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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半卷云纱-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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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骞毅一开始并没有要招惹阿伊纱,可是爱情就是这么玄妙,越是不想它来,它却越是来的快,常常在不知觉得情况下产生了。你想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是谁的主导地位最多呢?是谁招惹谁最多呢?若是一开始铁骞毅冷淡离去后没有阿伊纱的苦苦跟随,还会有以后的事吗?”

晓云眼中的温柔凝结:“你是说是我太执着了?那一切的悲剧都是我造成的!”

古谚急道:“我没有说是你,爱情是相互的,如果阿伊纱没有感到铁骞毅一点的回应,她怎么还会苦苦相恋?只能说,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我们不必要自苦!”

晓云冷冷嗤笑道:“自己不能承担的痛苦就丢给苍天吗?那苍天可真是够苦的!”

古谚静静的看着她,却有些读不懂她此时的表情,忽然,他将她搂入怀中,轻柔的**着她头发,轻声道:“他不是去追了吗?你该高兴的!”

“可是,苍天并没有阻止我去找他啊,说明这些事都是该发生的!”

“晓云……”

“嗯?”

“我好怕,怕你知道一切,我们再也没有这样宁静的日子!”

“可我宁愿在清醒里痛苦,也不愿在糊涂里相爱!”

古谚的手微微的松了,然后又慢慢收紧,晓云觉得手臂有些微痛,可是心却有些麻木的清醒,很久了,只听得到外面的虫鸣,屋子里安静的如同另一个世界。

而他们正是在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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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伊纱坐在石桌前,手里的绢布已经被她揉的纷乱,手里的炭笔却一点也没动过,第一次觉得自己会这么的纠结心烦,翎儿姐姐,此刻会在做什么呢?一定被一大家子围着,过着和和睦睦热热闹闹的生活,还会想起在遥远的大漠,还有她这么一个小妹妹吗?她收到信,再来看她一看吗?

她从身边的箱子里取出一只木盒,轻轻打开,看着里面一支洁白的玉簪子,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看了一会儿,缓缓合上,深吸一口气,拿起炭笔,写下一行行幼稚的汉字。

“姐姐……匆匆一别,已是数月。没想到,这数月来我经历的事竟比前十几年加起来的还多,姐姐一定想不到,我做了那么多的傻事,比你看到的还要多得多,这些我都不敢在信里告诉你,知道你一定会骂我的!可也许我真的是累了,以往单调的生活里我以为我做的事是再轻松正常不过的,可是偏偏遇上了一人,一切都全然改变了,因为他我才猛然觉察我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可偏偏这些事都不能两全,今夜我去了一个地方,以前哈孜说我要是有一天明白我到底是谁时,就可以去那里看看,会知道以后的路我该怎么走,我想我今夜是懂了。却不紧紧是因为铁大哥,而是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后,我也要是这样的选择,你笑我傻也好,笑我笨也好,我就是这样决定了,别问我为什,么即使见面了,也不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只想再见你一面。——阿伊纱。

快速折好丝绢,却不敢再看上一眼,匆匆放进了袖中,起身放好了簪子,一切的一切都过的好像梦境。

洞外的笛声夺魂摄魄,明知是个温柔的陷阱,明知是个致命的**,却偏偏忍不住要迈步走过去,不管前面是不是个陷阱,她都甘愿走上前去。

今夜已经是第五夜了,这样的笛声已经出现了第五次了,每夜每夜,她都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她的痛苦不下于他,就像以往他的笛声,没有丝毫的改变。仿佛她还在月下起舞,而他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坐在高高的土坡上,对月吹笛,虽然是欢快的曲调,却仍觉得含着淡淡的忧伤。

衣,还是雪白的那件,那是她最好的一件衣衫,也是身为洞穴主人唯一一件传承的东西,当然,还有血脉,那才是永生都不能分割的东西。

她的身影出现在月色之下,全身的素白竟让人一时察觉不了,而他的眼神也恰好没有看向她,只看着天空溶溶月色吹笛,他的情他要诉说的话仿佛是说给月色听,说给这里的山川荒漠听。

他从高处飞驰而下,停在她的身边,眼神凝视着她,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塞上之约,从未忘却!”

