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当国-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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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显得很振奋,认为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即便有些许的谣言,那也是不成气候的是是非非,哪怕真有不少人心怀芥蒂,但就现阶段而言谁也说不准事情的结果,怎么可能就有这么激动的反对声音呢?
他的第一念头就是这两个青年是受人指使,此次的行动显然另有目的。
宋教仁、吴仲华和孙礼赞三人也都围上前来,他们自然是听到了刚才青年的喊话,三人的脸色各有不同程度的惊疑。孙礼赞更是忍不住叹声说道:“怎么……怎么会是这样?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袁肃转过身来看了宋教仁和吴仲华一眼,迟疑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开口问道:“宋先生,这显然是一次居心叵测的阴谋,我希望宋先生你能慎重审视这件事。”
宋教仁很清楚袁肃的用意,楼下的青年刚才所喊出来的话,分明就是针对北洋政府。他从事政治活动这么多年,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片面的现象和事件,再者就刚才发生意外的时候,袁肃奋不顾身的扑向自己,这一点已然可以看出袁肃对此事是毫不知情,而且也绝不会希望自己遭受不幸。
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之后,他语气笃定的说道:“小袁大人放心,我心里清楚的很,这可能是一次意外,但是我也希望小袁大人能严肃追查下去。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制造了这场闹剧,这何止是居心不良,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唯恐我南北中华不乱。”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起来,显得铿锵有力又充满愤怒。
袁肃神态强硬的说道:“这件事我必然会查一个水落石出,可恶的宵小之徒,竟在眼下这个关键时候胡作非为,简直是害我中华振兴之大计!”
很快,附近巡捕房和警察局都闻讯派人赶来。杜预负责一番交涉,把两名闹事者交给了警察带会警署。没过多久,警察局局长听闻是袁肃、宋教仁出事,连忙亲自赶到事发现场,就连江南制造局也闻讯派出一队士兵前来。
经过一番周折,袁肃让杜预派人送宋先生回去,他则与警察局局长一起前往江南制造局面见了郑汝成。郑汝成详细听说此事之后,也觉得这件事十分蹊跷,就算猜不透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但最起码是知道此事一旦传开会造成多大巨大的影响。
郑汝成又匆匆忙忙的派了人去请来住在附近饭店的江苏都督程德全,虽然平时他与程德全没有什么往来,也不会买程德全这个都督的账,但好歹程德全现在是全上海官衔最高的一人,总得找一个大官来坐镇处理此事才行。
程德全骨子里还是一个革命分子,与孙中山、廖仲恺、陈其美等人的关系都不错。在郑汝成还没有派人前来通知之前,他早就听闻下面的人汇报,说是长江饭店有人开枪还投掷炸弹,并听说是跟北京政府和宋教仁有关。他当即打了一通电话给陈其美,详细了解此事,然而陈其美却说也是刚刚才得知,已经派下面的人去调查了。
一刻钟后,程德全在郑汝成派来的人带引下,匆匆忙忙赶到了江南制造局,与郑汝成、袁肃等人见了面。
郑汝成还没等程德全开口说话,当即就气势汹汹的提出要宣布上海戒严,还吩咐警察局局长严厉拷问那两名犯案人员,一定要找到幕后主使。
程德全听完这番话,连忙说道:“如此大动干戈,岂不是小事化大?眼下此事最忌讳的莫过于宣扬开来,正所谓一传十十传百,早晚整个上海都人心惶惶。若是让一些好事者得此机会兴风作浪,那岂不是陷大总统和袁公子于不义?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袁肃很赞成程德全的话,当然他也暗暗觉得郑汝成和程德全二人的反应都很不对劲。郑汝成好歹是叔父袁世凯的门生,又是一方边疆大吏,怎么可能连这么一点常识都没有,这个时候自然要低调处理,怎么可能大张旗鼓搞什么全城戒严;至于程德全本身有革命党的底子,他江苏都督的位子就是大革命时受革命党人推举才得到的,刚才一说道要大刀阔斧的调查,对方就迫不及待的反对,给人的感觉总有一些刻意而为。
