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升妃-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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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应声出去,没过多久,回话说:“是花姨娘钦点的小倌。”她着重强调了一下“钦点”两字。
沈老妈子嚼着花生,含含糊糊地“哦”了一声,知道是小刀在外面,她问:“让他进来说吧。”
“他说是给花姨娘送螃蟹,劳烦沈妈妈替他送一送,还递了这个——”小丫头递了一个小布袋给沈老妈子。
入手轻轻掂量了一下,知道是碎银子,沈老妈子笑得春风得意,“小刀没说其他话么?或是让我替萧丫头求情的话?”
回话的丫头摇头称再无旁的事情。沈老妈子闭了眼,让丫头把螃蟹端进来,她心里倒不曾防备,觉得小刀和自己应该不会犯冲,她最介意的是轩园那些丫头,尤其是雪萍和萧潇。
“有劳这位姐姐了。”小刀十分礼貌地献上食盒。
小丫头见他生的一副好模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在面色潮红之前,紧赶着转身往屋里走。
绵绵、雪萍站在远处留意这里的动静,好不容易等到小刀走开,她们一起拥了上去,把小刀拖进路旁的矮树后面。
“怎么样?”绵绵满心期待。
小刀点头,不多说,先往轩园找萧潇去了。
雪萍还是有些担心,她很不确信地问:“万一沈老妈子没有吃螃蟹,我们不就是白忙活一场么?还便宜了她……”
绵绵信心满满道:“就那个馋嘴,她会不吃?”
“万一吃坏了肚子,她一准知道是我们做的。”雪萍越说越怕。
“吃不死人的,就算她追究起来,我们也有说法。毕竟是小刀孝敬给花姨娘的东西,她偷吃本来就不对,哪里敢说?”
不出意外地,没过多久,沈老妈子的院子就进进出出忙活着一个大夫和他的药童。绵绵和雪萍在暗处相视一笑,击掌直说痛快。
第26章 伯乐出现
那日雪萍、绵绵、小刀、萧潇四人合谋,叫沈老妈子腹泻不止,事后四人均未受到责备,显然沈老妈子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
花姨娘期间倒是派人问过沈老妈子的情况,得知大夫为她诊治过,淡淡嘱咐了几句,让她暂时修养不用管事。不过沈老妈子却误解成花姨娘要自己滚蛋,一把抱住她的腿求收留,不过恰巧忘了花姨娘的忌讳,沾了她的绣花鞋,惹得一时不痛快就派她去前厅帮忙王伯张罗生意去了。
后院的闲差一下丢了,沈老妈子到了前厅迎来送往,心里依旧耿耿于怀。她向人打听过小刀借药书的事情,知道是雪萍一伙儿生事,但对绵绵有份参与的情况是全然不知,她还夸着绵绵懂事,做事有分寸知进退。
“宁姑娘早啊……”沈老妈子想的怔怔出神,直到宁流歌走到她面前才觉察,忙打哈哈,伺候她更衣换妆。
沈老妈子在前厅有碍观瞻,王伯说她老脸不能见客,就安排给姑娘们梳头。这是她的拿手绝活,以前伺候花姨娘是一天一个花样地梳,现在给这些说红不红、说冷不冷的姑娘梳头,她觉得衬不起自己身价,十分不值。
花姨娘不许宁流歌住在前厅,只在內苑开了一间雅致的厢房让她暂住,除了两个粗使丫头和一个腼腆的家奴,没安排别的人手伺候她。原本,前厅沈老妈子梳不到宁流歌的头,但是她受绯云姑娘的嘱托,才设法接近。
宁流歌是明月心,自然能把沈老妈子和绯云联想在一起。
“姑娘的发质真好,用的不是桂花油吧?平日我闻着别个姑娘的味儿,不像这般清甜。”沈老妈子马屁拍的熟溜。
宁流歌一直从镜子里留意着她的每一个神情,她抬了抬手,示意一旁端水伺候梳洗的童婢退下,转而问道:“沈妈妈今日心不在焉的,难道肚子还没好全?”
“早好全了。”沈老妈子握着梳子的手一滞,忙敛色笑说,“姑娘这么惦记老身,真是老身三世修来的福气……诶,吃了大夫的药,好得快些,只是偶尔还有些失神的毛病。”
宁流歌在首饰盒里拣起一根点翠步摇递给她,貌似关心地说:“那妈妈可要仔细保重身子,內苑事物烦杂,许多事情还得由你亲自打点。”
说到打理內苑,沈老妈子脸上再绷不住,愁道:“被姨娘差来前厅,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让我去管后头的事情。”她手上一动,继续梳理着宁流歌的长发。
宁流歌等她梳完发髻,转身从橱柜里取出一只白玉短笛,仔细地套入囊中,收在袖里,带她一起离开:“这么好的天气,可不能白白辜负了。沈妈妈,随我去园子里逛逛么?”
