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麻辣烫-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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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茗亦然。”
碧眼儿君绿眸中流露出的似伤似哀准确无误地击中我,彼此心照不宣,都该节哀。
“仲谋,这次我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臻茗所求何事,但说无妨,权必定竭尽所能帮你达成。”
“原该再见你父一面,思来想去,相见不如不见。事到如今,我甚至没那个身份入堂吊唁。与文台兄相交一场,于情于理都应送他几句悼词聊表心念。烦请仲谋代笔,不必大张旗鼓地铺写悬挂,只需悄悄写在一片白帛上烧掉就好。”
碧眼儿君微笑着点点头,顾自取一段白绸,研磨提笔,等着我念。
文人骚客的名句滚在脑子都混成一锅乱,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也没回忆起一首完全的,到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东拼西凑。
“柳暗花香愁不眠,独凭危槛思凄然。”
轻声念出第一句,碧眼儿君握笔的手颤了颤,抬头看我一眼,随即一字一句地写下。
“满衣血泪与尘埃,乱后还乡亦可哀。”
待说罢第二句,影美人偷偷来抓我的手。扭头看他一眼,小蹄子捏了捏我的手掌心,轻轻咧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第三句一出口,碧眼儿君的笔停在半空,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半晌方才叹息着继续。影美人似乎也有动容,握着我的手伸出去搂我的肩膀,眼神中带着一丝怪责,却什么也没有说。
“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
好容易凑出了四句,姐实在是江郎才尽。印象中我抄袭的这几句都是凭吊亡人的名句,奈何这种东西在汉朝还没流行,好死赖活搞出点儿水货顶包,不晓得若孙坚泉下有知,会不会买账。
碧眼儿君完成杰作,仔细吹干墨迹,随后双手捧给我看。
猛点头表示我很满意也发出信号暗示自己没有鉴赏能力。影美人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才中肯地评价了一句“好字”。
白绢滑在手里,一段话终于来到了句点。看了几遍才递还给他,唠唠叨叨,千叮万嘱,“拜托仲谋,只暗下烧掉就好,以免节外生枝……”
碧眼儿君点点头,小心翼翼将白缎收好。
“还有一事……是关于传国玉玺……我想把它交给你保管。”
一句话便直入精髓,孙仲谋闻言不可能不惊讶,小样儿的脸上却不动声色,“臻茗此话怎讲?”
“就是字面的意思。你父亲将玉玺交给我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说到底,我送还到孙家手里也是理所应当。”
“并非如此,机缘巧合,本有定数。还请臻茗自行收留,来日必有一番机遇。权断不敢受。若臻茗心意已决,不如交由兄长。”
姑奶奶除非是疯魔了才会便宜那小孽畜正要发话再劝他几句,就被影美人拉到一边小声诉道,“臻茗不要执着了,人家不要,自然有不要的理由。你有你的私心,他有他的苦衷,还是再等时机吧。”
看小蹄子一脸真诚,我也傻兮兮地觉得他说的有理。只可惜这劳什子到最后也没甩出去,还是砸到手里。
“既然仲谋这么说,那就先由我保管。若来**改变主意,尽管开口就是。不过我只给你,你那个虐待狂的哥哥想也别想。”
小样儿的笑着点点头,一脸温婉。
话不再提,老老实实同碧眼儿君闲话几句,便找时机闪人,“夜深了,我们也该告辞。不知这一别后,还能不能与仲谋再见?”
孙仲谋笑着寒暄,“臻茗多多保重,后会有期。”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但愿下一次重逢别是天地变迁,沧海桑田。”
碧眼儿君将我们送出门,又正正经经地施了一个辞别礼,目送我们飞远才踱步进门。
影美人看我盯着孙仲谋的背影发呆,在我耳边哼一声道,“你说的不错,这人心思是挺深,不过依我看来,他并不是谋略深,而是思虑深。”
小蹄子的话成功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什么叫‘不是谋略深,而是思虑深’?”
