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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三国之最风流-第4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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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郡国的长吏,要想得到地方的赞誉、民间的传颂,礼贤下士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尤其两汉之世,郡县豪强、士族势大,对地方上的“耆老”是一定得礼重尊敬的。

冬至这天,先是许仲、荀成、辛瑷等军中诸人和荀攸、功曹王淙、主簿尚正等郡府诸人齐至郡府大堂,谒贺荀贞,随之,荀贞下午便命车出府,冒雪造谒邺县的名儒耆老。

荀贞不会分身术,邺县的名儒耆老他可以亲自拜访,其余各县他不能一一亲至,遂令徐卓(徐福)、荀攸、尚正、陈仪等人代表他分去各县,拜访各地的名儒耆老,——他派出去的这几个人是很有讲究的,徐卓是他“颍阴侯府”的“庶子”,荀攸是他族侄,此两人一是他的家臣、一个他的族人,足可以代表他,而尚正是主簿,陈仪是主记史,主簿、主记史类同后世的秘书,也足可以作为他私人的代表。

大雪多日,路上、屋上积雪甚厚。

每逢冬日落雪,负责的地方长吏往往会办两件事,一个是要派人清除道上的积雪,以利人行,一个是要派人巡视县乡,以防有民宅被雪压塌,或者因为雪大封路而致使有贫民被冻死、饿死。

荀贞是个负责任的长吏,早在落雪的次日,他即传檄各县,命各县务必要及时清除积雪,以免阻路,同时硬性要求各县必须要遣人出行县乡,如遇有冻馁之贫民,一定要赈救之。

说起赈救冻馁的贫民,本朝早期发生过一件事:有一个叫袁安的人客居洛阳,有一年,洛阳大雪,雪积地丈余,洛阳令出县寺,案行县中,路见人家皆把积在门前的雪清除掉,出来走动,有乞食路旁的,到了袁安家门外,袁安家门外的雪积得很高,把门都封住了,无有行路。洛阳令以为袁安必是死了,不是冻死,就是饿死了,遂令人除雪入户。入到屋中,却发现袁安蜷缩在床上,冻得哆哆嗦嗦的,虽然是又冻又饿,但并没有死。洛阳令于是问他为何不除雪出门,问别人借食?袁安答道:“大雪人皆饿,我怎么好去打扰别人?”洛阳令以为贤,因此举他为孝廉。由是,袁安遂名声渐响,仕途也从此顺畅,后仕至司徒之位。

这个袁安就是袁绍的高祖父。

可以这么说,如果当年的那个洛阳令不是个负责任的长吏,没有案行县中,那么袁安最后可能就会被冻死、饿死,也就不会有日后的汝南袁氏了。

“一念之及,兴一大族”,荀贞不奢求这样的“功德”,他命令各县必须要遣人巡视县乡却是纯因爱民之故。

乘车行在城中路上,荀贞挑开车帘,向外看去。

邺县令自被他抓住把柄后,对他非常敬畏,凡是他的命令,邺县统统“雷厉风行”地执行。今日虽是冬至,按说应该放假了,但一路经过,依然不时见有邺县县寺的吏卒带着人在清除路上的积雪,并见到一个百石吏打扮的邺县吏员带了两三个随从,正在挨家挨户地敲门。

程嘉与荀贞同车而坐,他指了指路边那个正在敲门的百石吏,笑道:“大雪严寒,民贫者无衣食,这要放在往年,只今年的这一场雪便不知会冻饿死多少百姓,但今年魏郡有君,民贫者可得活矣!”——那个沿路敲门的百石吏正是邺县令派出来巡视县乡、赈济贫者的吏员之一。

“唉,所谓赈救,只是杯水车薪。君昌啊,你我衣食无忧,而民贫寒者鬻妻卖子,我忝为魏郡太守,荷国重任,不能为民解贫寒,空负国恩、负此俸食,实在是惭愧之极,如坐针毡。”

程嘉对他这话不以为然,心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吾等士人,岂能与黔首相比?君侯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未免太过宽仁。”

程嘉在荀贞身边挺久了,知道荀贞有这个“毛病”,当下虽不以为然,却不出口反驳,笑道:“孔子云:‘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如君侯者,可谓欲仁而仁至了。”

