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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三国之最风流-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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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对许仲、江禽、陈褒、高素等人夤夜前来存有惊疑,但眼下仍不是问话的时候。

县令说道:“好,好!君请下令。”竟是把大权全部交给了荀贞。

事急从权,荀贞不推辞,便在堂上诸多吏员众目睽睽下,转回身,面向堂下,分派指使。

“江禽。”

“在。”

“县里太平道信众首领、波才党羽的分布情况你最清楚,今夜洗城,以你为首。”

“诺。”

“大苏君、小苏君。”

“在。”

“在。”

“你二人稳重有谋,骑射勇武,今夜之事,以你二人为辅。”

“诺。”

“城中数万百姓,不可惊扰。今夜洗城,只诛太平道!尔等麾下若有骚扰良家,借机生事者,我家法不饶。”当着县令、诸吏,没法说“西乡院规”,改为“家法”。

江禽、苏家兄弟应诺。

“留下百人守寺,其余的你们都带去,分头行事。天亮前,我在这里听你们的捷报。”

“诺!”

江禽、苏则、苏正领命,向荀贞一拜,急出县寺。不到半刻钟,寺外的轻侠已被江禽分派停当,除部分留守外,其他的由江禽、苏则、苏正等分别统带,按图索骥,各自奔向目标。

人马远去,寺外复归平静。

荀贞一连串的命令,指挥若定。江禽等人闻令即动,雷厉风行。这一切,让堂上诸吏神驰目眩之余,即使再愚钝,也猜出县里出现了大事。

刘儒颤声问道:“县君,太平道反了么?”

县令说道:“今夜荀君遇刺,行刺者是本郡太平道渠帅波连宾客,……。”

……

县令在堂上给诸吏转述荀贞今晚的经历,荀贞趁这空闲,下到庭中,召许仲、陈褒、高素、冯巩诸人近前,问道:“你们今夜悉至,是不是西乡出了变故?”

许仲沉稳地答道:“是。陈牛聚众,欲图作乱,为乡人所杀。吾等闻讯,唯恐县中生变,不敢迟延,遂集合众人,冒雪夜驰,赶来县中护卫荀君。”

“陈牛聚众,欲图作乱?”

“这件事是阿褒最先知道的,通知我等的也是阿褒。具体情况得由阿褒来说。”

“阿褒,你将详情道来。”

陈褒应声说道:“今晚戌时末,小人刚睡下,有人敲亭舍的门,一边敲门,一边大叫。小人和杜君、繁家兄弟、老黄起来,开门见是原盼等人。原盼衣裳染血,提了个首级,跪在门外,开口就说:‘陈牛欲反,已被吾等斩杀,首级在此’,请我立刻来给荀君通报此事。”

“陈牛谋反,原盼斩之?”

“是。原盼说,今晚,陈牛宴请西乡各亭诸里的太平道‘上师’,在席上,露出招揽他们、谋反作乱之意。荀君早在任繁阳亭长时,就给原盼他们里买桑苗;去年旱灾,又多亏荀君分粮,乡人才能免为饿殍。原盼说,如果从陈牛反乱,从此污了他们的清白家声不说,叛兵一起,颍阴县首当其冲,他们感念荀君恩德,不愿陷荀君死地,因斩杀陈牛于席上。”

“原来如此!”

荀贞面上神色不动,心中暗呼侥幸。幸好原盼感念他的恩德,没有被陈牛招揽。要不然今晚就不是许仲、江禽、陈褒等人来护卫他,而是西乡变成战场了。西乡太平道如果谋反,首要除去的就是许仲等人。敌暗我明,即使许仲等能够杀出一条血路,自身也会折损不少。

陈褒继续说道:“杀了陈牛后,原盼等就夜投亭舍,来报此事。我与杜君听闻后,略作商议,遣人去庄中告知许君、江君,请他们带人来舍外汇合。又遣人去请高君、冯君来。又急召受训的里民。除留下了些人分头去接小人等的家眷,护在庄中外,余下的都随小人等连夜赶来县中了。”

边儿上一人笑道:“荀君,阿褒说的不对。”

说话的是史巨先。他也是受训的里民之一,且是“什长”。

荀贞问道:“哪里不对?”

“阿褒说他与‘杜君略作商议’,这句话大大不对。”

“怎么不对?”