小样儿的笑着把脸凑到我嘴边,“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轻戳他额头表示不满,“你爱说不说。”
这厮百折不挠地凑上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地将小脸儿擦过我的唇,造成一个手动的吻,随即笑着说道,“通俗点儿说,你干爹,你老哥,都是思虑深。至于计谋深的人,现如今我们还没有遇上一个。”
影美人解释的颇形象,我大概也听明白了。他说的不错,自从姐穿到这本书之后,还没遇到过一两个像样的智囊谋士。
好奇问道,“宝贝儿,以你的经验,上位者要争夺天下,平定天下,应该具备的素质是思虑深还是计谋深?”
小蹄子撇了撇嘴,“最好是两者都有。”
“纯属废话,谁不知道鱼和熊掌都好,我问的是二中选一的取舍。”
“若是只能取其一,那就首选思虑深。文武并用,垂拱而治。想要精英为你效命,就得做一个善于收买人心的通才。”
摇头,轻笑,“我不同意,收买人心重在一个‘收买’,假情假意到最后难免要露底,撑得了一时撑不了一世。”
影美人“哦”了一声,笑着问道,“所以你不愿意选‘思虑深’?”
“当然啊要选就选计谋深。同样是勾心斗角,盘算敌人总比盘算自己人厚道。”
小蹄子摇着头笑,“如今天下还讲什么‘厚道’?就算被你学到运筹帷幄的本事,也注定为人作嫁衣。”
有节奏地叹气,“我现在这个德行,想做嫁衣都没拿剪刀的实力。可惜来了之后没能遇上个名士高人免费传授我点儿兵法战计,看来以后要多花点儿心思找机会拜师看看。”
“臻茗心中可已有人选?”
那必须有,卧龙凤雏冢虎幼麟嘛这几个人中我只对诸葛亮有点儿认知,可惜那厮现在恐怕连自己还没出徒呢。
摇头,轻笑,“暂时没有,希望日后会有机缘。”
影美人沉默了一下,转换话题,“夜长梦多,我们连夜就动身走吧。”
“大晚上的城门都关严实了。我们的马车怎么办?”
“丢了不要。”
“你疯了啊,丢了不要我们怎么走?我残了,你老婆也是个飞不起的笨鸟,你预备怎么样,左右拥抱吗?”
小蹄子笑的这叫一个气人,“也不是不可以。”
“不可以你弟妹。想抱你老婆就直说,少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套。”
小样儿的看我扭脸不看他,凑过来哄我,“生气了?”
“不生气我还赶这儿练功呢?”
影美人笑的两肩齐耸,“好了好了,等明早开了城门我们再走总行了吧。天快亮了,回去收拾东西,牵马套车,也就差不多了。”
“活儿都交给你和你老婆负责,姑奶奶回去要吃个宵夜,再打个盹先。”
小蹄子搂着我的手紧了紧,但笑不语。
单方面敲定各自分工之后,试探着问正题,“我们离开荆州,就直奔长安吗?”
影美人看看我,微蹙起眉头问道,“臻茗还想去别的地方吗?”
我是有这个心思去见云美男。临走的时候明明答应他办完了事就回去找他,如果一去不复返,未免太不顾“夫妻情分”。可惜这个提议上次就被眼前这小样儿的软性驳回了,如今想再试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蹄子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露出一个略带苍凉的笑,“这么久没见,我很挂念伯和……”
瞬间就被这厮带顺拐了,“我也想小崽子。那小王八性格那么差,也不知道在董卓老猪那儿吃亏了没?”
第二卷 徒劳无功 第26章 晃荡荡悠然行程 一秒半自由落体
前一番低调而来,此一番低调而去。
从江东到荆州,并没见到孙策护灵回军的队伍。这最后一面,终于相见不如不见。
入荆州城后思量着要不要去拜见刘表哥,转念一想,影美人与那厮的纠葛至今不清,何况上次的离去可谓突兀,瞻前顾后地犹豫到最后,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神略去这项议程。
小蹄子自己倒没什么表示,不提也不排斥,看着姑奶奶战战兢兢他自己没事儿偷着乐。
好死赖活离开荆州之后,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不同的是三人行的关系变得似乎有些微妙。回想来时那些煎熬,恍如隔世,不禁哀痛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温水里煮的青蛙,明明知道危险,却还是不愿意舍掉那一点点温暖。
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栽在这小蹄子如出一辙的套路里,自以为放弃转身的时候,却被他一个迟来的开门搞得动摇不已。
“想什么呢?”
