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突如其来-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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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纬蔓和向北霁看着视频里的对方，开心地笑着，一齐说道：“有人陪着一起吃饭真好！”
方纬蔓的工作暂告一个段落时已将近九点钟，她在转椅上恣意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若有所思地摸摸自己柔顺的长发，站了起来。
按照晚餐时的约定，方纬蔓会过去帮向北霁整理资料，她到达向北霁的公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方纬蔓站在房间门口叫道：“北霁。”
“纬蔓姐姐你来啦！”坐在书桌前的向北霁转过身，看到门边的方纬蔓时目光定定地愣住了。
“怎……怎么了？”方纬蔓疑惑地问。
“纬蔓姐姐剪了短头发！”向北霁的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
“好……好看吗？”方纬蔓自己都不确定地问道。
“也好看吧，”向北霁诚实地回答，“我还是……喜欢纬蔓姐姐长头发的样子。”
方纬蔓瞪着向北霁，假装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拍向北霁的后脑勺说道：“小子，你应该说很好看，太诚实会没有女孩子喜欢的！”
向北霁仰着头，摸摸疼痛的后脑勺委屈地说道：“纬蔓姐姐喜欢我就行啦！”
方纬蔓的神情有瞬间的凝滞，继而装作不屑地说道：“纬蔓姐姐才不会喜欢你！”
“其实短头发更好看！”向北霁讨好地笑。
“晚了！”方纬蔓凶巴巴地说道，“你就将就着看吧，头发剪了就接不回去了！”
向北霁做了一个顽皮的鬼脸，他才不会相信温柔的纬蔓姐姐真的会生他的气，他不解地问道：“纬蔓姐姐为什么突然要去剪头发啊？”
方纬蔓遗憾地说道：“这段时间会很忙，没有时间打理头发呢。”
“哦。”向北霁的笑容收敛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哪个女孩子舍得剪去自己一头心爱的长发啊，纬蔓姐姐工作那么忙，不仅要顾及她的男朋友，还要照顾他这个麻烦的弟弟，纬蔓姐姐会很劳累吧，向北霁心疼地说道，“以后纬蔓姐姐就不要管我了，我保证自己会好好的！”
方纬蔓就担心向北霁会说这样的话，她剪去头发还不是为了有多些时间和他在一起，可是这些，向北霁永远都不会懂，她在他面前的不自信让她感到懦弱，她的眼底湿润了，却还要伪装不在意的神情取笑道：“纬蔓姐姐不管你了，下次谁把你从浴缸里捞上来？”
“哼哼……”向北霁想到自己昨晚狼狈不堪的样子，憋红了脸也哼不出一个字来，方纬蔓看着他可爱的样子，“扑哧”笑开了。
两个人一起整理和分析资料，一直工作到凌晨一点，方纬蔓起身告辞，她交代向北霁要早点休息，向北霁叫了计程车，送纬蔓姐姐到楼下。
方纬蔓坐进车后座，互道了晚安，向北霁正要关上车门，却一迟疑，也坐进了车里。
“怎么了？”方纬蔓疑惑地问道。
向北霁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道让人捉摸不透的眼光，他抿着笑，只是说道：“让我送纬蔓姐姐回家吧，总是纬蔓姐姐爱护我，也让我保护纬蔓姐姐。”
“嗬！”向北霁孩子气的行为让方纬蔓好气又好笑，她一边推他出去一边说道，“这么晚了，你来来回回地跑不累吗？待会纬蔓姐姐也不放心你再送你回来，那我们送来送去岂不是天都亮了！”
“待会让司机师傅再送我回来就好了！”向北霁坚持，他对司机说道，“师傅，可以走了。”
车子开起来后，方纬蔓就开始昏昏欲睡，她迷迷糊糊地靠在椅背上想找一个舒适的睡姿，向北霁却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他的左肩膀上，方纬蔓顿时清醒过来，要离开向北霁，他却将她的左肩揽得更紧说道：“纬蔓姐姐累了，就靠在我的肩膀上睡一会吧，虽然我是弟弟，可我也是一个能担待的男人哦！”
方纬蔓没有挣开，顺从地偎在向北霁的怀里，她闭上眼睛像是又睡着了，却是为了忍住不让感动的眼泪涌出来，她已不再有睡意，因为舍不得让这一段旅程没有记忆！
