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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清代宫廷艳史-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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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容留,求太后圣裁。”

西太后称是,即命端王任了监斩,将徐、许等一干人绑赴西市处斩。一时满朝文武皆噤如寒蝉,谁敢开半句口,自取罪戾呢。

自从徐用仪等处斩后,朝中斥汉奸之声差不多天天有得听见。稍涉一些嫌疑,即被指为通洋人的汉奸,立刻处斩。还有那不信邪教的官员,都给端王奏闻治罪。义和团的党羽在京建了高坛,声言召神。文武大臣须每天赴坛前叩头,如其有不依从的,无论满汉大臣,一概处私通外人的罪名。这个当儿,汉臣已杀戮革职去了大半,所余的寥寥无几了。旧臣如王文韶也几乎不免。在大杀汉奸的时候,载澜上疏时附片里说:“王文韶也是汉奸,应当斩草除根。”

其时,荣禄与王文韶同在军机处办事。历朝的旧章,满汉军机大臣同是大学士,那朝臣的奏疏例须满臣先看过了,才递给汉人。当时,荣禄看了载澜的奏事,再瞧了瞧附片,便往袖管里一塞,他装着没有这事一般,仍看别的奏疏。王文韶也渐渐瞧到载澜的奏疏,回头问荣禄道:“澜公有张附片,掉到哪里去了?”

荣禄含糊应道:“只怕失去了吧。”

王文韶见说,也只得点头而已。两人看毕奏章,同去见西太后,把所看的各处奏疏一一奏闻了。荣禄便从袖管中取出那张附片,呈给西太后,道:“载澜不是胡说么!”

西太后接了附片看了一遍,勃然变色道:“你可以保得定他吗?”

荣禄顿首奏道:“奴才愿以百口保他。”

西太后厉声说道:“那么将此人交给你,如有变端,唯你是问。”

荣禄忙叩了头,谢安退出。王文韶这时虽也跪在一旁,但他因为耳朵重听,所以始终不曾听见。这且不提。

再讲义和团,此时联合甘勇,攻打了使馆,各国纷纷调了军舰,直扑天津而来。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91回烽火满城香埋枯井警骑夹道驾幸西安

却说京里的义和团愈闹愈凶,各国的军舰纷纷调至大沽口,齐向炮台进击。直隶提督聂士成、川军李秉衡、陕军马玉昆,一时哪里抵挡得住,都往后败退。至于那些团众,更不消一阵枪炮,早已各自逃命去了。聂士成领着军马奋勇冲去,不期炮弹飞来,打得脑浆迸裂,死在阵中。马玉昆单骑败走。李秉衡见全军覆没,便自刎而死。大沽炮台失守,英美德法日俄意奥等八国军军联进了天津,由德国舰队司令瓦德西为联军统帅,向北京进迫。

警耗传来,风声异常紧急,总督裕禄服毒自尽。荣禄这时真急了,忙进颐和园奏知西太后,把八国联军攻下津沽,现已迫近北京的消息报告了一遍。西太后听罢,忙叫召端王和刚毅进颐和园问话。端王闻得外面风声不好,心上已十分畏惧,一听宣召,知道西太后一定要诘问的,但又不能不去,只得同了刚毅,一步懒一步地进园见太后。参见既毕,西太后很愤怒地问道:“这一次的主战,都是你们弄出来的,现在事已到了这般地步,你们待怎么样办好呢?”

端王和刚毅一声不发地立在一旁。在这当儿,忽内监入报道:“外兵已到京城外,正要架炮攻打哩。”

西太后听了大惊失色,不觉急得手足无措起来。荣禄忙跪奏道:“事已急迫,终不能听外人进来蹂躏。以奴才的愚见,还是请御驾出京,暂避风头为上。”

西太后垂泪说道:“匆促的时候,往哪里去呢?”

于是,大家议了一会,决意往热河再定方针。计议既毕,即命刚毅出去预备车辆,一面到瀛台通知了光绪帝,并将宫中嫔妃一齐召集。只见珍妃泪盈盈地侍立在侧。西太后想起旧事,今日甚至仓皇出奔,更不如甲午之役,未免被珍妃见笑,便恶狠狠地瞧了珍妃一眼,冷笑道:“现在宫中诸人都准备出走,你却怎样呢?”

