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孽子-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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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直腰板,呼喝着号子,指挥着弟子们在长城之上蹿蹦跳越,海青英恢复了年轻时的豪气和自信。
就在大家练得正火热之时,从城墙下面来了一群人,从步伐上看,都练过功夫,可是表面却做出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有四五十人,牵着恶犬,带着刀枪,乱哄哄直冲海青英他们过来。
海青英喝令大家停止演练,大伙停下来,齐刷刷站在海青英后面,对这些莫名其妙的砸场子的人怒目而视。
什么叫砸场子呢?砸场子其实是武林中的一个规矩,你如果不懂武功,偷窥别人练功是小事情,顶多算是不懂事,好奇;可是你如果要是会武功,那别人练武或教徒授艺时,就要敬而远之,以免有偷师学艺之嫌。
偷师学艺的处罚可比现在盗版处罚厉害多了,轻则断掉筋脉,废去功夫;重则打成手脚残废,甚至丢掉性命。
虽然这是民间的私刑,但是在民不告,官不究的时代,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眼前这些人,虽然都是一副公子哥牵犬架鹰地阵势,但一定会有人懂这些规矩,否则他们看家护院都不够格,满人入关虽然骄横跋扈,但是也是知道规矩的,东北长白派,塞北全真教,海城大悲寺……都是门规谨严,满人虽然武功只要有传承就有规矩,满人对规矩的遵守比汉人要严谨得多。
所以大家已经明白这些人或者是一群汉奸跟着主子来惹事,或者就是故意地来捣乱。
海青英怒不可遏,早就运足了十分的力气,那群恶奴驱赶着个子像小牛犊一样的獒犬,恶狠狠地扑向最前面的海青英,海青英不避不闪,伸手一抓,就抓住獒犬的脖子,混元功澎湃汹涌,恶犬顿时屎溺齐流,然后海青英把恶犬扔回到恶奴群中。
一下子把所有恶犬和恶奴全部震慑住了,虽然一滴血也没流,但是恶犬临死发出的恐怖绝望信息在这些恶犬群中散发开来,恶犬们的颤抖也威慑到这些恶奴,以致当时这些人傻呆呆站在那里好半晌不敢说话。
他们的主事之人还是有点胆子,站出来对着海青英叫嚣:“前面那老头好没有道理,占了我们的道路,还打死我们的狗,想造反不成?”
假如在以前,这种狗杂碎碰到海青英手中,那是阎王面前抛媚眼……活腻歪了;可是今天海青英知道自己身后的人都是有家有口,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可是这些人怎么办?
海青英老人不愧久走江湖,也善于变通,站在那里高声喝问:“你们是偷师学艺还是来比武教技?有胆子就放马过来,爷爷我一个人全接着,我们在这开场练武,你们少在这里捣蛋。”
那边的人好半天没有动静,最后那个领头的也是善于顺杆爬,他站出来低头哈腰说:“不知是哪里的高人在此授徒练武,我们是来拜师来的,惊扰了师傅师兄们练武,该死,该死!”然后对后面的狗腿子们呵斥到,你们都把狗看好,别惊扰了师傅们,我是来拜师学艺的,不是来打架的。
海青英还真的被绕楞了,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善于变脸,他这直来直去的江湖豪杰哪里见过奴才们的变脸绝技,特别是在京城,变脸是奴才们谋生的看家本领,这些世代当奴才的狗腿子的变脸还真是一般人学不来的。
后面的小小年纪的丁宝山站出来气愤说:“你们想放狗咬人就放狗咬人,想拜师就拜师,哪有这么容易,这里不是拜师的地方,少打搅我们练武。”
其实满清把聚众练武都作为一个罪名,所以大家都捏了一把汗,怕小宝山的话被他们抓住把柄,没想到这个家伙一弓腰,躬身打千,对海青英说:师傅我们今日多有冒犯,来得太轻率,改日去您家正式行拜师之礼。
然后不顾目瞪口呆的海青英,带领一群喽啰走了。
他们走了,海青英和徒弟们也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这群兔羔子是黏上咱们了,还想拜师?他们真想拜师吗?”
“他们是不是想先来探风卧底,然后再探查我们的身世?”
“朝廷是禁止结社练武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带着满腹的狐疑,大伙一路又跑回了前门。
回到丁家,海青英把事情和丁发祥前后讲述一遍,后面的孩子们也乱嚷嚷:“不收他们,他们不是好东西,他们一看就不怀好意。”
丁发祥,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拒绝,怕万一惹翻了这些满人,他们恼羞成怒怎么办?
