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天堂的雨-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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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她低下头将领子拉开把挂在脖子上的东西拿下来,兴奋地对我说∶「这个给妳!」
我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一看发现是条项链,上面还镶着一片小小的幸运草,十分精巧可爱。
「这是要送给士缘姊姊的礼物!」她甜甜笑着:「是老师教我们做的喔!」
我看着那条项链许久,最后不禁微笑对她说∶「谢谢妳,我好喜欢。」
「这有两条喔。」她又说:「另一条我已经给子杰哥哥了,他也说他很喜欢喔!」
闻言,我当下一阵错愕!「他……有来?」
「对啊,几天以前喔。」佑杰点头说∶「我们都有跟他聊天!」
「这样啊。」我不自然地笑着,「那他……有对你们说什么吗?」
「子杰哥哥说,以后可能不会来这边看我们了。」悦悦小声说着,神情难过地看似就要哭出来,「因为他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佑杰也点头,顿时也失去原有的元气,「大哥哥还叫我们保重。」
他们的话让我的心一阵又一阵剧痛着,当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在这时注意到佑杰充满纳闷的目光,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大姊姊。」他微微低头,眼睛却始终盯着我,「我想问……」
「什么?你说。」
「大哥哥他都是怎么叫妳的啊?」
「咦?」
「对啊,叫什么呀?不是士缘吗?」当悦悦也跟着问,我不禁怔住,一会儿后才笑着说∶「怎么啦……为什么要问这个?」
面对我的疑问,他们不时彼此对望,这样的举动又使我不禁愕然……
「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还跑出去?」一回到家妈就用力把我拉进去气得大声训:「妳看妳,淋成这样,不怕又重感冒吗?!」
「……妳不是出去了吗?」
「外头下雨我回来收衣服不行吗?」她蹙着眉把我推到楼梯口,「好了好了,快去把衣服换掉,真是的怎么骂都骂不听……」
回到房间后还听得到妈在楼下念。从广场回来的途中忽然下起大雨,没带伞的我当然不免被淋一身湿。脑袋昏沉,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无意识地打开衣柜在里头翻来翻去,结果因为翻太用力的关系,旁边的衣服整个倒下!
我愣愣看着地上成堆的衣服,之后弯下身开始整理,才捡到一半却注意到有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在其中,拿起一看才发现是件黑色外套。瞬间,我整个人像是清醒似的直盯着它,心跳也在那一刻越来越快。
先前那一次……在徐子杰的家门口,他亲手为我披上的外套,居然就这样被我遗忘掉,一直没发现也没还给他。我盯着外套许久,接着慢慢将它披在身上,虽然是淡淡的洗衣精香味,却也同时嗅到一股气息,属于徐子杰的气息。厚实的温暖,宛如现在正被他拥在怀里……
眼前瞬间一片模糊,双手一松,泪水也一颗颗落下。我紧抱外套忍不住哭了出来,到后来连声音都压抑不住,越哭越凄厉。
窗外的大雨声几乎将我的哭声掩盖。所有在雨中的回忆也瞬间全回到脑海,那是我一直不愿想起的回忆,同样的雨声,再度使我崩溃。
不断回想那睌他叫我「士缘」的那一刻,发疯似的想寻回,声音却越来越模糊。紧紧拥着他的外套,控制不住的放声痛哭,都在诉说着对他那无可救药的思念……
「因为,子杰哥哥说……」
「他一直、一直,很想这样叫妳。」
来自天堂的雨 (第53章)
大雨在头顶上不断拍打,沉重的,连伞都快拿不住。
踏进闹哄哄的教室,坐在座位上后就发现抽屉有张纸条,拆开一看发现是雁琳写的,希望我放学能再去美术教室后面一次,说想当面跟我道歉。抬头一看她正在跟别人说话。我并没生她的气,只是心情很复杂,因为她揭露了我一直都不愿去面对的事实,阻止我继续自欺欺人、继续装傻的行为。所有一切在眼前摊开不容我闪躲,这样的结果对我却是……
「士缘,对不起,我那天太冲动了,妳不要生气,是我不好!」
放学后去赴约,雁琳一看到我就是紧握我的双手慌张道。她这模样也让我觉得不忍,看得出来她也被这件事折腾了许久,深怕我从此翻脸不认人。
「妳放心,我没有怪妳。」
「可是我──」
「妳没有错,错的是我。」我轻笑出声:「是我活该。」
她抿着唇拼命摇头,眼神充满哀伤。我却不懂她为什么要为我难过?这本来就是我自己自作自受,为什么要为我这种人露出这种眼神呢?