阿伊纱没有看他,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不再被他的目光所惑,而是心里有自己的决定,可是当他拉住她的手,呼吸淡淡的扫在她耳边时,才觉得自己的防线是那么低。

“最后一次了!”他说,话语里有淡淡的哀伤,“我会带你离开楼兰的!我想要那个东西!”

果然……她的心有些抽痛,本来以为自己不会为这件事而伤心,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忽视,也是第一次冷冷的跟他说话:“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

他的眼睛漆黑,反射着夜晚星星的光芒,让人看不真切眼里的情绪,可她知道一定是冷冷光芒看着她,偶尔的柔情她也觉得像是做梦一般恍惚。

“帮我……”

他只有那么简单的两个字,似乎也只能说那么简单的两个字。

她静静的看着他,在满天星斗下,在微冷的夜风中,就如初相识一般,朦胧的感觉,彼此认识不深,良久,她轻轻的点头,恍惚的笑道:“我想跳一支舞……”

半卷云纱 第六十八章 阻碍

舞还是一如以往的美丽,在清冷的夜色中,在空灵的羌笛声中,雪白的纱衣翩飞,柔软的腰肢如皓月般洁白,飞舞的身段如飞絮,如柳技,轻轻的,柔柔的,在风中,在笛中,揉进心中,千般愁绪,万般不舍,只为了这一舞能永远的融入他的心底,不再忘却。

铁骞毅紧握羌笛的手微僵,心里渐渐含了一层寒意,无数次见过她的舞,却没今夜感觉这么害怕,总觉得她的身姿太过轻灵,仿佛随时便要如嫦娥一般飞仙而去。

幽幽的停下笛声,她的舞定格下来,在月色下,她高举的手臂上衣袖滑落,露出如藕般白嫩的胳膊,维扬的侧立玲珑美好,眼睛淡淡的瞧着天上的月,没有太多的情绪流转,仿若已然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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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夜做了一个梦,梦见袖中的白绢从她的袖中滑出,随着风飘向了空中,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越过无垠的沙漠,越过长安,越过河流到达了有着小桥流水般的江南,那是听人说起时,偶尔在梦中才能见到了景致。

她看见一道朱红色的金漆大门打开了,一道丽影走出,接过信,脸上的神色几变,突然心中就是一痛。因为她已看见她微凸的腹部,突然觉得很后悔很害怕,她不该写那封信的:翎儿姐姐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不能这么自私,只为了能见她一面,而让她危险的再次进入大漠。而且看她神情,仿佛即便是怀孕了,也不能抛除性子,她为了她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吗?

梦蓦然惊醒,阿伊纱从床上坐起,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只从进入了那间石室,她仿佛已经能越来越清楚的知道很多事情,难道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要发生的吗?

虽然石穴里黑暗如昔,但是她能够判断出现在已是白天,冲出洞穴,果然见哈孜站在血红色的石块上伸展着腰身,她跑过去急,切的问道:“哈孜,那信你帮我寄出去了吗?”

哈孜有些奇怪的看着她,点头道  :“寄了。托了个稳妥的贩马商人带去大汉,到时再由人带到江南即可!你只管放心!”

阿伊纱现下却是放心不了了。

哈孜看着她面色惨淡的走回去,脸上也露了一丝奇怪,看着她愣愣的走进石穴,隐隐觉得有些事像是要发生了,连自己也没察觉的突然喊了一声:“丫头,你可别干傻事啊!”

口里的丫头已经走了进去,立即被黑暗吞噬,门在她的身后合上,关掉了外面的所有的阳光。

她不想让任何有碍她的人和事再出现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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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珠的光一闪又是一闪晓,云从睡梦中惊醒,盯着枕头下的一明一暗,暗自揣测,下一刻却陡然完全惊醒,惊愕的盯着枕头下的闪光,古谚也突然清醒了过来,“怎么了?”

晓云说不出话来,只指着枕头下的闪光,古谚颤抖着手将做成环佩的碧血珠拿出,它的光亮更加耀眼,晓云摇头道:“这是怎么回事?它明明是答应我们的,这是要干什么?”

古谚凝视着珠子,缓缓摇头,惊道:“难道有外来的力量改变了它的能量?”

“会有什么样的力量这么强大?这颗珠子可是心头热血若凝,它也只会听它主人的啊?”顿了顿,她转过身去看着古谚,惊道:“难道说……”

古谚也立时想到了,说道:“难道是阿伊纱改变了它的能量?”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知道这颗珠子的存在?她不可能知道的啊?”