凌晨的道路通畅，到达方纬蔓的公寓只用了四十分钟，向北霁轻轻地唤她：“纬蔓姐姐？”
方纬蔓装作大梦初醒般喃喃说道：“到了吗？”
“嗯。”向北霁应道，方纬蔓慵懒地坐直起来，她推开车门下车，向北霁却也跟了出来，方纬蔓以为他是要跟她道别，于是说道：“晚安了，北霁快回去吧，回去了不准再工作了，要早点休息哦。”
“我送纬蔓姐姐上去吧。”向北霁抿着浅笑，有着不容拒绝的耍赖意味。
方纬蔓不准向北霁再淘气了，她正色说道：“快回去睡觉，又累晕倒了怎么办？”
向北霁一迟疑，他突然想到了汐姐姐说纬蔓姐姐有男朋友的事情，表情窘迫地说道：“是不是……我上去……不方便？”
“呃？”方纬蔓反应过来向北霁可能误会了她不准他上去的原因，她脸红了，尴尬地说道：“那你……上去吧。”
方纬蔓转身先走了，向北霁却没有跟上去，他回头对计程车司机说道：“请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好吗？我马上下来！”
“去吧，”司机好心地说道，“不过小子，我只等你十分钟哦，你不下来我就走了！”司机说完，望了一眼前方女孩子的身影，然后冲着向北霁暧暧｜昧昧地笑。
“二十分钟好吗？”向北霁请求道。
“没关系，你先忙！”司机很有意思地裂开嘴笑，“今晚不回去了也没关系，我记得你家在哪，回头再找你要钱。”
向北霁不在意司机对他的调侃，只是对他感激地一笑，跟上了纬蔓姐姐的身影。
第二百三十一章 蔓蔓公主
方纬蔓打开门，请跟在身后的向北霁进来，其实她以前几乎每天都去给向北霁做晚饭，然后指导他一些待人接物之道或是一起工作，他们经常像这般独处一室，可是此时她却感到疑惑，感到不安，还有自己也说不清的期待与害怕的矛盾，或许是此刻的时间太诡异了，又抑或是她发现她第一次看不明白向北霁暗自浅浅地笑着所包含的意思。/
方纬蔓打开门边的鞋柜，拿出了自己的拖鞋，却发现没有适合向北霁穿的拖鞋，她尴尬地说道：“对……对不起，我没有准备……男士的拖鞋。”
“没关系！”向北霁已经脱了鞋子走在客厅的木地板上，回头对方纬蔓随和地笑着，希望她不要感到为难。
方纬蔓抱歉地笑笑，她把门关上，问道：“北霁要喝什么饮料？”
“咖啡吧。”向北霁随口回答。
“算了吧，”方纬蔓想想说道，“不准喝咖啡，否则你又有借口通宵工作，还是陪纬蔓姐姐喝牛奶吧。”
“纬蔓姐姐真了解我！”向北霁笑眯眯地望着方纬蔓，他的神情里有几分撒娇，又有几分讨好和顽皮。
方纬蔓不自觉地也做一个鬼脸取笑他：“北霁你真可爱！”
“不准说我可爱！”向北霁突然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已经长大了，不准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一个成熟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方纬蔓怔住了，她似乎从向北霁严肃的表情里看到他日后沉稳的霸气，方纬蔓怔怔地望着向北霁，向北霁也立场严明地定定望着她，方纬蔓清醒过来。别开脸用耻笑的语气说道：“等你能够长出胡子来再说吧！”
向北霁顿时泄了气，他摸摸下巴幻想道：“我是不是应该留点胡子？”方纬蔓只回头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打开冰箱拿出一盒牛奶，进厨房找出了两只玻璃杯，将牛奶倒进杯子里。
向北霁喝过牛奶，对方纬蔓说道：“纬蔓姐姐，我想我的职业病又犯了，让我参观一下你的房子好不好？”
“好啊。”方纬蔓应着，带向北霁四处看看。这套房子挺小的，实际面积也就五十来平米左右，几眼的工夫就看完了，一房一厅，一厨一卫，厅外连着一个小阳台，家具也很简单，直接从家居商城买回一整套家具摆在房子里就用了。黑白灰的色调，没有任何装饰物。
向北霁疑惑地问：“纬蔓姐姐是刚搬到这里来住的吗？”他以为方纬蔓还来不及布置房子。
方纬蔓答道：“住了快一年了，大学毕业开始工作后，我就从易家搬出来，买了这套小房子自己住。”
“哦？纬蔓姐姐以前住在易家啊？”向北霁自己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满脸期待地望着方纬蔓。似乎对她的故事很好奇的样子。
方纬蔓只道是向北霁想了解与易扬汐有关的事情，于是她坐到了向北霁的身边，对他说起了自己与易家的渊源：“其实，我以前是一个被拐卖的小婴儿……”
“啊？”向北霁忍不住一声惊呼。又马上自觉失礼，抱歉地说道。“对不起！”