这个马匹拍得太明显了,荀贞一笑置之。

当天下午,荀贞拜访了住在邺县城中的数个耆儒名士。

次日,他又冒雪出城,不辞路途,拜访县内乡中的父老、名士,用了两天的时间,走遍各乡,把各乡中所有“为地方所重”的年长老者全部拜访了一遍。

以往历任的魏郡太守对县乡地方的名儒耆老大多也很重视,但像荀贞这样冒着大雪、一个不漏、亲自走遍各乡的却不多见。

两天半的拜访下来,待荀贞归回郡府之时,邺县各地对他已是一片褒誉称颂了,此前因李鹄被捕下狱、死在狱中而引起的小小风波在魏郡算是彻底消弭不见了。

李鹄之死把赵然吓得落荒出逃,他给赵忠写了信,但计算时日,他的信使大约刚出魏郡,离把信送到洛阳还早,他现在既怕了荀贞,那么在赵忠的回信到前,他自然就会老老实实的,不敢再行挑衅之事。连赵然都暂时服了软,更莫说别人了,这些日来,郡中却是风平浪静。

冬至一过,¨wén rén shū wū¨就算正式入冬了。

冬季素来是百姓清闲、郡府也清闲的时候。

百姓清闲是因为夏收、秋种皆已毕,冬季乃是农闲之时,如是河内郡的淇水两岸,此时或许会比较忙,因为岁末是砍伐竹木之季,但魏郡既不产竹,也无大片的森林,乡野的百姓辛劳了一年,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百姓既然清闲,无农事之忙,那么郡府自然也就清闲了。

也不能说完全清闲,因为还有两件重要的事得由郡府去办。

一个是命幼童入学,凡农闲之时,便是乡野农家的孩童入学之时,荀贞重视文教,特令郡议曹负责此事,命议曹的吏员分赴各县,尽可能多得招取孩童入学。要不是因为郡府的储粮有限,荀贞甚至会以“补贴钱粮”为诱惑,以鼓励乡野农家送自家的孩子去乡中的学校里读书。

一个是整理农具、养耕牛,选任田者,“以俟农事之起”。

现今十一月,过了十二月,明年一开春就是春种,各项春种的事宜得提前准备好。

有了今年治民劝农、条理农桑的经验,加上远比去年充盈的府库存粮,以及远比去年要多的农具、耕牛和户口,——农具多是新造出来的,耕牛多是从于毒贼军中缴获的,增多的户口则来自各县就地安置的流民,对明年的春种荀贞充满了信心。

荀贞到任魏郡后,先后任命了两个劝农掾,一个是较早任命的东部劝农掾康规,一个是后来任命的西部劝农掾,康规在今年一年的耕种、收割中表现得很好,成绩出色,他原来是郡水曹史,水利和农事息息相关,他本就了解魏郡的农业情况,人又踏实肯干,今年郡府的存粮之所以能有剩余,他至少有小半的功劳。因为他的这份成绩,荀贞再一次拔擢他,把“东部”二字给他去了,直接任命他为“劝农掾”,把全郡的劝农之事都交给了他。

康规受此重任,极感荀贞对他的信任,“士为知己者死”,拍胸脯向荀贞保证,一定会把明年的耕作管理得比今年还好,一定要让明年成为一个丰收年。

一个完善的政治集团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要有懂军事的,要有能总理内政的,要有懂农事的,要有懂律法的,要有擅数的,要有擅文辞的,要有懂典章制度的,等等等等。

经过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发展、招揽人才,荀贞帐下现如今也算是小具规模,渐有一个政治集团的雏形了。

军事方面有荀攸、程嘉等人可用。农事方面现有康规可用,当然,康规还不能算是荀贞这个小集团的一员,但早在上半年时,荀贞就叫荀成从军中抽选了几个族中的子弟,命他们跟着康规学习农事,这几个人现在也学有小成了。律法方面,荀贞本身就通民法,荀攸也学过民法,颍川的士子素来是儒、法兼修,如宣康等人也都通晓律法,至于“军律”,则有夏侯兰,律法和军事这两方面,荀贞最不缺人用。“数”这方面,人才也不缺,数乃六艺之一,荀贞手底下有不少人都学过“数”,足能以应付日常所用了。“擅文辞”这方面,荀贞手下较为缺人,现在只有陈仪一个,“文辞”这个东西不能轻视,就以陈仪的那篇“诛贼檄文”来说,一篇檄文出去,人皆认为李鹄该死,给荀贞减轻了多少压力?陈仪和康规一样,也还不能算是荀贞这个小集团里的一员,不过陈仪身为荀贞的主记史,身上已经深深地打上了“荀贞亲信”的烙印,也许假以时日,能够把他纳入小集团之中。

