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孽子-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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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死里逃生,赶紧起来,发现老虎脖子上鲜血直流,康熙拔出刀走过去,发现这支虎足有三四百斤,巨大地虎头还怒目圆睁,虎脖颈上汩汩鲜血中露出黄色镖尾,镖已经深深打进老虎的脖颈里,康熙拔出金镖,一股热血随镖而出,猛虎又抽搐了一下,再也不动了。镖只有三寸,手指粗细,三棱都有血槽,镖尖打磨得非常锋利,在康熙手中沉甸甸的,透出一股煞气,端地是杀人利器。
小康熙也有一股英雄气,丝毫不怨侍卫的疏忽,警卫的废弛,他用脚踢了踢老虎,已经死透了,他扬声高喊:“来人呀!来抬老虎,这老虎是谁发镖打死的,朕要重重有赏。”
黄三泰就在不远处,在他前面也有两个被吓呆的侍卫,他们都听到康熙说话,可是这时的黄三泰却又害怕起来,怕皇帝天威难测,怕自己发镖惊了驾,思前想后,不敢应声。
康熙把金镖在老虎身上蹭了蹭,看到镖尾有个小小的黄字,笑了,这时的康熙,已经深感自己手下无人,八旗兵洒进中原,就像在大海之中洒了一把米,自己手下的人,绝不是这个镖的主人,看来这镖的主人,也是江湖中的赫赫有名的好汉,才敢于在自己镖上刻上姓氏。
康熙把金镖装进兜囊,这时周围已经围过来六七个侍卫,领头的侍卫萨哈鲁问过黄三泰之后过来禀告,八省观风使施世纶求见。
康熙虽然年纪小,但是眼神已经扫到站在十丈外站立的黄三泰,他问萨哈鲁那人是谁?萨哈鲁回答说:是施世纶带来的镖师黄三泰。他看黄三泰年纪虽大,但是沉稳有礼,并没有站出来承认金镖是他的,自己也觉得很有面子,看来这个黄三泰也是个识趣之人。这支老虎肯定要记在自己打的猎物账上,但他绝不会亏待了黄三泰。
回到宫中,施世纶把窦尔敦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跟康熙汇报一通,特别是对窦尔敦的刀枪不入和蛊惑人心的本领夸大了许多,康熙毕竟还是岁数小,被施不全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施不全看到自己的预定目标达到了,心里暗暗高兴,这是施不全的伎俩,就像村里锔锅锔缸的奸猾匠人,每次都把要锔的锅看似轻轻地敲一下,实际上力道很大,一下就会把原来的裂缝延长很多,就可以讹诈主人家多出一些钱。
施不全再跟康熙说:自己现在找到了窦尔敦的弱点,就是吃软不吃硬,攻打他的兵越多,他反而更逞英豪,假如用软刀子,就可以很容易让窦尔敦上当。
屡败屡战 一一三章暗算无常
二冬最近很顺心,师傅来信说福建战事顺利,因为师娘要生孩子,所以要等段时间再回河北,榆园军也因为满清现在着急火燎地调兵福建,而不再重点围攻;日照海州附近已经完全是榆园军的天下。
河北这一千多人最终只挑选了四百人留下,挑剩下的把他们经曲阳阜平送到山西五台大同一带,开垦清兵屠杀后的荒废土地。开采煤矿铁矿,养殖马匹……。
二冬率领这四百人,舍弃了肃宁县城,打造舟船,把马匹牛羊辎重装上,来到五王山附近,这里河道纵横,树林众多,人烟稀少,自己带领这四百人在这里安营扎寨,砺兵秣马,准备等师父反攻北京时,充当前锋。
五王山南七里的滹沱河古河堤上,有一个廉颇庙,地势比较高,二冬派两个比较精明的士卒,扮成庙祝,把廉颇庙修葺一下,在哪里设立一个联络处,庙里的旗杆就是联络信号,遇到紧急情况,白天就放倒旗杆、晚上举火为号,向大营报信。
二冬把齐金凤安置到老家窦三疃,并在北峰也准备了一个备用避难所,万一有紧急情况,就到紧急避难所躲避。
平时这四百人也绝不闲着,都做哨骑,四出侦查,二冬准备把这四百人全部练成侦察兵。南面的饶阳,武强,衡水,安国,深县,全部摸得一清二楚,北面的蠡县高阳任丘河间则由牛二白活带着几个人四处活动,安插眼线,强令一些官宦人家缴纳安全费,给提供情报的官宦人家仆人、长工、邻里则给与一定的报酬奖励。
二冬则定时到河间城转一圈,高阳县令和肃宁县令再向牛二白活交了几千两银子的安全费之后,回原住地去返任,向朝廷报捷赶走流寇,收复县城,也得到吏部兵部的奖赏,皆大欢喜。