对于人生的开始是如此，方纬蔓很难过。可是却是她改变不了的命运，她想释然地笑一笑，然而笑容里尽是掩饰不住的悲伤，她接着缓缓说道：“据说我和其他几个小婴儿被喂了迷药，晕乎乎地装在一个皮箱里，在汽车站被警察截获解救出来，当时就有小婴儿被闷死了，我还活了下来，可这也不见得是更好的事，不知道是我的家人没有看到警方公布的信息，还是他们干脆不想要我了，总之一直都没有人来把我抱回家，于是我就被送到了孤儿院……”
方纬蔓哽住了，顿了好一会才调整了情绪继续说道：“在我五岁那年，有一天易叔叔和方阿姨带着扬汐小姐来孤儿院，说是想给扬汐小姐找一个玩伴。我还记得那天扬汐小姐穿着一条白色的公主裙，她总是开心地笑着，还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礼物，我们觉得她好可爱，好漂亮，就像故事书里的公主一样！大家都围着她和她一起玩，我只是在远远的角落里看着她，很羡慕她可以偎在爸爸妈妈的身边对他们撒娇。后来易叔叔问扬汐小姐喜欢哪一个小朋友，扬汐小姐没有任何的犹豫，她跑到我的身边拉着我的手说道：‘我要她，因为她跟我梳一样的辫子！’”
“一样的辫子……”方纬蔓喃喃地重复着，只是现在她的一头长发刚刚剪去了，她用双手揪住垂在脸颊两边的月牙形的发尾，眼中泛起了泪光，那些经年压抑的情绪在她的心里涌动着，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化作泪水翻涌而出！
向北霁只是以为方纬蔓因为失去了一头秀发而难过，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头秀发改变了方纬蔓一生的际遇，带给她这许多年来言说不尽的爱与怨！这是方纬蔓第一次对别人说起她的往事，还是当着自己心爱的男孩子的面，理智告诉她这样的行为很失礼，可是在这样一个脆弱又疲累的夜里，她管不住自己放肆的泪水！
向北霁从茶几上扯出了几张抽纸为方纬蔓擦眼泪，方纬蔓既难过又羞愧，她接过纸巾要自己擦，可是眼泪依然遏制不住，她很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北霁，纬蔓姐姐很懦弱，你一定很不想听这些悲悲戚戚的事情……”
“不是！我很想听！”向北霁再次把脆弱的方纬蔓揽进自己怀里，方纬蔓的身体本能地惊跳了一下，却也慢慢地沉静下来，她遗忘了一切该或不该，依赖着这个温暖结实的胸膛，却也遗忘了它还是稚嫩的！
方纬蔓默默地留着泪，靠在向北霁的胸口继续诉说道：“因为扬汐小姐说要带我回家，所以方阿姨过来问我愿不愿意，方阿姨温柔地笑着。她的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我觉得她比我想象中的妈妈还要好，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妈妈，于是我说我愿意！
“易叔叔、方阿姨和扬汐小姐对我很好，把我当成他们的家人一样，甚至还帮我改了名字，让我跟着方阿姨姓。扬汐小姐一直对别人介绍说我是她的双胞胎妹妹，那时候我们都是五岁的孩子，长得一般高，扬汐小姐想梳什么样的发型。也会让保姆帮我梳一个一样的，扬汐小姐看中了什么衣裙，也会要爸爸妈妈也帮我买一件，那个时候，我们就真的像一对双胞胎姐妹一样。只是后来，真正的公主越长越高，我和她的距离也越来越大。
“我知道我是一个很差劲的人，明明易家的每一个人对我都很好。可是我却感到不快乐！扬汐小姐要学大提琴，练击剑，她也会要我一起去，我们从幼儿园到大学都在一个班级，扬汐小姐挑选了什么东西，都不会忘记也帮我决定我的那一份。在易家我的房间里，摆满了很多衣物和玩具，可以说和扬汐小姐的房间别无二致，可是我却觉得我什么也没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仿佛生活在镜子里一样。别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牵扯着我的身体。
“经历了这么多年，我似乎没有为自己做过一件事情。我的这一生，也不会需要我做任何决定。我经常幻想着自己可以变成一只小鸟，能够自由自在地飞翔，就算下一秒钟遭遇任何不测，我也希望能够自由，哪怕只有片刻。
“我经常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我骑着一匹白马，四处流浪，穿过小街大道，穿过田野村庄，甚至穿过森林荒漠，我就这么自由地奔走着，直到经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