珠子的闪光突然一暗,两人的心一下子定下来,以为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了,可是下一刻突然大亮,一切都快得如闪电一般,等醒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影无踪。

回到午后的桌边,仿佛只是一瞬,他们仍然在桌边喝着香浓的咖啡,那穿越过去的一切仿佛只是一个梦境,真实的可怕的梦境,

恍惚的看着周围的蔷薇花园,古谚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晓云摊开掌心,碧血珠稳稳的落在桌面,看着它缓缓滚落草地,她无力的靠在古谚的肩头:“我好累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们要办个事就这么难吗?”

古谚道:“我想,这是她的意思,她不想我们在那里阻碍她,”

晓云道:“不可能啊,她不该知道我们要做什么的!”

“我想……你想看到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晓云转过头去,愣愣的瞧着他,半响说不出来话,轻叹一口气。起身从草地里拾起了碧血珠,放在衣服里擦拭干净,低头看着,道:“我还是想去,你呢?”

古谚没有答话,她苦笑着摇头:“我想你该是不想去了!”

古谚一把拉过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叹息道:“傻瓜,当你不能释怀时,我又如何能过的安稳呢?”

“你有办法?”

“我想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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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伊纱路过“玉 魂”的铺子,若有所思的抬头看去,铺子门紧闭着,透过阳光看去,隐约可见其中的帘子还低垂着,日头已经高上,却一点也没有人来开门的样子。

铺子前不一会儿聚拢了一些人,都是仿徨的看着扑面,等了一会儿,相互谈论了下,又纷纷摇头离去,等众人都散了,她才转身踏上了街边的台阶。

轻轻推了推门,门是从里面反锁着,她半眯着眼睛,从窗户里看进去,里面的帘子半拉起,她能很清晰的瞧见里面的物事,整齐的摆设都蒙着一层清冷的光。

“怎么还是关着的?他们该是几天都没开铺子了吧?”

身后响起了一个女子的低低抱怨声,阿伊纱回过头去,见一个富家小姐模样的人站在台阶之下,手扶在身边丫鬟手腕上,满脸的失望,丫鬟劝道:“小姐,今日怕也是买不到上次看中的耳环了,我还是扶你回去吧?”

女子点了点头,叹口气,带着丫鬟离开了。

阿伊纱的眼睛撞进了另一道目光里,双方俱是冷冷的表情,没想到,会在这样的街头这样的铺子前遇见。

阿伊纱回头看着铺子笑道:“他们应该是离开了,好几天没有开铺子了!”

蒂娜瞟了一眼铺子,冷笑道:“这两个麻烦的人走了么?走了就好了 !”说完,目光扫过阿伊纱,便要转身离去。

“蒂娜……”阿伊纱突然轻轻喊道。

蒂娜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能再陪我逛一次街吗?”

蒂娜深深吸了口气,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商铺、小摊,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道:“走吧!”

阿伊纱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微笑,连忙快步跟上,“王上身子可好?”

“很好!我的事一了结,他便又吃得好,睡得好,身子怎么会不好?”

阿伊纱笑道:“不嫁王子,倒是可惜了!”

蒂娜冷冷的瞟了她一眼,不说话,阿伊纱仰头看着天空,道:“阿尔罕其实也不错的,在我看来一点也不亚于那个什么王子,他虽然将我和铁大哥抓回,但是却让我在那样的地方吃好睡好,我看他并不是要存心害我们呢,只是被某人逼的无可奈何而已。连……铁大哥也是不怪他的,阿尔罕不是个简单人……”

“够了!”蒂娜厉喝道:“不要在我面前不断的夸奖别的男人,那样我会以为你是故意的,知不知道?你不觉得你很讨厌吗?你与那个晓云一样都是惹人诗厌的人!”

“晓云……”阿伊纱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回头遥遥看向铺子:“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蒂娜嗤笑一声,快步离去,只想离她越远越好,阿伊纱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没有再强留她停下,脚步过了半响,身边来来回回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拨,她才缓缓朝着蒂娜消失的方向走去。

楼兰王倚靠在长塌上,他最近总觉得自己身体不好,叫太医开了好些药,可是却一点也没有要吃的意思,阿伊纱跪坐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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