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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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的留有余地,我是从别人那买的,我也保不了真假,你们买了上当,也不要怨我,意思就是这样。
买草的人并没注意他话的后半句,只注意两块钱一棵卖的前半句了,于是你一棵,我两棵,十几棵草很快就卖完了。
伺候,王大力便每次捞鱼虫,只要到那个长有水芹菜的水坑里捞鱼虫,都要拔些水芹菜来市场卖。
但是春风一吹万物长,水芹菜也是几日不见已长长,水芹菜一长超过六七寸长,样子就越发像芹菜了,买水芹菜的人也就少了,二块一棵,降到一块一棵,也少有人买了。还是那个老者,那次问了他那么多话,只花两块钱卖了他一棵水芹菜,十来天后,见王大力仍卖水芹菜,便走到他面前说:“还卖呢?”
“您买一棵,便宜,一块一棵,紫杆绿叶凤凰草!”王大力一时并未认出那位老者,见他来,便叫卖。
老者在他面前停顿了一下,笑着说:“你给这草起的名还不全?”
“为什么?”王大力没认出他,所以不明就里。
“你应该把这草叫:紫杆绿叶水芹菜凤凰草!”老者说完扬长而去。
一句话听的王大力愕然,细看那老人,才认出是自己初卖水芹菜问这草原产地那老者,谎话被揭穿,王大力心中一阵慌乱,好似做贼似地觉得理亏,但转而一想:变魔术的,使个假手续,骗你以为真的,观看者不是也要买票观看山,也是要掏钱的,心里便也安然了一些。
但是水芹菜当草卖的事并未就此结束。王大力在那老者耻笑他的第二天,在捞鱼虫时,又发现了水底长的好似热带水草琵琶草的一种水草,形态模样的热带琵琶草很像,个头大小也很相近,他拔了两棵,看了看,想继续拔几棵到市场去卖。可是他想到那个在市场上耻笑他的老者,那句,这个草应该叫紫杆绿叶水芹菜凤凰草,仿佛那个老者的面容在面前晃,那句讽刺自己的言语在耳边回响,王大力的心里响起两种声音,一种说:拔这草卖吧,这也是河里的水草,咱并没拔岸上的草卖给别人,只不过咱这草不是热带水草,咱也没全哄人,只是哄一半,半真半假,咱要正常上班,按月拿工资,咱哪会为这几个钱骗人呢,咱不是倒霉,让人害的被单位下了岗,孩子要上学,妻子要看病,被钱逼的么,咱卖这假水草,自当别人救济咱俩钱,自当咱变相管别人乞讨。
另一种声音是:不能拔这草卖,自己已经卖过假水草,被别人识破,人家那老者识破自己,但只点明自己,没当众揭发自己,是让自己知错能改,何况,知假卖假使犯法,是欺骗人,那日昧良心的事,咱不能干。
头一个声音又响起:现在社会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自己连几块钱的事都不敢昧良心干,一辈子哪能发财啊?
第二个声音又说:算了,别用这假草哄人,挣不了多少钱,让买假草的人识破后,怎么看你,弄不好,为这几棵假草,真没准和自己打场架。王大力心里斗争来都争去,最后还是拔了几十棵这种水草,在卖完鱼虫后,把草搁在桶上叫卖。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热带鱼
这种草王大力卖的便宜,因为真的热带琵琶草两三块一棵,他这种假琵琶草便卖一元一棵。货只要便宜,便好卖了,不一会儿便卖了十来棵。这时,两个中年男人来到他跟前,手拿一个黑皮夹,其中一个瘦高三十来岁的人说:“伙计,你这琵琶草怎么卖?”
“一块一棵!”王大力答。
那个瘦高的男人对身边那个矮些胖些的男人说:“二哥,你回东北也捎点这种草,瞧你们那市场好卖么?”
