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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无事升妃-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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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流歌十分赞赏这首诗,她反复斟酌最末两句,直道精妙。

“从春开始吧。”雪萍诗词方面不通,她也品不出好坏,单看小刀和宁流歌的态度才做出反应。

“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萧潇在叨叨的时候没有注意,自己已经曲解了原诗。

小刀轻咳了一声,别过头;雪萍还跟着萧潇念诗,没发觉什么不妥;只有宁流歌面露笑容。

等不来掌声和喝彩声,萧潇有些纳闷,问三人:“我的诗,不好吗?”这可是21世纪小学生必背篇目啊,春晓懂不懂啊,孟浩然和李白是一个档次的啊!

“处处蚊子咬,这句不错。”宁流歌嘴边的笑意难以掩饰。

萧潇一愣神,十分不确定地问雪萍:“我刚说什么了?没说处处蚊子咬吧,是处处闻啼鸟呀……”她是张快嘴,上学的时候虽然勤奋,但是后来跟着网络学了歪词,才习以为常地念成了蚊子咬。

宁流歌起身,摸着萧潇的脑袋,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她羡慕道:“你娘亲一定才情匪浅,做出这些诗让你背诵……”

小刀已经耽误了些时间,紧赶着告辞往前厅走去,他不时回头抱歉说一会儿再来听萧潇念诗。萧潇原地愤愤地跺了一下脚,瘪了瘪嘴,也恨自己一时口误背错了千古名句。对于小刀的离开,萧潇只赠送了一个白眼。

第28章 也算师徒

宁流歌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不愿勾起萧潇的记忆,毕竟她知道一个女子没有生母陪伴的痛楚。

“还有两首诗且先留着,算我寄放在你这里。”宁流歌踱步要走。

萧潇和雪萍让出路,两人跟在她后头,送出了好几步。

“不用送了,你们回去吧。”宁流歌的目光在萧潇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她这时才问出心底的疑问,“你认得多少字?”

萧潇软在雪萍身上,问别的她都好意思说,偏偏这个年代,许多字她都不认识,差不多半个睁眼瞎。宁流歌注意到这个动作,十分了然地点了点头,旋身迈着莲步走开。

“你别害怕。”还是萧潇先安慰起雪萍,她料定今天聚众赌博的事情不会被人说出去,至少,她认为宁流歌不会。

雪萍颤颤巍巍地扶着萧潇往轩园房间走,一路上摆着苦瓜脸,到了屋里,忽然变做另一个人似的,有些狂热地逼近萧潇,问她:“你还能背多少诗?”

萧潇心里打鼓,她眼珠滴溜溜地转,傻了半天没统计出自己会背的篇目数量,只简单地回答:“很多。”

“你教我。”

雪萍那双囧囧有神的眼眸让萧潇觉得陌生,她从来都是没睡醒的神色,此刻却十分精神。

“你学了要做什么?”萧潇把所有可能的理由都罗列于心,她只等着雪萍的最终答案。

雪萍垂下眼睑,退后一点,她抿嘴左思右想,好不容易整理出头绪,低声道:“若有一天能成为前厅的姑娘,我就有机会离开卧月楼。”

还真是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萧潇“诶哟”一声,倒头栽进床里,该怎么劝雪萍觉悟成了摆在她面前的最大难题。

“你看,你写的这些字都是诗吧?”雪萍从床头取下那一叠纸,上头写满她看不懂的简体字。

萧潇红着脸,忙从雪萍手里抢过这些写得狗爬似的文字,转念一想,这里的人不认得简体字,就放心地一页页摊开给她看,解释说:“我小时候写的字更丑,现在算是能见人了。”她试着为自己辩白。

“小时候?你何时长大过么……”雪萍贴得更近,她没听出萧潇话里的潜在意思,不知道萧潇是以23岁的心智书写这一堆和涂鸦无异的文字。

萧潇在一叠纸中挑选着合格作品,无奈没有任何一张摆得上台面,要么就是结构散,要么就是字迹歪歪扭扭。其中几张,要不是她会背诵,连她自己都认不得那几个比划很多的、被自己写成一团黑的字。

后悔没学书法。

求助的目光投向雪萍,雪萍信心满满地回望她。

“你教我作诗,我教你写字。”雪萍也不是个爱吃亏的人,为了顺利跻身前厅“白富美”行列,不得已和萧潇谈了条件。

萧潇抱着枕头,埋在被窝里。她思绪有些混乱,甚至没搞清雪萍什么时候已经产生了要“跨行”的念头。

“怎么样?”雪萍隔着被子推了推下边挺尸的萧潇。

萧潇仔细回忆着卧月台上的一众舞姬,她已经见过了绯云姑娘,早知道雪萍是被这个女子扇了十几个耳光,能理解恨有多深,只是雪萍已经好久没有和绯云打过照面,不见面怎么无端擦了火。