沈老妈子不紧不慢地收拾着妆盒,推说自己还有事:“老身就不耽误宁姑娘赏景了,前厅还有许多姑娘等着我去梳头呢。”
这个时辰才起床的女子,卧月楼里没几个,花姨娘算一个,剩下的就是绯云姑娘。宁流歌浅笑着推门出去,她可不怕沈老妈子学舌,再说了,今天也没有什么要紧的话让人传出去。
“那沈妈妈就随意吧。”说罢拂袖而去。
沈老妈子哪里是安分的人,在宁流歌屋内里里外外仔细翻查了一遍,还是找不出她要的东西,狐疑地掏了掏耳朵,自言自语起来:“怪了,绯云姑娘说母麝药力极强,遇水就会散发药效,我明明是放在琴下边的,怎么不见了?”
一直在屋外不曾走远的宁流歌明了的笑着,她轻叹一声,握着玉笛朝卧月台方向走去。她自小出生炼药世家,在风月场摸爬滚打多年,怎么可能闻不出房间里的异味,沈老妈子把这东西放到屋里的第一天,她就发觉了。
母麝并没有致命的毒效果,就是容易让异性产生躁动,青楼的恩客多半不喜欢用这种催情药,一是嫌它见效慢,二是母麝采集十分困难,需要不要银两,既然有几锭银子就能尝到的春酒,又何必费事熏那呛鼻的母麝。
“见过宁上师。”一路过去,宁流歌遇到几个下学的靓丽女子,或抱琴或捧书,朝着各个方向散了。
越走近卧月台,明溪深处传来的孩童吵闹声越来越响。
“是哪个调皮蛋在那边吵嘴?”宁流歌喝住迎面走来的一个家丁。
那人手里提着两桶热水,似乎紧赶着往前厅送去,本来还没好气的,抬头一见是宁流歌,登时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宁上师”,然后道:“哦,是胖丫头她们在做打油诗。”
“作诗?”宁流歌明眸一眯,不可置信地又问,“不是在过家家?”
那家丁赶着投胎一样,忙说:“真的,一群孩子挤在那里比试,哦,轩园的雪萍也在。”说罢不等宁流歌再问,就埋着头火急火燎拎着水赶路去了。
莲步缓缓迈向明溪深处,先是看到一身素雅的黄衣雪萍,然后看到她腿上坐着的胖丫头。单凭背影,宁流歌一眼就认出了萧潇,那个让她险些失手的胖丫头。
更近些,就隐约听到了一群孩童的争论。
“不算数,不算数,阿炮你是抄来的,明月清风三更半,这一句我听绵绵姐背过!”有人出声驳斥一个男孩的发言,惹得其余人齐声唏嘘。
胖丫头左边那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儿,背对着宁流歌,面上不知是什么表情,他急道:“又没说不准借别人的诗,只要和月亮有关就行。雪萍姐姐,你说是不是?”
雪萍抱着萧潇在一旁看热闹,不料被人点了名,要说公道话。
萧潇一拍手,先夸了那个偷诗的大男孩儿,又亲了亲嗓子说:“你们刚说的这些句子,都不好。还是我来说一个吧……”她在脑子里回放着小学九年义务教育里学到的古诗词,又慎重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年龄。
“哼,你能说出什么好句子?”有人不服。
雪萍一直劝着萧潇别逞强,她可是压了十个铜钱进去的,就算萧潇诗句做的好,也要所有的孩子首肯才行。
“你放心,我行的。”萧潇推了推雪萍的胳膊,一本正经地把李白搬了出来,“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话音刚落,众位孩童不耐烦起来,也说她是抄的。只有宁流歌默默地走了过来,站在萧潇身后。
第27章 千里马后劲儿不足
那些个叽叽喳喳的孩童看到上师宁流歌出现,乖乖地闭了嘴,个个缩着头收起自己压在石板上的铜板准备撤。
“宁……宁上师。”雪萍顺着孩童惊恐的目光回头看,见到宁流歌时,脸色青了大半。坐在她腿上口水乱喷的萧潇因为她的紧张而滑了下去。
“宁上师。”萧潇吐吐舌头,她在地上打了个滚,埋头面对宁流歌的碧色月鞋。
宁流歌不拦着那群孩子,淡淡点了点头,当雪萍拉着萧潇准备跑路的时候,叫住她们,疑惑:“我记得内苑也是不准聚赌的……怎么,你们居然敢坏了规矩?”