珍妃掩着珠泪答道:“那听凭太后处置。”

西太后说道:“以咱们的主见,此刻匆促登程,你们青春女子在路既是不便,留着恐受人之辱,咱们看你还是自决了吧。”

珍妃见说,晓得自己不免,便垂泪道:“臣妾已蒙恩赐;惟皇上是一国之君,万不可离京远去,否则京中无主,乱将不可收拾了。”

西太后喝道:“国家大事,自有咱和皇上作主,无须你来饶舌。”

叱令内监赐珍妃全尸。

当由两个宫监把珍妃用红毡包裹了,抱持至园西眢井口。奋力投下。这时瑾妃在旁,眼看着妹子如此结果,不由得呜咽起来。

光绪帝恰巧赶到,要待援救,已然不及,只得付之一哭罢了。

后人有诗悲珍妃投井,道:莫问宫庭景寂寞,丹枫亭畔众芳娇。

花含醉态迎残照,园外征车过小桥。

昔日题诗随水去,凭吊眢井暗魂销。

朱红黛碧今何在?月貌花容无处描。

西太后处决了珍妃,自己便和皇上更换衣服,扮做避难人民,匆匆登车。荣禄还来请命,西太后吩咐道:“咱们一走,京里的事都由你暂时维持一下。至于外兵进城与否,终须到议和的地步,你可拟道旨意,召两广总督李鸿章进京,与庆王奕劻同为议和全权大臣。待和议告成,咱们再行回銮吧。”

荣禄领谕退去。西太后回顾诸臣,随驾的只有王文韶和赵舒翘两人,回忆万寿时节,真有今昔之感了。

当下,西太后和光绪皇上匆促启行,出得德胜门时,已有马玉昆的亲兵四五百人,是荣禄预令驻扎着,保护车驾西行。

他们君臣坐在一辆大车上徐徐地前进。约莫走了二三十里,因仓忙之中不膂带着食物,这时不免有些饥饿起来。但一路都是荒野草地,茫茫一片,望不见一家村店。西太后和光绪皇上惟有忍饥兼程而行。可是那些车夫却不住地喊饿,停着车不肯前进了。经西太后再三地安慰他们,始得勉强攒程。皇帝和太后到了这个时候,反恳请于执鞭的御者,也是他们孽由自作啊。

于是,这样的牛牵马绷又走了二三十里,看看到了一座村庄。那些跟随的内侍宫女在风声紧迫时,本已有一天多不进食了,这时实在熬不住了,也有饿倒在车上的。西太后于这种情形,的确生平所不曾见的,眼看着他们狼狈的状态,不免恻然;便命停车,向村庄中去觅食。当由李莲英下车,前去对庄上的村民说道:“我们是避难的官眷,因为逃走时匆忙,忘带了粮食和银钱,所以要求你们供给些食品,将来回京后自当重重地补报。”

那些村民见西太后一千人马都愁眉不展,却不失华贵的气概,便争着把麦饭之类献上。这一班内监宫女们本是饥慌的了,一见麦饭,就狼吞虎咽地吃得干干净净。光绪帝和皇后瑾妃等也略略吃了些。只有西太后一人,对于这样的粗粝怎能下咽呢?不由得瞧着光绪皇上潸然下泪道:“咱们深处宫禁,哪里知道民间的疾苦呢?你看他们以如此粗糙的东西充饥,咱们天天吃着肉食还嫌不好。到了今日,方知物力维艰了,这叫事非经历不知难啊!”

说着,就有些呜咽起来。其时,随扈的有庆王的三个女儿、贝子溥伦、桂公夫人等,见西太后悲伤,便一起来慰劝着,一面命大军依然前进。

到了黄昏,已抵贯市;又由内监和李莲英等去寻些食物吃了。帝后及西太后也不下车,就在车上坐待天明。到了次日车子起行时,西太后因鸦片瘾发,更兼两日不进滴水,已然卧倒车中。幸亏将近傍午,车抵怀来县境。经李莲英先去通知,怀来县知县吴永慌忙出城迎接,并置备筵席,等西太后和皇上皇后等进膳。但怀来地方也是很苦的,进献的食品也不见十分精美,不过比较村民所献的麦饭,却已天差地远了。西太后一头用膳,由知县夫人替太后梳髻,又让出衙中上房,备太后、皇上安息。李莲英却去找寻了一付鸦片烟具来,是一根破竹筒,镶个烟斗在上面;那烟灯也是污秽不堪的。西太后也没法,终算过了瘾,这一夜才得床褥安眠。宫女太监们似得了安乐窝一般,无不嘻笑快乐。西太后叹口气道:“人经痛苦方知乐,这句话万万想不到会应到我身上来呢。”

一宿无话。次日起身,由吴知县又雇了几乘车子,恭送太后和帝后起程。这样的走了半日,忽然马玉昆五百护送的兵丁一齐鼓噪起来。西太后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吓得面容失色,忙叫人去问什么事鼓噪。只见内监来回奏道:“马玉昆的部卒连日护驾西行,沿途的粮食都由自己带来的。现在粮已告罄了,所以不肯前进,在那里争闹。”