“你是想报仇吗?”萧潇从被窝探出头,猛喘着气。

雪萍没有吱声,仿佛默认这个说法。

在一大叠涂鸦文字面前,萧潇的原则不堪一击,在雪萍的反复央求下,萧潇逐一朗诵上面的文字。对于大部分诗句,雪萍显得十分不解,毕竟她没有资格上学,懂不了那么多修辞比喻。

好在她的一手好字,帮满记录了萧潇的所有诗词。

“还有吗?”似乎还觉得不够,雪萍提着笔,一边轻蘸墨水,一边好学地转过头问萧潇,那专注的神情让萧潇都觉得倍受鼓舞。

摇摇头。

雪萍搁下毛笔,拿起纸张在面前轻轻呵气,她离了座位走向萧潇,问她是否有错:“你看看,我哪里记错了?”

萧潇斜了一眼纸上娟秀的字体,对上头复杂的文字十分头疼,她无奈地嘟嘟嘴:“你知道,我不识字的……我这些字都是画出来的。”只能这么解释了。

雪萍又拿起萧潇的笔迹和自己的笔迹放在一起比较,蹙着眉,仍旧点了点头道:“确实难认。”

“这一页,怎么和别的不同,不像是诗。”雪萍把那一页纸摊在了萧潇面前。

萧潇淡淡“哦”了一声,拿着《念奴娇》双眼匆匆扫了一遍,说:“这是一首词,念奴娇是词牌名,格式和平常的诗不同。”

雪萍似乎还未消化,不解地继续看着书稿。

“这是我娘亲的娘亲教的,只有这么一首。”萧潇撒谎一步到位,既然娘已经是作诗的能人,顺便就让外婆沾个光吧,反正雪萍不会像宁流歌那样纠结作者是谁。

雪萍痴痴地念着,一遍又一遍:“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似乎通过反复的诵读,就能领会其中真谛。萧潇她不愿意解释词句的意思,一来是她文言文学的不好,二来她怕说得太多太乱,反而让雪萍难记。

“咱们是相互的师徒,那你什么时候教我写字?”萧潇也在意自己拜师,她好歹付出了十几首诗词的“版权”,总要雪萍亲自授课,手把手教那是最好不过的。

雪萍嘲弄的笑了,她从桌上取来润湿了墨水的毛笔,递给在床上趴着的萧潇,戏弄道:“你就写在被子上吧。”

萧潇一腾身从床上跳下来,用手一挥推开那支毛笔,急了:“被子弄脏好难洗的!”是真的紧张。

“我方才一个个字慢慢写,你却不在一旁看着,窝在床上看也不看一眼……”雪萍颇有抱怨的意思,她搁笔转身把萧潇强摁到了桌案前的木椅上,不容抗拒地继续道,“照着我的字,写!”

萧潇胖嘟嘟的圆手上被塞了细细的一根毛笔,她抖了半天没落笔。萧潇教雪萍念会十几篇诗词是体力活,她重复了不下五遍;回头看雪萍的态度,叉腰瞪眼的,这像是诚心教人的模样么?

第29章 温良引路

通州码头近日突然多了许多管家船只,聪明的人都知道那是皇家专用的浴盐在此卸货换船。各地进攻的浴盐都会先汇集到通州,然后经各部各司清点,登记造册,依据浴盐的平直等级分类装仓。

货物入港到转运京城,通常需要半个月。不过因为浴盐是御用的东西,各部各司会压着通州的船政使做航线调整,让这一批东西先发出去。

也就是这几日,平民百姓才会接到码头卸货的活儿,否则一般都是船运商人自己雇佣的壮汉在这里做事。

码头上日头烈,身穿四品官府的中年男子一下商船直奔案边的茶馆,官威显赫。那人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随行的带刀侍卫吩咐了一句,那个侍卫又找码头边主事的人。

主事翻着账簿,仔细核对着货仓进出示意,他向远处勾了勾食指:“刘老头,你,诶……就你,过来!”