第二天,果然来了七八个满人贵胄,后面跟着家人,挑着拜师礼,要求跟着海青英学武,海青英看看丁发祥,丁发祥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老三丁宝山跑过来贴在丁发祥耳边,告诉爸爸:“你叫他们改信伊斯兰教,当穆斯林,叫他们喝碱水洗肠子。看他们还学不学。”
丁发祥觉得此计甚好,就出门来照方抓药,跟那些贵公子哥说,要求他们信清真教,喝碱水洗肠子。
信清真还好说,就是这个喝碱水是很痛苦的,因为这个碱水不是现在的纯碱的水,是石灰水,这个石灰水喝下去,不仅食道火烧火燎,而且很长时间都没有食欲,身体弱的甚至会很难恢复肠胃功能,这一招果然把这几个贵公子哥给吓退了。
没想到公子哥走后,还真来了拜师的,不怕死,坚决要喝石灰水,丁发祥看着儿子,心想,你自己想的招被破了,再接着想招吧。
屡败屡战 一二七章奸细弟子
康熙虽然小小年纪,但是他奶奶是个可不是一个平凡之人,从十几岁就跟着皇太极,察言观色,略施小计,几句话就收服洪承畴,顺治登基,他下嫁多尔衮,保得清朝坐稳江山,康熙的出色,不仅仅是本身能力出类拔萃,也是遇到了好老师,他奶奶孝庄皇太后。
对于汉臣的重用就是从康熙年间开始的,因为入关之后,满人开始不够用了,而且从素质上来说,满族虽然勇武,但是总体上缺乏教育,汉人虽然奴性重,私心重,但是控御运用得法,还是可以利用。
特别是康熙小小年纪,必须培植自己的势力,靠周围几个布库远远不够,康熙从利用施不全的经验上得出结论,对于浩瀚的汉族人海,还是要利用好汉人中的一些有才能的人,才能对抗满族的习惯势力和既得利益阶层,坐稳皇位,也能让清朝的统治更稳固,皇朝更强大。
而且从施不全处,康熙了解了很多中华武林的秘密,中华武林,是炎黄热血的传承,武林中人或修佛,或修道,跳出三界之外,不在皇权管理之内,这就是逍遥,这就是超脱。
古时候的墨子孔子庄子,一直到王阳明,……等等;无不是文武并重,因为文治离开了勇武的热血,就不再是思想家,就是从肉体到心理都不健康的阉人。就是做奴之才。
虽然赵宋以来,皇帝们挖空心思来扼杀热血,来维护皇权的稳固,而其副作用也显现出来,那就是国力的衰弱,丧权辱国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奴才组成的军队怎么能有战斗力,奴才没有国家,到哪里都可以当奴才,奴才们没有热血和斗志,只会服从和逆来顺受。
而唯一传承着炎黄热血的就是武林中人,他们或云游天下,或行侠闹市,或达则兼济天下,或穷则独善其身,惟有勇武,才能热血,惟有热血,才可正气!从春秋战国到秦汉唐宋元明,武林中人,用他们钢铁的筋骨,维护着天下的公益,震慑着高高在上的皇权。
虽然皇帝们挖空心思,文有文试,武有武举,但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哪个为五斗米折腰?哪个摧眉折腰事权贵?
康熙也是从小就博览群书,熟读经史,他知道,只有秦汉唐朝对武人最尊重,所以秦汉唐朝中华也是最壮大的时期,所以外夷或称我们为秦人,或称我们为唐人。
从宋朝以来,重文抑武,于是就中原就被四夷劫掠,凌辱,杀戮,所以康熙立下祖训,世代永不忘勇武,凡爱新觉罗子孙,都要从小骑马射箭,练武强身,只有先从身体上强健,才能强盛种族,强大国家。
所以康熙并不想把反清复明的武林中人赶尽杀绝,他知道森林草原上最危险、狡猾、凶残、坚忍的动物是狼,可是把狼驯化成狗就成为猎人最得力的助手,虽然康熙年纪小小,但是其志向胸怀可是并不小。
从这一点上,就能比较一下康熙和崇祯的差距,康熙用的人,诸如施不全,是如何的废物利用,而崇祯手下,人才济济,却偏要用太监来监督将领,杀将,换相,你信得过谁?