就在二冬觉得开创一个局面如此轻而易举的时候,施不全带着黄三泰回到了河间。
这下黄三泰满载而归。
康熙亲自赏赐黄马褂,亲自给黄三泰穿上,黄三泰兴奋得老脸上的皱纹全部像菊花一样绽开,看着仅仅十一岁的小皇帝,黄三泰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和崇敬感,他已经下定决心,把自己的老命全部卖给这个年轻的朝廷,和这个长得虽不是很好看,但是看起来很亲切的小麻子。
康熙还赏赐黄三泰三只金镖和一把金刀,金刀之上刻着四个大字,武林英豪;这些东西是黄三泰梦寐以求的,有了这些东西,胜似给他几万两黄金;他就可以安度晚年,凭着金刀的招牌,他的镖局就天下闻名了。
施世纶也是满载而归,康熙这次封十六岁的他为八品监察御史,暗中兼直隶总缉捕,黄三泰将用金刀号召一些热衷功名的武林人士来做他的后盾,暗中布置捉拿窦尔敦。
施世纶安排,让黄三泰先是指使自己一个远房的侄子,鼓动一些绿林人士,先是抬高窦尔敦的声望,并准备忽悠窦尔敦,召开绿林大会,当山东(太行山东)绿林总盟主,给窦尔敦上尊号,树旗帜……。给来一个捧杀。
二冬并没有识破这个阴谋,倒是牛二白活心眼多,他拉住二冬的手说:“大哥拿我当兄弟,我不能拿自己当外人,我的命都是你的,所以我必须把话说明白。咱老家有句老话,人怕出名猪怕壮,咱不应该弄这么大虚名,闷声发大财,叫的欢的猫不逮老鼠,咱弄这么多虚名恐怕有害。”
二冬也醒悟过来,坚决拒绝,可是这些人造的声势还是影响出去了,盐山无棣等很多地方的强盗都打着山东绿林盟主的旗号,说是铁罗汉窦尔敦的手下,二冬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也没当回事。
河间城里的施不全却接到了鳌拜骂他的申斥信,因为他的馊主意,山东绿林空前活跃,很多地方公然杀官造反,打的都是窦尔敦的旗号,可是河间府却明知窦尔敦老巢就在河间而毫无作为,施不全天天在这里干什么?河间府干什么吃的?……。
河间知府这个窝窝囊囊的五品蹲在施不全门外不走,施不全却不在屋里,他去看打铁的去了。
铁匠炉边,施不全蹲在红红的炉火面前,脸色随着炉火时而红时而白。
河间知府站在施不全背后半天,看到施不全的雌雄眼几个时辰就没有离开过炉火,也就没趣地自己走开。
三个月后,黄三泰亲自出面了,这次他打着绿林的旗号,要求拜见山东武林盟主窦尔敦。
窦二冬带着牛二白活两个人,一个骑着大青骡子,一个骑着一匹雪白的战马,来到了河间城南三十里的商林镇李家店。
本来牛二白活是想带上几十人来的,但是最近窦二冬太顺了,根本没想到会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他,万马军中,自己在河间城不也是吓跑了所有的清军吗?
李家店里,黄三泰带领十个镖师已经等候多时了,黄三泰知道窦尔敦的谍报厉害,并没有暗中埋伏人,一切看起来很正常。
窦二冬一到李家店,黄三泰非常恭敬地迎上前来,尊称二冬为武林盟主,二冬也不客套,因为他的谍报已经探知黄三泰最近与官府走动紧密,单刀直入,问黄三泰有什么指教。
黄三泰面对年轻气盛的窦尔敦,并没有因为窦尔敦的不客气而有一丝的恼怒,相反他谦卑客套地讲了自己的镖局生意,以后要指望窦尔敦多加关照,牛二白话就觉得这老头有诈,事出反常,一脸皱纹的黄三泰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
窦尔敦却并没有察觉黄三泰的恭敬背后有阴谋,一脸大度地对黄三泰说:“只要黄三泰够朋友,窦尔敦从来不会对不起朋友。”
黄三泰看到窦二冬慷慨允诺,就显出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可是黄三泰手下一个镖师在旁边小声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小小年纪,凭啥当武林盟主?”
黄三泰大声呵斥那个镖师:“你知道什么,窦盟主十几岁就撞塌献县县衙的柱子,上个月刚刚在万军之中千刀万剑加身而毛发无损,你就是井里的蛤蟆,见过多大的天。”
那个镖师还是不服气地说:“传说就是传说,谁知道有多大水分!”
