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医宅-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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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罢半阙,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小了。若离这才悬起手腕,兰花指尖轻抹慢挑,在长筝那仅仅完好的七弦上,轻轻弹奏起来。
若离此时弹琴,也并不是单纯的奏琴。她零散着跳过坏弦,弹奏几声断断续续的音律,彷如珠玉跳跃,清脆短促。而她的歌声却渐渐高昂起来,好似抛向长空一般。
“谁的歌声轻轻、轻轻唱。谁的泪水静静淌。那些年华,都付作过往,他们偎依着彼此说好要面对风浪。又是一地枯黄,枫叶红了满面秋霜。这场故梦里,人生如戏唱,还有谁登场?……”若离在前清唱,手下缓缓拨弹出旋律伴奏,使得一副嗓音更加柔美空灵,引人入胜。
宾客们听得鸦雀无声,连走动的下人都停下脚步,生怕惊破了这样美好的画面。
若离知道众人反应不错。一曲唱完,转身冲男宾席上的黎老爷行了一礼。也算是给大家解释一下,自己这莫名其妙的一曲,并非娱宾,只为献寿。
“若离小姐果然大才,从没见谁能只用七弦筝,就弹奏这样的妙音。”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开口赞扬,“这琴声虽好,在下却觉得,歌声更妙!”
若离才行礼起身,就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果真正是伯雅那个狐狸男!
伯雅正与黎老爷同席而坐,一脸真诚的看着若离。十分认真的说了这么一句。有他开了口,其余人又怎会吝惜赞美之词?要知道,伯雅的身份特殊,说起诗词琴棋种种玩物,就没有他不精通的。
伯雅身为建元国的头号巨富,自然有玩物丧志的本钱。也正因为如此,他几乎是评鉴的权威。与咏春诗会上如出一辙,只要伯雅公子赞一声好,众人都会跟随追捧。
若离倒是十分想对伯雅道谢,可看着他那狭长的凤眼,又始终觉得这人没安好心。若离轻启粉唇,刚刚张开又紧紧抿住。不知为什么,道谢的话始终没说出口。
两人只短暂凝视而立,片刻,若离就招架不住,脸上微微有些慌乱,抬手拂开和风吹乱的发。
“若离小姐的手,为何有些红肿?”伯雅见若离小姑娘尴尬,原本不欲人前再逗她说话。可又看见她这一抬手,露出触目的伤痕。实在忍不住又多嘴问了一句。
伯雅语调中的关切之意浓浓,连黎老爷都觉得奇怪:“若离走近些,为父看看怎么回事?”
黎老爷人前慈父模样,让若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只能听话顺从地走过去。
“禀父亲,若离手腕适才被蚊虫叮咬,所以才略有红肿。”若离抬眼看了黎老爷,又给了伯雅一记威胁的眼神,希望他赶快闭嘴。
若离倒是很想让大家知道自己受伤,可让她在这么多男人面前,亮出自己的手腕给人看。虽说可以博人同情,但难保事后人言可畏!若离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伯雅原本对若离只是有些关心,见若离警惕的眼神好似小动物一般,登时起了逗弄之心。可这么多人跟前,非要看人家姑娘的手腕子,这要是说出去,恐怕他一世英名也就毁得差不多了。
可是不问这个,不代表他不可以问点别的:“若离小姐适才一曲高歌,曲从何来?”伯雅唇边勾起好看的弧度,“在下遍游诸国,从没听过这样的曲调!”
若离手疼,不想说话……
“难道竟是若离小姐自己谱成?”伯雅贼心不死,非要逗她。
若离看着伯雅一脸无害的样子,简直想送他一记大白眼!她分明能感觉到,伯雅一定是有所企图地在戏弄自己。可偏偏此人表现得这样真诚,那一脸的诚意几乎要溢出来似的,连周围人都被他骗了!居然跟他一起期盼着自己的回答!
这么多人看着若离,等着她的答案,若离只能开口。
第七十七章 医者自医【双更求收藏】
“此曲并非若离谱写,乃是若干年前误读了一本杂书……”若离琴技差成这样,可不敢夸口说曲子是自己谱成的。这样没边的吹嘘,要是给瑾夫子听见,估计会第一个跳出来戳穿自己。
“什么书!?”
