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月亮听见了-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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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店。我最喜欢的,还是两个人捧着小吃席地而坐,是那般随意与畅然。两个人挨在一起,即便是炎炎夏日,也不觉得闷热。我们一起吃遍了学校附近所有的菜肴,每一天都是充满期待的,欢快而又满足。
吃过午饭,他任劳任怨的载我回到学校,目送我走进班里,然后才肯回到自己的班。路上他会问我明天中午想吃什么,我回答道:随你意吧!‘随你意吧’短短的四个字,似是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了他。
我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快,一个月的时间,很用心的过每一天,还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月底期末考试,然后,就是我们搬家的日子。考试的第一天中午,我们没有骑着自行车去大街小巷里寻找小吃铺,所有的小吃我都吃过了,我想和他一起照大头贴。
那是一个神奇的机器,能把所有人的笑脸永远定格。站在机器前,我在道具箱里拿来了好多道具,假发、耳坠、眼镜。。。我每次选取一些,一一为徐鑫戴上,镜头里,也就有了各种各样的徐鑫。或是调皮的,或是搞怪的,或是冷酷的。我不断地给他换造型,他也不烦不恼,任我给他戴上那些小饰品,好像一个圣诞树般,挂满漂亮的小礼物和彩灯也依旧从容。
一共一百多张的大头贴平均分成两份,分大头贴时,我偷偷做了手脚,把他单独照的大头贴拿出了几张,放进我的那叠里,把我单独照的塞给他一部分。年轻的老板取出两个透明的小袋子,帮我们把那些大头贴装好。他看了看我们,自言自语似地对徐鑫说:“你的女朋友还不错。”
这样直接的称赞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感觉很甜。徐鑫,外人都夸我了,你是不是感觉到我的好了呢?我站在那里,看看徐鑫,没有说话。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对那个店主说:“不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女朋友’两个词虽然只差了一个字,却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站在徐鑫的旁边,我想使劲儿的踩一下他的脚,他怎么这样,不能让我心里再多甜蜜一会儿吗?即便他什么也不说,那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啊。木头,纯粹是木头。
不过还好,我和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照大头贴,透明的小袋子里,装着我和他的大头贴,就像是装满了彩纸叠成的小星星的许愿瓶。我把它们放在我的钱包里,这样,我每次打开钱包时都会看到。因为中午时间紧,照完大头贴后,我们不得不马上回到学校,饭也顾不上吃。我知道他曾患过胃炎,如果饮食不规律,就有可能再犯。考完第一场时,我跑到商店里买了两个面包送给他吃,我可舍不得让他饿肚子,何况他饿肚子还是因为我。
晚上我失眠了,强迫自己睡去也无能为力。明天是我能见到他的最后时间了,后天,我就要坐上早上八点的火车,去那个我一无所知的城市,到一个没有朋友的学校,见到一些陌生的老师和同学。可我不想放下这里的一切去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啊,我也做不到这些。
我下床,把阳台那长度可及地板的窗帘拉开。月光如潮水般涌进来,刹时间洒满了我的房间的各个角落。今夜是满月,站在月光下,任月光在我的肌肤上镀上一抹银白。月亮像睁得大大的眼睛,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拂一拂自己的长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望着她。在心里轻声对她诉说:“月亮,明天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夜晚了。可是,我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有一个我很在意的人,他的名字叫徐鑫。你认识他吗?你一定认识他的,那些冬季的夜晚,就是他骑着自行车载我回家,你一定都看到了。明天以后,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知道他不帅,而且像个书呆子,木讷的、傻傻的,姐妹们有些也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她们劝我找一个更好的男生做男朋友。什么又叫做更好的呢?成绩更优异吗?长相更帅吗?家庭更富有吗?这些我几时在意过呢?最起码,他对我好,他不花心,还有,我喜欢他。月亮,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但是,你明白也没有用啊,你能告诉我,他明白吗。。。
我对她说了好久,直到那耀眼的光芒灼痛我的眼睛时才停下来,我揉一揉自己的眼睛,眼泪溢出眼眶就再也止不住。我忽然想离家出走。
就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第二天,我收拾行装。我也不知道我想去哪里,也不知道我应该带上什么。思索再三,我带上了我的书包,里面装了几本书、一支笔、一个钱包。我带上了我的全部积蓄,我不知道这些钱能让我在外面生活多久,我只想留在这里,这种想法就像是有魔力般在我心里驱使着我,无法抹去。
早上我依旧按照上学的时间出家门,我擦了厚厚的粉底,掩盖我有些红肿的眼皮。和父母道别后,我关上那沉重的防盗门,蓦地感到孤独与无助,离家出走么?谁来照顾我?谁来帮我?我又能独自在外面生活多久呢?