不过这些都是单纯的猜测,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等待调查的结果。
思索到这里,袁肃正色的说道:“其实我也认为程大人的话很对,为今之计不可莽撞。最好先把这次事故当作个别案例来处理,至于调查最好也放在暗中进行,省的查不出结果来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
郑汝成想了想,继而点了点头说道:“那一切就听凭袁大人的吩咐就是。”
随后,他拿出威严的姿态对警察局局长做了一番交代,要求其一定要尽快查出结果,同时叮嘱要按照袁大人的话来做,万不可出了任何差池。警察局局长自然满口应诺,连奉承带保证的把话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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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右任(1879年4月11日-1964年11月10日),汉族,陕西三原人,祖籍泾阳,是我国近代、现代著名政治家、教育家、书法家。原名伯循,字诱人,尔后以“诱人”谐音“右任”为名;别署“骚心”“髯翁”,晚年自号“太平老人”。于右任早年系同盟会成员,长年在国民政府担任高级官员,同时也是中国近代书法家,复旦大学、上海大学、国立西北农林专科学校(今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等中国近现代著名高校的创办人。他的侄外孙刘遵义教授乃现任香港中文大学校长。
华兴会是中国近代资产阶级革命团体。1903年(光绪二十九年)5月军国民教育会的“运动员”黄兴从日本回国,进行革命活动。11月4日他以庆祝自己30岁生日为名,邀集刘揆一、宋教仁、章士钊等,在长沙西区保甲局巷彭渊恂家举行秘密会议,决定组织反清革命团体,取名华兴会。1904年2月15日正式成立。黄兴为会长,宋教仁、刘揆一、秦毓鎏为副会长。会员达数百人,多属知识分子。宗旨为“驱除鞑虏,复兴中华”;方略为湖南发难,各省响应,“直捣幽燕”。】
第56章,见林伯深
次日清晨,袁肃很早便起来打点,刚过八点钟便带着杜预和一众警卫员搭乘四辆马车前往淞江。按照他昨天定下来的计划,自己今天要去一趟淞江找到林伯深。不管林伯深心中有什么芥蒂,毕竟对方于自己是有救命之恩,更何况有这样一位朋友总比有这样一个敌人要好。
花了三个钟头时间赶路,一行人总算来到了淞江,又经过一番周折打听道路,总算在午间时分找到了林家在淞江的一座别业。袁肃从马车车窗里看了一眼这座别业,是一桩有花园和院墙的小庄园,不过从外面看上去似乎很久没有经过打理了,也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
杜预跳下马车快步走到大门口,左右打探了一番,这才伸手抓起大门上的门环敲了几下,一边敲着一边还大声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吗?”
过了许久的功夫,院墙后面才转来脚步声,接着一个年迈的声音从门缝里向外问道:“什么人,你们找谁呀?”
杜预连忙说道:“哦,我们是从上海来的,是林老先生给了我们这个地址,我家大人专程前来拜访林公子的。”
老人沉吟了片刻,随即又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家少爷吩咐过了,最近不见客,既然你们是老爷介绍过来的,那就先说一说身份,容我进去通报一声。”
杜预想了想,这事自然不能由他来做主,于是回过头来向马车方向看了一眼。
这时袁肃已经掀开车帘子,正从马车上走下来,来到大门前他亲自对门内老人说道:“劳烦去通报一声,就说是从滦州来的袁肃。我与你家少爷曾是同窗同学。”
老人一听是同学,于是“哦”的应了一声,说道:“那请稍候,我这就去告诉少爷。”
又过了很久的时间,几乎杜预快要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先前的老人这才姗姗的返了回来。老人没有打开房门,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个,实在对不住了,我家少爷说若是袁梓镜袁公子到访,那就请袁公子回去吧,我家少爷不愿意见你。”
