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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地海巫师-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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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都掏空。但是如果我又软弱下来,企图逃避,就会打破我们互相牵制的关系,它就会占有我了。问题是,上回我用尽力气去抓它,它却化为烟雾,从我手边逃开……所以它会如法炮制,只不过,它没办法真的逃走,因为我一定可以找到它。我现在已经被这卑劣残酷的东西困缚住了,永远困住了……除非我能得知那个驾御它的字:它的名字。”

他朋友沈思问道:“黑暗界的东西有名字吗?”

“耿瑟大法师说没有,我师傅欧吉安说有。”

“‘法师的争论永无止尽。’”费蕖引用这句话时,露出些许严峻的微笑。

“在瓯司可岛服效太古力的女士发誓,那块太古石会告诉我黑影的名字,我不太相信她的话。有一条龙也提议要告诉我黑影的名字,用来交换它自己的名字,以便摆脱我。我想过,龙族可能有智慧,虽然这一点法师也各执一辞。”

“龙有智慧,但不怀好意。不过,这是什么龙?你还没告诉我,自从上次别後,你曾经跟龙谈过话的事。”

那天,他们聊得很晚,但总会回到同一件苦恼的事:格得的前方究竟是什么。尽管这样,相聚的欢喜仍凌驾一初,因为他们之间的友谊坚定不移,不会受时间或机运动摇。次日,格得在朋友家的屋顶下醒来,睡意末消之时,他感到幸福,有如身在一个完全摒除邪恶与伤害的地方。那一整天,这些许梦幻般的宁谧附著在他思想里,他不把它当成好兆头,而是当成礼物收下。他好像就是认为,离开这房子,便是离开他最後的避难所;那麽,只要这短暂的梦境持续,他在梦境中就会幸福。

离开易飞墟之前,费蕖还有要事待办,便偕同他的少年术士学徒前往岛上另一个村庄。

格得与雅柔、雅柔的哥哥慕儿,一同留在家中。慕儿的年龄介於雅柔与费蕖之间,但好像比孩子大不了多少。他没有法师的天赋和磨难,至今不曾去过易飞墟、托壳、猴圃以外的地方,生活过得无忧无虑。格得以惊奇和些许的嫉妒看著慕儿……慕儿也是这么看格得。他们在彼此眼中,似乎都是非常奇怪的人,如此不同,却又与自己同龄,都是十九岁。令格得讶异的是,一个活了十九岁的人怎麽可能那麽一无挂虑。慕儿那张俊秀快活的面孔让格得羡慕之馀,也让他感到自己实在清瘦严厉,但他猜也猜不到,慕儿连格得脸上的疤痕都嫉妒呢。不但这样,他甚且认为那伤疤是龙爪的抓痕,是如假包换的符文,也是英雄的记号。

这两个年轻人互相感到有些羞怯。但雅柔很快就扫除对格得的敬畏了,因为她在自己家里,又是女主人。格得对雅柔和颜悦色,雅柔便接连问他许多问题,因为她说费蕖什麽事也不告诉她。那两天内,她还忙於制作小麦饼乾,好让两个要出门的人带著。她还打包鱼乾、肉乾与其他各种食粮,放在船上,一直到格得喊停为止,因为他没打算一路直航到皆勒多。

“偕勒多在哪里?”

“在西陲区很远的地方。在那里,龙和老鼠一样平常。”

“那最好是留在东陲罗,我们的龙与老鼠一样小。呐,这些是让你带去的肉,你确定这样够吗?有件事我不明白;你和我哥哥都是高强的巫师,你们挥挥手、念念咒,事情就成了。既然如此,怎么会肚子饿呢?到了海上,用餐时间一到,为什麽不喊‘肉饼!’肉饼就出现了,你就吃肉饼呢?”

“唔,我们也可以这样,但就像人家说的,我们都不太愿意食自己的言。‘肉饼!’毕竟只是咒语……我们可以让肉饼芬芳美味,甚至饱实,但那依旧只是咒语,会欺骗肚子,无法给饥饿的人力气。”

“这麽说来,巫师都不是厨子罗。”慕儿说道,他正坐在格得对面的炉灶边,雕刻一个良木盖子。他是一名木工,只不过不太热络。

“厨子也不是巫师哪。」雅柔正跪著查看炉灶砖上的最後一批饼乾变成褐色了没有。“可是,雀鹰,我还是不懂。我看过我哥哥,甚至他学徒,他们只念了一个字,就可以在黑暗的地方制造光亮,而且那闪耀的光蛮亮的,依我看,那不是字,而是用来照路光啊。”