“行。”那个矮胖些的男人答。
于是他们便挑拣起水草来,他们挑了三十颗,讨了讨价,按九毛钱一棵买下,从皮包里掏出二十七元钱给王大力。
那个矮胖些的男人把装进塑料袋的水草拿好,那瘦高的男人把皮夹放在王大力自行车的座子上,正掏出兜里的手绢擦刚挑完水草湿漉漉的手。
这时,只见路上卖货的人们一个个疯跑,抱盆提罐的,小路不宽,卖货的人又推自行车,三轮车,把路挤得满满的,人们边跑边喊:“来了,来了!”吓得那两个买水草的中年男人不知所以,也慌忙和众人向东跑去了。
王大力知道是工商的要抄摊了。大厅里是有照商贩,大厅外路上大都是无照商贩,工商管理人员便经常查抄路边的无照商贩,而卖金鱼,热带鱼的大都是用盆,大玻璃瓶,桶卖,所以跑起来叮当作响,每次查抄都会弄得水溅满地,打碎瓶子的玻璃渣满地。人跑,车跑,时常闹得有车翻瓶碎鱼在路面乱蹦的时候。
无照商贩像狂风一阵逃跑,后面便开来一辆工商管理的卡车,几个穿着工商服装的男人,把没来得及跑的人或放在路边根本没时间搬走的一个个未卖完的鱼缸,鱼盆,三轮车,搬上工商的卡车,鱼缸里如果有鱼,不管是热带鱼,还是金鱼,一下便翻到,任由鱼在路面蹦跳,把空鱼缸空鱼盆也搬上车,这时便有路边来买鱼看热闹的人,便忙弯下腰去拾捡地面上还在蹦跳的鱼,装进自己刚买过鱼的有水塑料袋里。
这时工商便有一两个带大毡帽的,毫不客气地抬起穿着黑色皮靴的脚,连贯地将地上还在蹦跳的鱼踩扁。地面便发出噗噗的声音,黑色水汪汪的地面流出几股鲜红的血水。
王大力随着人流也跑了几步,但转而一想,自己跑什么呢,桶里的鱼虫已卖给鱼虫商贩了,假草也几乎卖完,自己这什么也没有,他抄自己什么啊?于是立定身子,扶正自行车。就在这时,他看到车座上自己的手一直在推车跑时按着的皮夹。
哟,那个卖水草的人把皮夹落车座上了。王大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木然地立在那里。工商人员走到王大力身边,看看王大力的自行车和车后架上挂着的空桶,什么话也没说,又向东面去了。
王大力想,把那皮夹拿回去吧,也许里面有钱,可是又一想:这拿人家皮夹,可不是卖几棵假草的事,自己可不能干这违法的事,也不知丢皮夹的人是什么背景,皮夹里有什么重要东西,不行,咱不能贪污这个东西,咱要还给他!
于是王大力便在哪里等待,没敢走动,心想丢皮夹的人如果知道丢了,肯定到原地找的,自己不挪地方,他回来一定找得到。
已近中午,市场里没什么人了,市场外的路边也只有三两个卖鱼虫和水草的无照商贩。王大力还在那里等待,这时,一个平常收王大力鱼虫的小贩走来,见王大力站在那里,不禁问:“又捞一桶鱼虫了?”
“没。”
“没捞,中午了,你怎么还不回家,等着看大姑娘呢?”
“没有,有一个人买我的水草,把皮夹落我车上了,我等着还他。”
“还有这等好事?来,我看看,皮夹里有钱不?”说着走了过来,拿起王大力放在车座上的皮夹。
“你别拿,这不是你的!”王大力抢过皮夹,仍放在车座上。
“哥儿们,你怎么那么傻啊,他丢的,又不是你偷的,抢的,还他什么啊,他丢,活该!”
“他还买我水草呢?”王大力说。
“买水草是买,丢皮夹是丢皮夹,不是一码事啊,来,打开,瞧里面有多少钱,有钱等他会儿,没钱,把他扔了!”那卖鱼虫晃动着胳膊赤着上身说。
王大力一想也对,如果皮夹里没有钱,只是个空皮夹,人家走远了,即使知道丢了,也懒得为一个空皮夹再返回老远的路,自己还是先看看,里面如果没钱,自己干等着也不值啊,于是拉开皮夹的拉锁,皮夹里只有一个笔记本,一个信封和一支笔。
“没钱!”王大力说。
“里面还有一层呢。”那卖鱼虫的小贩脑袋贴过来看,说。
王大力一看,是啊,皮夹里面还有个拉锁。于是把那个拉锁拉开,用手一掏,掏出一叠崭新的蓝色百元大票,数了数,十二张,一千二百元。王大力数完钱后,想也没想,就把钱又原封不动地装了回去。
“这么多钱呢,咱俩一人一半,分完,你回家吧,有事我顶着。”那卖鱼虫的晃动着赤条条的上身说。
“这钱又不是你的,分你什么啊?”