「雁琳。」我看着她轻声道∶「妳……会不会觉得我很差劲?在妳发现我喜欢徐子杰之后。」
「差劲……?」她微愣,似乎不解,「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
「告诉他吧,士缘。」她语气急促地说:「告诉徐子杰妳对他的心意,说出来让他知道啊!」
「不行。」我苦笑摇头,深吸一口气:「我很清楚自己就只能跟他到这样。就算他离开我还是可以继续过我的日子,又没有说一定非他不行,认识他前我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妳怎么会这样说?那不一样,士缘,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我又摇头,「我现在……整个人很麻木,麻木到什么都快感觉不到,就算跟他没有结果,我也觉得自己可以撑过去。」
「士缘,妳不要……!」
「当初对士伦我就是这样熬过来的,这次也一定可以。」我又深呼吸,勉强挤出一丝笑∶「抱歉雁琳,妳真的不用担心我,不要再谈论这件事了好吗?」
她眼眶泛红地注视我,没有再说半句话。
我知道拥有这种想法很愚蠢也不可能,但无论如何都不想在任何人面前露出最脆弱的一面。努力让自己表面上和平常一样。因为一直这样告诉自己,。电子书。时间一久甚至真有了可以撑过去的错觉,自己也不知不觉被这种错觉给蒙骗,就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某天夜里,接到那个人的电话……
「哈啰,小缘,妳还记得我吗?」手机那头声音的开朗,当下使我愣住。
小缘?怎么有人这么叫我?等一下,莫非是……
「子伶姊?!」
「宾果!好久不见啰,最近过得怎样?」她笑笑问。
「……很好哇。」有点反应不过来,「为什么子伶姊妳会……」
「在家里没事做啊,忽然就想跟妳聊聊天,不方便吗?」
「没有,不会!」我急忙道:「不过……妳怎么会知道我号码?」
「之前妳到我们家时我跟阿杰要的啊,我可是一直烦他才要到的呢!」
「喔,这样啊……」我笑着,却不自然。
「对呀。」她应道,接着又忽然问:「对了小缘,妳知道阿杰要离开台湾的事吗?」
我一怔,镇静地说:「嗯,知道啊。」
「那你们……那孩子有跟妳说什么吗?」
「没有啊。」我不禁疑惑,「说什么?」
子伶姊没有马上回答,静默半晌后才开口∶「喔,对不起,因为我还以为就是妳。」
「咦?」
「没有啦,只是想起一件事,但一直不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她轻笑,「其实阿杰应该之前就要回加拿大,不该在那念高中,当初我爸原本也希望他国中毕业后就回去。」
「这样啊……」我点头。
「但他很尊重阿杰的想法,想在哪念书全看他自己的意愿,虽然阿杰好像还不想离开台湾,但他曾说过只要念满半年就会回去,当时他已经在念高中了。」她叹口气∶「可是最后他却跟我说他想留在那,不想走了……」
我不禁想起徐子杰也曾跟我说这件事,说他最后还是没回去,但我到现在仍还不知道原因。「为什么?」
「我有问,但他不肯告诉我。」她说∶「我知道阿杰一直惦记着爸的期望,也以为他一定会回去,所以当他这样决定我真的吓一跳,也不断追问,直到最后他才说因为放心不下一个人……」
「一个人?」
「嗯。我问他是不是在台湾的朋友,结果他居然说,那个人并不认识他。」
我傻在原地,顿时发不出声!