心里的浪花翻滚着,搅乱我平静的心海。背着书包在朝阳淡淡的光辉中行走,肩头的长发折射出棕色的光芒。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没有目的的行走着,丝毫不在意阳光温暖的抚摸。
不知不觉间,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熟悉的路口,依稀的可以看见前面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T恤,那是他喜欢的颜色。看他站在那里,支着自行车,我向旁边跑几步躲进一个小巷子里,偷偷的望着他。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躲,我明明想见到他的,离家出走,也是为了能再多和他呆一会儿,此刻我却一下子丢失了昨晚心里那份热切的勇气。
他望着我家小区的方向,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一定着急了吧?我和他同时拿出手机,几分钟后,我收到了他的短信:“夏雪,到上学的时间了,今天还要考试,别迟到了。”
“徐鑫,你先走吧!我今天自己去上学。”我回信息给他。
“哦,我知道了,你路上要注意安全,我先走了,拜拜。”
“嗯,拜拜。”发完最后一条信息,我收起手机。远远望去,他并没有走,五分钟后,他确定我不会来了,才骑上自行车孤单的走了。那背影透出许些落寞,似乎隐藏了些什么。
我走在他走过的路上,沿路经过几家刚刚开门的小吃铺,我走进去,买了两个烧饼。我不饿。烧饼刚出炉,拿在手里一会儿就不得不换另一只手来拿。但是,心里还是很冷。
我一边吃着烧饼,一边很用心的走这条我无比熟悉的路。闭上眼,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地图,这条路上哪里有垃圾桶、哪里有公车站台、甚至哪里有下水道我都一清二楚。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才走到学校门口,校门已经关了,即便它开着,我今天也是不会去考试的。“徐鑫已经开始考试了吧!”我心里想着。转过身,开始了我今天的流浪。我不知道我想去哪里,这附近哪里都有我和徐鑫的足迹。那么今天,就让我一个人去重温那些温暖的回忆。
漫步小巷,看来来往往的行人迈着急促的步伐,我走在他们之间,节奏很不搭调。我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去做,此时我更像一个游客,把这小巷子里的每一处都装进心里。路过那些小吃摊时,我会买一些,一路走来,虽然没有人陪我,但我也不感到孤单,这些地方都还残留着我和徐鑫的气息。每到一处,都会有一段美好的回忆与现实中眼前的景物重合在一起,浮现在我眼前。
走到公园门口时,我揉揉有些酸痛的脚踝,抬起头,发现太阳已经升到头顶,恶毒的阳光炙烤着每一个生灵。我理理头发,拿出手机,看手机上的时钟显示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想坐车回去,看他吃过午饭了没有、问他上午考试的题目难不难、考的怎么样。我又怕见到他,我怕见了他以后,我会更舍不得离开这里,见了他,心里会更难受。我喝几口矿泉水,驱散些阳光带来的燥热,背起书包,在公园入口处买了一张票,到公园的大树下寻些阴凉。
公园里的草坪是不许游人随便践踏和坐下来歇息的,只能从甬路上看看而已。我找到一个长椅坐下,在一棵大树的荫庇下感受着炎炎夏日里来之不易的凉爽。有时也有几片绿叶落下,轻抚我的头发、我的肩膀,蝉在枝头不停地鸣叫,这本应该是让人身心愉快的景象,此刻我却高兴不起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终究做不到。这个季节,是个谈恋爱的好季节。几对恋人牵着手在我眼前走过,他们看我时,那眼神似乎在问我:“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索性把头抬高,去看那些大树,数它有多少片叶子,数它上面有多少只鸟儿。休息了半个小时后,我重新背上书包,继续‘流浪’。那张长椅上贴着一张我和徐鑫一起照的大头贴,但愿它不要太快被清理公园的人揭下来,和一些垃圾一起丢进垃圾桶里。曾经我很羡慕那些流浪的人,那些人可以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真正流浪时的我才发现,流浪,是多么的无助与无奈。
我曾经问过我的姐妹们她们为什么要谈恋爱,她们却像在搪塞一个小孩子一样对我说:“你不懂。”
看着她们小鸟依人一样走在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旁边时,我心里感觉有些别扭,只能说是别扭,那种感觉,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那天我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这样的一句话:
“看身边的人都为了爱情而执着的追求着,谁又知道,自己会是飞蛾扑火还是凤凰涅槃?”