“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啊,你想独吞,没门,见者一半!”那卖鱼虫的瞪起了眼。
“当然不是我的了,是人家丢我这儿的,人家的钱,就得还给人家!”王大力口气坚定地说。
“得了,别唱高调了,你就想独吞,要不你拿七百我拿五百?”那卖鱼虫的赔起小脸来。
“不行,钱是人家的!”王大力又坚决地说。
“要不,你得九百,我要三百?”卖鱼虫的进一步说道。
“不行!”王大力口气仍很坚决。
“要不,你得一千,我要二百?”那卖鱼虫的几近央求地说。
“不行,人家的钱得还给人家!”那卖鱼虫的听了王大力最后那句话,忽然变了脸,登时人脸变狗脸,大声吼道:“你是傻子啊,捡到的钱不要,还他妈冒充活雷锋,你要真是活雷锋,你卖什么假水草啊,别在我面前装大个了!”
王大力见他骂自己,知是个泼皮,街头无赖,也懒得理他,索性一句话不说,看着远方。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王大力看到那两个买自己水草的人匆匆从远处走来,来到自己面前,那瘦些高些的汉子说:“老哥,你还没走呢?”语气急切。
“我等你们呢。”王大力答。
“老哥,见我那黑皮夹了吗,我记得是丢你这儿了?”那人说。
“是这个吧?”王大力把皮夹递给他。
他把黑皮夹接到手中,拉开拉锁把钱掏出,数了数说:“对!”又把钱放进皮夹,从兜里掏了二十块钱赛到王大力手中说:“谢谢啊。”说完向那个胖些的同伴使了下眼色,便要离开。
“嗨,哥儿们,先别走,人家给你捡了钱包,又等了你一个钟头,你就给人家二十块钱打发人家,你打发要饭的呢?”那卖鱼虫的伸出胳膊拦住两个丢皮包的人。
“嫌少啊,那你要多少?”那个丢钱包瘦高的汉子问。
这成什么了,这成变相敲诈了。王大力想,便忙对那两个丢钱包的人说:“你们走吧,钱包是我捡的,没他事!”
那两个人瞪了卖鱼虫的一眼,拨拉开他的胳膊气哼哼地走了。
“你丫就为二十块钱等他们俩钟头,连个谢字都没有,你冤不冤啊!”那两个丢皮夹的人还未走远,那卖鱼虫的便大声埋怨起王大力。
“我二十块钱也不想要,我做好事,要什么钱啊!”王大力也大声说。
“我替你嚷了半天,你还不给我盒烟钱?”那卖鱼虫的瞅着王大力手中的钱说。
“给你十块!”王大力将手中的十块钱塞到他手中。
“真他妈傻蛋,放着一千多块钱不要,非要二十块钱,要早知只有十块钱,我懒得费那唾沫星子!”那卖鱼虫的一边骂着,一边走向那不远处他卖鱼虫的大盆。
过了些日子,王大力便将这事丢脑后了,可是一天,他所住那座楼的一个邻居,他称为李大爷的那个老爷子见他刚要出去捞鱼虫,笑着拦住他说:“捞鱼虫去啊?”
“嗯。”王大力点点头。
“你捞鱼虫还卖水草吧?”
王大力见他卖水草的事,本想说不卖,可是不知为什么却答了句:“卖。”
“这就对了,我们家二女婿昨晚来我这儿,看见你了,说你捡过他一个钱夹,又还给他了。”
“对,对!”王大力连忙点头,心想:人家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咱做了好事,这不是也传开了,传到自己住的楼里了。
“我女婿夸赞说,那买水草的真有良心,捡了钱夹后,愣是在原地等了我们一个多小时,我们坐上车后才发现钱夹丢了,其实到他那找,也没报多大希望,可是找到了,他是个好人。”
王大力见街坊夸赞自己,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于是谦虚地说:“拾金不昧,是咱们国家的优良传统吗,要是让您赶上,您也不会自己昧着良心私吞的,是吧?”
“是。”老人说。“只不过我那二女婿陪着他东北的朋友买你的水草,那东北的朋友坐火车回东北后,从你那买的水草放鱼缸里不知怎么几天就全烂了。”老人问。
“烂了?”王大力问。
“可不是烂了吗,他给我女婿打电话说的。”
“可能是他坐火车时间长,水草放塑料袋里给捂烂了,这热带水草,娇嫩着呢,不能长时间搁塑料袋里。”王大力忙解释……
天气暖和了,对肾炎病人来说是个好时候,一般的肾炎病人天越冷病越严重,天气转暖,病情就好些,可是几年天气转暖后,徐风霞的病情不但没好转,反而好像变得越发严重了,两条腿肿的像气球灌进水一样,胀的有些透亮了,用手指一按,能陷进半个指肚,手指抬起,那个指坑依然在,半天也起不来,按按脑门子,脑门子也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