康熙时代的满清统治集团,不仅从科举中大量选拔出很多人才,镇抚四方,还在四九城中招徕了很多江湖高手,因为康熙现在正在准备消灭他亲政路上的第一个大绊脚石:鳌拜。
鳌拜是个打仗的好手,统兵打仗没的说,可是作为总理国政的顾命大臣来说,就不是很合格,首先就是圈地,鳌拜不仅自己带头圈地,自己的旗兵带头圈地,还到处拉人抬旗,扩大自己的势力,这种举动,倒不一定完全是准备造反,但是起码叫康熙受到了威胁。
康熙不仅自己练武,还派出一些亲信,以拜师学艺为名,四处网罗武林高手,一是为了除掉鳌拜做准备,二是为了稳定皇权,掌握武林人士的动态。
来拜师的这位,就是抱着大无畏的精神,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坚决地喝下了石灰水,喝了石灰水不仅会吐,还会泄,喝完还要不时地少量喝水,还是继续喝继续吐,弄得丁宝山自己都不忍心了,这招太损了,这个家伙为了自己的任务还真是豁出去了。
丁宝山是自己挖的坑自己跳,自己把这个满人放进了自己的师门,那自己就要担起反间的责任,丁宝山以一个小师兄的名义,在达喇肃身边是跑前跑后,指挥达喇肃的下人仆役们给达喇肃擦洗身体,不时还要灌水润肠胃,别让肠胃石灰水烧伤后粘连了。
这时这位卧底达喇肃已经是闯过了鬼门关,他肩负着康熙亲自交给的任务,满人说话是负责任的,既然答应了小皇帝,那就不管生死了,可是现在虽然闯过了这一关,但是他心中有时也自问:“假如真的死了,又会如何呢?”
不管怎么说,达喇肃算是通过了考验,不过从小宝山的眼睛里,达喇肃看出了提防和冷漠,他自己也明白,在汉人的词汇里,有一个非常罪恶的词叫做欺师灭祖,虽然他成为了这个昆仑门的弟子,可是会不会被识破,假如真是被视为欺师灭祖,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因为被朝廷追捕,还有个天高地远的藏身之所,假如被师门追捕,追捕他的可都是武林高手,会不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丁宝山也不是城府很深,他也感觉到了达喇肃开始对他见外了,见到他不笑假笑,丁宝山自己也没办法,谁叫自己瞎抖机灵呢?看来要跟着家伙很长时间了,但愿他过段时间能知难而退。
达喇肃也是康熙的布库之一,这段时间还真是去不了皇宫参加康熙的摔跤训练了,康熙也有些挂念,就派人送了不少水果:瓜果梨桃橘子等等,康熙本是好意,送点好吃的来慰劳一下,他不知道达喇肃现在什么东西也不能吃。
可是皇帝赐的东西,最少还是要象征性地吃一些的,结果这一吃就坏菜了,因为他肠胃本身就没有恢复,东西一进肚子就犯了风疹。
他这个风疹就相当于现代的过敏症,厉害了也能致命,而且一次过敏,很久都会过敏,达喇肃是屋漏偏遇连阴雨,这个倒霉呀,心里后悔为啥来当这个卧底了。
达喇肃不吃,这下丁宝山高兴了,看来反间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这么多水果,肯定是要给自己吃了,皇上赐的,他不能分给奴仆的。
可是看到达喇肃浑身刺痒,红肿,连喘气都发出嘶嘶的声音,也顾不上他,他就赶紧去找爸爸回来。
丁发祥虽然没有学过医,但是见过傅青主治疗一个过敏病人,虽然在天子脚下的北京城,这个病起病急,他也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赶回来,取出腰间的小刀,在火上烤了烤,把达喇肃吓坏了,以为这个人要杀了他。
丁发祥看出达喇肃因为心中有鬼而胆小,对达喇肃笑了笑说:“给你治病!”达喇肃还是肉体僵硬,丁发祥先用刀尖,快速挑破达喇肃的十个手指尖,血流出来,立刻不痒了,达喇肃十分敬佩地看着丁发祥。
丁发祥说:“还要刺呢,不然以后还会见风就犯病。”这下达喇肃放松下来,任由丁发祥摆布,丁发祥刺了达喇肃双耳尖,双臀尖,血海,大椎,曲池,看到自己流出的血,达喇肃心中叫苦,难道这就是做卧底必须付出的代价?
虽然流出来不少血,但是那刺骨的奇痒快速消失之后,达喇肃如释重负,很快昏昏沉沉睡着了。
丁宝山把小手伸向了达喇肃的那一大堆水果,丁发祥一瞪眼:“不许贪吃,这是别人的东西,想吃爸爸回头给你买。”
丁宝山撇撇嘴,虽然自己家在盐山算是富人了,可是父亲除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