「很惊讶吧,我当时也吓傻了,搞不懂我这弟弟到底怎么了?就一直逼问他,结果妳知道他怎么回答我吗?」她又低叹∶「他说那个人,只是一个好朋友的青梅竹马而已。」
瞬间,眼前彷佛一片黑暗,子伶姊的声音也越来越不清楚,「好朋友的……」
「对呀,当时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我这个对谁都很冷漠的弟弟竟会为一个人这样决定,而且对方还不认识他。」她失笑道∶「就连他自己都说,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了。」
「而且啊,我之前看到妳那一次还以为那个人就是妳呢。当初他那么做,现在却又决定离开,这让我感到很疑惑,不晓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耳边已听不见子伶的声音,手也霎时失去力气。我当下跪倒在地上,手机跟着应声而落……
「喂!小心一点,走路不看路的啊?」
那女的不悦地对我喊,其它八婆则是在一旁不停窃笑。所有人静静看我捡起地上的作业,雁琳神色惊慌眼看就要跑过来,我立刻使眼色阻止她。她站在原地,一脸不忍的看着我将东西整理好。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否清醒,身体也好像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听使唤,没有意识地宛如失去灵魂,一天过一天……
「他叫徐子杰,今年跟我和薇薇同班,妳有印象吗?去年也跟我同班的。」
「请妳的。」
「红茶!」
「靠窗的话比较不会晕。」
「那里很远所以我骑小路,大概要20分钟,没关系吧?」
「妳骗人。」
「当时还蛮喜欢这的,我爸就让我留下等到高中再回去,可是最后还是没有……」
「对不起。」
「只是觉得很可爱。」
「生日快乐。」
「再见。」
「不要!」
我立刻跳起坐在床上不断喘气,额头也冒着汗,我惊恐的环顾房间四周,雨声依旧。我抓起身旁手机播着号码,另一头无声半晌,接着又是相同的响应:「您播的电话未开机,请稍后再播……」
已经好几个夜晚被同样的梦惊醒,跟他之间的种种回忆总是离不开脑海,就连在梦里都逃不过。骗雁琳也骗了自己,总以为随着时间就能淡忘一切,但总是太天真。从他离开那天起每个夜晚都失眠,即使睡着也会马上看见他,和他重新上演那些回忆……
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为我付出,一开始他就为了我放弃最重要的东西。好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到这种地步?然而播了一次又一次的号码,却永远是一样的结果,之后再也无法入睡。这样每晚反复持续,那种折磨终于使我崩溃无法再承受。我立刻下床到书桌,也不管现在是三更半夜,开始不断翻抽屉!
在哪里?在哪里?我记得是放在这里的……
发疯似的在抽屉来回搜索,最后终于找到时,我马上将盖子打开倒出里头东西然后放进嘴巴。在仰头吞入的同时,眼泪跟着掉了下来。过去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矜持,全在这一刻宣告破灭。
我摊坐地上不禁绝望地哭出来,却怎样都发不出声……
「欸,去买东西吃啦,肚子饿死了!」
下课钟声一响许多人走去福利社买午餐,一部分人则留在教室吃着自己的便当。已经很久没有食欲的我坐位子上发着呆,许久后才把便当拿出来。打开便当盖时身旁刚好有女同学经过,当她不经意低头一看却忽然大声尖叫,顿时把大家吓一跳,目光也立刻转向这边,其它女生一看也跟着叫出来,骇然地看着我的便当。
三只死蟑螂躺在饭上,而妈特地为我准备的炸虾也被洒满了泥土。在大家一脸作呕的开始议论纷纷,八婆中那女的声音忽然从前面响起∶「之前是蜘蛛,这次是蟑螂,还真补哩,吃完了记得告诉大家味道怎样啊!」
说完,她们全笑在一块,没多久便走出教室。我静静望着便当许久,最后将它拿起离开座位。当班上同学看到我接下来的举动全都傻在原地,惊愕地不断窃窃私语,就连江政霖都瞪大眼看着我!
最后当我把便当盒往地上一扔然后走掉,雁琳立刻冲上前抓住我紧张道:「士缘,妳不要……!」
「我只是去福利社。」我淡淡说,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到福利社后打算买水喝,但由于人实在太多,只好去学生餐厅里。那里人也很多,一堆坐在一块吃饭聊天的,我走到里面从饮水机旁拿纸杯装起水来,这时身旁的学生似乎吃完纷纷站起离开,我便坐下那位子,无力地用手撑着头,胸前的压迫感几乎使我喘不过气。正当我还陷入思绪之中,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抬头就见何利文跟薇薇两人端着餐盘走过来。
「只有妳一个人呀?不介意我们坐这吧?」何利文笑吟吟的将餐盘放桌上,转头对薇薇说∶「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