黄三泰大怒:“还反了你了,跪下,给总盟主认冒犯之罪!”
二冬在旁边说:“这位兄弟没见过也不能怪他,没事,是真是假,事久自然明,你也不必认罪,这世道确实有些人徒有虚名,黄老镖师不必责怪。”
那个镖师虽然不说话,却仍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黄三泰看二冬不生气,飞起一脚,把那个镖师踢出多远,嘴里骂道:“你这个夯货,有眼不识泰山,我今天给你一个教训!”
二冬过意不去,赶紧过来拦着:“算啦。您不要和小辈生气,这位大哥既然想见识我的功夫,就让他试试好了,就让他的刀剑来试试我的金钟罩功夫如何。”
那个镖师“哎呀哦哎呀哦”半天没爬起来,二冬说:“算了,你再找个人来试吧!”
摔跤的镖师躺在地上对二冬说:“窦尔敦,我功力低微自然不行,你敢叫我师父来试你的金钟罩吗?”
二冬笑了:“黄老镖师功力深厚,盛名在外,愿意屈尊来试,我还是斗胆可以让黄老镖师来试。”
黄三泰心中暗喜:“果然施世纶这相人之术很准,他算定窦尔敦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豪杰,看来今天事成一半了。
虽然心里在想着想那,但是脸上却仍然是生气的样子,斥责那个镖师:“你这个没教养的生马蛋子,就是皮肉痒了欠揍,我平时管教不严,都把你们惯坏了,敢于如此目无尊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牛二白活觉得其中有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拉了拉二冬的衣襟,二冬回头对牛二白活笑笑,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对黄三泰说:黄老英雄:“来吧!委屈一下黄老英雄,我受了伤,只能怨我学艺不精,与黄老英雄无关,不接黄老英雄的刀剑,我也难称这虚名。”
黄三泰见二冬上钩,心中狂喜,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好吧,用我这半辈子的老骨头,成全盟主的威名。”
二冬叫牛二白活退后几步,双腿微分,马步半蹲,吸一口丹田混元气,左手护腰间,右手指天划地,气运周身,喊一声:“有劳黄老英雄!”
黄三泰也将手并拢,脚步前弓后箭,力气凝于指端,大喝一声“吒!”
一个立掌如毒蛇吐信,饿虎出山直插窦二冬前胸,打到二冬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二冬身体不摇不动,脚下却沉入土中半寸;二冬朗声说:“黄老英雄好掌力,真不愧是名震河北。”
黄三泰心中一寒,却不慌乱,抽出钢刀,他再退后几步,然后前冲,腾空跃起,白光闪过,只听咔嚓一声,钢刀断为两截。
屡败屡战 一一四章蓄谋已久
钢刀砍到窦二冬的头上,钢刀断了,黄三泰楞了一下,又倒退几步,一脸地分不清是真诚还是恭维地说:“好猴子顶刀功。”二冬憨憨一笑:“黄老英雄过誉了,是您手下留情。”
黄三泰说一声:准备了;抬腿转身,人似陀螺,金镖在身体旋转中激射而出,直奔二冬的咽喉,二冬目光凝视着这道寒芒,依然不躲不闪,打虎的金镖正中脖颈,三寸金镖钉进去一半深,牛二白活差点哭出来,却见二冬眼神转动,吸了一口气,金镖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接在手中,看脖子不红不肿,一点油皮都没有破。
牛二白活转悲为喜,对那个还在地上躺着的保镖说:“看到了吧,只有这功夫,才配当武林盟主。”
黄三泰呆立半晌,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几步上前躬身施礼:“盟主神功,黄某佩服。”
二冬刚要伸手相搀,黄三泰忽然从腰间取出黑乎乎一物,脚后跟发力,甩腰扭背,抡起那东西向二冬砸来,二冬暗叫不好,来不及凝神屏气,手拦的时候忽然发现,这东西是软绳子连着的,挡一下它正好转弯打自己的后脑海,后脑海的玉枕穴是人身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二冬来不及多想,转身斜肩,用肩膀挡了这致命的一击。
这东西打到身上才知道这黄三泰是准备要自己命来的,这黑乎乎的家伙形状是一个鬼头,獠牙厉角,师傅讲过,这东西就叫甩头,是专门破金钟罩铁布衫的兵器,虽然只有茶碗大小,却是外包玄铁,内灌铅汁,足有五六十斤重,就是借用这沉甸甸的重量,以力破巧,专破金钟罩铁布衫。
你外功好,只要内功没有练到极致,打中就会造成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