话音刚落,搬运盐袋的人群中随即弓起一个驼峰,紧接着,来不及抬头的白发老人快步奔向这里,由主事引着,往茶馆的阴凉初钻。

“来了啊?”官帽不曾抬起,坐上的四品男人沉声问道。

“小的在,不知道大人要派什么活给小的,小的一定照办!”话音颤抖,老人浑身哆嗦着,而他背上的驼峰再一次落入了男人眼里。

男人呷了口茶,吩咐随从端来一碗凉茶,往桌上一搁,刚要开口:“你……”

“小的错了!”老人即刻跪了下去,忙不迭地磕头赔礼道,“小的错了,还望大人给条活路,赏口饭吃!小的一定……”

“行了行了行了行了……”男人一连说了四遍行了,这才打住了老人的自言自语。

码头的盐还有一半未卸到岸边,男人收回视线,拢了拢身上的官服,示意老人上前。

“你家那个孩子,倒是有两下……诶,你别抖散了身子骨,今儿我不跟你计较这事儿……就是想请你帮个忙。”

“能得大人夸奖,那是我家狗儿的福气!那……那大人您说了算,小的全听您做主!”老人不敢凑得太近,依稀听得一些。

“他现在还在唐家堡做厨子么?”四品男人语调缓和,似乎在打商量。

老人身子发抖,却吐字清晰:“还在,大人还想设宴招待贵客么?那小的立刻叫狗儿回来……”他猜是这样,孙子麦狗刚做厨子,之前给这位官大人做过一顿救命饭,没想到就让人惦记上了。

男人却一把拦住他,摇头一叠声道:“不不不不……不要到这里来。”

“那要让麦狗去哪里等着?”老头吃力地捶打着双肩。比起抗盐,应付官家更叫他感觉疲惫。

“奉胜茶馆。”男人把玩着手里的空杯,侧过头打量着神色负责的老头,问,“怎么,不乐意?”

老人恭敬地再次躬下腰,为难道:“那里是官家的地盘,我们麦狗不敢进去的……再说了,就他的手艺,还……”只怕孙子不肯去。

“就这么定了。”四品男人一摆手,不让他分辨。

码头主事及时将老头拉走,小声呵斥说:“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又没让你们捐银子,有什么可担心的。我说……这还是好事!”

老人一脸倦态,他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稀奇道:“好事?”

主事忙拽住他的胳膊,忍不住喜形于色:“奉圣茶馆,那是什么地方……来往进出的都是达官显贵!你孙子现在唐家堡,虽然也是有头有脸的帮厨,但是哪里比的官家家厨?再说了,你不是成天炫耀麦狗给四品官老爷做过救命饭么,恰好,这次官老爷替你铺了一条阳光道……”

老头在主事的戏说下,渐渐明白过来,他一拍瘦的没肉的大腿,顺拐着就往西面寻孙子去了。

凉棚里的男人惬意地哼起了小曲,时不时地翻看旁边堆积的各式账簿,又传主事探问具体账目的来龙去脉。

“大人,温大人来了。”带刀侍卫站在男人后面悄声说。

四平官服窸窣一阵,男人已经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几个大步迎了出去。

“温大人,恭候多时了!”

马车上的湛蓝色布帘还未掀开,就先传出一个儒雅的男声,对方同样还之以礼,寒暄道:“广平兄,近来可好?小弟十分惦念……”迟迟不见有人出来。

车里似乎除了温姓男子,还有一个人的背影。正当廖广平要举步上前掀开帘子的时候,车上已经有了动静。

“广平兄。”入目是一双白色锦缎长靴,一袭金边藏青色直裾加身,广袖悠扬地扶出一个弧形,落在车撵的横栏上。男子卷帘探出身子,看清是故人,纵身跳下马车。

厚重的车帘掩住车里的一切。

温姓男子气质如兰,有着隐士的风度,他拥住廖广平的肩向一旁走去,唏嘘道:“数月不见,已经官拜四品,可喜可贺啊!”

廖广平却十分苦恼:“愚兄怎么能与你相提并论,你如今掌管奉圣茶馆,是通天之手……来日太子登基,你还怕没有三品大员做?就算一品辅政,也是称得的!”吹捧意味十足,

“温良拜托广平兄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自称是温良的男子压低了嗓子,拥着廖广平离马车又远了一些。

两人窃窃私语,商议着请厨子置办新鲜食物。廖广平极不放心地又问温良,太子在不在车上,温良耸了耸肩膀,笑说车上坐着朝廷新派来的征税官。

好不容易告辞廖广平,温良卷帘,重新坐入马车内。车肘子发出阵阵“吱呀”声,被码头的喧闹覆盖。

“已经走远了。”温良掀开侧面的窗帘。

原本在车里闭目凝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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