“老杜无胆!直等到俺们在亭舍外集合时,他尚惊骇恐怖,汗流浃背,口不能言,坐不能起。问他话,他只胡乱点头,半个字也没有,如何能‘略作商议’?遣人去通知许君、江君,派人请高君、冯君,召里民集合,夜驰颍阴,这些都是阿褒一人做的决定。”

史巨先与陈褒交好,不乐意看他把功劳分给杜买,故而“揭发”他所言不实。其实,就算他不说,荀贞心中也有数。繁阳亭舍里现今诸人,能用者,可信者只陈褒一人而已。

“阿褒,多亏你了!”荀贞拍了拍阿褒的胳膊,由衷地说道,末了问道,“原盼立下大功,怎么没来?”

“小人请他镇守乡中,安抚太平道信众。”

陈牛死了,为防西乡的太平道信众再生变乱,不能不留下原盼坐镇。荀贞颔首,说道:“你处置得甚是。”问道,“陈牛的首级带了么?”

“带来了。”

史巨先跑出寺外,取来一个革囊,呈给荀贞。

打开观看,囊中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睁着眼,一副惊骇而死的样子。

从这个人头上凝固的表情,荀贞可以想象出在陈家夜宴上,觥筹交错间,席上主宾貌合神离;一言不合处,原盼等人暴起拔剑,将陈牛刺死酒案上,又取其首级,威吓陈牛余党的场景。

他想道:“原盼慈眉善目的,似个得道长者,不意也有此等辣手。”

想来,原盼等不愿从贼,除了感念他的恩德外,大约也还有惧他威行的缘故。就不说他在北部督邮任上时手刃沈驯,驱逐浊吏,威震郡北,只他在西乡任职时,夜半击贼、诛灭第三氏满门,这些,可都是原盼等人亲见亲闻的。

他自嘲似的一笑,心道:“想不到我乳虎之名,不但令波连顾忌,且使乡人恐惧。”沉吟了下,又想道,“陈牛是波连的党羽。他今夜吐露反意,说明两件事,其一,波才、波连不是在今夜举事,其二,他们举事也就在这一两天了。颍阴有我,经过今晚的清洗,大概可保无虞,但郡中别的县就难说了。……,此事,得尽快上报太守府。”

尽管文太守不待见他,于公于私,这件事不能隐瞒。

他对许仲、陈褒说道:“你两人随我登堂,把今夜西乡之事告与县君知道。”

……

三人登入堂内。

诸吏从县令处知道了荀贞今夜遇刺及他召宾客救城等事,看荀贞的眼神大不一样了。

有惊叹,有佩服,有为他后怕。

谢武说道:“我早知荀君英武,未料英武至斯!”他是荀贞任西乡有秩蔷夫时的前任,所以能被擢入县廷,就是沾了荀贞“夜半击贼,剿灭群盗”的光。

荀贞谦虚两句,命陈褒把陈牛的人头从革囊里拿出,献上。

县令养尊处优,哪里见过人头?不止是他,堂上诸吏多也没见过,都被吓了一跳。

县令说道:“这是,这是?”

“这是西乡太平道小帅陈牛的首级。阿褒,你把今夜西乡之事告与县君、诸君。”

陈褒口齿便利,三言两语把事情讲完。

县令没说话,谢武先变了颜色,“腾”地跃起来,慌不择言,急声说道:“西乡生变,刻不容缓。县君,快派吏卒去西乡弹压!”他是西乡人,宗族亲人都在西乡,关心则乱。

荀贞说道:“谢君勿忧。阿褒来前,已通知了西乡有秩蔷夫并及各亭亭长,乡里已戒备起来了。且又,原盼在西乡太平道信众中威望极高,原氏在西乡也是大族,有他带族中子弟协助乡亭部吏坐镇,至少今夜,西乡不会有事。”

劝过谢武,他对县令说道:“陈牛乃是波才、波连的党羽,他今夜露出反意,可见波才、波连举事就在这一两天了。波才、波连一旦举事,势必席卷全郡,此事不可不速报与太守知晓。请县君遣人,立去阳翟,上报太守。”

“对,对,是应该报给府君知道。”要非荀贞提醒,县令险些忘了该将此事上报,他说道,“胡廷椽,就劳你去一趟罢。”

廷椽类似郡里的督邮,职在巡行诸乡,纠察乡、亭吏员。胡勉能一连在这个职务上待好几年,本身也是个刚强的人,立即应诺。

县令写好上报的奏记,给了他夜行文书。他出堂叫上几个吏卒,骑马离去。

胡勉去后,堂上诸人或惊或骇,无话可说。

县令呆坐了半晌,才想起给侍立在荀贞身后的许仲、陈褒赐座。

许仲、陈褒恪守门下宾客的身份,不敢与荀贞共座,推辞不受,退回庭中。

烛火跳动,堂内明暗不定。诸人你看我,我看你,坐立不安。刘儒说道:“也不知秦主簿把骚乱平定了没有?”没人理他。他索性离座起身,站在堂门口,翘足往外看。

夜色里,白雪纷落。入眼处,屋宅、树木都被夜雪覆盖,白皑皑一片。正堂所在的院门口聚集了许多闻讯赶来的小吏,他们不敢进来,在门外探头缩脑。堂下,许仲、陈褒、史巨先等人披甲执火立在雪下,任院外的小吏偷窥,任风雪扑面,视线只落在荀贞身上,稳站不动。

远处雪下,有黑烟升空。

刘儒喃喃说道:“是哪里走了水么?”