萧潇绷直身体,坚决不让雪萍拉自己,她奶声奶气地解释道:“我们没赌钱。”睁眼说瞎话。
宁流歌眉峰一挑,觉得嘀咕了胖丫头的嘴上功夫,不过她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关心的是刚才那一首明月诗,遂和蔼低声问她:“那是你做的诗么?”
萧潇仰着小脑袋,凝着宁流歌的眸子,心里猜想她和雪萍等人一样,也没有听过李白同学的诗句,这般凝视着,不多久,萧潇嘴巴就咧到一边,拍拍胸脯道:“嗯,我娘以前教过我。”
为了保险起见,萧潇抬出了这个时代根本不存在、根本没见过的娘。如果宁流歌是一时装傻充愣,末了其实她早通晓唐诗宋词,那就太坑爹了,这让萧潇以后怎么混。
“你娘有没有告诉你,这首诗叫什么?”宁流歌顺着萧潇的说法往下问。
萧潇心底窃喜,小嘴笑得合不拢:“哦,娘说了,叫静夜思。”她此刻很想知道这个时代跟唐朝差距多大,是更久远一点还是那之后。
“静夜思?好句……”宁流歌喃喃道,她握笛的那只手从袖管里伸手,拆下布囊,露出上等玉质的短笛。
萧潇眨巴眨巴眼睛,早听说古时候人们喜欢附庸风雅,做什么事情都要和琴棋书画扯上关系,一看宁流歌举笛的架势就知道她想现场演奏。一个堂堂的教习上师,各方面素质应该不错,萧潇认定了自己今天能欣赏到免费的表演。
然后宁流歌把短笛放到唇边,迟迟没有吹气儿。
“宁上师,要不来一曲?”萧潇有些着急。
哪知宁流歌却含笑放下了短笛,俯身靠近她,戏弄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叫我吹,我便要吹么?”
雪萍拉拉萧潇的腰带,示意她退后一点。
“宁上师大人大量,还请不要怪罪萧潇。今日聚赌……哦不,今日斗诗是胡闹的,莫要让花姨娘知道才好。”雪萍是一百个不放心,那些孩子不懂事还情有可原,她是唯一的大丫头,对内院规矩烂熟于心,要不是萧潇缠着要赌钱,她不可能冒这个险。
宁流歌扶着雪萍伸来的手走到一处石凳旁边,萧潇早扑了过去,双袖并用帮忙擦过。雪萍看到萧潇圆圆的屁股在眼前晃来晃去,她差点笑出声,憋着肩膀抖了三四下。
“你娘还教了你什么?可还有别的诗?”宁流歌笑问道。
“不多,教了十来首。”萧潇和雪萍对看一样,她有所保留地回答道。
宁流歌此时已经收起了玉笛,寻出怀里的香帕,轻轻抹着额头。
雪萍和萧潇想木头似的杵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都等着宁流歌说下一句。然而宁流歌还是优雅缓慢地抬眸,抬手,纤纤长指探进萧潇的碎发里,撩了一下轻轻放下,十分惋惜地叹息一声。
抱歉,我长的丑。萧潇拍了拍自己毫无发型的头发,她知道宁流歌刚才是在看自己长相。
“考你一考,以春夏秋冬为题,各背一首诗给我听吧。”宁流歌说的是“背”不是念。
萧潇揉了揉鼻子,眼神一凛,随时准备朗诵诗词的样子。她正要开口,不想半道杀出第四个人来。
“小刀?”宁流歌没想到会在这时碰见他,以为他会在别的上师房里修炼功课。
“见过宁上师。”小刀礼数周全,拜了一拜,又见过雪萍和萧潇,打了招呼便要走。原来是路过党……
萧潇怕观众不够,怕掌声不响,巴不得小刀留下来,滚着圆圆的身子追上去拉住他,凶道:“让你看看,我才高八斗、才华横溢、才……才”一下词穷,才了半天才不出下文。
“好,听你一首,我还赶着去前厅复命。”小刀推开萧潇缠在腿上的熊抱,他确实有急事,打这里路过,不巧被强行逼做观众。对象是萧潇,所以他并不十分生气。
宁流歌摆一摆手,示意萧潇可以开始。
雪萍双手搅着帕子,十分担忧。
萧潇得意地环顾四周,挑了一首开门红的诗来念:“泉眼无声溪细流,树荫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好!”小刀毫不犹豫献上自己响亮的掌声。
宁流歌十分赞赏这首诗,她反复斟酌最末两句,直道精妙。
“从春开始吧。”雪萍诗词方面不通,她也品不出好坏,单看小刀和宁流歌的态度才做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