“嗳,”格得回答:“光就是一种力量,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巨大力量,不靠我们的需要而独立存在。日光与星光就是时间,时间就是光。生命就在日光和岁月中。在黑暗的地方,生命或许会呼唤光明,呼叫它的名宇。但是,通常你看巫师喊名呼唤某样东西,某样物体就会出现的情况,与呼唤光是不一样的。因为他不是呼唤大於自己力量的东西,而且出现的东西也只是幻象。召唤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藉由讲出真名来呼唤它,那是高超的巫术,不可以随意使用。不能只因为饥饿就使用。雅柔,你那只小龙偷了一块饼乾。”

雅柔很用心听,格得说话时只顾注视著他,所以没看见赫瑞蜥从原本温暖的栖息地壶嘴上,迅速爬经炉子,抓了一块比它自己还大的麦饼。雅柔把这只长满鳞片的小动物抓下来放在膝上,剥饼乾碎片喂它,一边沈思格得刚才告诉她的话。

“这样说来,你们不会去召唤其正的肉饼,以免扰乱了我哥哥常提到的……我忘了那个名称……”

“‘一体至衡’。”因为雅柔非常认真,所以格得谨慎地回答。

“对。不过,你的船触礁时,你驾驶离开那地方的船,大部分是咒语构成的,可是却不渗水,那是幻象吗?”

“嗯,一部分是幻象。当时,我看到海水从船上那些大洞流到船里,觉得很不安,所以是基於船的外貌而进行修补。但船只的力量不是幻象,也不是召唤术,而是另一种技艺,叫做捆缚咒。木板於是连系成为一个整体,一个完整的东西,一条船。船不就是不渗水的东西吗?”

“但我曾经替渗水的船汲过水。”慕儿说。

“哦,我的船也会渗水,除非我时时留意咒语。”格得由角落座位弯下腰,从炉砖拿了一块饼,放在手中把玩起来。“我也偷了一块饼。”

“那你就烧到手指了。等你在远离岛屿的苍茫大海肚子饿的时候,就会想起这块饼乾,说:啊,要是我没偷那块饼乾,现在就可以吃了,唉!我就吃我哥哥的份好了,这样他才能跟一同挨饿……”

“这样,‘一体均衡’就保持住了。”格得说道,当时雅柔拿了一块热乎乎的半熟饼乾啃著,一听到这句话,让她咯咯笑地噎著了。但不久她又显出严肃的表情,说:“真希望我能够透彻了解你告诉我的道理,我太笨了。”

“小妹妹,”格得说:“是我没有解说的技巧,要是我们有多一点的时间……。”

“我们会有比较多的时间的,”雅柔说:“等我哥哥回来,你也跟他一起回来,至少待一阵子,好吗?”

“可以就好了。”他温和地回答。

沉默了半饷,雅柔看著赫瑞蜥爬回栖所,问道:“如果这不是什么秘密的话,再告诉我这件事就好:除了光以外,还有什么巨大的力量吗?”

“那倒不是什麽秘密。我认为,所有力量的起源与终结都同一。岁月与距离,星辰与烛光,水与风与巫术,人类的技艺与树根的智慧,这些都是一同产生的。我的名字、你的名字、太阳的真名、或是泉水、尚未出世的孩子,全都是一个源远流长的单字里的音节,藉著闪烁的星光,十分缓慢地讲出来。没有其他力量,也没有其他名字。”

慕儿握著雕木雕刀,问道:“那死亡呢?”

女孩听著,乌亮的头垂了下去。

“要讲一个字以前,”格得慢慢回答:“必须有寂静。讲之前和之後都要有寂静。”说完,他突然站起来,边说道:“我实在没有权利谈这些事。原本要让我讲的字,我偏偏讲错。所以,我最好保持安静,以後不会再说了。或许,只有黑暗才是其正的力量。”

他离开炉边及温暖的厨房,取了斗篷,独自外出,踏进飘著冬日细雨的街道。

“他受了诅咒。”慕儿说著,颇具畏惧地目送格得离开。

“我猜想,这趟航行引导他走向死亡,”女孩说:“他虽然害怕,却还是继续走下去。

”她抬头,彷然在炉火的红色火焰中望见一条船,孤独地在冬天横越大海,驭入空茫的水域。话完,她双眼盈满泪水,但未发一语。

费蕖次日返家。他已向意斯美的权贵告假完毕,那些权贵当然百般不愿让他在隆冬冒著生命危险,出海进行一趟无关乎己的追寻。但他们虽然可以责备他,却丝毫无法拦阻费蕖。由於听累了老人家的唠叨,费蕖於是说:“论身分、习惯、以及我对你们负的责任而言,我都是诸位的巫师。不过,各位正好藉此回想一下:我虽然是仆人,却不是诸位的仆人。等我完事得以回来时,我自当回来。就此告别了。”