西太后闻奏,一时也想不出别法,只得命宫嫔妃后们把头上所插的钗钿拔下来稿赏他们,方得前行无阻。

这样的一路过去,到了太原。甘肃巡抚岑春煊率领勤王师赶到,其他的大臣,如王文韶、赵舒翘等也陆续到了。这时,西太后心神略定,垂泪对岑春煊说道:“咱们此次千里蒙尘,这样的苦痛,实生平所未经。你看往时忠心耿耿者,临危已逃走一空;卿能不辞劳苦,患难相从,咱若得安然回京,决不有负于你。”

说着,手抚岑春煊之背,痛哭不已。岑春煊忙劝道:“太后保重圣躬要紧,且莫过于悲伤。路上的安宁,有小臣在此,谅可无患,请太后放心就是了。”

西太后听了,才含泪点头,传旨在太原暂住。然西太后受了一番惊恐,未免小有不豫。

由山西抚台荐县丞叶承嗣诊治,进了一剂和胃舒肝汤,稍觉痊可一点。不过京中的消息还是十分险恶,西太后心上很觉不安,于是命车驾即日西进。光绪帝在出奔时原很不赞成的了,现在西太后欲驾幸长安,光绪帝便竭力反对,母子间口头上的争执也闹过好几次。西太后哪里肯听,光绪帝拗不过太后,只好随从西去。既到了长安,西太后就下诏罪己。

那时,荣禄已代拟诏书,召李鸿章进京,开始议和。八国中由德国领头,要求很是苛刻。经李鸿章费尽心机,寻出一条门路来。那门路是谁呢?就是津沽的名妓赛金花。原来赛金花本是殿撰洪镕的宠姬,当洪镕出使德意志时,和德国炮兵上尉瓦德西很有交情,赛金花同瓦德西也缔做密友。照西国的习惯,男女交际是应该有的,所以赛金花与瓦德西从友谊渐渐入了恋爱程度了。洪镕回国之后便一病不起;赛金花因受大妇的欺凌,就下堂求去,重堕风尘。此时联军进迫津沽,系假戕杀德使克林德之名和中国宣战的,因是各国推德国出面,德将瓦德四做了联军总帅。

李鸿章急于议和,便委托赛金花去谒见德帅瓦德西,令她于中说项。瓦德西和赛金花既是旧欢重逢,自然十分要好。一场和议得着赛金花的助力很为不少呢。但大体方得就绪,李鸿章忽然积劳成疾,竟至撒手西归了。西太后闻得李鸿章的死耗,很是震悼,立命赏治丧费万元,着奕劻代表祭奠,以慰忠魂,并谥号文忠。这且不提。

再说李鸿章议和的条约,共计十二条,虽经告成,但还有许多的手续未曾完备;西太后随即派了王文韶去继李鸿章的任,终算将一桩大祸完全结束。等到双方签约的时候,西太后眼见得辱国丧权,自己责备自己时,也不觉流下两行珠泪来。

却说光绪帝被囚在瀛台的时候,一腔郁愤本来无可发泄,到了联军进逼京城,太后仓皇出走;光绪听得消息,便朝服整齐地要往使馆中去。西太后大惊道:“你此时前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光绪帝坦然说道:“他们是文明国人,对于邻邦的君主决不至于加害的;而且经此一去,如议起和来,也容易入手了。”

西太后忙阻拦道:“你就是要去,也不应在这个时候。

试问你这时就是到了使馆,算去认罪呢,还是去议和呢?真是毫无理由,何必去冒险呢?“光绪帝不听,当时认定要去。西太后谓皇上受惊神经错乱,命内监等拥着光绪帝强行登车。后来到了太原,西太后令西进长安,光绪很不愿意,又经一番力争,西太后只说皇上神智不清,叫内监们去好生看护,依然迫着上车。但车驾西发的时候,光绪帝尚垂泪不止。因为倘太后西去,留皇上居京,那京里有了维持的人,何至受外人如此蹂躏呢?所以人谓德宗昏庸,那话未免冤枉他了。不过,自车驾到西安后,光绪帝终郁郁不乐,言语之间不时作愤激之词。可是西太后却不能见谅,强说皇上患心疾,她要使臣子们见信。

一天,乘庆王长女元大奶奶随侍在侧时,暗中示意皇上,令取元大奶奶的奁具,把它藏过了;光绪帝不晓得西太后的用意,真个去做了出来。等元大奶奶梳洗时寻不见奁具,瞧见皇上放在那里,便问他取回。光绪帝不许,道:“那是太后所赐,怎敢私下相授呢?”

元大奶奶见说,也只得罢了。及谒见西太后,把这事提起,西太后笑道:“堂堂帝皇,窃人的奁具,他还不是患了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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