杜预顿时有些生气了,他是不知道袁肃与林伯深的关系,但好歹袁肃是大总统的侄子,又是堂堂山海关大都督,专程从上海驱车来到淞江见面,居然吃了一个闭门羹。若是人不在倒罢了,哪怕编一个谎话说人不在也行,可现在人明明在却偏偏不接见,这算什么道理。
“什么意思,你可知道我家袁大人是什么身份吗?他可是大总统的侄子,山海关大都督,北洋第二镇第一混成旅旅长……”
“杜预,休得无理。”不等杜预话音落定,袁肃立刻出言喝止道。
杜预只好把剩下的话硬生生的压回肚子里,闷声闷气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气呼呼的走下台阶,不再理会门内的情况。
袁肃着实没有料到林伯深居然会拒绝见自己,不过这也间接的说明了,他之前的猜测是没有错的,林伯深显然是对他这个“大总统侄子”的身份感到厌恶。暗暗叹了一口气,他走上台阶来到门前,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劳烦老人家再去通报一声,就说我袁肃今日已经到了这里,无论如何都是要与林仁卿见上一面。如果林仁卿坚持不肯相见,那我就不走了。我与他之间有一些误会,但正因为是误会所以才更应该当面把话说清楚才是。”
门内的老人无可奈何的说道:“我说袁公子,我家少爷是倔脾气,您还是回去吧。”
袁肃再次说道:“老人家,你就按照我的话再去说一次,我断然不会为难你。”
门内老人又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吧,你且等着。”
这次老人进去之后,要比之前等了更久的时间,大约都快有二十来分钟的光景。杜预和几名警卫员都很恼火,一直念叨着怨气,不过被袁肃呵斥了几声之后,所有人不再明着说话,只是依然在心里犯着嘀咕。
这时,门内传来了脚步声,之前的老人没有说话,反而直接打开了大门。
袁肃马上迎上前去问道:“林仁卿可有改变主意?”
老人点了点头,不过脸色不是很好,他说道:“是的,我家少爷请袁公子进屋。”
袁肃只让杜预跟着自己进去,其他警卫员全部留在外面。老人在前面带路,一行人穿过前院的小花园,来到主楼大门口。此时林伯深就在主楼大厅里背着双手站立,他的脸是斜对着大门口,即便看到袁肃和杜预走进来,也没有转过来相迎的意思。
老人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口向里面说了一声,然后示意袁肃自行进去。
袁肃走进大门来到大厅,如今林伯深略微有些发福,身穿着一件青灰色长袍,就彷佛是话剧《雷雨》里面的“周萍”。对方神色十分冷淡,隐隐约约还带着几分怒气,不过却似乎又在故意克制这股冲动的情绪。
“仁卿,其他的话我不多说,我只先问你到底是怎么了?”袁肃义正严词的问道。
“你是明白人,难道这些话还需要我多说吗?”林伯深冷冷的说道。
“莫非你真的认为我是大总统的侄子就应该断绝关系吗?早先我已经说过,我家祖上与袁大总统同宗同族,按照辈份和血缘的的确确是叔侄关系。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在今年春节之前,我从来没有与袁大总统见过面。”袁肃快速的解释道。
“当初在滦州,孙谏生用枪指着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知道吗?过去的一年里我每晚都睡不安稳,时常在梦里惊醒过来。因为我杀了人,我杀的人还不是寻常人,而是一个有着坚定思想的革命志士。我林伯深一直以来自诩革命者,现在却成了射杀革命志士的罪人。恶梦,你根本不会明白我有多么害怕!”林伯深表情一下子剧烈起来,说话时双手甚至有几分隐隐的颤抖。
“是,我是不能理解你的痛楚。当初在滦州我也没有否认过我与大总统的身份,但实事求是的说,在那之前大总统根本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我又怎么可能得到他的认可?好,就算你现在后悔杀死孙谏生,那当时你就忍心看着他杀死我吗?我难道就真的该死?”袁肃字字铿锵的反问道。
“梓镜,我并没有后悔救你,我只是不耻你这一年里的所作所为。我原以为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现如今为了一己私利攀附权贵,死皮赖脸的去当袁世凯的侄儿,凭着与袁世凯的关系就这么一步青云、飞黄腾达。你现在已经是袁世凯的好侄儿、北洋的好走狗了!”林伯深丝毫不退让的说道。
“你……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一些什么狗屁道理!此次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