伴随着耳边柔声细语地呢喃,是掌心徒增的热度。
“没想什么。”
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来,从他手里接过马鞭。
影美人最近经常趁着他老婆不注意地时候对我做小动作,这么避讳于人的亲昵,会让我有一种同他**的错觉。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兴奋也好,刺激也好,更多的是一种不实的空虚感。
小蹄子又凑近了点儿,笑着问道,“怎么了,为什么皱着眉头?”
摇头对他挤出个笑,“没什么……有点儿累……”
假笑就是假笑,借口就是借口。影美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惜这小样儿的只看出了一半儿,就胡乱猜测,多心多言,“你要实在想去见赵子龙,没人会拦你。”
这都哪儿跟哪儿?
错愕上眉梢,神情铁定自然不了,“我没想他。说好了去京城,就不会再有别的念头。”
影美人看看我,沉默着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生出一个几而不闻的冷笑,“那你为什么烦躁,想到要见情人所以才坐立不安?”
本来没烦躁,被他这么一说也不能不烦躁。原本满脑子都想的是他,却被这小蹄子的一句话勾起了这世界上还有其他人值得我闹心的觉悟。
苦笑着摇摇头,“你真该死……”
影美人不明所以,自以为是我数落他戳破不该戳破的心事,也鼓气不再看我,不再说话。
僵持的冷战过了没多久,手又被紧紧抓住,这一次的他,试探中带了点儿不容拒绝的霸道,而这一次的我,不止没有拒绝,还轻轻地回握住那只捏得我生疼的小爪子。
真是比去西天取经还艰难的旅程。
日复一日的重复,越近目标,各方谣言越多。最近几天总能听到田间街头的孩子唱一曲童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原本没当一回事儿,听得多了,也生出点儿多余的好奇心。
“他们唱的歌儿,是什么意思?”
影美人嗤笑出声,“他们是在咒董卓死。”
“这……”
“你将千里草与十日卜合起来看看。”
“呃”
原来如此。董卓老猪折腾的天怒人怨,想他死的人已经包含各种族阶级。
“天要亡他,这童谣不过是个预兆。”
小蹄子说这话时并没咬牙切齿,话音中的冷却依旧凌然。
“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想杀他的朝臣只有曹操一个吗?只要那老猪一日不改残暴不仁,嚣张跋扈,总会有人替天行道设计除他。”
董卓怎么个儿屁的天下皆知,就连我这不知道细节的也知道个大概。自古以来美人计就比将军策有用,怪只怪他混到了“人人得而诛之”的份儿上,无论是兵临城下还是祸起萧墙,老小子总躲不过悲剧收场。
“童谣流传应该有些日子了。这里唱起来,京城恐怕早就变了天。”
影美人说的甚笃定,我也在心里暗暗期盼。老猪死有余辜,我巴不得他早点儿去。这样一来,姐的皇榜通缉令也能立时撤销,回宫见小王八也不用担惊受怕。
再见小崽子时,这女扮男装的套路恐怕是行不通了。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小王八那里怎么交代?”
影美人看看我,嘴角上挑,“什么怎么交代?臻茗想认祖归宗,求伯和给你正名?”
猛摇头,“认祖归宗?免了免了。小崽子要是知道我是汉室宗亲还把他哥拖上了床,恐怕要龙颜大怒法办了我才解气。”
小蹄子轻笑,“你怕什么?现如今姓刘的是你不是我。况且是你把我拖上了床还是我把你拖上了床,有待考证。”
正要摆事实讲道理继续呛茬儿,就遇如花姐从车子里探出的脑袋。
气氛瞬间沉默。我与影美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闭上嘴,悄然送了相扣的手。
如花姐钻出车子,笑着对她老公说道,“里面太闷了,想出来透透气。”
笑着给小贱人让出座位,“我困了,你们开车,我进去补个眠。”
上一次驾驶座上坐三人的后果就是出现百年不遇的严重事故,姑奶奶身上的三条鞭伤就是深刻教训。从那以后,打死我也不敢再同这二位往一处挤座位了。
一个人有点儿冷清,两个人算是惬意,三个人相当麻烦。
三角形是最坚固的,三个人怎么就这么脆弱?
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好久,最后终于有了正解,三个人未必能组成三角,三角形之所以形成,是因为两边之和大于第三边,两边之差小于第三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