击了一下,巨大的惯性力量忽地把他摄倒在地,堆放整齐的贸箱七零八落地倾砸下来,将他压盖在最底下,有好一会儿失去了知觉。他是被拍击船底的汹涌水流摇晃醒的,挣扎着从货箱下爬出来,什么都看不见,整个舱底一片漆黑,只能听到从甲板上传来的乒乒乓乓的物体撞击声,吱吱嘎嘎的金属断裂声……接着,舱口处被什么东西照亮了:是火!赤红的火舌在舱口上舔卷……上帝!太可怕了!这是怎么回事?是到了百慕大魔鬼三角区了吗?灼人的热风从舱口处向下吹来,船壳开始发烫,烫得他无处躲无处藏。在舱底都会如此,上面会是什么样更可想而知。奇怪的是居然没有听到一声人的喊叫,难道所有的人,包括那个该遭报应的船长也弃船而去弃我而去了吗?不,有声音。他侧起耳朵:马上—就听到隆隆的雷声和呼呼的风声,风雷滚滚,像是有一百辆坦克钩履带正从甲每上沉重地辗过……完了,我要死了,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题了。他跪倒在底舱的中央,默默地仟侮起来,把他能想起来的所有他干过的不可告人的事情,一古脑地告诉给了上帝.……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欣喜地发现,上帝原谅了他。因为下雨了,卿瓣啪啪的雨点砸在甲板上,听上去非常吓人,像是上帝在数落人类的种种过失,但船舱的温度却降低了,他以为,这是上帝减小了火气。
雨停下来时,天也黑了下来。一切都平静了,上帝已经远去,再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桑地亚斯像死过一回似的重新变得清醒,胆颤心惊地试着从已经被焚烧得扭曲变形的舷梯爬上甲板。望着面目全非的“巴特农”号,他傻眼了,喉咙痉挛得发不出声来:他所熟悉的一切统统不见了,驾驶台,烟囱,整齐堆放在前甲板上的集装箱,一句话,所有在甲板以上的暴露体,包括船头船尾那四根系缆桩,都统统不见了,像是被谁用锋利的刀剑齐刷刷削去了一般。当然就更不可能还有活着的人,甚至连烧焦的尸体都看不到一具,全部汽化干净了。现在,被大火烧得续黑的“巴特农”号看上去就像是一条运煤的驳船。各种物体混合在一起燃烧的恶臭围着他,使他从船头到船尾,走到哪儿都摆脱不掉。
仁慈的上帝啊,你宽恕了我,却把世界带进了末日。桑地亚斯捶胸顿足地哭嚎起来。
埃尔斯沃思空军基地司令詹弗少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用“格洛克一23”型袖珍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他神色凄惶地透过玻璃窗,向西北方向投去了最后的一瞥。那正是麦克13号“民兵”III型导弹发射井所在的位置。他刚刚从那个井盖大开,已经空空荡荡的发射井边巡视回来,并且也已经知道这枚莫名其妙走火的核弹把皮特克思岛从南太平洋上抹掉的消息。他实在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但他深知自己如此一来罪责深重,.难辞其咎,要么面对全世界的指责和军事法庭的审判,要么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