黎明时,灰色的光在东边的海面上泛出光芒时,两名年轻人在“瞻远”上由意斯美港口出发,迎著北风,升起一张强韧的棕褐色船帆。雅柔站在码头相送:与所有站在地海岸边自送男子出海的妻子姊妹一样,没有挥手,也没有高喊,只是戴著灰色或新色斗篷的帽兜,静静站著。从船上看过去,海岸越来越小,船与海岸之间的海水却越来越宽。

第十章外海域

此时港口已没入视线之外,描摹在“瞻远”上的双眼被海浪冲得湿透,定睛注视著愈趋宽阔苍凉的海洋。两天两夜後,这两位夥伴已由易飞墟岛渡海至索德斯岛,百哩的航程尽是恶劣的天气与逆向的海风。他们在索德斯岛的港口稍作停留,只把皮水袋装满水,添购一张涂抹焦油的船帆,遮盖保护帆具,以免在这艘没有甲板的船上,受海水和雨水侵蚀。他们没有事先备妥,是因为一般而言,巫师会藉咒语照料诸如此类的生活小节,也就是最常见、最起码的咒语。的确,只要稍微费点魔法,就能把海水变淡,省去携带淡水的麻烦了。但是,格得好像极不愿意运用法术、也不愿意让费蕖运用法术,他说:

“能不用最好。”他朋友没有多问,也没有争论,因为海风开始注满船帆时,两人都感觉到一股寒如冬风的沈重压力。泊口、海港、宁静、安全,这些都在身後,他们已经转身,前往另一条路途,每件事情都危险重重,每项行动均具有意义。他们启航前进的这条水路上,即使念持最基本的咒语,都可能改变机运,牵动大量和运数的均衡:因为他们正朝向“均衡”的正中心,前往光明与黑暗的交会处。在这种负担下旅行的人,不会随意念咒。

由索德斯岛再度出航,绕行岛屿沿岸,白皑的旷野没入雾岚层叠的山陵。格得又把船转为向南,至此,他们已经进入群岛区的大商贾不曾到过的水域,也就是陲区的极外缘。

费蕖没有询问航线,他知道格得没有选择航线,而是往必要的方向而去。索德斯岛在他们後面逐渐缩小黯淡,海浪在船首底下拍动,船只四周尽是海水,苍波万顷,水天相连。格得问:“这航路前方有什麽岛屿?”

“索德斯岛的正南方没有其他陆地。往东南方远航的话,还可以碰到零星的小岛:培拉莫、寇内、够斯克,以及别称‘末境’的埃斯托威。再往下走,就是‘开阔海’。”

“西南方尺?”

“罗洛梅尼岛,那也是我们东陲的岛屿之一,附近有些小岛,再过去一直要到南陲,才有一些岛屿:路得、突姆,以及没有人会去的耳岛。”

“我们可能会去。”格得蹙眉道。

“但愿不要,”费蕖说:“大家都说那里惹人厌恶,岛上全是骨骸和怪物。水手都传说,在耳岛与远叟岛旁边的海上,还可以看见一些别处看不到的星星,而且都尚未命名。



“嗳,当年带我到柔克岛的那艘船上,就有一个水手就提过这件事。他还讲到遥远的南陲有一种‘浮筏人’,一年只到陆地上一次,去砍伐大圆木,修建乘筏,其余的日子,他们就在随著海洋的浪潮漂流,完全看不见陆地。我倒想看看那些浮筏人的群落。”

“我可不想,”费蕖笑道:“我只要陆地和陆地人:让海睡在它的床上,我睡在我的床上。”

“我希望我能看遍群岛区所有的城市,”格得手执帆绳,眼观苍茫大海,一边说道:“像世界的中心黑弗诺岛、神话出生地伊亚岛、威岛的喷泉之城虚里丝,所有的城市和大岛屿,外缘陲区小岛的奇异小城,我也想看看。我还想航行到最西边的龙居诸屿,或是北航进入浮冰区,直抵厚坚岛。有人说,单单一个厚坚岛就比群岛区全部的岛加起来还大:不过也有人说,那里只是暗礁、岩石和浮冰交杂相陈的地方。谁也不知道。我倒很想看看北方大海里的鲸鱼……可是我不能去。我得去我该去的地方,背离所有明亮的海岸。以前我太心急,现在才会没有多馀的时间。我把心中盼望的阳光、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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