现在缺的是两类人。

一个是谙熟典章制度的,不过就目前来说,荀贞的势力还不大,对这类人尚不急需;一个是能总理内政的,这是最缺的,荀贞不知为此犯过多少回愁,又不知为此想过多少次荀彧了。

荀贞仕宦异郡,冬至不能归家祭祖,他提前给族中、陈芷写了信去,其中就有给荀彧的一封,对荀彧,他是真想念。

孩童入学、为明年春耕做准备这两件事办妥,一下就闲了下来。

荀贞忙惯了,闲下来很不适应。

他有些日子没有去军中了,索性趁此机会,待雪停后,离了郡府,去到兵营里住了几天。

疏忽已到十二月中旬,这日荀贞从营中归回郡府,在府中堂上坐了会儿,左右无事,叫上荀攸,打算去后宅下会儿象戏,便在此时,程嘉喜忧参半地从院外进来,拜见荀贞。

第六十七章 鲜卑复又寇幽并

程嘉喜忧参半的来入堂上。

荀贞刚从坐塌上起身,正准备和荀攸去后宅,见程嘉来到,又见他神情异常,说是发愁吧,嘴角带点喜色,说是欢喜吧,又忧上眉头,遂顿住脚步,立在案后,笑问道:“卿嘴角带喜、眉含深忧,既喜而忧,所为何事?”

程嘉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是有件喜事来禀报君侯,但刚在院外却知道了一件忧事。”说着话,他从袖中取出一方小木盒,奉给荀贞。

盒子不大,雕工很细,外有封泥,不过封泥已被程嘉打开了。

荀贞一看即知,这是朝廷下发给各个郡国的“简报”。

所谓简报,就是制书,类似于后来唐时出现的“邸报”,凡朝中有事,朝廷都会向各个郡国下发制书,以使郡国能够知晓朝事。

适才程嘉来时,在院外正好碰见了来给荀贞奉此“简报”的郡吏,反正他要来见荀贞,就顺手给接了过来,路上打开看了看,却是看到了一件忧事。

荀贞接住,打开盒子,取出折叠的帛书,展开观看。

荀攸问道:“朝中发生了何事?”

荀贞看罢,叹了口气,把帛书递给荀攸,说道:“鲜卑又寇边境了。”

荀攸把帛书里的内容看了一遍,亦长叹了一声,说道:“光和四年,檀石槐死,吾闻鲜卑内争,以为国家的边祸或许会因此而得到稍微的减轻,却不意幽并之地仍连年受其侵患!”

程嘉生长北地,冀州北边就是幽州,对鲜卑的情况较为了解,他说道:“鲜卑之所以兴盛,究其根本,实因国家资助之故。”

荀贞是从后世来的,国家、民族观念较程嘉、荀攸要强烈得多,对匈奴、乌桓、鲜卑这些“异族”更加敏感,鲜卑的历史和两汉的民族政策他曾经专门研究过,他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国家之所以资助鲜卑本是为了‘以夷制夷’,而今鲜卑势大实非国家之初衷也。”

前汉之时,鲜卑不显,本朝以来,鲜卑渐成大患,自中兴至今,常闻鲜卑寇境之事,远的不说,只今天子继位之后,鲜卑几乎无年不寇幽、并,边民饱受其害。

鲜卑之所以越来越强盛,是有多方面原因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汉家对鲜卑的资助、扶植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如本朝初年,“鲜卑大人皆来归附,并诣辽东受赏赐,青徐二州给钱岁二亿七千万为常”,一年给这些归附的鲜卑部落首领二亿七千万钱,扶植的力度很大,但这个扶植却不是为了给自己培养一个强敌,而是为了“以夷制夷”。

有汉一世,在北边先后有过三个强大的游牧民族,最先是匈奴,随之是乌桓,现在是鲜卑。从前汉中开始,汉室就开始采取“以夷制夷”的办法来对付它们,尤其中兴以来,“以夷制夷”更是得到了广泛的运用,先是扶植乌桓,分化、消灭匈奴,随着乌桓的强大起来,又扶植鲜卑,分化、消灭乌桓,这个政策可以说是较为成功的,至少成功地遏制住了匈奴和乌桓。

随着乌桓的衰落,鲜卑现在强盛起来,本来是可以继续“以夷制夷”的,但因为朝政昏庸、所用非人,郡国内乱、无暇外顾等等缘故,政策实施不利,遂使鲜卑越来越强大,渐难制之。

特别是在檀石槐把诸多分散的鲜卑部落组织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军事联盟集团之后,鲜卑的崛起之实更是难以抑制了,今天子继位后,幽、并、凉诸州的边郡每年都被鲜卑入寇,杀掠不可胜数,十几年前的熹平六年,朝廷决定反击,遣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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