写完后我思索了一会儿,不禁又在下面加上了一句话“不过,我喜欢凤凰涅槃。”
第三章 我的初吻给了你
现在对于我来说,‘凤凰涅盘’又代表什么呢?我除了钱,一无所有。我强迫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在路边挥一挥手,一辆计程车停在我旁边。我拉开后门,把书包放在靠里边的座位上,然后坐进车里。一边关门,一边对司机说:“叔叔,麻烦您载我去市中心的街心公园。”
“哦,好的。”他转动方向盘,踩上油门,向着市中心的方向驶去,我把车窗打开,让外面的风拂在脸上,静静看着外面我走过的路。
“今天不是放假的时间,你不去上课吗?”好心的司机提醒我说道。
“嗯。。。”我答应一声,便没有了下文。他见我不想说话,便不再问。
那个街心公园是我和徐鑫第一次谈心的地方,也是我最后的目的地。那里有几个木质结构的凉亭,凉亭间还有回廊相连。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座比凉亭还要高的假山,我们甚至可以从假山上走到凉亭的顶上去。
这个假山我们一共来过两次,第一次是初次认识,我说要吃霸王餐那天。两个人坐在比凉亭还高的假山上面,俯瞰这公园,还有周围宁静的城市。有他在身边,即便坐的这么高也不害怕。那也是我们第一次单独谈心。我也是第一次把自己的心窗打开,把心里的忧伤展示在他面前。他说,我原以为,你这样阳光的女孩子是不会有这么多忧伤的。我不假思索的问他,我的阳光,可以照亮你么?
相比于第一次,第二次更加浪漫些。第二次来这里是他生日那天。他最好的朋友智言送了他一盒烛灯。起初我还在想这个礼物除了当生日蜡烛还能做什么。没想到,当天晚上就用上了。那晚不知道为什么,天上的星星特别少,徐鑫就攀爬上周围的岩石,在岩石上点上各种各样的小烛灯。月光,星光,烛光围绕着我们,陪在我们身边,映入我们眼里。
向车窗外望去,街心公园很近了,等司机停下车,我递给他二十块钱,推开门,下车。
今天街心公园的人很多,老人在凉亭里乘凉、下棋,小孩子们成群结对的绕着凉亭假山嬉戏打闹。我看着那些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们,不禁露出了些羡慕的微笑。没有过多的停留,我穿过一个又一个凉亭,在最里面的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拿出一本杂志来看。
奇)他不在,我不敢攀上假山的高处去;月不在、星不在,烛光不在,我找不到那种浪漫。
书)我在这里看书,没有人和我搭讪,小孩子也很少跑到这里玩。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着爸爸的号码。他知道我没去考试?我把手机放在书包的最里面,任它响着,然后漫步,向学校走去。快到徐鑫放学的时间了。
网)穿行在学校附近的那个小巷子里,转过几个弯,我闻到了一阵烧烤的味道,在这味道的指引下,我看到了一个烧烤摊,一个我和徐鑫没有来过的烧烤摊。我在那里驻足,和善的老大爷对我说:“姑娘,饿了吧?坐下吃点吧!”
我点点头,我当然要在这个我们唯一遗漏的地方吃顿饭。
“麻烦您给我烤十块钱的羊肉串。两瓶啤酒。”我对他说。
“姑娘,这羊肉串我这里有的是,保证让你吃饱再走,可是这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