若离原本就是搪塞一句,谁想到伯雅忽然严肃起来,那满是桃花的狐狸眼瞬间一寒。竟让若离微退了半步。
伯雅眼中的肃色一闪而过,若离再仔细看时,看见的全是普通的好奇与期盼。
若离十分错愕,却也只能当做是自己的错觉。手上的伤痛,与伯雅的异样,让若离并不想继续站在这里,只想快点回去。于是懦懦地开口道:“奇异志。”
好在本该继续追问这本书的好奇宝宝,似乎忽然收了兴趣。伯雅听闻‘奇异志’一书毫无反应,只淡淡点头,便转身去与别人攀谈。
若离对伯雅这突然的冷淡也不适应。不过只要能离开这里,那狐狸男究竟安得什么心,也不关她事。
伯雅不再说话,黎老爷也没有耐心再问下去。他眼神暴躁地看向黎夫人的方向,比起若离手上的伤,黎老爷更在乎的是自己的脸面:寿宴之上,黎府千金怎会拿出这样的破琴弹奏!?要不是若离一曲惊人美妙,黎老爷一定会现在就冲过去问个明白!
见黎老爷和伯雅都不再问。若离松了口气,连忙借口下去敷药,带了问月匆匆离去。却不见背对着她的伯雅,一脸神采飞扬,袖中紧握的拳头,显示出他安奈不住的激动。
伯雅对若离兴趣的来源,可以说正是这一本‘奇异志’!他从若离第一次踏入悬壶堂,就明白了这女子手中掌握的价值!当他从若离房中‘偷’到了三手抄,就更加能肯定这一点。那上面的药方、菜谱、故事都充满了奇幻,而第一页纸上所写的‘奇异志’三个字,更是被伯雅深深铭记。若离此时亲口说出了‘奇异志’,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测。
伯雅之所以忽然停止了询问,就是不想让更多的人关注‘奇异志’。见黎老爷与众宾客神色如常,他便更加清楚,这‘奇异志’果然只有若离小姑娘独有,甚至连黎老爷,恐怕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样就好,他微微眯起狐狸眼睛,将香甜的醇酒一饮而尽。接下来,要想个什么法子,才能让这若离小姑娘交出‘奇异志’呢?……
若离这边才一转出花园,问月脸上就再藏不住焦急:“小姐,你先回桃花坞去歇着。今天下人都忙着寿宴,也不知前头有没有跑腿儿的。还是我出去一趟,给您请个郎中瞧瞧。”
“不必,我禁得住疼。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就好。”若离见四下无人,将累赘的广袖挽起,露出一截受伤的腕子来,以防衣物的摩擦,使得伤口更加疼痛。
问月见若离如此肯定,只得顺从,主仆二人终于离了喧闹的花园,回到桃花坞。
进了自己的屋子,若离更加毫无顾忌。干脆将里外袖子都翻上去,将小臂整个露出。那被野蜂叮蜇过的地方,已经泛出黑紫颜色,连带周围的皮肤,也隐约开始泛红。
“小姐伤得这样重,夫人还让小姐弹琴……”饶是谨慎如问月,都想说两句黎夫人的不是。
说起这伤口的罪魁祸首,其实应该是若露才对。只是当时问月在外院迎宾,并不知道而已。(。电子书)
“别说这些了,你先去小厨房,拿些浓碱水来。”若离吩咐道,“就是寻常吃面点时,用得那种食用碱。”
蜂毒可用碱水中和,若离知道这个常识,这才不让问月去请郎中。
“浓碱水?是什么?”问月刚抬脚往小厨房去,又收了步子,傻乎乎的看着若离。
若离几乎一个趔趄,问月不知道什么是碱,那就是说明这里没有碱……
若离赶紧编了个小谎:“嗯,碱是一种药材,就是芒硝。没有就罢了。”她掩饰着自己的懊恼,“牛乳,菊*花、生姜、蒲公英这些总该有的,随便取一样来。”
问月掰着指头记下,这才转身去准备。
若离用嘴轻轻吹了一下伤口,那痛感立刻钻心而来。疼得若离直要紧牙齿,再不敢乱动,乖乖等着问月将可以治疗蜂蜇伤口的几样东西拿来。
问月很快便拿了这些东西来,若离眯着眼睛将伤口里的细刺拔出,然后均匀地涂抹了一层牛乳。眼看着周围的红肿,就消下去不少。
“原来牛乳还有这种作用。”问月见生了效果,连忙将生姜也掰开,若离挑了一片姜,直接盖在伤口上。
生姜的刺激,疼得若离直吸冷气。问月正要上前查看,就听见秀儿一路飞奔跑进屋子:“小姐怎么样了?”
秀儿进屋见了若离的手腕,又看见桌上一堆奇怪的东西。张口就指责问月:“你怎么这样大意!为何不去请郎中?”