堂上诸吏管不了县令了,一涌而出,挤在堂门口,齐齐举目远望。

他们这一离座,堂上只剩下县令、县尉和荀贞。

县尉刘德在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荀贞心里有底,晏然自若。县令自恃身份,虽然不安,不好去和属下挤成一团,拽着胡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诸吏的后背,支楞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黑烟起的地方,就是刚才骚乱的地方。几声叫喊,隔着夜空,远远传来。

“在叫什么?”

“应该是主簿在弹压乱民吧?”

吏员们猜测纷纷。

几声叫喊过后,好像约好了似的,县里多处地方同时爆发出喊叫、大呼。倾耳细听,还能听到撞门声,不断地兵器交击声。犬吠大起,鸡叫马嘶,婴儿啼哭,妇人惊叫,男子呼喝。一城皆乱。稍顷,又有两股黑烟分在县里南北冒起。不知是谁在远处惨叫了一声,隔着几里外的堂上,众人都能清晰听到。

堂门口的诸吏战栗失色。院门口的小吏亦皆骇怖回顾。许仲、陈褒、史巨先等人依旧稳立不动。荀贞看在眼里,暗暗点头,心道:“不枉我这么些年以兵法部勒他们!”

县令坐不住了,说道:“怎么这么大动静?怎么这么大动静?”问荀贞:“君以为,主簿平乱有几分把握?君门下宾客洗城又有几分胜算?城中呼叫沸天,会不会,会不会?”

他想说“会不会是失手了”,觉得不吉利,把话咽了下去,眼巴巴看着荀贞。

“县君不必担忧。我门下宾客都是忠勇豪杰,足以一当十。”

荀贞这句是实话。他对自己的手下很有信心。尽管今晚遇刺,住在前院的十几个轻侠拿不下一个刺客,然而那刺客能被波连派来行刺,显然是一个难得的勇士,想来即便在波连门下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能视为常人。县里太平道信众中可能也有剑客好手,但绝对没有能与那刺客相比的。己方又是有备而去,早把对方的底细暗访清楚,对方无备仓促,破之不难。

县令说道:“要不要我再派些吏卒去?”

荀贞无可无不可,比起县里的太平道党羽,他更担忧县令会不会临阵弃城,为了安抚他,答道:“也好。”

县令叫了谢武过来,令道:“我见院外聚了不少吏士,你带上他们,去助秦主簿一臂之力!”

谢武面现为难,挠头搔首,磨蹭了好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道:“下吏名虽为‘武’,实无缚鸡之力,不通骑射击剑,虽有杀贼之心,惜无杀贼之力。”

县令又召刘儒过来。刘儒心惊肉跳,双股颤抖,跪都快跪不住了,还不如谢武胆大,不堪之极,结结巴巴地吭哧了半天,也是类似说辞。再又换了两个吏员过来,回答没甚不同。

他为之气结:“你们!”

像秦干、胡勉这样刚强勇敢的吏员毕竟是少数。内地百余年不闻战事,承平日久,朝政又黑暗,童谣唱道:“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怕死懦弱的吏员占了多数。

满堂十几个吏员无人应命,越发显出了秦干、胡勉的胆勇,也越发显出了荀贞的卓然出众。

荀贞不忍县令难堪,为了彻底把他稳住,主动请命,说道:“在下愿前去观秦主簿定乱。”

他现在是县令的定心丸,县令怎肯放他出寺?使劲摇头:“君乃名门子弟,又是前北部督邮,身份尊贵,不可涉险。你不能去,你不能去。”对县尉刘德说道,“刘尉……。”才说了两个字,聚在院门口的小吏突然散开,一群人涌进院内。

县令大喜,以为是秦干等回来了,急忙抬眼去看,来的却是城中诸家大姓的族长。

荀绲由荀衢搀着,走在最前,小任侍从在侧。荀贞慌忙起身,冲县令告个罪,下堂迎接。

他虽叫小任转告荀衢不必理会城中,守好高阳里就是,但城中有变,无论是为城里百姓,还是为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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