秀儿突然而来的脾气,把若离也吓了一跳。若离只道她是过度关心自己,因此并没放在心上。
见问月还没回答,若离就连忙摆手:“请郎中来,又要等候。我可没那耐性。”若离用下巴指指桌上的东西,“这些都是治疗蜂毒的东西,你们不要小看,这可比郎中有用多了。”
秀儿听闻是若离的意思,这才收了脾气。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问月一眼,又对若离说道:“我把那些东西都挪去小佛堂了,只是小佛堂的门锁坏了,一直关不上。这才耽误了时间。赶回来时候就听说小姐伤了!我不放心,这才急着跑过来!”
“你也别急,你瞧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因为秀儿年纪小,又是最早跟着自己的,所以若离总对她更宽容些:“寿宴还没结束,花园里正是忙着的时候。我也歇够了,这就过去帮忙吧。”
若离说着就要起身,秀儿却一脸踌躇,只低头搓着衣服,似乎有话要说。
见若离和问月都奇怪地看着她,秀儿这才开口:“小姐既然伤了,就别到园子里去了。要是嫌人手不够,我和问月一同过去也就够了。”秀儿说完,拉起问月就要离开。
秀儿明显有话未曾说清楚,若离哪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放她们走?当即沉了脸色:“给我站住。”
问月赶紧拉住秀儿:“花园出了什么事情,你快说清楚,让小姐自己做主拿主意。”
秀儿这才发觉自己犯了逾越的大忌,虽然不想说,却也只能说了。
“我从小佛堂回来,就已经不见小姐身影了。听说小姐伤了,我就跟王嬷嬷告了假,往这边寻来。”秀儿停顿了一下,见若离很认真的在听,只能叹着气继续说下去,“我正要离开时,听见夫人又在跟外人数落咱们小姐了。”
第七十八章 为谁而来【双更求收藏】
“夫人为何又要数落小姐?”问月说完就叹息一声——黎夫人人前数落若离,根本就是故意为之,又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适才寿宴之上,若离一曲惊艳四座,虽然是投机取巧,但在场的谁也不知她事先要表演什么。如果说她原本就是献唱贺寿,那么无论从音从貌,都无可挑剔。
黎夫人本想揭穿若离,可伯雅的一句插话,却将她的计划打乱。现在满场上都议论着若离多才,此时她根本抓不到一个话头。只能一脸怨气地坐在那里,自己拿了白玉盘子,吃着里头的酸葡萄。
可她毕竟是黎府的女主人。恰好几位地位颇高的夫人,见她独自一人坐着,便携手过来向黎夫人贺喜。她们一言一语说的都是些祝寿的喜庆话儿,难免就提到了若离适才的一曲故梦。
“黎府的千金当真名不虚传,”一位穿着端庄的夫人客套到,“我家那个不懂事的,若是有这一半,我可就烧香拜佛了!”
另一位手挂佛珠的夫人也不落后:“我天天烧香拜佛,膝下也不见有这样的可人儿。像菩萨座前的龙女一般。”
黎夫人面带苦意,勉强笑道:“我道宁愿她蠢笨一些,总也能图个安生!”
那两位官家夫人对视一眼,她们原只是客套一番,可并没想着要接这个话头。可是黎夫人这强颜欢笑的吐苦水,作为客人,又不好不问。≮更多好书请访问。 ≯
端庄夫人只好问道:“此话怎讲?蠢笨的如何就安生了?”
黎夫人眉头一皱,那一声叹息就像受了多大的折磨一般:“若是蠢笨些,怎会非要上前献唱?我愿不欲她抛头露面,奈何根本劝阻不住……”
黎夫人拿出搬弄是非的本事,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嫡母何至于要这样诽谤庶女。虽然半信半疑,但对若离的印象,定时大打折扣了。
秀儿匆匆赶来,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幕。
现在若离逼问,于是只好将听来的这一番话,删减了一番,小声嘟囔着学给了若离。
“这样的谎话也亏她编得出来?”若离撇了秀儿一眼,“你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何至于为了这个就不让我去寿宴?”
秀儿见若离盯着自己,不敢再有隐瞒:“还有老夫人,老夫人当时也听见这番闲话了。”
“祖母她怎么说?”若离没抱太大希望,却也仍问了一句。
秀儿苦着脸说:“老夫人听见那话,气得不行。当场就拍了桌子站起来,指着夫人要斥责她!可是……”
问月在一旁听着着急:“可是什么呀?你倒是快点说完。”
“可